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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未必投靠了金人,”程天任语出惊人,众人目光齐刷刷望向他,他不疾不徐的道,“最想害死呼延大人的也许正是那些朝廷命官!”
“哈哈……”褚云飞放声大笑,“程兄弟好眼光!你这位朋友……”
“你错了,”程天任面上带着微笑,与百合四目相对,眼中满是柔情,道:“这位百合姑娘,她不只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挚爱,我与她今生相识相爱相聚,来世还要再做夫妻。”众人听了他的这一番表白,大出意料,峨眉派众女弟子更是紧皱眉头,似乎这些话玷污了她们的耳朵。仪真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屑去看程天任,清缘一跺脚,向仪真道:“师父……”众峨眉弟子中只有清远面色惨白,身子晃了几晃,几乎站立不稳。
褚云飞惊奇的望着程天任,道:“小兄弟,老夫十分佩服你的胆识。既然如此……”
程天任打断他的话,双眼须臾未离百合的眼睛,含着笑道:“既然如此,我和香儿自然生死相随,没有什么人可以分开。”他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呼延通大人是我大宋的英雄,为抗击金兵立下汗马功劳。不但是我,只要是我大宋的子民决不会让人动他一根汗毛。”百合面色红润,幸福的望着程天任微笑着。
褚云山大骇,道:“难道你不顾她的生死么?”
程天任淡淡一笑,道:“她死了,我自然去陪她。”说着,他缓步向玄铁十三骑走去。众皆骇然,唯有百合她依旧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清远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她却并没有阻拦程天任,只是羡慕的望着百合,在心里道:你是有福的。便默默的跟在程天任身后,向玄铁十三骑而去。众峨眉弟子互相看了一眼,也各自举手中兵刃向玄铁十三骑逼去。玄铁十三骑大惊,不由自主向后退去。
“奶奶的,跟他们拼了!”吴月生大吼一声,银钩一划,纵身向峨眉弟子扑来。其余黑衣人也各自摆兵器冲了上来。彭阳山眼角还在沁着血,惶然着向褚云山叫道:“大哥,这丫头怎么办?”褚云山一剑挑开攻来的两把长剑,扬手猛然向下一斩。
程天任对玄铁十三骑与峨眉派的打斗之声充耳不闻,双目瞬也不瞬的紧盯着彭阳山,一步步逼近。彭阳山骇然的望着程天任,大声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惶然间,他猛的举起刀,一刀劈向百合脖颈。同一瞬间,一道乌光自程天任手中激射而出,接着程天任腾身而起,一招“霜冷长天”使出十成功力向彭阳山拍去。
“啪”的一声脆响,彭阳山的大环刀突然断成两截,他吃惊的望着手中的断刀,怎么也不能相信突然发生的怪事,接着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诡笑,便慢慢的倒了下去。程天任也愣住了,自己的掌力还未击中彭阳山,他怎么就死了?但百合又确确实实的偎在他的怀里,难道又是彭阳山的诡计?
百合倒在程天任的怀里,一双柔荑摩梭着他的脸孔,轻声叹道:“任哥哥,我这是在阴间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这温暖的手触在脸上,程天任才从恍然中惊醒过来。他捉住这柔软的小手,这手是真实的,就如同那明眸皓齿一般的真实。他紧张的低头去看百合的粉颈,看到那里除了滑腻的肌肤没有任何刀伤,这才长出了口气。程天任紧紧的抱住百合,轻声道:“这不是阴间,如果阴间真是这样,不知有多少人愿往了。”百合这才醒起自己没死,她的头贴在程天任厚实的胸膛上,阵阵幸福的感觉攫住了她。二人便这样相拥着,在峨眉与玄铁十三骑的厮杀中久久的拥着,谁也不想分开来。
“程兄,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飘了过来,二人不得不分了开来,百合脸色娇羞,只痴痴的靠着程天任,似乎这世界上除了程天任,再没有别人存在。程天任也望着百合如花的容颜,直到足够长的时间,他才依依不舍的转过头来。彭阳山的尸体旁站着一个少年,此人面色英挺,白衣胜雪,正是白衣公子萧无名。
程天任恍然大悟:怪不得彭阳山暴毙身亡,原来是萧无名出手。他心中着实感激,抱拳道:“多谢萧兄援手,小弟又欠了萧兄一个人情了。”
萧无名淡然道:“不错,程兄又欠了我二十斤好酒。”二人相视而笑。
四周喊杀之声不绝于耳,萧无名皱着眉头道:“这些人实在聒噪的紧,我素来不喜欢和尚尼姑,却更厌恶欺负女人。”说罢展动身形,抢入最近的一个战团,这个战团中是清远带着三个小师妹围攻“鞭长莫及”凌末风。凌末风鞭法神出鬼没,且内力深厚,他以一敌四,却犹自攻多守少。耳听“啪”的一声脆响,长鞭正扫在一个小尼姑剑柄上,小尼姑把持不住,长剑脱手而飞。凌末风长鞭一甩,如一条毒蛇般奔那个小尼姑前心而来。小尼姑已被长鞭力道震裂虎口,竟吓得呆住了,眼睁睁的望着长鞭不知躲开。幸而萧无名纵身挡在小尼姑前面,也不出剑,只握着剑身,以剑鞘迎向长鞭,在长鞭上一粘,顺势向旁带开。长鞭本带着凌厉风声,被他轻轻一引,竟不能挣脱,鞭尾偏离原来方向,斜斜的飞了出去。凌末风大吃一惊,急运内力相抗,长鞭才未脱手。他挥掌迫开攻来的峨眉长剑,手一抖,长鞭如一根铁棍挟着呼呼风声向萧无名扫去。萧无名闪身让过鞭身,扬手一抓竟薅住鞭尾。凌末风自出道以来虽有败绩,却从未被人如此轻易抓住长鞭,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年方二十的文弱书生,不禁心中大骇,急运内力,想以内力振开萧无名,却不想那长鞭似被捉住七寸的毒蛇,任他如何发力,鞭身只是一阵乱抖,鞭尾却纹丝不动。此时清远与另外二人的长剑疾刺而来,而他的长鞭为稳妥已系在腕部,急切间挣脱不得,他只有急退。萧无名身子附在长鞭上,随着他向前迫来。面前书生的脸越来越清晰,在这昏暗的夜色中他几乎已能看清脸上的毫毛。这张面孔英俊挺拔带着微笑,面孔的主人白衣如雪萧洒飘逸,无论在何处,这都该是引人注目的,可惜凌末风却无心欣赏,他只想后退,远离。突然一道电光闪过,凌末风便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这身体有些奇怪——一个没有头颅的身体总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正文 第二十三章 劫囚
萧无名望着没有了头颅的尸体与失去的身体的头颅,发出了无声的叹息,脸上现出一种奇怪的表情。但等他转过身来的时候,面色已恢复如常。他平静的向清远与三个小尼姑点了点头,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三个小尼姑小声的议论着:“好快的剑,好俊的身法。”
“是啊,我都没有看清他出剑,就是师父也未见得能使出这样快的剑。”
“小心,被师父听见了,又罚你一个月的洒扫。”
清远望着萧无名的脸,这张脸上只有孤傲的表情,清远却仿佛透过这表面的孤傲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又不清楚。但这个念头也只是一瞬,便马上被一阵悲哀所代替了,因为她望见了与程天任相拥的百合。她是那样美,美得使清远原本该有的妒忌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阵阵的心痛,她努力的摇摇头,在心里骂自己道:平时师父是如何教导你的,怎么尽是胡思乱想。萧无名从她身边走过,似是无意的看了她一眼,清远却感到这一眼已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有些生气,转身挺剑向一个战圈冲去。
峨眉派本已占了上风,此刻有了萧无名相助,更如虎添翼。程天任携着百合的手在一旁静静的望着眼前的战阵,柔夷在握,二认心中无比甜蜜,他们只愿这一场打斗早些结束,死的人已够多了,但愿不要再死一个人。但事实却并非如二人所愿,萧无名的剑实在太霸道,他每一出剑,黑衣人不死即伤,顷刻之间,已有四人丧命在他的利剑之下。仪真师太的长剑也不示弱,保护弟子之余,又重创两个黑衣人。清缘在同门师妹的帮助下亦杀了一名黑衣人。吴月生被清远与几个峨眉派小尼姑擒住,嘴里不干不净,对峨眉派破口大骂。现在,只剩下一个黑衣人——玄铁十三骑的老大——褚云飞。
褚云飞两支短枪上下翻飞,着实了得,即便在清缘、清远与五个小尼姑的围攻下依然招式凌厉,毫无败相。只见他左手短枪划个光圈,封住清缘等六人兵器,右手短枪划出一道银弧,直逼清远。清远挺剑使出缠字诀,剑尖急颤,裹住褚云飞的短枪,向一旁引去。其余六个峨眉弟子各自挺剑封住褚云飞六处穴道,这六人里配合默契,这一招使出来当真威力极大,眼见褚云飞只得束手就擒。蓦地,褚云飞一声长啸,身形冲天而起,暗夜中便如一只巨形蝙蝠飞向半天。这一下变出意外,峨眉众弟子扑了个空,忙各抽剑,护住自身。只清远的长剑不及撤回,被褚云飞的短枪缠住,反被带着向空中飞去。
仪真大叫一声:“快撒手!”抢步向前,却有两个人影,一灰一白如两只冲天鹞子掠了过去。灰色是程天任,他早已瞧出情势不妙,是以褚云飞身形一起,便飞身扑去。他使出十成功力,一招“寒风砭骨”向褚云飞拍去。褚云飞左手短枪本待刺杀清远,见程天任来势凶猛,竟左手一抖,那枪似一支离弦快剑向清远射去。此时清远已松开剑柄,身子向地上坠落,人在半空,最难借力。正在危急之中,只见一道银光闪过,与短枪撞个正着,发出一声清响,短枪便斜斜的飞了出去。清远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在怀里,徐徐落下。
生死悬于一线,清远惊骇不已,只感到两腿发软,一颗芳心突突跳个不停。也顾不得看救自己的是谁,只脸色煞白,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扶住那人的身子才不至倒地。停了片刻,这才想起抬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待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是萧无名,登时羞得满面通红,头垂到胸前,声音细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清楚:“放下我。”萧无名轻轻的放开清远,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便从她身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