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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廉说:“邬书记这法子还真灵。”
靳尚德笑道:“邬书记百事通,什么难事到他手里,他都有办法解决。”
邬林没理会部属的夸奖,却问这女孩是谁,有人告诉他,这是丁玉娥的女儿。“哦,她有这么好的女儿。多大了?”邬林问王子白,她没回答,也没抬头,一心一意在服侍妈妈。
王国生赶快答道:“刚满十七岁。”
“没上学?”
“去年休了。”
邬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转身问胡爱弟当时发生事故的情况。胡爱弟介绍说,她是被小车撞翻的垃圾车车把弹打倒地的,伤了臂膀、胸部和胯骨。丁玉娥不让那个闯祸的司机马上走,被他推倒下去,脑袋碰在水泥墩上,受了重伤。
邬林点点头,叫她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这话触动了胡爱弟的痛处,眼睛一红,说道:“养好身体?怎么养好?站里不管我,说是在外面发生的事,站里不了解情况。肇事的人我又找不着,医药费都没人负责。要不然丁师傅也不至于烧成这样……”
“站里不管?顾连升在电视里说得有情有感的,他没来医院?”
“我们没见到他。工会巴主席来过。”
“巴主席没说什么?”
胡爱弟瞅瞅王国生:“王师傅跟他讲了,说丁师傅伤成这样,希望站里给钱治病。他说回去研究。”
邬林不再深问,对李纪长说:“伤一定得治,一定要把人抢救过来。至于医药费,你们先记着。找到肇事者,肇事者负责;没找到肇事者,环管站负责。怎么能让环卫工人在工作中出了事故没人负责!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工人出了事能不管不负责任吗?”邬林再次安慰胡爱弟,嘱咐王国生,叫他们不要有任何担心,党和政府会给他们做主,组织上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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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孽障路窄(14)
胡爱弟感动得眼泪直流,抽泣着说:“邬书记,领导都像你这么好,我们真是万福。”
王国生又感激又激动,喃喃地说:“我们感谢党,感谢邬书记关心。”
邬林一行走了没有一个小时,顾连升、巴东和站里的女工委员都来了。顾连升块头大,走得满脸通红,身上冒汗。巴东、女工委员各提一袋水果、饮料、奶粉等,分别送给胡爱弟和丁玉娥,表示站领导的关怀、慰问。
顾连升交了一张支票给医院,回来看到丁玉娥昏迷不醒,手臂上吊着长长的针管,似乎也恻隐不安,说:“怎么弄成这样,这么严重?那狗日的坏蛋也太心狠了一点,竟下这么重的毒手。要是让老子碰上,看我不狠狠地收拾他!”他骂了两句,瞥见胡爱弟在对面床上坐着,便不高兴起来:“胡爱弟,我平时也没整你,为难你,你怎么在邬书记面前告我的黑状?”
胡爱弟吓一大跳,脸色刷地都变白了,急忙分辩:“我没有呀!我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告你的黑状。”
“没有?还不认账?”他两眼紧盯住胡爱弟,盯得她十分慌乱,不知怎样解释清楚才好。
“真个冤枉,我怎么敢……”
“不敢?邬书记怎么知道我没来医院?”
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是跟邬书记反映实情,讲自己和丁玉娥的难处、担忧,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告站长的状。
她想解释,顾连升没等她开口,又说话了。
“你要明白,站领导也忙。我不是让老巴来看过你们了。他也是站领导,代表我。你也该晓得,站里的经济情况,哪能说要钱就拿得出钱?我们是环管站,搞环境卫生。不是银行,银行一下拿出三千、五千的没问题。我们哪行呀?我们能拿着大扫帚到马路上扫来钱吗?”
胡爱弟哭丧着脸:“站长,我不是告状,我是……”
“算了,以后讲话注意。我平时待你们都不薄,你们也要体谅一下站领导。”顾连升一直没让胡爱弟解释完,招呼王国生好好看护丁玉娥,便和巴东、女工委员走了。
胡爱弟呆呆地靠在床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心里堵得慌,想哭又哭不出来。她觉得自己怎么这样倒霉,实在是只说了她和丁玉娥的难处,希望有人管她们,并不想告哪个的状。自己再傻也不会傻到去得罪领导,那可是砸自己的饭碗,自找小鞋穿,自找倒霉啊!她真愿意自己像丁玉娥一样被打成重伤,人事不知,随别人怎么对待,就是死了,也落个清白,有个好名声。现在倒好,落了个满身伤痛不说,心上又被重重地踩了一脚,肉体也痛,精神更痛,不知日后的日子怎么过,还有什么倒霉的事会落到头上。她这里正难过得没完,交警队队长罗开轩和一个交警找来了。
罗开轩身穿警服,头戴警帽,他们一出现在病房,胡爱弟先自吓了一大跳,以为顾连升要治她的诬陷罪,告到公安局了。
也许是职业养成的习惯,罗开轩对待他讯问的人,总是板着面孔,生生硬硬地说话,整个人的神态透着一种慑人的威严,直叫胡爱弟心怵。
“你就是那个被打的女工?”
胡爱弟嗓子发紧,说不出话,只瞪着惊恐的眼睛,慌乱地点点头。
“她是你的同事?”罗开轩指指仍在昏睡的吊着消炎水的丁玉娥。
王国生说:“是。她是丁玉娥。她……”
“没有问你!”罗开轩这威严的一声喝断,声音虽不高,但在胡爱弟听来,如同头顶滚过一声炸雷,吓得几乎有点难以自持了。
“你就是胡爱弟?”罗开轩问这句话的时候还翻了一下眼皮,这更吓得胡爱弟几乎要瘫倒下去。“你把昨天现场情况说一下。”罗开轩仿佛是在命令,这也是他的习惯口气。别人觉得生硬,他倒自我感觉这够温和、够平易近人了。
跟他同来的警察手捧文件夹,摆开作记录的架势。胡爱弟见了更是心慌害怕,生怕不小心又说错了什么让他记录下来成为把柄。她只觉得脑子麻木,一片空白,连罗开轩问话的意思她也弄不清白了。
王国生见她张着嘴,说不出话,提醒她:“这位警察问你昨天的情况,你跟他详细说说。”
罗开轩不满地瞥一眼王国生,对“这位警察”的叫法很不顺耳。但没做声。
“昨天的情况?昨天什么情况?”胡爱弟喃喃着,茫然地瞪着两眼。
罗开轩有些不耐烦了:这女人怎么啦,是不是让人给打蠢了?明明白白的一句话,竟不知回答!这是邬林亲自过问,局长亲自下令叫他调查,否则他才不来问她什么哩。看她那神不守舍的迷糊劲儿,她能提供什么线索。可他又不能就此回去,那怎么向局长交差。他感到房里闷热,头上似乎冒汗,帽子戴不住,摘下拿在手里。他强压一阵涌上心头的烦躁情绪,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王国生见胡爱弟有些失常,很是焦急,忍不住又说:“胡师傅,他们两个是交通民警,你好好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好去找到打伤你们的人。”
“是这样。”胡爱弟仿佛如梦方醒,松了一大口气,“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我们要你把情况讲明白,提供一点线索。要不然我们什么都不晓得,怎么寻找肇事者。”那个作记录的民警这样说明,他的态度比较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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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孽障路窄(15)
胡爱弟“哦”了一声,放心似的点点头。这些情况她都讲过好些遍了。对医生讲,对邬林讲,对所有问起这事的人都讲。可罗开轩并不想听这些过程,他要知道的是有用的线索,能找到肇事者的线索。
“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是个青年。”
“这我晓得,可青年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他的个儿不很高,也不矮不瘦,穿得阔气。”
“脸上没什么特征?”
“那会儿哪个还顾看他的脸。”
“他的车撞翻了垃圾车,车灯破没破?车前板坏没坏?比如说撞凹一点、撞掉一些漆什么的?”胡爱弟遗憾地摇摇头,根本就没看。
罗开轩咽了一口唾沫,喉结骨碌了一下:“看清车牌号没有?”
她又摇摇头。心里想着,下回要再遇上这么档子事,非记住他的车牌不可。有了车牌号,他就甭想逃掉。
罗开轩见问不出有用的线索,只好告辞,去电视台办理公告。
牛全发自从播放了“环卫工人应该受到尊重”的电视新闻,引起了各方面的广泛注意,尤其是邬书记、靳尚德的重视,更使他倍受鼓舞。
广场拍照丢猴,他有说不清的苦涩,难受了两天,忐忑不安了两天,几乎都不敢面对邬林。这一回他又扬眉吐气,露了脸。邬林大大地表扬了他,说他这条新闻抓得好,抓得准。加强精神文明建设,就是要报道这样的典型事件,弘扬正气,谴责不良倾向,导向正确舆论,提高人的素质。邬林仿佛忘了那丢猴的事,对他一如从前那般亲切、信任了。他既感动,又兴奋,好像中了大奖似的。电视台也因此忙碌起来,他的工作量也增加了好几倍,原来基本上一周播放同一内容的新闻,现在每天都有新的内容,都得现采访现制作。他一次就买了五箱方便面供大家加班吃。他正在考虑如何把邬林亲临病房探视受伤环卫工人的新闻编排得有声有色,让县委领导关心群众疾苦的形象鲜明突出,印象深刻。不想罗开轩满头冒热汗地闯了进来,那个大盖帽不是戴在头上,而是拿在手里当扇子扇风了。
“牛台长,你的意见我考虑了,决定采纳,听你的,登公告!”
牛全发不经意地瞥他一眼,心里冷笑:昨天找你求你,你爱理不搭,一副水泼不进的神气,连坐都没让一下。今天怎么又自个儿跑来了,八成是书记发了话,局长下了命令,你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