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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那金甲将反应灵敏,飞身跳下了马。人是躲过了,可那战马却是无法躲闪。被鬼哭砸的血肉模糊,脑浆迸裂。金甲将双臂发麻,脑子发木。在地面上滚了两圈之后站起来,耳边还在嗡嗡的响个不停。薰俷马不停蹄,冲到了金甲将的身边。
大槊挥舞起来不方便,探手从马背后面取出了一根金瓜。
这金瓜,说穿了就是一柄锤。锤头大约有刚出生的婴儿脑袋那么大,雕刻成了骷髅头的形状。当初设计这兵器地时候。薰俷为了凸出这金瓜的震撼力,用镔铁打造,通体乌黑。柄长三尺七寸,成八棱形状,粗约有鹅卵般。光秃秃的极为吓人。
这金瓜砸落,金甲将再也无法躲闪。
只凭噗的一声响,金甲将的脑袋被砸地稀巴烂,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董西平尚在,北宫卫,随我绝杀!”
薰俷打金瓜砸,在人群中横冲直撞。不停的大声叫喊。
“颜将军死了,颜将军死了……”
也不知道那颜将军究竟是什么来历,敌军突然发出了一阵呐喊声。
薰俷周遭。无人敢靠近。他翻身下马,将任红昌抱起来,轻轻取下她脸上的面具,那张娇媚无双的面容。呈现在了眼前。
“红昌,醒来;红昌。醒来……”
薰俷大声喊叫,任红昌却没有任何动静。胸口血如泉涌。那刀锋划过。幸好有盔甲阻挡,只留下了一道一掌长的伤口。正位于乳房的上方。
几名鸾卫营游骑兵冲过来,惊恐的看着董俷怀中地任红昌。
薰俷心知,此时不是他儿女情长的时候。将任红昌交给了游骑兵,厉声吼道:“回大营,给她止血,止血……”
游骑兵醒悟过来,接过了任红昌,向羽林军大营飞奔而去。
薰俷再次翻身上马,只觉得这心中的杀意在不断膨胀,令他难受地,想要死去。
“杀,杀,杀……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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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战斗,从半夜一直到天亮,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时辰,终于在日出时停下来。
阳光将乌云驱散,大雪业已停止。
数十里方圆,只见遍地的死尸,鲜血将白皑皑的血全部染红。
羽林军营前的土地,变成了一片血红色地泥泞。尸体叠摞着尸体,有的都已经被踩踏地模糊。
敌军被杀的溃散,董俷也不知道他究竟杀死了多少敌人,只记得身穿盔甲地敌将,至少有五十个人在他槊下丧命。一场搏杀,令他也筋疲力尽。收整人马,退入了羽林军大营。
仔细清点一方,董俷欲哭无泪。
加上鸾卫营地三百游骑兵和他的亲卫军,三千五百北宫卫,只存活下来不到千人。
若不是羽林军撤退,原本不会有这么惨重地伤亡。
成廉、王双……两个跟随董俷从凉州走出来的亲随,就这么丢掉了性命。任红昌依旧生死不明。也幸亏薰俷在这方面重视,故而随军带有医生,正在紧张治疗。
羽林军的行营大帐,已经被军医征用。
整个行营,除了大帐里给任红昌进行手书之外,其他各处,也都安排了无数的伤员。
能不能挽救,是一回事。
但挽不挽救,却是另一回事。
薰俷仔细清点,能作战的人,只有六七百,其余的……
而鸾卫营游骑兵,几乎是全军覆没。这一战的损失之惨重,远远超出了薰俷的想想。
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董俷还迷茫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溃军向大营方向跑来。
溃军?
薰俷心中生出不详的预兆,忙翻身上马,带着百余人冲出了大营。
大约有千余人左右,正狼狈不堪的向大营奔跑。为首的一员大将,盔歪甲斜,却正是毌丘毅。
“毌丘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
毌丘毅一见是薰俷,忍不住放声大哭:“董校尉,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皇上,皇上被劫走了!”
“被劫走了?”
薰俷的脑袋嗡的一声响,立刻懵了。他冲过去,一把将毌丘毅拉下了战马。两个毌丘毅的亲随还要过来阻拦。薰俷大轮开,啪啪两下,把两人当场击杀。
“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被劫走了?羽林军呢?怎么就剩下你们这些人?”
薰俷此刻,虎目圆睁,那一声浓浓的血腥气,冲的毌丘毅一阵头晕目眩。他也顾不得许多,哭喊道:“我们离开大营后,眼看着就要抵达高邑……突然有一伙人,冲过来……足足有几万人,我们被冲散了。敌将很厉害……皇上,皇上危矣。”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毌丘毅稳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原来,在他们快要抵达高邑的时候,突然有一支人马出现。刚开始,毌丘毅见他们身着官军服饰,也就没有太在意。哪知道对方靠近了之后,却突然变了脸色。一阵冲杀,把毫无防备的羽林军冲散开去……汉帝的车驾也翻了,连带着皇后和辨王子,都不知所踪。
薰俷面颊一阵剧烈抽搐。
官军,对方居然有官军的装备……
几万反贼,隐藏在雍丘,却没有人注意,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玩味的事情。
把所有的细节梳理清楚,董俷却不禁吓了一跳:难道,难道这些敌人,不是贼寇?
冀州刺史王芬,只怕是反了。
“董校尉,皇上丢了,我们该怎么办?”
毌丘毅如今也是六神无主,抱着董俷的大腿哭喊。也难怪,汉帝如果真的出了危险,那他全家都别想活。虽说董俷是主将,可是他作为副将,一样是罪责难逃。
此刻,毌丘毅已经忘记了他早先的骄横。
在心里面,也许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自己从此事当真欧诺个撇清。
薰俷看见毌丘毅那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面骤然生出厌恶之意。若非此人,何至于此?
抽出金瓜,怒道:“皇上既然丢了,你还活着干什么?”
说罢手起锤落,把毌丘毅打的脑浆迸裂,倒在血泊之中。
“你等好生看护营寨,北宫卫,随我前去救驾!”
羽林军士气已经沦丧,不足以用。如今之计,只有带着北宫卫,再来拼死一战吧。
第一部 少年游
第一八四章 雍水畔,董俷战三英(一)
几万人当中抢救回来一个人……不,可能是一群人,大,可想而知。
而且这还要是在汉帝目前还没有出事的前提下。
薰俷现在只能祈祷汉帝没有出事,否则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这和送死没什么差别,可董俷却拍偏偏是不得不去送死。也难怪,谁让他是汉帝随行护卫的主将?如果汉帝死了,或者汉帝、皇后和辨王子三人中有一人出事,他董俷就要吃不了兜着走,阳城里不晓得多少人等着看他遭殃,等着落井下石。
如果他只是孤家寡人,那也就罢了。
了不起跑去凉州,逃去张掖躲起来了事。
可偏偏,在那阳城里还有董俷牵挂的人。他可以逃走,蔡》绿……谁来照顾?
如果救不了皇上,唯有一死!
薰俷心中此刻是无比的苦涩,不停的催马疾驰。
象龙也感受到了主人心里的那份忧虑,一再的提速,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如同一抹乌云掠过。
身后只有一百名北宫卫跟随。
倒也不是董俷不想带,而是北宫卫的骑兵,在先前一战中仅剩下这一百人了。
身马合一,匍匐在象龙背上,董俷尽量减轻自己给象龙带来的负重。他也知道,经过一夜鏖战,象龙也很疲惫。虽然正处于巅峰状态,可这种连轴转似的战斗,对于一匹马而言,伤害非常的巨大。同时,也借机休息,以便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那个杀死王双、成廉的人,可是相当的厉害。
在董俷看来,若不是他在暴怒中的全力一击,那个家伙至少也能和他纠缠几十个回合。
能有如此勇力的人。不会是个无名小卒。
自认为,击杀金甲将的一招,即便是让董俷现在再使一次,也未必能够施展出来那般的威力。杀死金甲将之后,贼人曾经高喊:颜将军死了……颜将军,是谁?
薰俷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名。
莫非是他?河间二虎之一地颜良?
难道说,这件事里面还有老袁家在插手不成?要知道。颜良文丑,可都是袁绍的人。
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若真是这样。如果不救出汉帝的话,他董俷恐怕是难逃一死。
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知不觉中,已经渡过了雍水。在往前面七八里地,就是高邑。
此处有平原、疏林,极为适合伏击。
一队队贼兵,在四处游走。那些被打散的宫娥彩女,惊叫着四处逃窜。身后跟随着狞笑的士卒。死尸,横七竖八的遍地都是。辎重、金银,也散落在积雪之中。
“董校尉救我!”
就在董俷准备全力冲过去的时候。一声尖叫传来。前方一队人马横在道路中央。为首地两员战将。盔甲鲜明,一人持刀。一人持,耀武扬威的横冲直撞。那持将领马上还绑着一个俘虏。薰俷一眼就认出来,赫然正是那个中常侍,张恭。
“来将何人?”
那持搠地武将厉声喊喝,“某家南皮焦触,丑鬼通名受死。”
薰俷勒住马,“皇上在哪里?”
“皇上老儿已经死了……”
薰俷勃然大怒,却听张恭喊道:“董校尉快救我,我知道皇上在哪儿?”
二话不说,拍马冲向对方。那焦触和另一持刀将军立刻举兵器迎上。三人走马盘旋了两个回合,薰俷不耐,一声怒吼,手起槊落将焦触挑于马下,同时借错蹬之时,一招犀牛望月,啪的砸碎了另一将地护背旗。只听那将官惨叫一声,整个后背都被砸的血肉模糊,摔落马下。此时,北宫卫冲了过来,随着董俷一阵猛杀。
敌军的主将丧命,正不知所措。
被这么一冲杀,立刻四散溃逃而去。
薰俷解开了张恭,拎着他衣服领子喝问道:“皇上呢?可曾知道皇上去了什么地方?”
“鸾卫营护着皇上等人,往西北方向撤了!”
张恭惊魂未定,连忙回答。还想说:请将军带我离开。
哪知道他话一说完,董俷甩手就把他扔到了一边,带着北宫卫,风一般的向西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