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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理多!”白陈氏嗔怒,敲了一下白秀蘭的手背。“安安稳稳躺着,那来的话!”
“姐姐。”
脆生生的一声喊,白秀蘭这才注意到丫鬟带进门的男童,七八岁的样子,生的白白净净,头发理得很短,穿着月白色长衫,乖乖巧巧,煞是好看,白秀蘭眼睛亮了。
“姐。”
男童身后穿着湖蓝色长衫的高瘦少年也走了进来。“你可大好?”
“好。”白秀蘭眸光一动,随即嘴角就溢出了笑,她这两个弟弟被教育的不错,懂事乖巧。“你们怎么过来了?赶快进来。”想来,这两位是她的胞弟了。
虽然自穿越过来没见过这两个弟弟,但那相似的容貌,根本用不着猜。一边扭头吩咐丫鬟。“送些茶水点西过来。”
“之笙之谨都好长时间没见你了,想来看看。”
年幼的之瑾走到床边牵起她的手时,嫩生生的童音。“姐姐生病了,之瑾好担心。”
他说的一本正经,小大人似的,白秀蘭和白陈氏都笑出了声。
白秀蘭捏了捏白之瑾胖乎乎的小手,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动涌入心头,笑道。
“谢谢之瑾。”
软乎乎的小手,圆圆的脸蛋,好萌。
白之笙年纪大些,如今已十四岁,有着少年的羞涩,所以拘谨。并不热络,在一旁问了好,就坐在椅子上陪弟弟玩,乖巧的不像同龄人。白之笙长相清俊,十四岁身高已经抽开,待人接物礼貌周全,是个懂事的孩子。
白秀蘭观察着,心想,父亲的逝去,果然对这孩子影响挺大。
白陈氏看着儿女其乐融融,眼眶又有些红了。
“好在,还有你们三个,懂事听话,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你爹在天之灵也是欣慰。”
白秀蘭握着母亲的手说了些宽心话。
“说起爹爹我这心里也是难过,娘,咱不提这些了。”
“好好,不提。”
陈氏到眼眶边的泪就那么硬生生收了回去。
“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以后日子还得继续不是吗?”
陈氏心知这个理,但就是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呀。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白秀蘭把话题转到了白家生意上。
“最近世道不太平,也不知道对生意有没有影响,如今白家处在夹缝,也不好做吧?”
要是白家能有些权势,白启山也不会被土匪杀了,不过说起这土匪,陈氏心里就突突的跳,她不止一次的怀疑,启山的死和白启峰是不是有关系?他们兄弟一直不对头。
压下这不该起的念头,陈氏叹道。“可不是,乱着呢,昨天看报纸说,北方又打起来了。”她也是读过书的,只因为性格软弱才不愿意往人前去,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之前布庄生意还算不错,现在不行了,你二叔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主,这能撑多久,谁也不知道,何况如今的白家今非昔比,处处受人欺压。”
白秀蘭发现母亲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不爱争那些,其实看得比谁都明白。也许,她心里另有打算呢?
“临城如今也是不太安宁。”
白陈氏抬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发,眼睛看望别处,陷入了沉思。
“之笙之瑾还这么小……”
白秀蘭知道她想的是什么,手放在陈氏的胳膊上。
“我会照顾他们。”
她说的是肯定句。
白陈氏笑笑,眸子里的忧色却没有减少。
并不是不信,只是,秀蘭还小,她能自保做母亲的已经安心了。
白秀蘭心里却想的是另一件事,如今的临城是谁当政?历史记载,这个时代,军阀横行,政权混乱!
他们白家现在是无所依仗,要是被欺负,也无力还手,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走出去,又怎么在这乱世中活下去!
“哦对了,妈,今天二妹过来说了些话。”白秀蘭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事告诉了陈氏,然后接着说道。“顾家是怎么回事?”
陈氏脸色瞬间煞白,忙问。“秀珠真提了顾家?”
白秀蘭心里一跳,不知这到底是件什么事,可也如实说了。
“她快订婚了,来讲了自己婚事,然后就提了一句,我如果没听差,就是顾家。”眸光一转,白秀蘭抬头和陈氏对视。“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和我说说顾家的事吧,我这心里也好有个底。”
陈氏半天才抬头,眸中的冷光有些骇人,咬的下唇都快泌出血丝,声音仿佛从牙缝里迸出,一字一句。
“老太太是想逼死我们全家!”她猛的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我去找老太太说理去,话可不能乱说。”
白秀蘭闻言,眉头紧蹙。
顾家到底怎么回事?陈氏能吓成这样!
第四章
年关难过。
白家商铺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白启峰是愁得头都大了,刚请了治安局长吃饭,那边货就出了问题,说是和楚家有关,一听到楚家,这治安局长就开始推辞。白启峰气的半死,却也无法。楚家之前就是个穷贩子,如今发达了还不是靠着小舅子是国民军队的排长,如今威风开了。白启峰到处找人托关系,送出去的钱如同石沉大海,谁让白家无权无势找不到靠山。
白启峰唉声叹气,回去就把这番话对二奶奶沈氏说了一遍,沈氏性格强势,白启峰没当家之前,整个二房都是沈氏支撑。
“今儿我听杏儿说顾家派人过来了。”
白启峰吸多了大烟,精神萎靡,靠在椅子上张嘴哈欠的动作就那么顿住了。
“顾家?”顿时眉头挑了一下,就连那死气沉沉的眼都有了亮光。“是有什么事?”
虽说临城楚家如今风头正盛,可比起顾家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白启峰心跳的飞快,顾白两家没什么来往,这如今突然登门,会是因为什么?
沈氏喝了口茶,这才说道。“应是老大家蘭娘的婚事。”
白启峰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蹭的坐直。
“此话当真?”
心里想着,大哥女儿原来还有这用处。
沈氏吊起眼角笑了声,“应该不假。”
说起顾家长子,那话就长了。
顾家长子那官职功绩自不必提,都看在眼里,可顾家长子最有名的不是政绩,而是婚事,他那克妻之名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
顾家长子名顾钊,十六岁去德国上学,四年后学满归来就娶了第一房太太,谁知刚过两年,那太太就去世了。这顾钊也随着局势离开临城了庐州,二十三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里张罗给娶了第二房太太,这太太是城中财政局局长之女,那时候顾钊的名号已经很响了。两家也算门当户对,谁知这二任妻子也命薄,一年就害疾病去了。
那时候,临城里顾家长子克妻的名头就传扬出去了,没人敢把闺女送去。又过了两年,顾钊娶了南方董司令的孙女,这次更甚,堪堪过了半年,董氏也没了命。
那年全国上下政权混乱,没过多久,董司令就落了马,生死不明。
再往后,就没人敢和顾家结亲,尽管顾钊有权有势,而立之年依旧单身。
顾钊也乐的自在,他并不缺女人。
肃穆庄严的官邸,身穿军装的副官跑步到书房门前,脚跟磕地,抬手敬礼,动作干净利索。
“督军,临城老家发来电报。”
坐在书桌背后的男人大约二十来岁,穿着军装,宽肩窄腰,姿态威严。帽檐压的有些低,让人看不清楚表情,只嗯了一声。
副官放下信转身出了书房,顾钊微微抬头,露出一张英俊面孔,他打开纸张看了眼就扔到一旁,重新看起了公文,只是浓眉微蹙,冷冽的五官稍稍有了些许变化。
顾家二老对自己的婚事尤不死心呀!
白家大小姐?
谁呀?
这件事在顾钊心头没搁多长时间,北方密电,如今形势混乱,正是大好时机。
…
白老太太手里捏着佛珠,沉思着半晌却没开口,只是瞧着沈氏。
沈氏和白启峰一合计,又在外面打听了,听说这件事还真有点靠谱。白启峰死气沉沉的脸上顿时燃起了希望,这要是能搭上顾家,天大的好事!
“娘,你怎么看?”
老太太心里明白着呢,只是这件事,有些难办,所以她不说话。人心都是偏的,她也偏袒小儿子,只是眼前这情势,她也得顾着脸面,不能让外人说了闲话去。
“自爹去了后,咱家就一直处于下风,如今这年头,没有权势靠山举步维艰。启峰整日整日的睡不着,昨天问起跟着他的管事,才知道这是被楚家人羞辱了一顿。”说着沈氏就要抹眼泪。“连个小小的商户都能骑到咱们头上,还不是因为咱家没靠山,这要是和顾家结成了亲事,谁敢欺辱咱们——”
后面话还没说完,白老太太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这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出去可别胡言乱语,惹出祸事我不替你担着。”
沈氏不怕白秀蘭嫁过去不听话,她娘和她弟弟还在白家呢,只是要怎么说服老太太这让她有些头疼,如果这老太太拎不清重量,拒了这桩好事,她找谁哭去?
沈氏听了老太太这话,仿佛吃了安定剂,放下心来。“娘,你什么打算?”
老太太没说话,闭上眼手里转着佛珠。
沈氏心里权衡利弊,继续道:“娘,我这也是为了大嫂着想。”微微低头,神情惋惜。“可怜大哥走的早,家中那些事我要再不操心,大嫂定是心寒。”
白老太太活了这么多年,能不知道沈氏心里的小九九吗,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媳,也不说透。
“你也有心了。”顾家长子命硬克妻,这老大媳妇怕是不会同意。“不过这事也要和老大家的商量通顺。”
沈氏心道,商量个什么,大房那边有一个能上得台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