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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谈谈,”他说。“但不是在这。你还想去洗衣房么?”
我摇头。我真正想做的就是回到里面,在被子下面藏起来。重新开始这个晚上。我握紧绳子,想挤出任何迹象,任何线索,任何东西。但好像我的手冻僵了一样,毫无知觉。
“到你们宿舍的锅炉房怎么样?”他问,“我知道进去的路。”
好像我会忘记。“我不这么想,”我说。
“那在哪?”他问。
只一秒钟,我想告诉他离开,我们没有什么要对对方说的。但是,又考虑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听他说。我的梦和那封信都告诉我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把事情弄清楚。不到一周的时间——可能只剩下两天了。或者更近。据我所知,可能是明天,或者今晚。
我看到草坪上的坐椅,大探照灯照在那上面。“那儿,”我说。没等雅格布回答,我抓紧口袋里的水晶石开始向那走去。
“你知道,我们在这可能会被抓住。现在已经宵禁了。”
“我真的不在乎,”我说。“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必须见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只是在电话里谈呢?”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更多,”他回答。
“那你现在能感觉到什么?”我问。
“你现在处境非常危险。”
我停下来看着他。“那就是为什么你今晚要给我打电话?”
“我也可以问你同样的事,”他说。“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因为我想今晚我们需要谈谈。”
雅格布在我旁边坐下。他点头,他的目光具有穿透力,似乎他能看穿我,看到我心里遥远的角落,那个我没对任何人袒露过的地方——即使是查德。查德,我向别处看去,试图使他在我头脑里清晰起来——提醒自己他才是我爱的人,我关心的人。然而,我们的关系在几个月的完美之后,现在完全一团糟。
“我今晚做了另一个关于你的噩梦,”雅格布说,他的话把我轰了回来。
我试着看他的脸,第一次注意到他嘴唇下面有个痣。“关于什么的?”
“关于你呕吐的。”
“怎么呕吐?”
“好像你的胃不舒服。好像恶心的后遗症——不停呕吐。”
“你梦到它只是因为近来有很多人看见我吐了。我想人们已经授予我驱邪少女的称号了。”
他向后坐了坐朝别的地方看去,似乎他的脑子里还有其它事情,一些他没告诉我的事情。
“是什么?”我问。
“没什么,”他说。
“不会没什么。”
“我只是想一定有比它更多的事,就这些。”
“比如什么?你还梦到了什么?”
“手,”他说,转过头看着我。
“手?”
他点头。“卡着你的脖子。”
“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想有人正试图掐死你。”
“那么这个活扣是什么意思?”
雅格布摇头。“好像有人想吓唬你。就像,或者你追赶他们,或者他们就会来找你。”
“谁?”
“我不知道。但是我能保证是你认识的人。”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当它发生的时候,当你们两个面对面的时候,你好像并不怕那个人——至少刚开始时。好像你一直在等着他。
“他?那么是个男的?”
他摇头。“我不能确定。那双手看起来很健壮,但我还不能看到足够的细节。”
“你看见了什么?”我问。
“我看见那双手缩紧,我能看见你…。哽噎”。
我试着吞下那个场面,但它却无法通过我的喉咙。我喘了口气,用手捂住嘴想把它放在里面。
“你还好吧?”雅格布问。他碰下我的肩膀。“也许我不应该告诉你。”
“不,没关系。我没事。”我摇摇头,试着想象那个场面——有人用手卡着我的脖子,想让我死。然而那个场面移到了我的胸口。我尽量抬起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把它的能量吸进来,可是,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好像就要把我分裂,而我却无能为力。
雅格布的手滑过我的肩膀直到将我搂住。“我知道你会没事的,”他肯定的语气静静地说。“因为我要帮助你。”
一半的我想把他的手拿开,但是我没有。因为我身体中更多的一半——更脆弱的一半,也许现在需要安慰。我把精神从他身上转移开那样我就不会暴露太多,即使我知道自己透明得可怜。“我甚至不了解你,”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毫无意义。”
“什么毫无意义?”
“为什么你会先梦见我。你甚至不知道我是谁。当我做了卓尔和毛拉的噩梦时,是不一样的。我熟悉她们。她们是我生活中重要的人。
雅格布把我搂得更紧了,我能感觉他的前胸随着呼吸上下起浮。我能闻到他的味道,柠檬草的香味——一种我想吸入皮肤的味道。我闭上眼睛,拼命控制自己的感情,想把这份紧张呼出去。好几秒钟我们就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起,”我说,重新获得了一点力量。我向后坐起身,看着他的脸,与我的如此之近,他方形的下腭距离我的额头只几英寸。
“没关系的,”他说。他的一只手放在我外套口袋上,感觉到了里面的水晶石,知道我有可能会带着它。“我们以某种方式相互关联着,不然我为什么能梦见你的未来?我怎么能知道你做了毛拉的噩梦,还有维娜尼卡·李曼的?你没想过那些么?”
我想我想过。我想就是他所说的某种联系令我无论何时在他身边都会感觉神经过敏。我把外套从他手里拽过来,低下头盯着他的腿,尽量压制我感觉正爬上脸颊的红晕。我讨厌自己有这种感觉——现在,几乎每次都是,在我的生命处于危险之中时,当我处于严重的男友危机时。我深吸一口气,镇压住胸腔里,口中,眼底,暴风雨一样席来的混乱与挫败感。
“你是怎么知道我梦见了什么的?”我问。
“我就是知道,”他说。“我无法解释它。我只能感觉一些事。我看见一些事情——有时是在睡觉的时候,有时不是。”
我点头看向别处,因为过于激动而不能问他更多。另外,我完全明白他正在说的——他和我如何在这方面完全相似。
“说点什么,”他说。
“比如什么?”我咽下口水,看着他,他的眼睛。
“比如你相信我,比如你相信我能帮你。”
“我现在对什么事情都不能确信,”我说。
“我说什么或是做什么才能使你相信?”他问。
我想了一会,问题渐渐清晰。“我怎么知道你真是从科罗拉多来的,你真是跑了这么远来试图帮我?”
雅格布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拿出钱包,给我看了一堆证件——科罗拉多的驾照,还有学校的证件上面有他的名字和住址。
“好吧,如果你真是从那么远来的,就是为了我,那么为什么两个月之后你才出现,才与我联系…我是说,如果我真是处于如此的危险之中。”
“因为我害怕,”他回答。
“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这个,怕你不信任我。我想观察一阵子。”他停了一下。“我想梦见你更多的事情。”
“你在看着我?”我问,想起房间里留下的那盘磁带上写的字。
“看,”他说,“我知道你不信任我。校园里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我也不能确定可以给你一个理由为什么你应该相信我,但我没理由撒谎。不管有没有我的帮助,都有一个人正想要伤害你。如果我们任何事都不做的话,我想他可能会成功。”
我低头看着那个活扣,仍然抓在我手里。“我不相信任何人。”
“即使是查德?”他问。
“别把他搀进来。”
“我不能,”他咬着嘴唇说,低下头盯着我的眼睛。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他转过脸,而我渴望知道更多。
我想试着再问他一遍,但是没有。因为也许我现在还没准备好要知道…也许我已经知道了。
“我该走了,”我说。
“不,”他说,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哪不对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我们静静地坐在那,我们都知道该说晚安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动。尴尬过了片刻,雅格布坐起身,倾向我,他的脸离我如此近,我能闻到他的皮肤,那种柠檬草的香味。我尽量向别的地方看——我眨眼,抬头看月亮。我甚至想让自己记起那个恐怖的现实,那个活扣还在我手中攥着。但是不管用。雅格布淡蓝色的眼睛深深看着我,令我几乎瘫痪在那里。他又靠近我些,我感觉张开了嘴唇。
“斯特西?”一个声音说。
是查德。
我的心紧抽了一下。我闭上眼相信这不是真的,我真是愚蠢得让人难以置信,然后转过脸面向他。
查德在我和雅格布之间来回看看。
“查德,”我说,站了起来。“不是——”但我甚至无法完成那个想法。查德看上去十分困惑——他的脸拧成一团似乎根本不能理解。他把头转向别处,也许我和雅格布这幅画面,在这,这样的,对他的伤害太大——似乎这一次我伤得他太深。
“我可以解释,”我告诉他,多么让人无法相信的陈词滥调。
雅格布站起身站在我旁边。“不像你想的那样,”他说。“真是糟糕的一晚。”
“很显然,对某些人来说。”查德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过身走了,使我感觉更加糟糕。
“对不起,”雅格布说。“你想让我过去和他谈谈么?”
“不,”我说。“我会的。”
我只希望查德会愿意听。
第三十一章
我想尽力追上查德——我绕了一圈宿舍,又跑到通往操场中心那条小路上,甚至搜查了一遍停车场,也没看见他的人影。
最后我回到寝室,看见卓尔和安波都醒了正等着我。
“你去哪了?”安波问。
“说来话长,”我说,向着电话机挪过去。我拿起它,拨了查德的号码,但是立刻听见电话留言。“查德,是我,如果回来请给我打电话。我需要和你谈谈。求你…”我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