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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说的是:“或许不单是你爱上她,她也爱上你了。”当然这样说是在讽刺他,然而我立刻觉察到胡说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和他开任何玩笑。
我忍无可忍,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可能已经对他造成误导,再要往下说,那就是害他了。
胡说回头望了我一眼,神情像是很同意我的话,立刻又转回头去看那美人,可以看出他心中对那美人的迷恋程度是如何之深。
我心中连连叹气,道:“你能不能先将机关复原,让戈壁沙漠来了之后,由他们自行发现那样对于进一步探索全部机关的奥妙会有帮助。”
这番话很合胡说口味,他总算肯离开那“光学装置”,道:“对!只要解开机关的全部奥妙,她就可以出来了!”
从胡说的话,可以听出胡说是以为那美人被机关设备关在一个空间之中的。
虽然这种想法无稽至于极点,但我对自己说,总比胡说认为那美人是被什么魔法困住要好些——这种比较,其实可笑之极,只是倒可以反映我当时极端无奈的心情。
胡说退后了一步,我只知道如何使那“光学装置”出现,不知道它如何复原。
看胡说那种犹豫的样子,像很不舍得——令那装置复原,他就看不到那美人了。
我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他才不情不愿地道:“你来复原它。”
我听得他这样说,不禁怔了一怔——我怎么知道如何复原?可是我立刻想到,那是胡说在考我的观察力,我哼了一声,知道必然有什么现象可以使我知道应该如何复原的。
我当然是越快发现越好,免得给胡说小看了。
我留意墙上的情形,先走过去,在那装置上按了一下,看是不是这就样可以将它按进去。那装置纹丝不动,胡说好像在这时候发出了一下冷笑。
我再看周围有什么线索,立刻就发现在那个被按进墙中的“天”字下面的“上”字和“来”字,都打了横,也就是说,向右转了九十度。
草书本来就很不容易辨认,起了这样的变化,也不容易觉察,我那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倒不免多少使用我产生一些自豪感,我哈哈一笑,立刻将这两个字扳回原状,墙后又传出了那种轻微的“轧轧”声,只见那个“天”字缓缓伸了出来,那装置随着缩了进去,片刻之间,一切都恢复原状。
我向胡说望去,只见胡说神情复杂之极。
他一方面对我很快就发现机关的所在,很有佩服的神色,一方面又像是从此就和那美人生死离别一样,有说不出来的伤心。
我又好气又好笑,胡说叹了一口气,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你也该知道了吧!”
他忽然无头无脑说了这样一句话,当真令我莫名其妙。他口中的“她”,当然应该是指那个可以看到的美人,她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都毫无要领,如何能够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而胡说这样说,难道他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我瞪着胡说,胡说向墙上指,连指三下,指的是“天”字、“上”字和“来”字。
天上来!
我明白胡说的意思了,他是说,可以看到的那美人,是从天上来的。
人家李白说的是“黄河之水天上来”,他胡说先生却将“天上来”这三个字,挪到了那美人身上,当真是滑稽之极!
我在明白了胡说的意思之后,还没有来得及有反应,胡说又继续道:“她当然是从天上来的!地球上哪有这样好看的人!”
我还是没有能够有实时的反应,胡说向我眨了眨眼,很得意地道:“再简单也没有,就是你一直在说的外星人!”
我只好苦笑——确然我是一直在说外星人,也曾经被不少人在各种场合引用过或者嘲笑过,可是再也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形下成为胡说的设想。
我很有些“作法自弊”的感觉,当时除了摇头之外,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可以看到的那个美人,我根本没有当这个可以看到的现象是“真正有一个人存在”,不管是地球人还是外星人。
虽然还有大量疑问,可是我宁愿相信那是“立体投影”,也不愿相信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在。
则如今胡说进一步认为这美人是外星人,这表示我和他之间认知的距离越来越远,根本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
胡说看到了我的反应,他反而觉得很奇怪,道:“若不是外星人,为什么有那么明显的提示:天上来,就是来自天上下来,而且只有动这三个字,才和她的出现有关,这还不能够证明,布置这一切的人在告诉我们她是外星人吗?”
不能说胡说的分析没有理由,当然我不会被他的分析说服,我只感到他的分析,听来像是有理,实际上牵强附会,很类似“红学”中的索隐派——说来有根有据,实在全属子虚乌有。
当时我也懒得和他争论,伸手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道:“等戈壁沙漠来了,能够将她找出来,再确定她的身份不迟。”
我这样说,其实是在安慰他,戈壁沙漠“能够”不“能够”将她“找出来”,是关键。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那么我们可以通过装置看到她,她不会离我们太远,应该就在这大屋子的什么隐蔽之处。那么以戈壁沙漠支持之能,就一定可以将她找出来的。
(这是我当时的设想,后来戈壁沙漠一来就推翻了我的设想,他们说,在这里可以看到那美人,那美人可以在任何地方,甚至于在月亮上——因为光学装置可以使人的视线无限制扩大。)
当时我想,如果戈壁沙漠根本无法找出那美人来,他们一会儿有很肯定而且很合理的解释,确定我们可以看到的那美人是一种什么样形式的存在。
我希望胡说可以接受戈壁沙漠的解释,从而结束他那段虚无飘渺的爱情,所以我先给胡说一个心理准确。
然而,胡说和我的想法完全相反,他听了我的话之后,莫名其妙地兴奋,道:“一定,一定,戈壁沙漠一定可以将她救出来的!”
他甚至于搓着手,像是已经面对了那美人,非常之手足无措。这种情形实在是使人惨不忍睹!我说了一句:“我到门口去等戈壁沙漠!”就落荒而逃。
出了大屋子门口,我连连吸了几口气,才感到气息畅顺了些。
没有多久就看到戈壁沙漠的车子疾驶而为,车子停下,戈壁沙漠跳下车,动作极快,从车上卸下两辆推车,车上是两个大箱,里面当然装着一切应用工具。
两人向我叫道:“机关在哪里?”
他们叫了一声之后,又同时“咦”了一声,道:“卫斯理,你的脸色怎样难看,是机关将你……怎么了?”
我苦笑,我脸色难看,是因为想到胡说好好的一个青年人,却堕入了这样的感情纠葛之中,若是不能挣脱,他可能从此无法自拔,终身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泥潭之中翻滚,那实在太可惜了,使我心情大坏,心情不好,脸色自然难看。
然而这种情形,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明白,我干脆什么都不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跟我来。
戈壁沙漠满脸疑惑,倒居然没有再问下去,他们从我的样子上看出事情很不简单,他们会有机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这正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事情,所以很兴奋。
我看出了他们的心意,向他们点了点头,表示他们一定可以得偿所愿。
将戈壁沙漠带到了三楼,胡说已经在楼梯口等候,来到了那间房间门口,戈壁沙漠看到了那扇奇形怪状的门,就哼了一声:“这门有古怪。”
门虽然有古怪,然而门的古怪并不是门的本身,而是这门的形状是一个重要的提示。而这个提示,对戈壁沙漠却不起作用,由于我在前面已经详细介绍那机关装置开启的情形,所以这时候我尽量不重复叙述。
戈壁沙漠在门口,就打开了箱子,取出各种工具来,一个拉出了一幅相当于对角线有六十公分的荧光屏。
两人很自豪地道:“两位立刻可以看到世界上最高解像度的荧光屏的效果了!”
一个将一具探察仪迅速地在门旁探索,只见荧光屏上出现门旁墙的内部结构,我和胡说看去,其实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看到各种不同的线条和颜色深浅不同的许多阴影而已。可是戈壁沙漠立刻有了结论:“这门就是形状古怪,没有机关。”
他们一面说,一面游目四顾,我留意到了他们视线在每一盏油灯上略停了一停,然后就一起去看那堵墙,“啊”了一声:“将进酒!”
他们居然能够立刻认出那幅草书来,真不简单。他们将设备移到墙前,将探察仪贴近墙,这时候荧光屏上显示的还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线条和阴影,可是刹那之间,戈壁沙漠的反应,却强烈到了极点。
他们先是发出了一连串难以想象那属于人类发声器官所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虽然难听之极,然而却很能够表达他们心中的兴奋。
那当然表示他们有所发现。
然后他们在那种声音之中,居然还夹杂着人类的语言,叫道:“太巧妙了!太神奇了!”
我哼了一声,问道:“别感叹,先将机关的开启方法找出来,有得你们惊叹的!”
两人哈哈一笑,伸手向前一指,道:“天上来!机关全在这三个字上!”
说着,一个已经过去,去按那个“天”字。胡说在这时候喃喃自语:“找对了人!真找对了人!你快可以出来了!”
他口中的“你”,当然就是指那个可以看到的美人而言,本来他这样痴迷很值得同情,可是他在这样说的时候,竟然瞪了我一眼,分明是在说他应该一上来就找戈壁沙漠,而不应该来找我!
这真是其心可诛,可恶之极,我心中冷笑,想:等一会戈壁沙漠找出来的是图片或者什么,看你失望的模样,那时候,我少不免要幸灾乐祸一番。
将那个:天“字按了下去,那个可以让人看到的美人装置就出现,戈壁沙漠在那装置出现之后的行动,怪异莫名,他们满房间游走,几乎在每盏油灯旁,略停上一停,然后才回到了墙前,两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