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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4年3月,骑士团的总团长雅克德莫莱被烧死。从此,活跃了将近两个世纪、权倾天下的宗教军事组织,彻底在欧洲销声匿迹了。
丽莎从小在修道院长大,耳濡目染,加入“圣子”后,对于关乎“圣战”的历史更是知之甚详,如数家珍。
这怪人的穿着、纹章无疑就是传说中的圣殿骑士,尤其他手中那把剑,刃身长近一米,又阔又尖,虽然不满铁锈,在摇曳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繁复的剑纹,不时亮出一道道幽碧的眩光。剑纹极为奇特,就像是一条缠绕在十字架上的巨蟒,痛苦嘶叫。
“斩魔剑!”她心里又是一沉,这把锈剑赫然是七百年前为圣殿骑士的末代大团长立下赫赫功勋的传奇之剑!
听到她的低声,那怪人微微一震,转过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冷厉如寒电。
丽莎汗毛乍起,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脱口而出:“你……你是雅克·德·莫莱?”话刚出口,就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荒唐可笑。
作为与圣殿骑士团创始人雨果德·帕·英齐名的末代团长,雅克·德·莫莱曾率领着圣殿骑士不屈不挠的浴血死战,梦想夺回耶路撒冷,甚至不惜与蒙古人联手,但最终功败垂成。圣殿骑士团解散后,他被法国国王腓力四世活活烧死,所有的功绩也全被抹得一干二净。
一个七百年前就被当做异端烧死的人,怎么可能活到今日?
但奇怪的是,听到这个名字,那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大步山前,一剑抵住她的咽喉,冷冷的瞪着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剑尖凛冽的杀气阴冷的就像他那双灰蓝的眼睛,从脖颈直透骨髓,激得他打了一个寒噤。丽莎精通十几门语言,法语、德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无不对答流利,但这人说的话却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人皱起眉头,指了指昏迷的高歌,又指着雪坑中的“伦敦之言”,连比带划说了一串奇怪难解的话,似乎在追问她什么。
丽莎心里一跳,难道他说的这是中世纪的古典拉丁语?
拉丁语是古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极为繁复,统治阶层与神职人员使用“古典拉丁语”,而老百姓则用相对较简单的大众口语,又称“通俗拉丁语”。古罗马帝国衰亡后,老百姓使用的“通俗拉丁语”迅速分化,越来越简单,并逐渐演变为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等各种语言。而“古典拉丁语”则渐渐与口语脱节,成了没人会说的书面语。
丽莎七岁起学习拉丁语,看了大量中世纪的古典文献,虽然不会说,却对其句式、语法了然于心。这怪人语调虽然奇怪,但有几个字的发音却像极了她所知的拉丁语词根,连蒙带猜地听了一会,心中突突剧跳,试探的说:“你问他……他是不是上帝召遣来的圣殿骑士?”
怪人显然也听不懂她的话,摇了摇头,用剑尖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哥特式教堂尖顶,又画了一个十字架,一轮太阳和一堆弯来扭去的奇怪文字。
丽莎越听越糊涂,突然想起高歌先前所说,耶稣裹尸布“导航”的摩天轮,之所以将他们带到这阿尔卑斯山的雪峰,是因为这儿就是“上帝的庙殿”,藏着真十字架、约柜等七件“失落的神兵”。难道这怪人画的哥特式教堂就是“上帝的庙殿”?十字架就是钉死耶稣的“真十字架”?
她脑中灵光忽闪,又想起了关于圣殿骑士宝藏的传说。
根据历史记载,圣殿骑士末代团长雅克·德·莫莱被囚禁入死牢,得知法国计划摧毁圣殿骑士团后,立即将自己的外甥基谢·德·博热秘密召入狱中,让这位年轻的伯爵继承了他的职务,并让他在上帝面前发誓将圣殿骑士团的宝藏保存到“世界末日”。
据骑士团成员的秘密供述,这“宝藏”不是金银财宝,而是所罗门王藏放在圣殿中的七件“上帝的神兵”。圣殿骑士团之所以拼死护卫耶路撒冷的“圣殿”废墟,正是因当年雨果·德·帕英在这里找到了这七件圣器。
然而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给圣殿骑士团招来倾灭之祸的,恰恰也就是这七件连教皇都垂涎觊觎的“上帝神兵”。骑士团撤离耶路撒冷后,“七件神兵”被转移到了秘密之地,教皇克蕾芒五世几次索取未果,才联合法国国王策划了清除骑士团的行动。
雅克·德·莫莱被烧死之前,曾当众诅咒法国国王和教皇,说他们都会面临上帝的审判。
这个诅咒很快应验了。一个月后,教皇暴病而亡,法国国王之比他多活了半年——打猎时,被一只野猪撞死。据说他们的死亡都与上帝的七件神兵有关。
无论这个传说是真是假,基谢·德·博热就此销声匿迹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其实已经死了,死于秘密审讯。有人说他翌日黎明就逃走了,曾亲眼看着他身着白衣盔甲,佩戴着斩魔剑,骑着一匹白马冲出巴黎。也有人说曾在耶路撒冷见过他,那时他已经一百岁了,旋风般杀穿了奥斯曼土耳其大军的重围,大声呐喊着“Godwilllsit”,自称是最后的圣殿骑士。
如果这些传言是真的,如果基谢·德·博热伯爵真的找到了圣殿骑士的宝藏,找到了七件神兵,甚至喝了圣杯所盛的水,长生不老……那么眼前这个怪人,是否真的已经活了七百年,以斩魔剑守护着上帝庙殿的基谢·德·博热伯爵呢?
想到这儿,丽莎的心里突突狂跳,就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紧握树枝,在雪地里写下一行拉丁语:“你是不是守护圣殿的基谢·德·博热伯爵?”
那怪人浑身一震,握剑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分不出是悲喜、骄傲还是愤怒。
就在这时,周围狂风忽起,那几只环伺的雪豹趁着他分神之际咆哮扑至。怪人转身一剑劈入雪地,发出嘶哑凄厉的啸吼。
轰的一声,光芒炸舞,整个雪坡仿佛都被斩裂开来了,丽莎被他的吼声震的眼前一白,趔趄摔倒。
那几只雪豹被强光映成了惨白的骷髅,绝望而痛苦的嘶吼着,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继续不顾一切的朝他们冲来。
丽莎双眼被眩光、酸风刺的泪水直涌,什么也看不见,紧紧的抱住高歌,胡乱地挥舞着火炬。
混乱中,一道道银光如闪电天骄飞舞,雪豹惊吼、惨叫声此起彼伏。接着群山隆隆,轰鸣如爆,南边竟似发生了雪崩。她身体猛地一沉,尖声大叫,和高歌一起随着那塌陷的雪坡朝下急速滚落。
雪浪翻涌,就像层层叠叠的大浪,不停的将他们高高的掀起,又重重摔落。丽莎的肩膀、胯骨、膝盖……接连磕在坚硬的冰壁上,疼得金星四冒,泪水只涌,肘尖又被冰石撞了个正着,整个手臂突然麻痹了,高歌顿时从她怀里飞了出去,消失在滚滚的雪浪之中。
“高……”她又惊又急,刚要大声叫喊,上方轰隆迭响,“伦敦之眼”摇摇晃晃从头顶飞过,猛撞在下方的冰壁上,弹起十多米高,被月光一照,仿佛巨大而神秘的金色瞳孔,突然怒放出万千道摄人魂魄的光芒。
天地一亮,周围的雪山瞬间全变成了金色。就在那一瞬间,穿过“伦敦之眼”的圆轮,她看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象。
前方的雪崖峭壁上,赫然耸立着一座哥特式的尖顶修道院,气势恢宏,闪耀着夺目的金光。
她呼吸一紧,胸膛突然填满了狂喜与恐惧,仿佛想起了什么,又忘记了什么,然后便被滚滚雪浪掀得拔地飞起,彻底失去了知觉。
※※※
飞机微微一震,转过弯,徐徐驶上跑道,终于即将起飞了。望着灯光璀璨的机场在舷窗外急速倒掠,舱内的乘客爆起一片欢呼。
丁洛河瞥了眼身边的空位,残存的一丝希望也随之落空了。6点10分,黎明将至未至,东方暗紫的天际泛出一条淡青的亮边,很快又被涌起的乌云遮挡,阴晴诡谲,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玄小童给他的手机里没有任何储存的号码,无从联系;也没有任何发来的短信,不知吉凶。这令他梦萦魂牵的、迷一样的女孩,究竟是谁?她为什么消失?又为什么出现?她在躲避什么?又想告诉他什么?
她的手里仿佛攥着一把神秘的钥匙,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他的心门,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解开所有的秘密。但这钥匙却始终若即若离,每次总在即将转动时,又突然消失。
“你好,”就在这时,他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的座位是11B,第一次坐飞机,希望能靠着窗户。和你换下位置可以吗?”
玄小童!丁洛河心里一颤,狂喜得像要爆炸开来了。这是他们初次相遇时,玄小童说的第一句话!
但当他转过头,沸腾的心瞬间又坠入了冰冷的渊底。站在右侧的不是玄小童,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陌生女子,高挑窈窕,双手斜插在黑色大衣里,微笑的凝视着他,眼角下有一颗红痣,衬得肌肤莹白如雪。
“当然,”他失望到了极点,但还是礼貌的朝她笑了笑,起身调换了座位,“您到过中国吗?普通话说的真流利……”话刚出口,心里猛地又一沉,不对!现在的他皮肤黝黑,依旧是东南亚混血华人的外貌,这女的为何对他说普通话?难道她知道自己是谁?
“不认得我了?”金发女子嫣然一笑,扣上安全带,优雅的叠起双腿,“你们中国有一首《木兰辞》,‘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丁洛河浑身血液瞬间涌上了头顶,又惊又喜,难道她真是乔化的玄小童?但这女人比玄小童至少高了一个头,容貌易变,身高可就难作假了。
再凝神端看她的脸,呼吸一窒,就像被人当头猛击一棒。这双冷澈如春水的眼睛,这颗鲜艳如红梅的泪痣,如此熟悉,就像……就像他从小到大,梦里一再出现的女人。
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常常梦见自己是一个婴儿,躺在玄武湖岛岸的草地上啼哭,一个眼角有颗红痣的女人温柔的抚摸着他,和他低声说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梦境越来越逼真鲜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