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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个刽子手?还是一个谋杀犯?”
“灵魂”道︰“可是他……你看他!”
我可以看到“灵魂”的手指,直指我的额头上来,奥斯教授这时,也向我望了过来
,我再度拼命动著我的眼珠。
奥斯教授愕了一愕,他像是发现了有甚么不妥了,他皱起了眉,然后挥手道︰“你
们全出去,我要和他单独相对片刻。”
“灵魂”立即叫了起来︰“你要把握每一分钟的时问,你 ”
第十三部:变成了换头人
奥斯打断他的话︰“我会把握每一分钟的,而且,我要使这项手术,变得完美绝伦
!”
“灵魂”和另外一个医生,以及还有几个人,走了出去,奥斯将担架车推到了一张
椅子之前,他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然后,只听得他道︰“你别紧张,紧张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你所受的痛苦,不会
比进行一次普通的手术更甚!”
唉,他还没有认出是我!他还在不住地安慰我。
我拚命地转动著眼珠,我相信有好几次,我的眼珠翻得太高,以致我的眼眶中只是
一片空白了。
那种怪异的样子,当然会引起奥斯的注意的。
奥斯叹了一声︰“你有甚么话要说?事情已到了这一地步,绝不容许你反悔的了,
你可以活下去,我向你保证。”
我仍然转动著眼珠,奥斯伸手,将我的眼皮合上。
这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因为我的眼皮,一被合上,我便没有力道再睁开来,我连转
动眼珠示意这一点,也做不到了!
唉,奥斯啊奥斯,你难道真的一点也认不出我来么?难道到了手术床上,你也照样
动手?
我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我的一生从来未曾有过如此可怕的经历,试想,神智清醒
地等著人家将你的头切下来,而且,其结果还不是死亡,而是继续地活下去!
这实在是一想起来便令人战栗的事!
我虽然没有气力运动身子的任何部分,但是我却在不受控制地发著抖。
我觉出奥斯的双手,在我的身上,轻轻的按著,那当然是想令我镇定下来。
这时,我的心中,又不禁产生了一线希望。
因为“灵魂”的那柄火箭枪,仍然紧握在我的手中。如果奥斯教授一踫到了这柄火
箭枪,那么,他一定会大吃一惊,而且,也会想到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他想不起
那是怎么一回事,那么,我只求他向我多看几眼,他一定可以认出我是谁来,他会救我
!我宁愿被“灵魂”投进黑牢之中,也不愿活著看到自己的身体和头部分离!
奥斯的双手,按在我的肩头上,然后,顺著我的双臂下移,我的心狂跳,希望他的
手动得快些,并且不要半途停止。
我的希望,终于成了事实!
当奥斯教授的左手,踫到了我右手中所握的枪之际,我觉出他震了一震。
接著,我又觉出,他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床单,拉开了那件白袍,他一定已看到那
柄火箭枪了,我可以获救了,我可以获救了!
可是,正当我心中狂喜地呼唤之际,我却听到了奥斯自言自语的声音。
我听得他道︰“可怜,竟然想到了自杀,你会活下去,而且,我也一定可以找到合
适你的身体,你可以活下去。”
他一面说,一面轻而易举地扳开了我的手指,将火箭枪取走了!
我的心中,像是被冰水过了一样的冷,我不知用了多少难听的话来咒骂奥斯,他是
一头蠢猪,比狗还蠢,他竟不看看那是一支甚么枪,也不想想,一个要被人切头的人,
怎样有可能得到这样一柄枪的,他也不向我多瞧几眼!
我心中唯一的希望幻灭了,难过、惊骇,难以形容。
我想他大概是在犹豫如何处置那柄火箭枪,我也无法估计已过了多少时间,才听得
奥斯叫道︰“可以进来了。”
一听得那句话,我的身子比冰还冷了。
那等于是在宣判我已经完了,不再有任何机会,头要和身子分离!
接著,我听得脚步声、开门声,以及担架床被推动时的声音,我又被推向前去,奥
斯教授和几个医生,跟在我的后面,在讨论我的情形。
我简直已丧失了集中精神去听取他们谈话的能力,在我听来,他们的交谈,就像有
数十头蜜蜂,正在我耳际嗡嗡地绕著飞。
所有的话中,我只听清楚了一句,那便是奥斯说我的精神不怎么稳定,但是他又说
那不要紧,手术可以依时进行。
当担架床又再度停下来之际,我的神智,略为清醒了些,在那时,我又听到了“灵
魂”的声音。那的确是“灵魂”的声音。但是或许是我那时的心情,太异乎寻常,是以
我听来觉得“灵魂”的声音,十分异样,说不出来的怪异。
“灵魂”是对谁在说话?是对我么?大抵是对我在讲话了,他道︰“别紧张,教授
说过,他一定能成功,你可以继续活下去的。”
继续活下去,继续活下去,这句话我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我
宁愿不要活下去,我宁愿死去,也比活著只有一个头好些!
可是有谁知道这一点呢?我想大声叫出来,但是我却连张开口的气力都没有!
“灵魂”还在不断地重复那几句话,我也不知道何以“灵魂”忽然对一个微不足道
的“换头人”,表示起那样的关心。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当然也不及去深究他为甚么要不断地那样说,“灵魂”的声音
,渐渐地,也变成了蜜蜂“嗡嗡”声的一部分了。
我觉得在半昏迷的状态之中,渐渐地,我知觉麻木了,我的神智也更昏迷了,终于
,我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在经过了多少时候之后,才醒过来的。
当我的脑子又能开始活动,而且知道有我自己这个人存在之际,我尽量想︰我是谁
?我在甚么地方?我怎么了?
过了没有多久,慢慢地想了起来,所有的事,全想起来了!
我现在怎样了?我的身子……我的身子……我感不到身子的存在,难道我的头,已
被奥斯教授切下来了?我的头……是被安置在甚么地方呢?
我立即想起了那只在奥斯教授实验室中看到的猴子头来。
我的脑中,清晰地现出那猴子头像是在进行土耳其浴的样子来。
我的身体一定已经不见了,而代之许多根粗细不同的管子,我的身体!
那一刹间,我在感觉上的惊恐,实在难以形容,我用尽所有的气力,想觉出我身体
的存在,但是自头以下,一点知觉也没有。
我拚命设想著我在挥手,在顿足,但是一切都属徒劳,我只觉得轻飘飘地,所发出
的力道,绝无归依。
我用尽所有的气力,想睁开的我眼睛来,这本来是一个连婴儿也轻而易举的动作,
但这时对我来说,却像是在用力举著千斤闸!
但是我却至少还可以感到我眼皮的存在,它们虽然沉重,但还存在著,不像我的身
子那样,已然消失。
我一定已失去我的身体了,我的身体,已和那个大独裁者的头连在一起,而我已不
是一个人,我只是一颗头。
我在比恶梦更恐怖千百倍的恐惧中打著滚,突然,我的努力,有了结果,我的眼皮
,竟然可以慢慢地睁开来了。
我可以看到东西了,我的身体,我第一要看的,是我的身体!
我首先发觉,我脸向上躺著,我尽量将我的眼珠压得向下。
可是,我看不到我的身子!
我只看到一只钢柜,我的头在钢柜之外,看来,我像是在洗土耳其浴。
而我立即所想到的,便是那只猴子头。
自我的喉中,发出了一阵阵呻吟声来。其实,那并不是呻吟声,而是喉部发生痉挛
时所发出的声音。我的身体真的不见了。
我不但喉头发出可怕的声音,鼻孔中也呼哧呼哧地喷著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
,我觉出,在发出同样的怪声的,不止是我一个人。
就在我的身侧不远处,有另一个人,也发出著同样的声音。
我呆了一呆,这个发现,令得我慌乱之极的心情,平静了些,我勉力转过眼,向我
的左侧看去,我看到了在我左侧三尺处,有著另一个人。
其实,那不是另一个人,应该说,是另一颗人头。
那个人头,和我的处境相同,他也是仰天躺著,眼珠却向著我这一边,他自颈以下
,是一个长方形的铁柜,看不见他的身子。
他的头发被剃得一根不剩,连眉毛也是,是以看来十分滑稽。
我当然不会去嘲笑他的怪相,因为我自己也是那样子的。
我一看到了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一定是原来的那个,我曾经遇到过的换头人了
。我是将他击昏了过去,塞在床底下的,但这时他已被发现。
可是,当我向他多看了一眼之后,我却发现他并不是那个换头人,这个人的头大得
多,而且,他宽阔的额角,方的脸型,都表示他独断之极,他即使没有头发,没有眉毛
的,也给人以他不是普通人的感觉。
他,是甚么人?我迅速地想著,我并不用想多久,就得到答案了。
他,A区的主席!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的心境,突然平静了下来。那是突如其来的,刚才我心中的乱
,难以形容,但这时,我已完全静了下来。
我明白,我的身体还在,未曾被切去。
我之所以感不到我身体的存在,那是因为我的身体被冷藏了。同样的,主席的身子
在我的旁边,当然他那已溃烂不堪的身子,也在进行冷藏,以便使他的头,可以被顺利
地切下来。
而当我的心境平静下来之后,我发现我的喉头,不但可以发出那种怪异的发音,而
且,也要以十分吃力地讲话,我勉力地道︰“主席!”
主席居然也能说话,他道︰“手术甚么时候开始,我……还要等多久?”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