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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洛河摇了摇头,又是惊愕又是惋惜,心想,原来这画的名字叫做“众神的黄昏”。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双绝合璧,旷古绝今,不知那教皇为何要明珠暗投,将这不朽巨作藏在层层油彩之底?
玄小童没有立即解释,而是转换了一个话题:“那你可知教堂是做什么的吗?为什么许多教堂里要藏放着棺材与墓龛?为什么要画壁画、刻雕像?”
丁洛河见她这么问,知她必有独特的解释,于是摇头不语。玄小童低声道:“因为教堂原本就是坟墓,众神的坟墓。圣母百花大教堂也好,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也罢,即便是梵蒂冈的圣彼得大教堂,里面也全埋着众神的尸体……”
“你是说……”丁洛河想起昨夜在威斯敏斯特教堂看见的那一列名人的墓棺,又惊又奇,“牛顿、达尔文、丘吉尔……这些人全都是神?”话一出口,便有些忍俊不禁,但见她神态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心里顿时又是一凛。
“你还记不记得司马台山崖上的那些悬棺?记不记得‘羽山’水底的那些竖棺?记不记得鲧神庙里的那些‘镇魂棺’?你觉得司马台山腹、‘羽山’湖底的结构,以及鲧神庙,和你平时见到的那些教堂有什么本质区别?”
被玄泪童这么一问,丁洛河更是寒毛直竖。仔细想来。司马台山腹岩洞确实就像哥特式的教堂,阴森高阔;‘羽山’湖底那些竖棺的排列方式,也像极了教堂里的祭坛与座椅;鲧神庙的结构更是与古罗马的许多教堂如出一辙……这究竟只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你还记得刚才看到的壁画吗?”玄小童停下脚步,凝视着他,轻声说,“你仔细想想,能否从壁画中看见牛顿,看见达·芬奇,看见丘吉尔?你看看抱着圣子的玛利亚像谁?身上缠着巨蛇的男人又是哪位?”
丁洛河转头仰望着穹顶,端望着那逐渐浮现出的壁画,突然打了个寒噤。左前方那坐在树下,手持圆球的男子,长得酷似他所见过的牛顿画像;而与其相隔不远的圆轮边,倚着一个紧握规尺的长发老者,与达·芬奇的毫无二致!
他徐徐扫望,越看越惊骇难解,米开朗基罗、达尔文、丘吉尔、希特勒……甚至他所钟爱的梵高,竟一一浮现在这幅太极结构的“隐藏壁画”之中!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将古人或自己画入其中并不稀奇,但他们怎能预见出未来的人物,并以隐蔽的笔触暗示其成就?难道画中所有这些让世人顶礼膜拜的天才与枭雄,真的并非凡人,而是所谓的“神”?
当他视线转向太极的阴极、阳极两个位置时,如遭当头一棒,脸色瞬时惨白如纸。那抱着圣子的玛利亚,简直就像与玄小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那浑身缠满巨蛇的俊美男子,赫然就是他自己!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只有我和你,能看见隐藏的壁画了吗?”玄小童眼中滢光闪烁,柔声说道,“达·芬奇与米开朗基罗的壁画之所以被掩盖,是因为这幅《众神的黄昏》泄漏了这个世界的最大秘密。它展现并预言了人类数千年的历史。神早就死了,从未复活,只留下他与人类混血的后裔,以半人半神的方式,生活在这幅图卷里。”
丁洛河浑身僵冷,无法动弹,仿佛坠入了冰寒的无底深渊,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哑着嗓子问道:“那么你呢?我呢?难道我们就是这幅壁画里所言的圣母与魔鬼?”
“是的。”玄小童泪珠倏然滚落,悬挂在她微笑的唇角,“但他们未曾预言的是,无论怎么轮回,圣母始终会爱上魔鬼。”
他张着嘴,脑中隆隆如雷,突然想起了那枚叫做“堕天使之吻”的蛇戒,想起了他遍体长出的蛇鳞,想起了鲧人族以及那万千蛇群对他的膜拜,想起了莎曼娜称他为“鲧神转世”,想起了水晶头骨漆黑的眼窝与歌声……巨大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恐惧突然狂潮似的兜头涌来,将他吞没卷溺。
“你是撒旦!你是撒旦!”黑暗中,他仿佛听见无数个尖锐的声音朝着他嘶声怒喊。然后他又仿佛看见了那神秘的金发女子灼灼的双眼,听见她冰冷而略带嘲讽的声音:“你和她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这是你们的宿命!”
“不!”他猛地朝后退了一步,失控似的纵声大吼,“这绝不可能是真的!这个世界没有圣母,更没有魔鬼!”
他的声音响如惊雷,在穹顶内嗡嗡回震。四周的游客吓了一跳,纷纷捂住耳朵,朝着他们怒目而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穹顶摇动,尘土簌簌掉落。众人面面相觑,紧紧地贴伏在石壁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几秒,又是一次猛烈的震动,整个大教堂似乎都摇晃起来了,惊叫四起。
“快走!”玄小童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不随着人流往下逃离,反而快步奔入了上方的观光亭。
天蓝如海,狂风呼叫,丁洛河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巨力压迫得无法呼吸,感觉就要掀飞起来了。那朵朵白云、青绿远山,以及下方橘红色的连绵屋顶……都显得如此模糊而不真实。
混乱中,听见周围惊呼如沸,有人突然尖声大叫:“龙!你们看,有一只龙飞过来了!”
风声尖锐,腥臭逼人,一只黑色的巨龙盘旋着越过钟楼,掠过蓝空,在他们头顶猛然张开双翼,发出震耳欲聋的恐怖啸吼。
“堕天使,你的龙骑来了。”玄小童在他唇上深深一吻,噙着眼泪,微笑着说道:“带我走吧,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
第009章 当风起时
我像一面旗帜被空旷包围
风从四面吹来而我必须忍耐
下方万物尚无动静
门窗悄然紧闭,尘土很重
烟囱里没有声音
我认出风暴激荡如大海
我舒展开来又蜷缩回去
我挣脱自己孑然孤立
置身于这伟大的风暴里
——里尔克
站在这佛罗伦萨的全城最高处,阳光刺眼,天蓝得像旋转的大海。狂风从四面八方呼啸刮来,摇摇欲坠。
那只黑色的巨龙冲落在前方主座教堂的屋顶上,匍匐着收拢双翼,长长的头颈就像一座拱桥,曲抵在丁洛河的脚下,发出低沉而欢悦的呜鸣。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见这巨兽服帖恭顺,丝毫没有攻击他的意图,又惊又疑。
“不用担心,它是你的骑兽‘帝陀龙’,是被你苏醒的内心召唤来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够驾驭它。”
玄小童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要将信心与力量传递给他。
丁洛河心里一颤,未觉宽慰,反倒更加惊凛恐惧了。如果这只丑恶恐怖的巨龙真是自己的内心召唤来的,那么自己岂非……岂非真的是撒旦?真的是传说中与上帝为敌的魔鬼?
他从来不信宗教,更不信那些怪诞离奇的神魔故事,然而此刻,当他亲眼目睹那预言了人类千年历史的神奇壁画,看着这巨龙匍匐在自己脚下,从前发生的所有诡异之事仿佛瞬间纷叠串联,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但即便如此,仍觉得荒唐无稽,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他右手无名指忽然一阵锥心的剧痛,犹如电流劈过全身,接着头痛欲裂,骨骼仿佛寸寸爆开。他不由自主地弓起身,仰天发出痛苦无比的嘶吼,脸上、手背绿光闪耀,又长出了一片片的鳞甲。周围惊呼大作,教堂圆顶上的游客连滚带爬地朝后退去。
下方的广场与街道已经聚满了围观的人群,喧哗如鼎沸。对面钟楼上的游客们更是争相端起相机与手机,拍下这奇诡恐怖的一幕。远处传来阵阵尖锐的警笛声,几辆警车朝着教堂飞驰而至。玄小童不容分说,拽着他冲下“帝陀龙”的长颈,骑着它颈肩的凹陷处。那巨大的怪兽立即发出震耳的狂吼,张翼冲天飞起。
它的体形比风神翼龙更为庞大,速度奇快,飞起来却又平又稳。丁洛河有了驾驭翼龙的惊险经验,骑乘在它背上,简直就像乘坐大型客机的头等舱。但此时浑身剧痛难忍,头晕目眩,如果不是玄小童从背后将他紧紧抱住,仍不免要翻身坠落。
狂风呼卷,巨大的黑影掠过那绵延不绝的橘红色屋顶朝北急速移动。下方的惊呼叫喊声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没过多久,他们便已冲出了佛罗伦萨城区,越过碧绿的山顶,朝着远处茂密的森林飞去。
佛罗伦萨三面环山,大部分的山地已被开发居住,村庄星罗棋布。他们贴着那些房顶掠过时,不时能听见几声尖叫惊呼。
又朝北飞了十几分钟后,人烟渐转稀少,森林越来越密。远远地可以望见一湾湛蓝的湖泊,掩映在山林之中。湖泊的东边是悬崖,溢出的湖水漫过悬崖的乱石丛,变成细长的瀑布,朝着百余米下方的涧谷冲落。
帝陀龙欢鸣着越过湖面,盘旋俯冲,朝着悬崖上的一个山洞飞去。山洞夹在几块巨大的岩石间,周围长满了灌木与藤蔓,极为隐蔽。洞口高约六七米,宽近四米,龙兽庞大的身躯根本无法进入。但它似是来过多次,对周围的地势极为熟悉,仅绕了半圈,就稳稳当当地落在洞口斜长的岩石上。
“我们到啦。”玄小童拉着丁洛河跳到山洞,嘉许地拍了拍帝陀龙的脖子。那只巨兽发出低沉的呜鸣,在她手臂上蹭了蹭,又喷着火热的鼻息,依依不舍地舔了丁洛河一口,然后盘旋冲天,继续朝北飞去。
说也奇怪,帝陀龙飞走后,丁洛河体内的剧痛便立即停止了,皮肤上的鳞甲也随之渐渐消退。他松了口气,探头看了眼脚下的涧谷,又看了看身后幽深的山洞,疑惑不解:“它这是要飞到哪儿去?干吗将我们撇在这儿?”
“不是它带我们到这儿的,是你的内心指引着它来到这里。”玄小童撇嘴一笑,打开手电筒朝山洞里晃了晃,“这是你秘密建造的隧道,长18。9公里,与佛罗伦萨的高速铁路地下路段相连,直达贝尔菲奥雷车站。”
丁洛河一愣,从都灵到那不勒斯的高速铁路就像一条交通大动脉,贯穿南北,从地下穿过佛罗伦萨,车站设在城区西北方贝尔菲奥雷大道地下万米。“他”何时瞒天过海,在佛罗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