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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雷厉风行地下完所有旨意,天色已渐亮。老人疲惫地说着:“孩子,你似乎有许多话要问朕。”
“陛下,该知道的时候,臣总会知道的。凡事发生必有缘由,臣都明白。您先睡一会,有臣陪着您,放心。”
慕绯瑟勾兑好了养心蜜蜜汁,服侍老皇帝喝下,一脸平静。她或许是皇室中人,这个想法在老皇帝醒后更得到了真切的印证。
身份之于她而言,无足轻重。但那些她该去回馈的恩情,那些她不能无视的仇恨,终归要以她的方式一一解决。
要战,便战吧为了能自在地生活在这片天空下,她将不遗余力
148残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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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残酷的真相
因为老皇帝的旨意,宫中众人即便想去探望,也被后怕连连的安公公尽忠职守地一律拒之门外。
不过浅眠了一个时辰,夜商就在高度警戒的少女守护下醒来。养心蜜的功效之于普通人而言愈发明显,看着老皇帝红润不少的脸色,慕绯瑟微微勾起了嘴角。
细心地扶他在殿内走动了一阵,片刻不曾停歇的少女待老皇帝洗漱更衣后,携手去了挂满白绫的慕府。
沿路跪满了闻风而来的妃嫔皇子,连大臣们也密密麻麻地聚在皇辇经过的城门口,其中就包括新官上任的宁谦。
一跃成为宰辅的宁大人依然是一脸谦和,问候过奇迹般康复的老皇帝后,宁谦请旨一同前往,获准后挤上了其子宁洛的马车。
慕府是近期城中最热闹的地方,而今因为皇帝的到来,变得越发喧腾。百来人的队伍浩浩荡荡,皇辇刚行至府门,就听得里面凄厉的哭喊震破天际。
“开棺验尸也验过了我父亲的遗体为何还不能放进棺柩?人人都偏信慕绯瑟那孽女的一面之辞,是要一代忠良连死后都不得安生么?”
配合着慕少华声嘶力竭的吼叫,慕府的女眷们哭得悲戚,偶尔也能听到唯一稚童的哭喊,禁不住让慕绯瑟眉头紧皱。
“迎圣驾……”安公公的尖细嗓音穿透了那份扰人的杂乱,瞬时令空气一滞,随即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请安声。
少女的目光首先寻到了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见他们面色凝重地朝自己摇了摇头,心下一沉。难道是她错怪了慕少华?
棺柩停在了府院前庭,慕天鹤被移了出来,安放在架起的木板上。周遭跪着一群披麻戴孝的男女,怕冲撞了龙驾,他们轻声呜咽着,却都用恨意十足的眼神死死盯着闹得慕家家宅不宁的罪魁祸首。
趁老皇帝在询问情况,慕绯瑟目不斜视地缓缓走向了慕老太爷的尸首。眼看着老者安详的脸庞,她鼻头一酸,泪水就涌出了眼眶。
“陛下,恕臣无礼。此女已经被臣逐出了家门,臣恳请陛下将此人驱离。”慕少华情绪很激动,痛苦地捂着胸口,看得众人一阵蹙眉。
夜商也正为不得其果纳闷,瞟眼看到默默流泪中的少女,眸中掠过心疼之意。不好在这种时候驳斥慕天鹤唯一子嗣,他肃然说着:“少华,女娃是陪朕来的。你们的家事朕不会管,但她是朕钦点的领主,你多少还是克制些。”
老皇帝的话令慕少华噤若寒蝉,几欲出声的秀琴被慕清韵死死扯着,这才没有做出更多失仪之事。
太明显的偏袒让慕绯瑟获得了调整情绪的时间,她抹去了眼角的泪迹,细致检查起了慕天鹤的遗体。
正如两位高人所说的,老者的遗体除了已经开始腐化的脏器,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就算她动用了魂源力和异能齐齐上阵,还是没能找到端倪。
就在愁眉不展之际,啾啾的声音突然在少女心底响起。“小绯绯,老头子的魂源珠看过么?”
“他是普通人,检查魂源珠有何用?”话是这么问的,但她还是集中能量侵入了慕天鹤的魂源珠。
小黄鸟趾高气昂地说着:“呆呆说它闻到了一股恶臭,像是闭魂草的味道。”
“咩……”
闻言一惊,慕绯瑟静心感应着魂源力传回的信息。果不其然,与她之前魂源珠如出一辙,慕天鹤的魂源珠呈现着如水泥封闭的模样。
她缓缓抬起了头,不带任何感情地问着:“慕侍郎,慕丞相生前可服用过仙叶花?”
“自然用过。御医说此药温补,最适宜年长者服用。你不会说是仙叶花有问题吧?”慕少华脸上闪过些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仙叶花没问题,可我想问,闭魂草你是打哪里得来的?”少女直起了身子,不再压抑心头的怒气,直接丢出了令人屏息的问题。
男人英俊的面容蓦地有几分扭曲,故作泰然地答着:“什么闭魂草?我不知道你不要扯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来毁我清誉”
尽管他极力否认了,可听了少女的话,神佑天师和觉远大师不约而同地快步走近,查探着他们可能忽视了的魂源珠。
“阿弥陀佛,陛下,慕丞相的魂源珠内果然有闭魂草的残留。此草早已被天魂宫勒令毁灭,眼下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逝者体内。虽无记载表明对普通人有害,但想必与慕丞相暴毙有直接关联。”颇有心得的觉远大师最有发言权,冷静地指出了关键所在。
“陛下,擅用闭魂草者,无论身份,天下魂师可先诛而后报。如今竟在大康出现,只怕天魂宫也会出面干涉了”神佑天师面色愈沉,看向慕少华的目光也从原本的抱歉转成了森冷。
两位高人的话引起了现场一片混乱。
且不说慕府上下同心协力地齐喊冤枉,也不说老皇帝怒不可遏地呼喝着随行军马抓人,单看慕绯瑟的一脸清冷,就足以让一直安静在父亲身边站着的宁洛担忧不已。
不顾合不合规矩,病美男悄然走到了自家未婚妻身边,牵住她的手,低低问着:“瑟瑟,还好么?”
“如果真是他,我当年魂源力尽失,也肯定与他有关。对我这个外人如此也罢,那是疼他至深的父亲,他竟也能下得了手?”少女身上止不住的寒,想到慕天鹤最后的书信,更是满心黯然。
“人迷失了心智,疯狂起来确实难以捉摸。你别想太多,而今即便你不出手,皇家和天魂宫也不会放过那人。”宁洛柔柔安慰着,对慕少华可能的弑父之举也极为愤慨。
慕绯瑟点点头,冷冷看着还在大喊冤枉的男人,从怀里掏出了贴身携带的信笺,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准备让这个不知悔悟的男人最后一击。
“慕侍郎,爷爷生前给我写的最后一封信,你看看吧。”
慕少华一愣,迟疑接过,在突然鸦雀无声的环境里,摊开了自家父亲的绝笔。
“瑟儿,转眼又一个新春,你也到了及笄之年,我甚为欣慰。你在慕府的日子受了不少委屈,所幸都挺了过来。对你的亏欠,或许再也无法弥补,但我深信你是个懂事而坚强的孩子,会明白我们避而不谈的话题背后隐藏着何等的沉重。”
“现今你羽翼渐丰,那些曾经发生在你身上不愉快的事情,终究也会被你一一查证。我只有一个请求,少华是我唯一的儿子,做了再多错事,也是我这个做爹的不好。我不奢望你能饶恕他,但请你保住慕家的血脉,必要时,能为慕家撑起一方容身之所。”
“瑟儿,人有无法选择的出身,有不得不痛下的决心,也有无可奈何的忍耐。少华是被我逼到这份上的,就算他有了什么妄然之举,把他拉回正途,就当是成全了一颗愧疚的为父之心。”
“你注定是傲立于世的一代领主,我期待着,你会有平安幸福的人生。慕天鹤字”
不长的信笺,被慕少华颤抖着双手反复读了一遍又一遍,他全身战栗不止,久久之后,发出了一声不知是悔恨还是歉疚的悲怆长嚎。
“爹……”
众人只见他匐到了慕天鹤的遗体上,嚎啕大哭。不明所以的人们面面相觑着,老皇帝也用眼神询问着面无表情的慕绯瑟。
她微微摇头,手里攥紧了慕天鹤赠予的象征慕家大权的玉佩。一直没机会还回去的物件,成了老者最后的请求,她踌躇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就在众人静默之际,慕少华突然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少女身前,用说不清意味的眼神凝着她。
“我爱芊黛,生平仅有的爱恋,全部给了她。可是,她顶着我夫人的身份,我却碰不得,挨不得。我只是个裤带儿,三十多年来只能遵循父亲的话行事。我恨父亲,恨他左右着我的人生,恨他剥夺了我追求梦想的权利。对你下手,对他下手,都是我自己的主意。”
痴狂的话语让众人神色一紧,老皇帝正要出声斥责,却被慕绯瑟轻轻截下了话头。
“结果呢?你得到了什么?用你父亲的性命,换来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当真值得么?万人之上又如何?弑父的事实会永远缠绕着你,日夜煎熬,如蛆附髓。慕家又会因为闭魂草一事被整个幻魂大陆唾弃,你所谓的梦想,就是毁了所有爱你的人么?”
慕少华动容,回头看着已然惊恐得说不出话来的女眷们,满目悲凉。
他蓦地夺过了护在皇帝身边的侍卫的剑,直直指向少女。众人惊呼,被剑尖所指的佳人却面不改色,依旧平淡地看着他。
“绯瑟,对不起。”微不可闻地说完这句话,慕少华的剑锋陡然一转,猛地划过了自己的脖颈。
鲜艳的红液喷涌着,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她听清了男人那声如稚童纯真的轻唤,“爹爹……”
残酷的真相,因慕少华的自刎,愈发惹人深省。
慕绯瑟没有再看向哭号中的女眷们,仰头看着飘起了细雨的天空。她可以阻止的,但她无法原谅慕少华曾经对她和慕天鹤做过的事情,终究没有动弹。
曾经风光的慕家,要成为历史了……
149慈父还是明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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