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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眼前有一只老鼠走过,正窸窸窣窣地往对面的草丛里去。眼看着这可人肥满的老鼠,孙哲禁不住口水,竟然不顾自己脑子的使唤,冲上去一手抓住了那只老鼠。
眼见这老鼠使命挣扎,那长长的尾巴甩来甩去。孙哲满头大汗,看着那尾巴甩来甩去,但因运动过量的缘故,导致大脑缺氧。
竟然,就这么晕过去了。
等孙哲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那老鼠趁机溜走,爬进了那草丛。
这阳城的上空,乌云迅速聚拢,一下子就下起了小雨。
长右在家中,与那莫莫并排坐在走廊上,看着这雨,心中又想起了那句:瓢泼雨、海上惯、屋檐坪。根据上次长右得到的提示,第一句“瓢泼雨”已经出现,并且定与那紫僵有关。
在那长右冥想时,莫莫起身,甩了甩那肥硕的尾巴,伸出那长长的舌头,“喵”一声叫之后化作一个白衣女子的模样。
眼看这雨越下越大,雨水飘进这走廊,掀起一阵风。风吹起白衣女子的头发,她贪婪地享受着凉风,似乎很久没有享受着白天似的。她的脸上没有凡人的那份焦虑,似乎你能从她的眼眸间闻到一股异常平静的味道。
这味道,就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女。
长右闻着风中的清香,慢慢地睁开眼睛。他看着她,她正无邪地笑,没有尘世女子刻在额头的那份烦恼。
“你觉得这雨像什么?”白若溪道。
长右摇摇头,说:“不知道。像什么?”
“随便说一个,你觉得像什么就是什么。”白若溪站起,伸出手去接那从天而降的珍珠。那珍珠似玻璃般透明,又如人心般润滑。
“我不知道。”长右还是摇摇头,无奈地看着空中。
那些本来散落各方的水滴凝聚在一起,到了快要着地的时候竟然连成一条线。白若溪的手如白皙光滑,不是太细也不是太长,恰如其分。轻轻和雨水嬉闹,这美妙的画面竟真的对应了那句:女子似水,肤白若溪。
如果换做孙哲,可能当即从后面环抱她的腰,亲亲吻她的脸颊。甚至,还会在二胖呢喃几句,喜欢得不得了。
长右只是欣赏,他想起有一句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抵这美就在此,如眼前的白若溪。
“你是,若溪?”长右忽想起白若溪在莫莫体内,元神损耗太多,根本不能在白天出现。刚想起这点,长右起身,当即行跪拜礼。
“弟子卓长右拜见师尊。”卓长右道。
眼前的素女白衣飘飘,竟和这雨水出奇的相似。这绵绵细雨,虽然看多了繁琐,但你却不知道它落下的地方,必是又一番景象。
“这雨水,藏着好多秘密,你需好好参详。我在黑齿山等你归来。”素女说完,身体化作一团青烟渐渐落地,又变成莫莫的样子。
莫莫冲着半空张大嘴巴,眨了眨眼睛,那眼珠竟然反射出整个天空的影像。它的眼珠就像一面镜子,雨水刷刷落下,竟如这天一般烟雾迷蒙。
长右一知半解,正想往屋里去,那莫莫跳进雨里,往那屋外跑去。长右见此,大叫莫莫的名字,追了上去。
那长长的林荫道上,长右和莫莫在雨里狂奔,水泥路上成河的积水如一条蛇一样蜿蜒向下。流至某处,有一个小小的洞,积水行程漩涡状流入地底下。
突然,那洞口出现了一个两只眼睛,像是某久未露面的动物在查探外面的情况。周围除了雨声,没有其他杂音,这眼睛便从洞口出来,浮出水面后却是一条筷子粗细的黑蛇。黑蛇的动作极为敏捷,趁着这没人的时候往远处去。
孙哲躺在那路中间,雨水早已经湿透了他身上的每一处。地上的积水越来越深,渐渐淹没了他的手背,左半边脸已经全部被水掩盖。
尽管这雨水那么凉,这天气这么冷,他仍旧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他晕倒的这地方很怪,虽然通着柏油路,却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黑色的柏油路就像一条黑色的蛇躺在绿色的草地上,周围就似一张绿色的毛毯。
而此时,坐在办公室里的白玉灵敲着那稿子,从玻璃窗中见着这大雨,手指一时间不自觉停下来。走到窗下,看着那雨水落在这城市间的玻璃窗上,好似女子脸上滑下的泪珠。
孙哲有意地躲避,竟然宁愿自己走,也不愿意两人一起坐车。想到此,白玉灵心中不免泛起忧伤,不自觉想与和雨水一起落泪。只是,尽管她想哭,却不像这天空中如棉花一样的乌云,只要动手挤挤就能把这天下变成泽国。
她叹了口气,继续写稿子。
然而,她以为自己已经平静,竟突然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一个男人的影子。这男人像是在哭,嘴巴一直在动,像是在求救。
白玉灵好奇这人是谁,仔细辨认,好像是死去的余亮。
余亮已经死了,不可能再看见他。
她这么对自己说,一遍遍地说起。索性,她闭上眼,在心里默数了十秒。再睁眼时,电脑屏幕里只有她的影子。
玻璃窗上的水珠混在一起,弯弯曲曲像是一条趴在窗台上的蛇。
孙哲不远处,有一道波纹在动,渐渐往他这边来。等那波纹靠近,原来是一条小黑蛇。黑蛇到了孙哲眼前,不禁探起头,两眼打量着孙哲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闭着,但仍旧能看到那淡淡的蓝色。
这黑蛇像是看准了那眼睛似的,心中生出要吞下这眼睛的意思。猝不及防之间,这黑色竟然张开那血红色的嘴巴,像一个钉子一样往孙哲眼睛扎去。
眼看着这舌头要咬着孙哲的眼睑,但这黑蛇似乎是被什么拖出了一般动弹不得,也不能往前半分。见如此,这黑蛇回头看到底是谁坏它好事儿。不想,眼前的竟然是一个和尚。
这黑蛇不管这是谁,本想咬他一口,可它还未出手,和尚早把它甩向了远处的草地里。和尚如之前般憨厚地笑笑,弯腰推醒孙哲。
孙哲睁开眼睛时,那和尚已经不见。他发现自己躺在这野外,顿觉身体发冷,眼睛看东西朦朦胧胧。甚至,他半天都睁不开眼睛。
等他睁开眼睛时,竟然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的。他怎么都相信不了这世界变成黑白,难道自己一瞬之间变成了色盲?再看他自己的双脚,感觉这腿怪怪的。他完全挽起裤腿,更让他惊慌的是他的脚上竟然长满了黑色的毛。
孙哲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他闭上眼睛,口中默念十秒,再睁开眼。本以为这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可突然他看见连自己的双手都变了,竟然变成了一双猫爪子。
“怎么回事?别吓我!”孙哲心惊胆战,这一切让他奔溃。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用他的爪子费劲地伸进口袋,掏出手机。
可能是因为不适应的缘故,手机滑落,掉在水里。屏幕上出现了卓长右的名字,他本想按接听键,可就在这时,手机关机了。
许是被这手机气到了,孙哲突然生气起来,歇斯底里地砸那手机。砸碎手机之后,他起身朝前狂奔,如一只看见了猎物的猫一般。
积水太多,路太滑,没跑几步,他整个身体摔倒在地上。
他的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的眼再次闭上,昏倒过去。
卓长右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跟着那莫莫跑,也不知道这莫莫是要往何处。只是,他知晓莫莫肯定是从这雨水的提示中看见了什么。
一个人跟着一只猫,竟然就这么从城里跑到郊区。
远远地,长右看见那地上躺了一个人,莫莫在一旁等着长右。长右奔过去,扶起这人,竟然是孙哲。孙哲已经昏死过去,怎么叫也醒不来。
当即,长右将孙哲放在背上,打算背着他回去。然而,长右反手托起孙哲的屁股时,摸到了他毛茸茸的尾巴。
长右不禁长吸一口气,就如早已经知晓一般平静情绪,慢慢地往城里去。
第三十回 再见活死人
孙哲睁开眼就感觉到全身疼痛,这身上的每一处都像是敲碎后重新组装的。他摸自己的嘴巴,竟然有血迹,身上似乎有一股腥味儿。孙哲猛然想起自己下午被压在倒塌的房梁下的事情,一时记起罗茂天死亡鉴定书上的签名,竟然有些慌张神色。
长右在外面看书,孙哲有意躲避,不愿意多看他看一眼。不是不想,只是怕自己露怯。这么多起凶杀案,孙哲莫名其妙地扯上了关系。莫非,那杀人的大猫就是孙哲?
孙哲不敢想象,更不敢把这个告诉长右。那日和张萌见面,张萌就提起过这背后的事情。张萌说起这公司里的古怪,那些人基本没有交流,也没有太多的沟通。他们就像机器人一样听从上面人的指挥,为那背后的老板赚钱。
至于艺人们,无形中都被一种无法抗拒的的东西捆绑。这东西你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如果你跟他们合作,你就相安无事。可是一旦你试图逃离,这东西就会让你死于无形。甚至,它会连累你的家人。
张萌也曾提起余亮事情,余亮为何突然从事业的最顶峰沦为阶下囚,大抵都与这个有关。他们也试图找出这背后的问题,可无一成功,最后都落到惨死或者身败名裂的田地。孙哲知道这些以后,不禁想起洛洛,隐约记得洛洛也曾与群益有过合作。
那洛洛是否也卷入其中呢?
现在群益的人一个一个接着被杀,且都为这大猫所伤,这是否代表群益背后的人没有了势力或者失去了靠山?
如果是这样,那下一个死的是谁?
如果不是这样,那知道事实的除了他自己还有白玉灵和Tom。Tom已经死了,那下一个死的是不是白玉灵和他之间的一个?
除了在琢磨这些,孙哲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奇怪。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阵子他特别爱吃肉。如果每天不吃一斤半斤的排骨或者烤肉,他会觉得牙齿痒痒,甚至觉得失去了什么。
卓长右自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从大猫第一次杀人开始,长右就心存疑惑。张萌死之前最后见的人是长右。Tom死前知道真相,却又有隐瞒。余亮跳楼时,孙哲莫名其妙昏倒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