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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竹本同学啊?作为他的指导老师还真是十分困扰呢,我实在是没见过如此阴沉的家伙,曾经是一度以为是不是有家庭问题困扰着这个学生。总之,他不太说话,但老是喜欢搞一些恶作剧,不,应该超出恶作剧的范围了吧。
比如在大庭广众下嘲笑身体有残疾的同学,比如别人身体稍微超重就骂人家是胖子,女孩子长雀斑就说人家像月球表面什么的,他还老是在老师面前打同学的小报告。唉,作为老师真为他的前途担忧,一想到日本的社会中坚力量是这种人,就不由得担忧起来。”
电视上自称为老师的家伙一脸忧国忧民的样子,让竹本看了作呕。他依稀记得,明明是老师强迫自己来汇报班级的情况的,而且实际上每个人都被要求这么做过。
接下来,又是几位自称是高中同学的人数落竹本的所谓恶性。电视节目下短信得票率一栏,判竹本有罪的远远高于无罪的。而竹本相信,其实为数不多的几张选票应该是对方过于激动发错了吧?
“看来您还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小眼睛老大嘿嘿笑了起来,绿豆眼越发看不到了,仿佛埋进了肉团般的脸里面。
“吃你的鳗鱼饭吧!”竹本没好气地说。这时候妻子递过一盘饭来,竹本想要放酱油,妻子说已经被那两人用光了,竹本只好气呼呼地吃起了晚饭,他一边吃一边盘算着如何逃走。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吃完饭后,躺在沙发上居然呼呼大睡起来。
“这哪里有电视里黑社会的样子,简直是好吃懒做的无赖啊。”竹本感叹道,这年头,连流氓也没有点职业操守了。
“傻瓜,是我放了强力安眠药。”妻子开心地捂着嘴笑起来。竹本恍然大悟,原来妻子将本来自己用的安眠药放进酱油里了。
“你快走吧,他们吃的也不算多,更何况也许还会有别人找来。带着手机,我会和你联络的。”妻子小心地拿过一顶帽子和口罩,给竹本戴上。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那怎么可以,万一这两人醒过来,偷走家里的东西或者砸坏什么就不好了。”
“那我怎么放心你和这两个流氓在一起啊。你也说了,万一他们醒来发现我逃跑了会迁怒于你的。”竹本关切地将手放在妻子的肩头。
“没关系,这是法治国家,我叫警察来带走他们。你还是赶快走吧,事情过去后我们再见面。”爱美坚持要留下来,竹本也没有办法。他飞快地离开家,看着妻子缓缓关上门,内疚感油然而生。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一时间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现在还剩下不到八小时,看来自己被判有罪是铁定的事了。他实在不明白爱美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是因为恨自己吗,可又不像啊。
毕竟还要考虑过夜问题,竹本左思右想,同学什么的已经完全不可靠了,旅馆也不行,那需要身份证登记,恐怕现在他已经是全日本的当红人物了。
电话响了起来。
“前辈吗?”田中宽的声音响了起来,竹本感觉到一丝温暖油然而生。
“嗯。”
“我刚想起来,你还是不要呆在自己家里了,现在一定有很多人打算去你家呢。如果不嫌弃的话,干脆来我这里吧。只要时间到了。再去电视台好好地解释一番就没事了。”
竹本无奈地答应下来,田中宽的家离竹本家大概半小时车程。竹本上了一辆出租车,他小心地遮住自己的脸,出租车司机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好奇的意思。下车后,竹本没有打电话,而是直接按响了门铃。
“啊,前辈?”田中宽穿着休闲长裤和T恤站在房间里吃惊地看着竹本。竹本回望四周,只是摆了摆手,立即脱鞋走了进去。
“前辈怎么到我这里的?应该先打个电话啊,我好有所准备。”田中宽拿出一瓶啤酒递给他。
“我已经沦为丧家之犬了,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出名了。”竹本喝下一大口啤酒,沮丧地靠在沙发上休息。田中宽是独身,所以来这里也随意一些。
“前辈不用担心,这种节目无非是哗众取宠,休息几天再回公司继续上班就是了。”
“怎么可能,我们也是做电视传媒的,像我这种恶名远扬的人留在电视台只会百害而无一例,相信明天老板就会炒掉我了。”
竹本无聊地在沙发上摸索着,他摸到了遥控器,于是随意地打开电视。
“竹本孝之,一位看上去普通的电视制作人,但是他二十八年的生涯居然隐藏着如此之多的阴暗面。现在我们有幸采访到了他的同事,看看他们是如何评价这个人的。”
竹本皱起眉头,因为他看到在茶几下的垃圾桶里有好几个一次性纸杯,烟灰缸里还有几个烟头。
“唉,怎么说呢,这家伙只不过比我早进公司半年,却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要你做这个,要你做那个,不过是平级的同事,却自以为是上司。大家实在很厌烦他,却又不好说明。你知道,大多数人还是非常重视同事之间的关系的,可惜我们的团队出了这么个不和谐的家伙。”
电视屏幕上晃动着一个熟悉的脑袋,还有背景里熟悉的画面。虽然那黑黑的长条马赛克遮住了眼睛,但竹本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目前为止,这是他唯一认出来的人。
竹本无奈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田中宽,对方则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不要怪我啊,前辈,两千万日元呢。”
“你这混蛋!”
最后一个音节还来不及出口,竹本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只听到田中宽不停地喊着“前辈,前辈”。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竹本终于醒了过来,头痛得厉害,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正对着自己的窗口敞开着,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了。
原来自己睡了这么长时间,竹本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发现离判决的时间只差十五分钟了。
这里好像是田中宽的卧室。竹本下了床,脚有些发麻,不过还是可以走动的,房间里很安静,主人似乎并不在家。竹本走到客厅,百无聊赖地坐了下来,因为还没到全体投票审判的时间,他决定打开电视看看。
“在刚刚经过一番几位心理和社会专家对竹本孝之先生的人格形成原因的讨论后,激动人心的投票结果就要出来了!相信很多观众都早早起床等待这一时刻吧!不过在这最后的十五分钟里,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想要说点什么,这可能关系到大家最后的投票结束。”
竹本看到,唱票一栏里自己有罪的票数远远高于无罪,想要翻盘绝无可能,所以他想着应该如何为自己那些所谓的罪行辩护。
“他是我丈夫。”竹本突然听到这么一句,电视里出现了自己的妻子,而且并没有打马赛克,竹本呆呆地看着妻子。
“我们很相爱,结婚前他对我非常地关系。他带着我去看樱花,去北海道观海,一起捕鱼然后做料理。我很幸福,我从未后悔嫁给这个男人。虽然他现在忙于工作,对我逐渐冷淡,但我知道相爱的两人就是如此,家庭需要的就是持久而不是激情。
他在外面工作压力大,也很辛苦,我知道其实他也想和我一起好好地休息放松,但社会就是如此,我又怎能去埋怨他呢?我知道他会去新宿的酒吧喝酒,偶尔也会搂着一两个女孩唱卡拉OK,但这也是应酬,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我都从未想过去怪他。”
竹本问自己,自己在寻欢作乐的时候想过妻子吗?也许有那么一两次吧。
“他对我有一个诺言,他要为我赚一亿日元,然后他就好好休息,在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下来,生养几个孩子,再养一条狗,那是多么好的生活。他也正在向那一亿日元努力着,而我也安心地做他的助手,两人一起朝一个不算近但很有可能的目标前进着。”
突然妻子哽咽起来,竹本忽然觉得一阵心慌。
“可是,可是我已经等不到那天了,不怕告诉大家,我被查出来有晚期癌症,我不想拖累他,但我真的,真的很想亲眼看到我们两人的梦想得以实现。如果我将病情告诉他,对这个家庭来说只有无限的折磨和悲哀,那个理想就一定是幻想了,所以我为他报名参加这个活动。
我希望能以我们俩的正是感受来告诉大家,要珍惜自己的生活,哪怕这生活如此普通毫无激情可言。只要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牢牢抓住,否则只有失去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切肤之痛。我不奢望他真的能被大家判定无罪,但他所做的那些事真的是道德上的犯罪吗?希望你们可以仔细想想。”
妻子的话说完了,竹本也泪流满面。
最后唱票的时间到了,主持人神秘地准备宣布结果。而竹本无心观看,知识走到玄关处穿好鞋子拉开门。
外面居然站着田中宽,还有电视台的众 多同事。
“你们?还有你这家伙!居然出卖我!”竹本一把抓住田中宽的衣领。田中宽则笑嘻嘻地,毫不介意。
“没有告诉前辈实在不好意思,不过这都是上面的命令啊。”田中宽指了指身后,竹本看到台长就在后面。
“竹本君,你这次的表现很不错,可以去参加全民审判了。”台长走过来,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
“什么?”
“是这样的,最近电视台并不太景气,总是拿不出好的节目来,所以我们和全民大审判的节目达成协议,制作了另一个真人秀节目。你也知道,之前被选为全民大审判的参加者大都在被判最后经不住打击,出现了自杀和发疯的情况。
这节目饱受争议。所以从这一期开始,会对几个候选人进行类似的模拟测试,而这个节目则是由我们来制作的,你算是拯救电视台的功臣啊。”台长紧紧拥抱着竹本。
竹本完全糊涂了。
“你的意思是说,全民大审判压根儿还没开始?”
“是啊,你所看到的那些只是我们录制好给你看的而已,什么同学之类的都是台里的临时演员。哦,还有那两个黑社会,那一段节目是反向最好的!”
果然,日本怎么会有那么呆的流氓,竹本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