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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就是为了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的事。哪怕是死!”
陈父撑着陈韦恪的手颤颤巍巍站起来,骤然抬了手里的拐杖,朝着她的背连着打了几下,每一下都极为地重,陈韦恪要来劝说,陈父怒道:“韦恪,你走开,她这个不孝女,今日我就是要将她打死!”
“碧棠,你休要最倔……快和父亲道个歉……”她偏了头,一脸的倔强
“我从不觉得我哪里做错了,所以,我才不会道歉!”
陈文甫大骇,急步飞奔过来,一下抱了她在怀里,陈父却不停下手里的拐杖,一声声闷响,惊得宋夫人蓦地眼圈都红了。捏着手绢道:“陈老爷,请您手下留情,你打的可是我家文甫……”
陈父停下了手里的拐杖,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道:“文甫,你让开!”
“伯父,请您不要打碧棠,文甫甘愿替她受罚。”
“你先放开她……”
“您说话算话……”
他点了点头。
谁知宋文甫一松手,陈父抬眼家里的几个随从拉走了她,又朝着陈碧棠的背打了许多下,“宋,请你们回吧,小女的事乃是家丑,陈某自会解决好。”
“放开我……碧棠……你们放开我……韦恪……你救救她……”宋文甫红着眼圈,死命地挣扎,但他到底是个文人,哪里敌得过四个随从的力气大,白色的燕尾服再也没有了起初的鲜亮。
陈碧棠背心溢出了血来,她却不在意,抬了手胡乱擦了额角落下的血珠,哑着嗓子朝他笑着说:“文甫……你……你先……回去吧,等我……父亲……气消了……就没事了……”
这时候,厚重的门忽然被推人开,背着光站了个人,阳光铺天盖地的挤进门来,在地上投影出他那宽阔挺拔的肩膀,而他那颀长的身子裹在银色的西装里面,陈碧棠看了眼那人:“看来都是我痛疯了,竟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只说完了这句话,她便一下痛晕了过去。她这是死了吗?要死了吗?为什么她还是会那么的想念他……
耳边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脑子好累,或许可以结束了……父亲还气吗?文甫他回家没?还有陆覃之……他……来了没?
身子一轻,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飞走了,因为她好像听到了陆覃之的声音,可眼皮很沉,怎么也睁不开。
……
那人一步步走近,看着地上晕倒的姑娘,眉头有些紧。最后在陈父面前停下脚步,笑着唤了他一声:“岳父大人。”他的嘴角虽是笑着,但他声音是冷森的,周围的人蓦地觉得脊柱都有些寒意。
他也不待陈父的回答,径直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陈碧棠抱了起来,怀里的姑娘嘟囔了一句,他眼底的光一紧。一阵酸意浮了起来,倘若她没遇见他,该有多好……
陈父看着他的举动,一字一句地说道:“陆覃之,我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女婿。”
“哦?岳父大人,难道你以为我今天来是获取您的认可的?我陆覃之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首肯。”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
“岳父大人,我不过是看在碧棠的面子上这样唤你一声……倘若您不是她的父亲,我腰间的枪早就对准你的眉心了。”他眯着眼,眼底滑过很明显的厌恶。
“你站住,你要把棠儿带到哪里去?”
“自然是去我家。岳父大人,碧棠今日受的伤我都会记着,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还有,你和洋鬼子见面,最好不要在招眼的场合,诚如您说的,我们这群人,都很疯狂。告辞。”
他说完,抱着陈碧棠一步一步出了北极阁的这间小楼,墨色的皮靴敲过木质的地板,一声声都很阴森,没有一个人敢去阻拦他。外面阳光刺眼,而他是站在骄阳下的魔鬼……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的家
那拦着宋文甫的随从们,见自家小姐被人抱走了,也放开了他。他一下冲到门外,“陆覃之,你站住。”
他猛地顿住步子,转身问:“哦?宋少,何事?”
“陆覃之,你不能这样带走她!”
“理由。”
“因为她……”
陆覃之打断他的话,蓦地轻笑出声道:“是因为你喜欢她吧。”
“是,我的确喜欢她。”宋文甫也不否认,
“呵,不过抱歉,陈碧棠是我的妻子了。”
“真是笑话,陆覃之你来参加这场婚礼了吗?你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这场闹剧。覃之,碧棠她傻,你莫要也傻,你明明不喜欢她,为何要同她结婚?”
他亦冷冷地笑道:“因为有趣。因为折磨她会很有趣……”
“你……”宋文甫一下取了枪,抵住了陆覃之的眉心,“你放下她……”
陆覃之冷着一双寒潭一样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向前一步步地走着,任那枪抵着,丝毫没有一丝惧意。宋文甫被他的气息压着连着退后了好几步。
他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枪抵得更加用力,怒问:“陆覃之,你当真不怕死吗?”
他依旧往前走了一步,猛地收了步子说:“我怕死。但可惜的是,你杀不了我。你若杀了我,陈碧棠醒来会恨死你,你的那些心思就真的无法见光了……”
“你……”
他猛地打断:“还有,你保护不了她。”
宋文甫眼里的光骤然暗了,是的,他今天没有保护好她。手里的枪缓缓滑落,陆覃之已经绕过他出了那个小花园。
陆覃之就这样抱着她回了自己家。他从来不曾带她来过的地方……
陈碧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却不是在自己的家里。有人替她换了件里衣,背上的伤口很疼,却似乎已经上过了药,有些冰凉。额头上的伤和血迹也处理过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陈韦恪。
她撑起背来,唤了声“哥哥”。
陆覃之在镂花的屏风后面写一封文书,忽的听到她的声音,大喜,丢了笔走近。却在看到她时,收起了一切的情绪,板着一张脸。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是我。”
“怎么……会是你?”
他笑,“怎么你还以为谁能救得了你?你那懦弱的哥哥吗?”
“这里是哪里?”
他吐了两个字:“我家。”
“你……你怎么会去的……”她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忽然涌了起来。
“陈碧棠,我拿了你的钱,自然要去娶你,这是交易。”
“你……”她一下颓然地坐着床边,没了声音,努力将眼泪逼退着,却还是有一滴落了下来。是呀,是交易啊。她怎么能有所期待呢?
陆覃之不愿看到她哭,心里一紧,更怕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径自转了身。
“陆覃之,你当真那么讨厌我吗?”
“当然,你们这些官宦家的小姐,我一个也不喜欢。”他知道自己撒了谎。身后的人似乎是泄了气,不再说话。
他继续往外走,那人却问:“可是,陆覃之,你还是带我回了你家,这算不算是进步?”
“你想多了,等你伤好了就回北极阁呆着去……”
她淡笑,“想不到,你们革命党人竟然也不信守诺言啊。”
他不出声。
“陆覃之,你不要忘了,我下了六百万的聘礼,你是被我娶回家的,还有,你这房间未免也太破了,我在东郊买了栋小楼作为我们的新家。所以,你赶紧搬家过去吧……”
她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气他,可是这也气到了她自己,指尖深深地扣进肉里,一阵生疼。但只有疼,她才能清醒。
他笑着道:“我没忘。而且,我此生都不会忘记这样一场特殊的婚礼是拜你陈碧棠所赐。”
“哈哈,那陆覃之,你可要好好谢谢我才是。”
他不再说话,出了房间。
她这才颓然地仰着头倒在那张床上,任眼泪滑落进枕头里。
……
陆覃之当真将家搬去了东郊。
只是,整个炎热的夏天,陆覃之只回来过两次。
陪伴她的只有园子里一颗梧桐树。随着气温的增加,愈加的青葱翠绿。她没有带一个佣人过来,平日里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却也连一个说话的人也不曾有过。
陆覃之即使是回来,也都是深夜,很少和她说话,解了领带就进浴室洗漱去了,待她极为冷淡。
可陈碧棠依旧每天等着他到深夜。所以他每次回来都看到她坐在沙发里等着他。他到子时回来,她就等到子时。
这日他回来的有些晚,已经过了丑时,她竟然还在沙发里等着他,却是困到不行。
屋子里的灯是定时关的,他也懒得开灯,墨黑进了客厅。他以为那姑娘已经去睡觉了,从她面前走过时,也没看到她翘着的腿,差点摔了一跤,却是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覃之,你回来了啊?”
他心里一软,转身顿了步子道:“你下次不用等我。”
“我只是睡不着。你不用管我。”她半梦半醒间,声音格外地柔软甜腻,说完也仰着头,睡了。
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看她竟然还窝在沙发里,利落的短发耷笼着,软绵绵的,这样的她真的是很可爱。
他忽然间笑了笑,笑得眼睛都笑弯了。
于是,心情大好,打横抱了她去了她的房间。
怀里的人忽然翻了一下嘟囔着道:“允帧……”红扑扑的脸蛋,粉生生的唇,很是柔软。
他以为她醒了,应了她一声。
她却是继续嘟囔着说道:“这里真的一点也不好,你和我回现代好不好……”
他猛地顿了步子,“现代”?
他尝试的问她:“碧棠,现代是什么?”难道她真的是来自未来,这不可能,他和陈碧棠的亲事早就定下的,虽然只是十二岁那年见过一次,但他的确见过陈碧棠。
她不再说话,他将她放进床里,她皱了皱眉。墨色的眉毛拧了拧,他觉得好玩,顺着她的眉轻轻抚摸着。
手指离开她的脸颊的时候,那人忽的在半梦半醒间唤他:“允帧,别走。”
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