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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做淡缘。
2我不知道“纨绔子弟”应该是什么样的。但从姐姐和她的朋友那里,我发觉了自己和他们的不同。
“正值青春的男孩,不应该有几个女朋友吗…还是你身体有问题?”姐姐在多次为我介绍女孩不果后,曾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记得自己表情很不自然的道了谦,然后抓了抓头发,口气尽量放轻松道,“因为我是书呆子啊,姐姐你不是经常这样叫我么?书呆子是没有女孩会喜欢的。”至少不是姐姐身边那些千金们。我曾多次被她们涂满鲜色指甲的手指触碰,那感觉像是被湿漉漉的水草缠住。
会忍不住厌恶的蹙眉。
所以第一次见到淡缘时,我意外的适应了她的存在,甚至主动将她抱起。
因为她有一双洁白又柔软的手,手指纤长,而且干净。
……
很多年后她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那样没有什么特点的女孩。
那时我们已经结婚了。
因为我是先和你的双手恋爱的。我记得自己这样回答,声音轻柔而毫不犹豫。
3“祁,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有什么感觉?”
淡缘在我们新婚之夜的第一次之后问起这个问题。
我还沉浸在刚刚过分甜蜜的片刻中,听到她好奇的声音,却不觉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不会是忘了吧?我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时我啊……正被人非礼,然后你就出现了,”淡缘轻轻的用她温柔的指肚抚摸我的脸,“可你当时很阴沉的样子,我还以为来了和那个登徒子一伙的人呢……”她似是想起什么,夸张的叹了口气。
“喂喂,我那是英雄救美,多少感激下吧…”我抓住她的手指咬了下,牙齿却在接触到那层柔软的皮肤时怜惜的顿住,“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你也不是那一次……”
“啊?”淡缘惊讶的想了想,突然用眼角不屑的斜视我,“什么啊,原来书呆子也有偷窃的毛病……那你暗恋我多久了?如实报来。”
“……”这是那个表情波澜不惊,偶尔羞涩的脸红,微笑文气得很姐姐型的淡缘吗……怎么感觉再一次上当了…TvT我欲哭无泪的抹抹脸,干咳两下,“呃,其实第一次见面,我也算是英雄救美了……那时你从走廊拐角处跑过来撞飞了我的书,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先晕掉了……然后我把你送去医务室…啊,你不会不知道那是我吧?我还以为全校就我一人那样装束……”
淡缘却突然怔怔的,眼眶盈满了眼泪。
我迟疑的伸手帮她擦了下。她握住我的手轻轻笑起来,“想起来了哦,原来…你真的是我的王子啊。”
我微笑起来,唇角,眼角和眉梢,都扬起了满满的温柔。我抱过她,双眼和她漆黑的眸子对上。用唇轻柔的抚摸她的身体。一边在心中不停的小声告白:我爱你,淡缘。我爱你……
这三个字简单而奇妙,竟可以将我心中的爱恋舒展开来。
4淡缘最近的身体很虚弱,有一次在餐桌上闻到怪味,竟然吐了。
她看到我颤抖又惊恐的表情却好笑的拍拍我,“我没事啦,大惊小怪的。不过你的孩子真调皮啊,被关在肚子里也不安分。”
“啊。”……
原来她是怀孕了!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眼一整天都盯在她的小腹上。
这样纤细的身体身怀六甲会是什么样子?
双手不自禁的在淡缘走动时掺起她。换来她无奈的摇头叹气,“我还不是高龄的老婆婆啊,不用‘掺扶’的,你实在担心的话…就搂着我的腰吧……”于是我乖乖的搂过她的腰。在路过大厅的一面镜子时看到了我们的身影。淡缘依偎在我的怀中,头轻轻倚到我的肩上,一手置在小腹的位置,嘴角是满足的微笑。我们被镜面反射的光罩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5我忘了这是自己第几次喜极而泣……然后被淡缘朝脸上胡过一张纸巾。
纸巾吸收了我不轻弹的男儿泪,贴在了脸上。我将它拉下后,继续直直的望着眼前的婴儿。
她已经长出头发了,颜色和我一样是深棕色。发丝柔顺的贴在小小的额头上。她睁着一双黑色的眼睛,不哭也不闹的望着我。两只手指透明而细小的手,握着我的中指到嘴边,轻轻啃咬。
我被那温柔的触感感动得又要流泪了。
“喂喂,有时间流眼泪,还不如想想女儿的名字。”躺在床上的淡缘提议。
“……淡缘,还是你起吧,” 我怜惜的看看她。她生产时精疲力尽,我却完全帮不上忙,而她的腹部已经有了一道伤疤……每次想来都会心疼。
“呵呵,那好吧,”淡缘笑着思索了一阵,“就叫何禾吧。”
“啊?”我发出一节单音,怎么这么快……
“何禾,近似于‘呵呵’的笑声,很好听的发音啊,我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够一直开心的笑。”
“哦……”新生儿的名字是这样起的吗?
不过淡缘笑眯眯的不停呢喃着,何禾。
这个名字便越听越好听了。
醒来
淡缘被闷闷的头痛惊醒,缓缓睁开眼睛。
她想起自己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何祁温柔的笑脸。
可美梦在半路却变成了噩梦,因为那梦中也有戚辛的脸…
戚辛……
她和那个人,已经很久没有碰面了,生活也在没有对方的扰乱下平静的过着。
可现在这样还是梦吗?活生生的戚辛就在眼前。
他正坐在自己躺着的床旁边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笑望着她。
淡缘滞住了表情,直愣愣的望着他。然后环顾四周。
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房间了。她还住在戚家时的房间。
淡缘下意识的低头查看自己的衣服。还好,并没有被脱掉。但衣襟已经被拉开,胸口的一处皮肤被烙上了陌生的吻痕。
淡缘盯着那块淡红色看了半晌,突然捂住嘴,难受的呜咽。喉咙中像是爬满了虫子,恶心欲呕。
“啧啧,淡缘!你就这么欢迎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么?我太伤心了,”戚辛仔细看着她惨白的脸色,感受到莫名的快意,竟轻轻的笑了起来。一边小酌一口杯中的威士忌,“放心,除了你丰盈之间那一块雪白的地方被我按捺不住的亲了几下,你全身上下都还有何祁的味道。不过不知它们能留得多久呢?我很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记号呢……”
……
淡缘沉默。他似乎还像以前一样,擅长用言语羞辱她,让她浑身的汗毛就地立正。
可这不是目前该担心的啊……比起她昏迷之前在家中上演的那一幕,戚辛嘴上的恐吓显得微不足道了。
淡缘将低垂的头猛地抬起,刚刚在心中翻涌的恐惧全部变成了愤怒,“你把小禾怎么样了?”
戚辛似是没听到,慢慢的饮着杯中的美酒,半晌才淡淡道,“能怎么样呢,自然是好好款待了,你的小女孩也是我等了许久的贵客啊。不过淡缘,你都不问问何祁么?他也许不妙呢……”
何祁?淡缘感觉圆睁的眼睛止不住的涌出了热热的泪。“他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在折磨他吗?何氏呢?小禾到底被你怎么样了?他们都怎么了?!”
“……一次竟然问这么多问题,你变得多话了啊,”戚辛支着下巴的手往上轻抚摘下无边的眼镜。并不急着回答。淡缘挥手擦干没用的眼泪,却突然发现他的头发是湿的,还穿着睡袍,竟像是刚刚洗过澡的样子。
心脏止不住的漏跳一拍,随即恐惧的怦怦作响又震动了全身。
“已经没有何氏了,”戚辛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满意,“为这时长一个月的游戏我已经准备了五年啊。何祁在我手中不过是小小的蝼蚁,虽然他也不差的反抗了一阵,着实令人惊讶…只可惜,在爱妻与女儿被黑道的人绑走后,他的手脚就乱了,后面的发展再简单不过。相信你不需要我再多做解释了吧,嗯?”他站起身,缓步步到淡缘身旁。
“你……你说你是黑道的人?”
“我目前只是商界的主人,戚氏的总裁。但你为何不问问小玺呢?”他残忍的停顿,看着淡缘片刻血色全无的脸,“你的好弟弟,这五年来,可是炼出了一批很有用的人呢。”
戚辛和戚玺,他们竟是合手的吗?
这么大费周章,都是为了折磨她么。
她突然想笑,但声音却代替了她问,“那何祁呢?你对他做了什么?”淡缘抬起头狠狠盯向戚辛毫无波澜的眼睛,“如果你伤害到他,我会杀了你。”
“哦,那么我倒是很有兴趣,你会怎样杀我呢?”戚辛的笑意淡下去,却猛地抓住淡缘的脸颊,使力握进双掌间,满意地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当然我们都知道最有可能成功的地方是在床上,我不介意尝试那样有趣的死法,如果你不介意那样利用自己。”
快崩溃了。淡缘挥开他冰冷的双手,拉着被子缩到角落,再说不出话来。
“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戚辛翻身躺到床上,轻笑着合上眼睛,没再看她,“我以为重逢的场景会比这样有趣多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用这辈子剩下的时间来慢慢的叙旧,淡缘,晚安。”
淡缘跪坐在床的一角,眼睛紧紧地盯着戚辛。他竟真的毫无顾忌的在她眼前睡过去了。
她颤颤的伸出手,想卡住他完美的下巴以下脆弱的脖子。将这个梦魇活活掐死。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抬起手臂。
她被下药了,淡缘早就知道。也知道自己在目前的处境下,只能以静制动。她总不会蠢到从戚辛身上爬过去逃开。他只会轻而易举地像抓住一只白鼠一样抓住她,然后用他一贯的该死微笑说是她在邀请他,然后顺理成章的……
她想笑,更想恐惧的哭出来。但发现两样都做不到。
她会被怎么处理?……她能怎么反抗?
淡缘心乱如麻的想着所有的可能性。
接着却发觉一切好像都完了。
她跪坐着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一夜无眠。其实很困,但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