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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分钟还慷慨陈词的许点点此时却沉默了。
吴桐问:“点点,你咋不说话呀?”
许点点反问:“你让我说什么呢?”
吴桐说:“当然是宫的事。”
许点点端杯喝了口茶,眼从窗子望出去,远处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冬季的寒冷好像使海水也凝固了,毫无生气。她说:“对宫个人而言是无可厚非的。”
“怎么讲?”吴桐问,起身为许点点续了水,之后便站在茶几前等许点点回答。
“他想从泰达分到一杯羹……”
“不是分,是抢掠……”吴桐打断说。
“一样。”许点点说,“这中间没有界限。”
“我觉得还是不一样的。”吴桐说。
“好,就算是不一样,他想趁机为自己抢一杯羹,只要能从政策法规的空子钻过去,也就大功告成了。”许点点说。
“你是说成者王侯败者寇?”吴桐问,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古今如此嘛。”
“你觉得他的目的能达到?”吴桐忽然发现许点点头上一绺黄发像一棵熟了的谷穗向面颊垂下来。
“能。”
“为什么?”
“看他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
“一厢情愿。”
“另外,宫是个心术不正的人。”
“心术不正也成了制胜的法宝?”吴桐想起宫讲的他的公司高速发展得益于他的不高尚的话。
“没错,心术不正的人的行为方式是不择手段,什么都不顾及,这样的人就雷霆万钧,无往而不胜。”
“是吗?”吴桐嘴里这么问心里还是赞同许点点的“坏人得逞”的说法,这一点已不断被现实所印证。记得有一次同学聚会,一个姓苗的同学私下发感叹说:原先被大家公认品行不端的同学都飞黄腾达了。当时他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电影,事实也真如苗所言。吴桐的眼光仍然集中在许点点垂下的“谷穗”上,心想一个“黄毛”丫头咋看问题这么“老道”呢?
“就算宫想方设法要把事做成,可毕竟难度很大,不知道同样的事情有没有做成了的先例。”吴桐说。
许点点想了想,说:“我听说华隆印刷厂的一个分厂就硬是分离出去了。”
吴桐问:“可靠?”
许点点说:“落实也不难,咱们和华隆有业务关系。”
吴桐说:“那你摸一摸具体的情况?”
许点点点点头。
吴桐说:“我还有第二个问题:我怎么对待宫?”
许点点问:“你是说帮不帮他?呵,正确的说法是联不联手?”
吴桐点点头。
许点点朝吴桐挤挤眼,说:“这个问题必须在你说了剩下的那个问题我才说。”
吴桐说:“好吧,反正我抵挡不住你。我的问题是如果我和宫一起干,以后要是离开泰达去了地产,你能随我一块去吗?”
许点点边听边点头:“你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吴桐说:“猜到更好。”
许点点说:“我去。”停停又说,“我早就想离开这鬼地方了。”
吴桐相信许点点说的是心里话,也很高兴,无论到哪有许点点一块,心里会踏实。他说:“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有底?什么底?”许点点问。
“和宫的事呵。”吴桐说。
“这么说你不需要我回答这个问题了?”许点点问。
“你回答过了呀。”吴桐说。
“没有。我只是回答你去地产我去不去的问题,但没有回答你和宫联不联手的问题。这是两个问题。”许点点说。
吴桐问:“你的意思……”
“离宫愈远愈好。心术不正的人能把许多事情做成,但不是好的合作伙伴,弄不好会在他身上栽跟头的。”许点点说。
吴桐默然了,许点点的话是他没料到的。她以他为重。他很感动。脱口说:“点点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是说给我听的吗?没错?”许点点挑眉望着吴桐,有意让他难堪,也算是报他错打电话的“一箭之仇”。
“啊,没错,没错。”吴桐果然尴尬,“请你务必赏光。”
吴桐说的没错,请许点点心诚,他想借机和许点点聊聊。由于焦、王的原因,她的工作与个人生活都陷入窘境,很不如意。同样因为焦、王的原因,他又不能与她多接触,想关心一下都做不到。她总觉得在许点点最低潮的时候自己应该起到些作用,让她渡过难关。另外,他也想询问一下她和焦亮的关系到底是什么状态,是彻底决裂了,还是僵持着。据说焦亮对人声称他仍然爱着许点点,是许点点误解了他。要真如焦亮所言,他还是想劝说许点点回心转意。
“可以吗?”吴桐又问。
没等许点点回答,桌上的电话铃响了,吴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是程巧,程巧说今晚何总请他到家里坐坐,吃顿便饭。问他可不可以。他稍稍一顿回答说可以。放下电话吴桐拿眼去看许点点。
许点点说:“我知道这饭我是吃不成了,改日吧,到我家,我请。”
吴桐满心喜悦地问:“你,你给我吃什么呢?”
“给你下面吃。”
吴桐兀地红了脸。
这天周日休息(泰达只休星期天),双樱一早便带儿子找人做英语辅导,只吴桐一人在家。他决定什么事情都不做,利用这难得的空闲集中思考问题。他先给自己泡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端坐,入定般微微合目。如此郑重其事的进行思考在他是头一回,显然与毕可超对他的点化有关。毕可超的严厉告诫深深触到他的痛处,使他认识到思考于他之当务之急,大有不如此便趋土崩瓦解之势。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常常是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平时遇事想想可以,而一旦真要为思考而思考,就觉得需要思考的问题太过庞杂,犹如大海滚滚波涛层出不穷。大如国家命运,社会人生,工作事业,爱情婚姻,后代教育,小如人际关系,生活诸事,健身休闲……件件桩桩皆在思考的范畴。于是他就由此首先进入思考,得出这样的结论:问题再多,也不能齐头并进,眉毛胡子一把抓,须分出个轻重缓急,子丑寅卯。这么想他便从诸多事情中提炼出两个重大问题,一是目前工作上遇到的难题,再是夫妻生活面临的窘境。他觉得无需别的,单单这两个问题就会让他的思考绵长无边。
他叹了口气,正欲从第一个问题开始思考,他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他跳起来直奔厨房,看见炉子上煮着的花生米正在冒烟。他光顾了思考,忘了别的,大意失荆州。
待一通忙活后再坐回到原处,“思考”的大门却已经对他关闭。他什么也想不下去……“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看来此言不讹。
第十二章
双樱把萌萌接回家,正要做饭,周囡打来电话,她不由暗暗叫苦,想肯定还是那档子事,上回没查出结果,周囡不依不饶,说还要查下去。不过她没猜对,周囡没提那事,问她想不想参加锻炼,她问怎么锻炼。周囡说她舅舅的朋友的小姨子开了一家健美中心,为扩大影响搞了一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活动。她问是搞海上旅游吗?周囡说哪里,还是在健身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说买三赠二,三天付费两天赠送。她舅舅是他们的熟人,享受“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待遇,舅舅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去锻炼,她觉得合算,想去,就给她打电话。
双樱心里好笑,想现今什么蹊跷事都有。可自己不行,就是一天打鱼四天晒网也占不了这个便宜。晚上下班忙家务忙孩子,哪能出得去呢?不过周囡凡事想着自己,还是让她感动的,因此在讲了她不能去参加锻炼后,又表示那件事她还要继续帮她查。周囡说不啦。
双樱很感意外,问:“咋?是不是你老公回心转意了?”
“没有,和尚还没当到头。”
“那?”
“我觉得那天你的话也对,是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那天我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我忽然觉得镜子里的人很眼生,我问自己:你要是个男人,会对里面的这个胖娘们有兴趣么?回答是不会。我的心一揪,下决心减肥,使自己变个样儿。”
“好。可要坚持下去呵!”
“没问题。”
放下电话,双樱不由自主走到镜子前面,盯着自己看,也像周囡那样问自己:如果你是你丈夫,会喜欢里面这个女人吗?回答是危险,双桃说吴桐如今成了“抢手货”,散了伙“不出两天就会被女人抢了去”。这样的“成功男士”对女人有高要求,不仅喜欢漂亮,还追求刺激,新鲜。自己的模样虽然还看得过去,新鲜刺激可谈不上,况且已经老了,没竞争力了。她想起车间里一些嘴臭的男工称年纪大的女人为“老帮子”,说她们是“老帮子协会”会员,自己也快入“帮协”了。这么想,心里便堵得很紧。
不知受什么驱使她拿起电话给吴桐挂手机。电话占线。这倒让她松了口气,因为一旦通了自己不知该说什么。她叹了口气。
做饭的時候她的心情好转起来,觉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丈夫之外自己还有其他一些安慰,比方儿子健康成长、比方父母双全,比方还没下岗,除此还有每晚一集的电视连续剧……
从何总家出来,吴桐直奔双桃家。
出租车里吴桐思绪纷乱,还想着刚才在何总家里的情景,别的一切都好:菜肴合口,气氛融洽,陶楚穿围裙的身姿令他感到亲切可人,唯何总进书房接电话时,陶楚告诉他何总答应帮她把儿子送出国读书,这消息让他吃惊也满腹狐疑,想送一个孩子出国不犯轻易,何总说帮就帮这中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