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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跟冷啸天一起出来,绝对不会有人猜他是个男人,两个人的外貌虽然都属于过分出色的一类,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一个冷硬阳刚,一个温和柔美。
“都是你!”水钥当然知道张寡妇的误认来自冷啸天陪衬的效果。早跟他说他可以自己走不用人扶,他偏偏不听,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堂堂一个十九岁的男人被叫成姑娘,说出去能听吗?
冷啸天微笑,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控诉,继续扶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张大姐,水钥是个男人不是姑娘家。”终于有人好心地澄清事实。
“咦?真的吗?”张寡妇再仔细看了水钥一眼,发觉了那平坦无比的胸、微凸的喉结、比女子稍宽的肩、线条优美诱人的窄臀,这分明是个男人的身体嘛!她替人量了十多年的衣服,居然也有看错眼的一天。
“真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张寡妇赶忙向水钥道歉,然后瞪了冷啸天一眼。“都是你,没事长得那么魁梧,我当然会认错。”坏了她的招牌。
“谈正经事要紧,新的布料花样一共有三十七种。”张寡妇跟后头抱着布匹的工人招招手,打开每个布面让他们看个仔细。
“这匹青蓝缎子色泽相当适合大堡主,我知道你不爱华丽,上头的潜龙绣图用的是镶银线的同色绣线,样式美丽素雅。”
冷啸天点头,一旁锦织坊的管事马上记下来。
不等张寡妇介绍,冷啸天又看上了两匹布料,一匹是月白色珍珠纺,另一匹则是雪白银龙绣。“就用这两种帮小钥多做几件衣服,另外仓库里的白狐皮还有剩,你拿去做件大衣,要保暖些。”北方的冬天来得快,先做好衣服预备着,免得水钥到时候没衣服穿。
等其他人挑好布料,张寡妇立刻上前走到水钥身边。“水少爷,我来帮你量一下尺寸,好方便裁衣。”
水钥点头,起身要让她量尺寸。
冷啸天见状立刻上前扶着他未受伤的另一边,不忘提醒张寡妇:“他身上有伤,你要小心点,尽量别碰到伤处。”
听他这么解释,张寡妇才除去心中的疑窦。刚刚她就奇怪怎么一向冷漠淡然的冷啸天,不但一反常态,小心地扶着水钥出来,现在又跟保护什么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保护这美少年,原来是这少年身上有伤。
“来,举起双手。”照冷啸天吩咐,张寡妇小心地为水钥量尺寸。水钥伸起手的同时,她果然瞧见他右手上的白布,透过衣襟,她可以发现他肩上同样缠绕着布条。“怎么受伤的?”这么纤细的一个人,光想到上头有伤痕就让人心疼。
“不小心被水烫到。”水钥不是很专心的回答,目光瞧着一样在接受裁缝量身的冷啸天。
啸天跟那裁缝似乎是很熟的模样,尤其那裁缝在说话时目光还暧昧地流转,视线不时落在啸天的双唇及胸前。
这种视线他再熟悉不过,三哥的女朋友也常用同样的眼光看着三哥,分明两人之前就有亲密关系。
水钥心里头很不舒服,自己清楚那就是所谓的吃醋。可是啸天又不是他的爱人,自己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另外还有一份极为强烈的失落感,啸天喜欢的还是女人。本来喜欢同性的男人就不多,他怎能奢望啸天也是其中一个?就像啸天所说的一样,在他心中,他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弟弟而已。
“量好了。”张寡妇笑着拍拍他的左肩,没见过这么不专心的客人。
水钥失神地瞧了她一眼,习惯性地对她微微一笑,道了声谢,下意识地往来时的方向走。
这事,他必须好好想想。
冷啸天量好身,就注意到张寡妇身边的水钥不见了,剑眉微蹙,正待向前询问,衣角却被裁缝拉住。
他知道她的意思,过去他们都是用这个方式暗示对方寻欢。“今晚再过来。”之前才想是不是最近少了女人,现在正好,雨娘的技巧又高超,今晚过后应该不会再对水钥有奇怪的欲念。
雨娘微笑,若无其事地整理好工具,他不用说明地方,长久以来的关系令两人都心知肚明。
见她放开衣角,他迫在水钥的身后离开大厅,张寡妇将一切看在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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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钥发现冷啸天在自己身后跟来,立刻躲进棉被里装睡。闭着眼睛只感觉到冷啸天帮他脱下鞋袜,还帮他盖上被子,解开束云巾,让他可以睡得安稳些。
这样的温柔害他很想哭,更难以放下爱他的心。
到了晚上,水钥的心情平复许多,又想念起冷啸天的一言一行。水钥起身穿过竹林想找他聊聊天,却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是那个女裁缝,啸天跟她正在他今早才躺过的内室大床上翻云覆雨。啸天的大手爱抚着她丰满的美胸,她灵巧的双手慢慢滑至啸天的大腿臀部……
他该离开的,可是双脚竟像失去了力气一般,怎么也抬不起。知道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心里头传来破碎的声音。
无意识地往后一退,重新拾回力量转身往后狂奔,即使阖上双眼,眼中依然是离去时两人结合的一幕。
第五章
自从那天起,两人之间变得很奇怪,都刻意躲避,不与对方见面。
冷啸天之所以和水钥避不见面的原因,并非是他知道水钥那天不小心瞧见了他跟雨娘的好事,而是他在跟雨娘办事的时候,有一瞬间将雨娘的脸看成了水钥,更不自觉地喊出了水钥的名。
那天的泄欲不但没有消除冷啸天心中的欲念,反而让他更加看清自己对水钥的确是有一份不该有的情欲在,他的身体与他的心,所渴望的是水钥的身体。
于是,他忙着躲避水钥,生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对水钥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水钥则是每次见到冷啸天,就会想起那一幕,心头也跟着犯疼。尤其在发觉冷啸天躲着自己之后,更是以为他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爱人本来就比弟弟更能安慰自己的心灵。
不过两个人都没发现,这样互相躲着对方,脑袋里想着对方的时间反而多了,他们无时无刻心里都有着对方的影子。
他们两人这种怪异的行为,其他人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好问出口而已。
“小钥,你跟堡主到底是怎么了?像鬼遇到道士一样,又躲又逃的。”忍了整整一个月,骆小笑终于问出口,他都快憋死了。
水钥瞧着他充满稚气的脸,两个人的年纪差不多大,这三个多月来,小笑是他在古代最好的朋友。不过即使是很好的朋友也不能谅解一个男人爱上男人的事实吧!
“没什么。”
“少来!小钥,你喜欢堡主对不对?”
骆小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吓了水钥好大一跳。
“你……你别乱说。”水钥一颗心全乱了。
“少来,你瞒不了我。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他骆小笑可不是大嘴巴兼长舌公。
“你……”水钥谨慎地审视骆小笑的双眼,奇怪地找不出一丝不苟同或者是觉得恶心的神情,难道古代人对同性恋的接受能力比现代人还强吗?
骆小笑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水钥单纯的个性根本隐瞒不了人。
“我哥哥跟你一样。”
“你是说小信?”骆小笑就那么一个哥哥,是狂战的贴身侍从。
“恩!我哥哥喜欢三堡主,很喜欢。”
“那狂战他……”
“他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得了,这种事不能说出去的。”所以哥哥总是强颜欢笑,水钥现在也是。他虽然不爱男人,可是却可以理解,因为这样跟水钥天天相处下来,想不爱上这么完美的一个人还真难。
爱不就是比喜欢更上一层!喜欢堡主跟爱上堡主不过是超过了区分的那条线,所以即使是男人又怎样,不过跟大家一样,都是跨过了那条线收不回来而已。
他能这么想,并不代表人人都能这么想,这种事不能宣扬。
“小笑……我……”水钥欲言又止,真的不知可以说些什么。
骆小笑摸摸他的头,“你如果能跟堡主白首到老,我一定是最高兴的那个。”两人年纪虽差不多,不过他觉得水钥就像他的弟弟一样。打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一种见到自己家人的熟悉感。
水钥微笑,“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打算他也曾想过,事实证明只是他的幻想,根本不可能有实现的一天。
骆小笑想安慰他,自己却先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事情的困难。“别谈这个了,今晚咱们堡内会有很多的客人,四堡主不是要你弹琴娱乐客人吗?你准备好了没?”
“恩!整天无所事事,除了练琴还是练琴,能不准备好吗?”
“说的也是。”骆小笑叹了一口气,无聊地跟水钥一起拨弄琴弦。“小钥,你要不要看一下大夫啊?总觉得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糟。”
水钥的身体状况,只有冉晨风及冷啸天两人知道。
水钥抬眼,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也感觉到不对劲,可是又没病没痛的,什么大夫。“不需要,又没生病,一个月前才刚让大夫瞧过。”
“说的也是。对了,反正你也没事做,哪天我们去市集逛逛好不好?”老呆在堡内,人也是会发霉的。
“好啊!”上次啸天只带他看了一下,这次他可以好好的看一看,顺便还可打听一下消息,他想知道二哥是不是也来到了这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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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啸龙堡,一反往常的很热闹,来此地做客的客人来自京城,与啸龙堡有生意来往,也是几位堡主的好友。
水钥一直等到晚膳过后,吕念涵才要他带琴到大厅。
甫进大厅,就瞧见主位上的冷啸天,水钥心头重重一震,忙垂下浓密的眼睫不敢多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