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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气派非凡的大厦。
有人敲门。
她知道是谁来了,没有别人,她有意不起身迎接,让他自己开门进来。
尤立明一身热气站到她的面前:“还不好?”
“浑身软绵绵的,没一点劲儿。”她见他打扮得一身光鲜,她的神态变得更娇弱、更脆柔了。
他用手摸摸她的额头:“不发烧。我们出去吃饭?”
“我没有力气,是不是买点什么到这儿来吃。”
尤立明觉得这样更好,便给服务员打电话,叫他们备一些吃食送到房间来。
她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夸奖尤立明:“你真有本事,打几个电话,就收回22万。老鱼他们跑了一个多星期,也只收了25万。主帅到底是主帅,小兵到底是小兵,没法相比的。”
尤立明满脸放光,甚为得意:“我亲自给他们打电话,敢不买账!”
席晓星笑得非常甜蜜,仿佛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是一尊活财神菩萨。“我看这里的工作全部由你来抓,我干脆回上海好了。”
“那怎么行!”尤立明也不愿被这些头疼的收款工作缠住出不来。今天这几家都是他的关系户,他能说了算数的。其他的几百家,哪能家家都说得准?
“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好处?”她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
“有一点。”他也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女人厉害,不好打交道。你席总就更厉害了,我甘拜下风。”
“看你说得可怕的!这钱我不要了,全给你,你总不会讲我厉害了。”
服务员送吃的来了:四小碟凉菜,四大碟热菜,还有啤酒、饮料、米饭、馍、豆粥。
席晓星伸长脖子瞅了瞅,皱起眉头。她问:“没有白的?”
服务员说:“要什么白酒,我下去拿。”
“你还喝白酒?”尤立明很有兴趣地问。
“为什么不喝?一来让烈酒浇去今天的霉气,压惊;二来庆贺你旗开得胜,卓有成效;三来我们两人第一次单独对饮,没有旁人打搅,可以无拘无束,开怀痛饮,一醉方休。”
尤立明连声叫好,当即点了一瓶博川老窖。
“来瓶高档的。”她说。
“茅台。”
“这小地方恐怕没有真茅台,喝五粮液吧。”接着她又要了四个下酒的腊菜、卤菜。
服务员送上白酒。
席晓星说:“还给我们一碗酸辣汤。”
她到卫生间洗了手,对镜照了照,觉得气色很好,便坐到桌前,跟尤立明对酌,你一杯,他一杯。尤立明是酒桌上的老客,又兼年轻,身体好,加上高兴,五杯落肚,竟没感觉,好像喝了五杯白开水。席晓星喝酒是近年练出的功夫,特点是,一喝就是半杯,小口小口的饮,越是大口的喝越不醉。
五粮液喝去大半瓶。席晓星面色染红,艳如桃花。
“好热。”她进到卫生间,脱去罩衣,换了一件领口开得很低的半透明室内装,对镜照照,笑了笑,做了个鬼脸,走出来。
尤立明见了她那雪白的脖颈和脖颈下的一大片光滑耀目的肌肤,以及微露形迹的雪峰,顿时心旌摇曳,有点难以自持,两只眼眼落在那里,仿佛不知道转到别处了。但他不敢莽撞,他前几次跟她调情,都在关键的时候让她给算计了。在他的印象里,她的种种表现好像都是无意,是阔小姐的任性,而不是传递某种情感的信息。她好像对这方面的事情全不在行,只是随意无心所为。她又似乎很在乎她的贞操,不肯随便失身。所以他现在得谨慎一点,也照着她的话说:“好热。”同时解开了衬衣。不一会儿,“还热。”他说。干脆脱了衬衣,扔在房边的椅墩上,露胸袒臂,瞅她的反应。
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这是极自然的,热嘛!继续喝酒。
一瓶五粮液差不多喝完,掺杂着还喝了几瓶啤酒,两个人肚里都积起了不少的热量。尤立明身上的某些分子在不安地蹿动,忽然嚷道:“好热,热死了!”他脱了鞋袜,脱了裤子,身上只留那片巴掌大的小裤衩。“对不起,我要用凉水浇浇身子,你不介意吧。”
席晓星不介意,继续喝她的,吃她的。
他赤脚走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脸和脖颈。他这时根本没有热、凉的感觉,只有一种激动,一种寻求巨大刺激的兴奋。他走出来,直挺挺地站在卫生间门口,胸肌在起伏,下腹在微微颤动,眼光如同两束燃烧的火苗落在席晓星的身上。她背对着他,仍在那里吃喝,没有转过头来瞅他那脱光衣服的健壮身子。他静静地站着,这本是越轨、失礼的行为,在一般情况应该是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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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海席晓星(15)
席晓星听见他走了出来,怎么不见了任何动静,忍不住回头一瞅,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刹那间,立在眼前的男人不是风流潇洒的尤大公子、尤总经理,而是野蛮粗鲁的船老大、牛贩子同族共姓兄弟柴柱。他也不是从卫生间出来,而是从江水中冒出来,精赤条条,一丝不挂。刹那的惊慌、恐惧,差点儿失控,惊叫失声。
她心颤颤地想,怎么会有这种错觉,那可是噩梦一般的日子啊!
“柴作珊经常不在家?”牛贩子叫柴作珊。
“他往山外贩牛,一去就是十天半月的。”
“你孤守空房受不了?”
乡长的话让她吃惊。
她说:“我没有受不了的,是村支书……”
“他怎么爬到你床上?”
“我睡着了。”
“你给他留门?”
“我没有。”
“那他怎么进去?”
“我不晓得。”
“他扒了你的裤子也不晓得?”乡长很威严,提出的问话都叫她紧张、尴尬,羞于回答。“好,你躺到床上!”乡长喝令。她完全吓蒙了,不知乡长要干什么。“去呀,躺下!”她想,糟糕,是不是乡长要作检查,那也该叫个女医生来才好呀。她犹豫不定,乡长已推她倒在床上。
“你是仰躺着还是侧卧着?”
“我睡着了,不晓得……”
“你这也不晓得,那也不晓得,男人把东西塞进你肚里也不晓得!”乡长奇怪地瞅着她,把她的身子摆平,一边解她的腰带。她本能地感到什么,开始反抗。乡长吼道:“你别大惊小怪!你告他强奸了你,我不弄清楚,实地试一试,怎么断定他是强奸?现在有些妇女就喜欢诬告村里干部,我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得实地……”他一下扯掉她的裤子,并肆无忌惮地摸捏她的腿,问:“他当时是不是这样……”
她已经张不了嘴,又急又怕,说不出话,脑子紧张得发木,完全不知所措了。
乡长的手更加放肆,在她身上到处乱摸,还自言自语似的说:“你这么一个好身子,哪个男人不动心,不要。这怪不得别人。柴作珊花几万块钱把你从山外买来,值。他贩牛挣了钱,也会享乐了。你们村支书也有眼力,贪上了你。”
乡长眼对着她的眼,嘴对着她的嘴问:“你不愿村支书,不愿他们村的那些人打你的主意,对不对?那好,一个办法,你跟我,我保护你,哪个也不敢动你一根寒毛,闻你一点儿腥味,就是你男人,他也得让着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唱歌似的说着,仿佛还得意地笑了笑,身子已在她身上拱动。她挣扎、反抗。乡长捧住她的脸,警告道:“你要识抬举,这块天地,我说了算。我可以叫你扬眉吐气,我也可以叫所有的男人都来欺负你。”
她没有被吓住,愤怒地扬起手臂,给乡长一记响亮的耳光,把他打得歪在一边。乡长恼羞成怒,跳起身开了房门,大叫乡保卫干事:“这个女人下贱,说着话就把裤子脱了,这还了得,这不明明是拉干部下水,腐蚀干部!”他命令:“把她关起来,等会儿叫派出所黄所长把她带走。”
她被锁在一间没有窗的屋子,后悔不该跑到乡里来告状。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他们知你是个外来女子,无亲无故,谁都可以欺负,谁都敢对你越轨行事,谁会为你伸冤?谁愿为你主持公道?她悔恨交加,身不由己,等待她的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乡长会轻易放过她?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只有气急流泪。
天黑下来,她听到锁被扭断的声音,吓得浑身发抖,缩做一团,不敢出声。来人是高大壮实的船工柴柱。他也不常在村里,但每次回村,见了她都客气地点点头,叫她一声“嫂子’。牛贩子柴作珊比他大几岁。
柴柱摸着了她,小声说:“我来救你,快走。”拉着她逃了出来。天黑路生,她不辨东西,跟着他跑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山坡停下来。她的两腿酸疼,腹中饥饿,坐在地上。柴柱蹲在她面前,问:“你现在去哪儿?”
“我回家。”她哀哀地说,心里有说不出的凄苦。
“回家?你还敢回家?”柴柱说,“你得罪了村支书,现在又惹乡长生气,他们会放过你、轻饶你?作珊哥又不在家,在家也没有办法,他搞不过他们!”
“我不是回村。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里去了!”她哭着说,“我要回我的家,回博川。”她爬起跪在地上,“柴柱,你送我回博川,救救我,我会报答你的。”
柴柱重重地点一下头,“那有好远的路哩。”他想了一下,“这附近有我的一个朋友,你今晚就在他家安歇。我回去拿些钱,明天送你回家。”
她连声道谢,连声说:“柴柱你是好人,好人。”
第二天午饭过后,他带着简单的行李来了,领她到了他的船上。他指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对她说:“沿着它一直走下去明天就到庆河,后天就到博川县了。”她甚是高兴,恨不得船像箭一样地飞去才好。
傍晚,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缩在船舱里不敢出来。天地间满是肆虐的风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