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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推理;博尔赫斯可能具有〃轻度的多重人格倾向〃。很多历史上著名的作家和艺术家都有此倾向;只是很少有人能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很多作家和艺术家都有多重人格倾向?看到这里我恐惧地合上了书本;感到心跳已越来越快了。
不;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便把这本《梦境的毁灭》塞回到了包里。我冲进苏天平的卧室;迎接我的还是窗玻璃上那红色的¤。
我立刻打开了窗户;把头伸到外面呼吸着雨中的空气;但一排排水杉树遮挡了我的视线;我只能抬头仰望灰色的天空。
林幽和阿环……也是一个人体内的双重人格吗?
哦!天又快黑了。
荒村归来:
第六日夜
又是一个雨夜物语。
我撑着黑伞离开苏天平的房子;先到附近的永和豆浆吃了碗面;便趁着刚刚降临的夜色;融入了冬雨中的人流。
有谁猜中我会去哪儿?
对;我又一次去了那家小酒吧。我希望能再见到林幽;把我所有的疑问都告诉她。
晚上8点;尽管外面下着寒冷的雨;但这里仍然是灯红酒绿的世界。我轻轻地推开门进来;幸好那个秃头酒鬼没在。
我只要了一小瓶饮料;便在酒吧最不起眼的角落坐下。这时酒吧里人还不是很多;我把昨天下午那领班招呼了过来;他一看到我就认了出来;劈头就说:〃先生你好;是来找林幽的吧?〃
真是张小人的嘴巴啊;我只能装腔作势地回答:〃谁说的?我是问你今天有什么节目吗?〃
领班偷笑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她今天大概9点钟上班吧。〃
我也不再说话了;厌恶地挥了挥手让他离去。
一个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却拒绝了酒精的诱惑;我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街景:黑夜里雨点打在马路上;一对对车轮碾过溅起水花。
忽然;酒吧里放起了张韶涵的《欧若拉》:
〃
神秘北极圈
阿拉斯加的山颠
谁的脸
出现海角的天边
忽然的瞬间
在那遥远的地点
我看见
恋人幸福的光点。。〃
在烟雾缭绕的昏黄灯光下;这首歌的旋律反复地播放着。吧台上聚集的男男女女们越来越多;我只看到一个个酒杯;里头晃动着各种颜色的液体。
一直等到9点多钟;我期待中的林幽仍然没有出现。虽然我的脸隐藏在阴影中;但眼睛始终在人群中搜索着。有两个女服务生出现过;可都不是林幽。
我忽然想到;假设林幽就是阿环的话;那么经历了昨晚和凌晨的事;她还会不会来这里上班呢?
良渚女王的生命只剩下一天多了。
可她到底是许子心的女儿;还是从我手指上复活的幽灵呢?
在暖昧可怖的光线中;眼前又浮现了小枝的眼睛……更确切地说是那张书迷回执卡片;在它背面不是印着一张小枝的照片吗?
假如卡片是林幽(阿环)寄给我的话;那她怎么会有小枝的照片呢?我想像不出还会有人知道小枝的容颜;除非是小枝生前的同学们;可那所大学与S大没什么关系;我也从未在《荒村公寓》里透露过小枝生前所在的大学;林幽(阿环)是不可能找到那里的。
除非……林幽(阿环)本来就是幽灵;她在另一个世界见到了小枝。
如果把〃林幽〃两个字倒过来念;不就是〃幽灵〃了吗?
原来她早就给我暗示了。
等一等;让我低下头再仔细想想看。对;还有苏天平变成植物人的真正原因;到现在仍然是一个未解的谜。
还有一个问题也被忽略了……春雨不是对我说过吗;半年前他们四个大学生;同时在荒村梦到了一个女人;她说那个女人就是明信片上的刚蚧。
不管春雨他们梦见了谁;但至少不可能是许子心的女儿……他们与林幽素不相识;怎么可能在一个夜晚同时梦到她呢?
悬疑依旧重重。
那么我也只剩下一天多了吗?
现在是苏天平出事后第六天晚上9点多;算到第七天的子夜12点钟;总共还不到二十七个钟头。
二十七个钟头。。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指针一秒一秒行走着;时间是永远不会迟到的。
忽然;我听到在嘈杂的人声中;隐隐有个清脆的女声传来。这声音似乎有什么魔力;穿透了无数个杂音;直接进入了我的脑子里……
〃
灵魂在召唤
唱着古老
陌生熟悉的歌谣
天空在微笑
我的世界
缤纷闪耀。。〃
还是张韶涵的《欧若拉》;只是变成了现场新人翻唱版;似乎比张韶涵原唱的声音更空灵更诱人。
我立刻站起来向四周张望;循着那天籁般的声音望去;只见在吧台的对面;一个女服务生正穿梭而过。
没错;就是她……林幽。
她穿着件黑色的服务生裙子;表情酷酷地从客人中间走过;但嘴里始终跟随着音乐唱歌;只是哼唱的声音很低很低;以至于她身边的人根本就听不到。
可是;我听到了。虽然她离我有十几米远;中间还隔了那么多人;但我却异常清晰地听到了她的歌声。
〃
F灵魂在召唤
唱着古老
陌生熟悉的歌谣。。〃
林幽一遍遍地反复吟唱这几句;她的脸在灯光下时隐时现;那双眼睛似乎闪烁着幽幽的光;宛如黑夜丛林里的小母兽。
终于;我深呼吸一口站了起来;缓缓绕过几个酒鬼;走到了对面的吧台前。
酒吧的光线再一次令人眩晕;此刻林幽的脸庞是如此清晰;她颤抖着看着我的眼睛;嘴里哼唱的《欧若拉》瞬间静音了。
〃你是谁?〃
我如猎人观察猎物般盯着她的眼睛;就像要剥下这只小野兽的皮来。
忽然;林幽的眼睛大睁得无比吓人;就像被幽灵附体了一般;浑身战栗着倒在了地上。
她手中端的酒杯在地上砸得粉碎。
随着林幽的意外倒地;周围两个女人立刻尖叫了起来;吧台边有几个喝醉了的家伙;也开始学鬼哭狼嚎起哄。一时间酒吧里乱作了一团;在纷乱的灯光下鬼影憧憧;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喊声。有些人不明就里还以为是着火了;更是高喊着救命往酒吧外跑;可大家都挤在门口谁都出不去了;更有甚者为此大打出手了起来。
而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赶紧伏在地上看了看林幽;看来她真的已经晕了过去;怎么叫都弄不醒她了。
看着周围混乱疯狂的人群;我只能拼命用双手保护着她;以免别人踩到她身上。
这时领班拨开几个酒鬼;冲到我身边问:〃怎么了?〃
我只能大声地说:〃不知道。我想送她去医院。〃
〃真是造孽啊!〃领班看了看拥挤的酒吧大门说;〃我带你从后门走吧。〃
现在我对这家伙倒有几分好感了。我急忙从地上扶起林幽;但她自己是一点力气都没了;似乎失去了知觉;我只能把她的手架在自己肩上;几乎是半拖半拽着她离开了吧台。
领班为我打开一扇小门;我吃力地架着林幽的身体;幸好她的个子不算高。穿过一条黑暗的走道;外面就是马路了;对面的饭店冒着蒸汽;正是我那晚等待她出来的地方。
在黑夜的街道边上;雨水毫无遮挡地落到我们身上。糟糕;雨伞忘在酒吧里了。
正好有辆空出租车驶过;我赶忙拦下了它;打开车门把林幽放到了后排座位上。
我向领班挥了挥手说:〃谢谢你啦!我会把她送到医院的。〃
领班点了点头;便匆匆跑到酒吧前门〃救火〃去了。
我也坐进了出租车后排座位;让林幽枕在我的腿上;然后叫司机去最近的医院。
出租车飞驰着离开了这条街;车窗外是夜雨笼罩的暖昧城市;小酒吧的混乱似乎还没有结束。
现在我才长出了一口气;刚刚真的把我吓坏了……就因为我的一句话;让林幽晕倒在了地上;结果竟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过想想那些酒鬼和客人们;居然被吓成了这个熊样;只顾逃命全忘了风度和面子;我不由轻蔑地笑了笑。
再低头看看林幽;桑塔纳2000黑暗的后排座位上;她的头枕在我的腿上;偶尔有车外的灯光照进来;她的脸庞竟然如此安详;就像个睡着了的婴儿。她的头发如黑色瀑布般散开;双手无力地垂在座位上。我的大腿隔着裤子;能感受到她后脑勺的温度;幽灵好像不该有这样的热度啊。
我们挤在车厢后部狭小的空间里;再加上林幽是横躺在座位上的;她身上的清香渐渐散发到我鼻息里;任何人恐怕都会心猿意马起来。但我立刻摇了摇头;把脸朝向正前方;只见刮雨器不断在挡风玻璃上运动着。
没几分钟车速就慢下来了;我看到路边醒目的医院标志。当司机准备在马路上掉头;要把车子开进医院时;我却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喘息声。
〃我在哪儿?〃
她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茫然地问道。
我赶紧伏下身子在她耳边说:〃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林幽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摇着头说:〃不!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出租车已经掉过头来;径直向医院大门开去。我安慰着她说:〃你刚才在酒吧里晕了过去;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没事了;用不着上医院。〃
〃真的没事了吗?〃
忽然;林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枕在我的腿上;急忙用力地撑起自己说:〃你想干什么?离我远点!〃
〃你不要误会;刚才你昏倒了啊。〃
林幽蜷缩在座位的另一边;头紧靠着左侧的车窗;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好像正面对着一个歹徒;大喝一声:〃不要乘人之危!〃
正好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司机满脸狐疑地回头望着我;问我要不要下去。
林幽低下头喃喃地说:〃我不要去医院;带我离开这里。〃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只能无奈地对司机说: 〃对不起;再往回开吧。〃
司机嘴里轻轻地嘟囔了一声;大概是说〃神经病〃吧。
出租车又在医院大门口掉了个头;驶入雨夜的街道。
我靠近林幽说:〃要不要送你回家?我认识你家的。〃
〃不;我已经没有家了。〃
是啊;如果她真是许子心女儿的话;那确实是个无家可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