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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兵原本就无心恋战,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更惊得目瞪口呆。十几万大军被冲的四分五裂,于扶罗虽然不断派出人马,试图挽回局面,可是却已经是无能为力。
太阳在地平线上露出了半张脸,于扶罗看到远处有烟尘翻滚,战鼓声由远而近,一匹匹战马,一面面旌旗从天边出现,看不出汉军究竟出动了多少人马,向青盐泽杀来。
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和韩遂相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
薰肥已经杀人了中军,远远的就看到了韩遂。
“韩贼,休走!”
双锤华棱棱一声轻响,巨大的锤头自锤柄飞了出去。
两丈长地锁链,带着一根根犬牙交错的倒钩,董肥也不管什么招数了,抡起来呼呼作响。两丈之内,没有一个活人可以站起。巨魔士早在薰肥发出信号地时候,纷纷向旁边退让。
没办法,这链子锤轮开了以后,那可是不分敌我。
匈奴兵被砸死,勾扯,死伤不计其数。董肥直扑中军,朝着韩遂和于扶罗就冲杀过去。
于扶罗身边地将领纷纷策马冲出,不过还没等靠近董肥,就被那链子锤纷纷扫落马下。
链子锤有个问题,那就是越轮惯性越大。
到了最后,董肥根本无法控制大锤了,猛然撒手,那链子锤呼的一下子飞出,一路不晓得带翻了多少匈奴兵,蓬地就砸在了于扶罗的大鑫旗杆上,把碗口粗的旗杆拦腰砸断。
抬手抽出了制式长刀,双刀并舞。杀出了一条血路。
于扶罗和韩遂那里还敢继续停留,拨马扭头就跑。幸好有匈奴将领阻拦,将董肥阻挡下来
可即便是如此。整个匈奴大军完全溃散了……
青盐泽出现了奇异地一幕,十余万匈奴人,竟被几千人追着打,跑不掉的,直接丢下兵器投降。
大战从黎明杀到了午后。
于扶罗在傍晚时收拢残兵败将,十余万大军,只剩下四五万人。
想当初,从美稷点兵出征,于扶罗可说是意气风发。可不成想……
“韩先生何在?”
于扶罗突然想起了韩遂,忍不住大声的询问。
有亲兵上前轻声道:“韩先生在乱军之中不知所踪。至今还没有和大军汇合一起。”
有一种不好地感觉,于扶罗心道:难不成韩遂跑了?
“立刻派人寻找……”
找?
去哪儿找?
这朔方广袤,韩遂若想跑的话,谁能找得到?
于扶罗细想当初韩遂所做过的事情,发现只要是和韩遂合作过的人,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难道这一次。他又故技重施?
“传我命令,立刻赶往美稷,把韩遂的家眷全给我拿下。我就不信,他能不顾家人?”
于扶罗暴跳如雷,一边下命令寻找韩遂,一边又信誓旦旦的整点军马。再攻大城。
没错,我的确是输了!
可是我相信,你汉军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于扶罗是知道的。他相信,就算这一次薰肥胜了,那损失也是非常地惨重。沿途聚集败兵,至少可以在召集万余人。五六万人攻打大城。也不是不可能……最重要的是,薰肥手里那么多俘虏。可是个不安定因素。
越是这样想。于扶罗的信心就越是暴涨。
修整了两天之后,于扶罗正准备再次挥兵大城。朔方却传来了一个令他无法承受的消息。
美稷,失守了!
南单于庭,失守了……
于扶罗看着那满身风尘,疲惫不堪的信使,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杀死他的冲动。
“你说什么?单于庭,失守了?怎么会失守了?”
信使跪在地上,放声大哭,“汉军狡诈,将我朔方兵力全都吸引在大城塞之后,有一支人马从平定、谷罗城、广衍、桢林同时出兵,在五天前先攻陷了美稷,而后又占领了单于庭……大单于,我们完了,我们完了……朔方氏、各部全都起兵,正在向这里逼近。”
于扶罗面通红,上前一脚把那信使踹翻,“我不信,武都、萁陵地兵马呢?还有五原郡的鲜卑人,为什么没有救援?”
“武都、萁陵的人马,被云中太守,度辽将军吕布袭击,全部投降。那吕布还趁机夺取了咸阳,令五原郡兵马不敢轻举妄动。大单于,朔方现在,已经全乱了……”
“我不信!”
于扶罗抽出宝剑,把那信使刺死。
脑袋嗡嗡直响,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怎么这一夜之间,事情就变了样子?
平定那一支人马,又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从头到尾就没有听说过这支人马的动向?
“大单于,我们还要不要攻击大城?”
攻击大城……
还有用处吗?老窝都被人抄了,麾下的士兵,还有什么心思继续攻打大城?
弄不好,只怕是要被对方连锅都给端了……
“撤!”
于扶罗好像一下子变得苍老许多,呆愣半晌后,有气无力的说:“必须要在河水解冻之前,撤入五原……不行,五原也不安全,我们往受降城扯,走地越远越好。”
说完之后,于扶罗走到了大帐门口,阳光耀眼,让他感到了一阵天旋地转,猛然张口,喷出一蓬绚烂的鲜血,手指大城,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砰的摔在地上。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二六九章 杀胡令
于扶罗死了!
至于是气死的,还是吓死的,无人知晓。但所有人都知道,于扶罗这一死,南匈奴算是完了。
呼厨泉猛攻鸡鹿塞二十一日无果,在听闻于扶罗的死讯之后,立刻掉头撤军。
很明显,朔方将落入汉军手中。呼厨泉同时也担心,于扶罗的死,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必须在军心尚未散乱之前,平安撤离阴山。
但是,呼厨泉刚一决定撤退,就被鸡鹿塞的徐晃和庞育觉察到了端倪。
解烦军集结兵力,连夜追击,杀死俘虏鲜卑军近两万人,缴获辎重战马不计其数。
徐晃这边胜了,紧跟着高阙的鲜卑军也撤了。
历时整整三个月的战斗,最终以汉安军大获全胜而告终。与此同时,吕布自云中出兵,一举夺取咸阳,占领五原大部,迫使已经在五原居住的南匈奴人撤往塞上。
至此,云中、朔方、五原三郡连接,打开了通往漠北塞上的大半通路。
大城塞废墟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营寨。
董肥坐在中军大帐中,并不感到开心,相反表情很肃穆。
朔方大捷,各地告捷文书纷纷传来,可是那韩遂还是逃走了……这让董肥很不开心。
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找这韩遂报仇。
可韩遂真的是老奸巨猾,一下子就变得无影无踪。
董肥坐在大帐里生着闷气,同时心里沉甸甸的,有点不舒服。
大战结束之后,自有法衍糜芳,苏则羊蘅整点战果,乞伏氏也很识相的送来了牛羊犒劳。
说实话,这一战乞伏氏可是出了不少力。
除了向临戎支援了一万骑兵之外。在最后一战中,苏则羊蘅就带领乞伏氏男女老幼,在青盐泽遍插旌旗,策马狂奔。那满天的烟尘,就是乞伏氏氏人制造出来。可以说,在和匈奴人决战的时候,乞伏氏所装扮的疑兵,很大程度上动摇了匈奴人。
经过清点。汉安军的死亡人数超过三千,伤者不计其数。
虽然有行军医生救治,可糜芳估计。此次汉安军至少损失六千人以上,特别是屠各军,更是损失了一大半。对于这个损失,董肥还能接受。毕竟面对二十万大军,只损失六千人就取得大捷。并不是一个很难堪的数字。不过在一段时间内,汉安军再难展开攻击。
朔方大捷,各部胡人并不安分。
董肥可没有那些士大夫所谓地宽恕之心,对待不安分的人,他没有别的办法。
一个字:打!
但是,没有足够的兵力,还真是一个麻烦事。解烦军损失三千,乞伏氏的援军。更有一半人马失去了战斗力。选锋军奇袭美稷,占领了南单于庭。威逼朔方。也抽不出太多的兵力。
虽说信奉精兵政策,可董肥现在突然觉得,原来人多一些,未必是一件坏事。
如果说,这只是让董肥感到烦恼的话,那么羊蘅所呈报的另一个战果,让董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南匈奴大败,青盐泽一战,汉安军俘获南匈奴人将近三万。
如果加上鸡鹿塞的两万鲜卑军,还有张和庞德至今尚未报的战果,薰肥粗略估计了一下,他手中至少有十万人的俘虏。
十万俘虏,可看管他们的汉军却不到两万人。
一旦这些俘虏营啸,那么此前所得到的一切胜利,就等于成了画饼。
如何处置这七万俘虏?
薰肥不得不认真的进行考虑,
营帐外,传来了一阵大笑声……
典韦当先走进来,紧跟着法衍糜芳,苏则羊蘅也都鱼贯而入,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主公,看上去有心事?”
典韦一眼就看出,董肥这会儿有点情绪不高。
董肥抬起头,细目微闭,把手指的文书仍在了桌案上,“还不是这些俘虏闹腾地?”
“俘虏?”
法衍已经习惯了董肥的说法,拿起那文书看了两眼,脸色也变的阴沉了。
的确,这么多俘虏留着不但是个祸害,每天所消耗的钱粮,也是非常惊人的数目。
典韦挠着头,“主公,俘虏又怎么了?”
对于神经很粗线条的典韦而言,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么多俘虏所产生的威胁。
薰肥一笑,并没有回答典韦
他看着法衍苏则和羊衡三人,沉声道:“此事必须妥善解决,我不想总是背着一个包袱。”
对于董肥的想法,法衍三人很清楚。
绝不会轻易把这么多俘虏放掉,那将会对朔方产生极为不好地影响。
南匈奴人有一个很奇怪的观念,那就是汉军绝不会杀他们。只需要俯首称臣,汉室朝廷就会将他们放回去。下一次再做俘虏,那就再俯首称臣,反正汉
可不会杀他们。
相反,为了体现天朝大国地气派,有时候还会送他们一些钱帛。
薰肥对这种做法是深恶痛觉,在他看来,胡人之所以会有今天地壮大,就是因为这种所谓的大国气度。鲜卑人也好,匈奴人也罢,董肥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打。
打得你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