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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的，酒吗应该断了，好端端的一个媳妇也给他打跑。
现在全靠老人，等老两个归西，吃什么去。暂且不说这些，还拳打脚踢老人，老人怎么受得了那分气，简直不是人，是畜牲脱生的。我只回答他们，叫他们找你问去。”
想起过去，陈柱心里埋着一肚子气，想发泄无处发罢了。
再说，大小是个负责人，职工有事不找领导，去找谁去。于是，又忍了口气。回想起来，自己倒霉时，这些人巴不得踏上一脚，置之死地而后快，洋洋得意，趾高气扬。
他在一个粮点当点长，粮食价刚放开，但又没有全放开，所以为了找钱，采取多种形式，如平价粮当议价卖，以次冲好，坑农害农，层出不穷，比如羼砂子等，老百姓意见很大，这些都是负责调拨的副主任张园出的馊主意。一次，张园从外地调来一批变质面条，安排到陈柱点上，要他卖给群众，陈柱看面质不对，抵着不接收，但小腿扭不过大胯，批评他违抗命令，身为党员不听从安排，无奈只好出售。群众买回家后煮吃，不少人拉稀、头痛住院。部分群众要求退货，陈柱暗忍暗受，尽管群众再骂，他也不还嘴，只是说，我也没办法，这是上方的旨意。过后，他再也不忍心卖下去，就封存起来，张园知道后，先是批评然后是强迫，最后撤了点长的职务，直接由他蹲点销售。陈柱认为这样还轻松些，老鼠进风箱两头受气，不如一头受气。阿青和他在一个点上，年轻人只有他俩，饭也在一起煮吃。阿青看不起陈柱，一是看不起他是乡下人，二是看不起人才，尖嘴毛腮，个儿又小，脸象从煤窑里出来似的，黑不溜秋。
个女人家出门在外，需要找个靠山，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互相照应，况且他是点长，今后有转正指标，就可以靠他。
渐渐好了起来，家里不同意，认为陈柱家太落后，不般配。正在筹备结婚的时候，点长被撤，阿青本来家里就不同意，自己也图他是官才嫁的，可是，完了最后，吹灯分手了。陈柱眼看就跨入半世，自己还孓身一人，爱情的惨败，事业的失意，他多少次想喝敌敌畏解决一生。可是又想，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穷苦农民家庭参加一个工作不容易。父母看着他生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叫老人怎么活。不久，阿青跟供销社的一个小伙子好上，可是，这小伙子短款一万元，被处理回家，她又死缠硬缠地跟陈柱来往，陈柱每领来一个姑娘，都被她气跑，成心坏事。这样过了两三年，这时，张园被老百姓告到省上省政府责成县政府从重从快处理，张园被处理回家，陈柱接替张园职务，阿青以死相逼，要陈柱要她，无奈陈柱和阿青就结合了。婚后几年经常吵嘴，生了一个胖小孩后，感情渐渐融洽起来，但陈柱心中仍然记着阿青的一笔帐，就是认为阿青靠不住。
小林当时担任总会计，大大咧咧，耀武扬威，依仗战友张园的权威，当时，所上没有主任，只有一个副主任主持工作，这样张园就成了土皇帝，他的狐朋狗友成了他的底细“部队”，其中最突出的是小林。包括陈柱的处理，都是他一手参预办的事。树倒猢狲散，张园倒台后，张园和他挥霍的帐一摆出来，全露了相，贪污三千多元，挪用五千多元。给他一个记过，调到点上站柜台。他寡欢寡欲，认为壮志难酬，从此染上赌博、酗酒闹事的恶习，在当地影响很坏，所上决定让他第一个立定承包，拨给他八千元，每年交一千元的包费，换句话就是单位上包包袱。他很高兴觉得自由自在，一回家买十头猪，准备办个小型养猪厂，然而，好吃懒做，猪越养越小，导致削价变卖，三分不值二，干脆所卖得的钱一包带起耍省城，几千元就这样用完。到年底不交利息，单位对他也没办法，不久单位放开粮价，市场上卖米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发不下工资。一家垫给他们一部分钱，让他们自谋生路，放假了。然而，陈柱小两口用资金几十万，撑持所上的上缴任务，退休工资照常发，职工医、住院照报销，所上盈利越来越多，受到县上表彰。
陈柱吃完饭，站起来，觉得膝盖骨有点刺疼，一摸，摸到蚕豆子大的一个脓疱，轻轻一按，弹片冒了出来。陈柱当兵时候，他是后勤兵，他们连负责守油库，一个士兵站岗喝酒，酒醉后，在油库边玩火，正准备接班的陈柱，看见后去干预，他就大打出手，接着甩过一个手榴弹，负了伤，等陈柱醒来已经在医院里，团部报请上级给予他二等功，退伍后以三等甲级残废安排工作。真可谓因祸得福，否则当几年兵还跟土坎坷打交道。
象他这种没有靠山，又没有文凭，怎么可能找到工作。
陈柱推开窗子，月牙儿已经挂在房顶上，启明星闪闪发亮，一股清新的风儿吹进房间，给炎热的夏天增添许多迷人的魅力。
１９９５年１２月２９日
玩枪人
学期结束，学区进行统考，各分校教师集中到中心校进行评卷总结。评完试卷后，进行评比，排出前五名、后五名。前后五名对应奖惩，拿出倒数第一名的罚金奖给顺数第一名，依此类推，习惯上两头差一分罚拾元，差距越大，罚金越多，奖金也越多。几人欢笑几人愁。中间部分，以校平均分为准绳，每高一分奖拾元，每低一分惩拾元。学校奖惩纯粹用羊毛出在羊身上的方法，大部分时候两抵一除，学校可以一毛不拔，就解决了教育口钱不多，没钱仍然办实事，为国家节约了一笔钱。这样即激发教师的积极性，又起到奖勤罚懒的作用，推动了教育内部改革。高家庄实在是高，妙不可言。少数吃惯大锅饭的人，四处撒布谣言，说三倒四，讲风凉话。教师的待遇本身偏低，领导不从实际出发，还要在叫花子包里抠硬币，太缺德。用分数高低评价一个教师的教育能力，也实在太离谱。
不错，分数是一个方面，但人培养人才的角度出发，他们承担着教书育人的重任，如果只从考起几个学校，高出县校平均分多少去衡量，不重视思想教育，岂不误人子弟，这种评价教师也是一种片面的做法。试想，如果只培养出一些民族败类，成绩再好也不能算是出人才，而且对社会危害就大，战争时期岂不出来一些汉奸吗？简而言之，统而言之，总而言之，素质教育是头等大事。为了解决片面追求升学率，用升考作为指挥棒，学校教育进入误区，必须制订出切实可行的考试制度。国家教委也已意识到这一点，正千方百计地分开析调查找出路子，但还遥远，各学校仍然是莫衷一是，各搞各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千秋伟业，教育为先。日本第二次世界大战打了败仗，他们首先从教育抓起，不到四分之一世纪，落后的经济跃身为世界前列，进人发达强国之林，多少个国家的政府首脑为之叹服。中国人多，素质低，还有两亿多文盲半文盲。文盲加法盲充斥着中国大地，专制主义观念难以一时消亡，家长作风、封建宗法还在一些部门单位游荡，民主气氛还未行成，建设民主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任重道远。中国的社会发展缓慢，说来说去，就是文化落后，全体人员的文化素质太低。列宁说过这么一句话，在文盲的国度里是建设不出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因此，要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只有狠抓教育，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科学文化水平。用奖惩激发教师的教学积极性，打破大锅饭，体现按劳分配，把市场的竞争机制列入教育，这是一种策略，是可以采用的。但问题是怎么样去运用，采用得不当适得起反。
曾经一度，中国大地出现拜金主义、享乐主义，一切向钱看的充满铜臭味的环境。优胜劣汰，食者生存，这是自然法则，谁也无法抗拒，但古老的中国以礼义著称于世界，象西方一样，人情淡漠，一切用金钱维系感情，是难做到的，相应的，用西方一切按经济规律办事是一种形而上的错误思想。曾几何时，出现过行政部门盖章收费的千古未有的怪胎，这是令人堪忧的。东方就是东方，西方就是西方，中国就是中国，美国就是美国，我们何必要用西方的一套强加给中国人呢？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提出是多么的英明，多么的正确。
改革开放，不能要一刀切。一九八六年，中国改革进入“八年抗战”，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但人们的观念还没有彻底改变，还有一部分沉湎于大锅饭、平均主义，竞争意识淡漠，学校初次实行奖惩制度，阻力大来自各个方面，内部意见分歧大，勉强通过规章，周围社会满城风雨，闻所未闻，莫衷一是，再则，部分教师添油加醋，对学校领导百般刁难，然而，新任校长态度坚决，丝毫不让。但是总的说，支持者拥护者占多数，赞成者中黎明分校教师李坚最拥护。
总结会开完后，教师们到厨房吃饭，六十个人刚好六桌人。桌上摆满啤酒、香槟、老白干，菜却很单调，每张桌上摆一大盆羊肉滥帕，腥味熏天，令人作呕。俗话说，不吃羊肉羊衫臭。炊事员说：“大家慢慢吃，羊肉足足有一大锅，放开肚皮吃。”这个时候，李坚从总务室出来，大家已坐好，只差他一人。
他刚进厨房门，一股羊肉腥味迎面袭来，过后，一阵胸闷，脖子里有一股股东西从下面往上涌来，他立刻跑到厕所呕吐了一番，眼睛只冒五角星。有一个同志说：炊事员，别的菜做了没有？你不知道李老师不吃羊肉，他一吃羊肉就会呕吐，得过伤寒病，吃了也会发作，那谁叫你杀羊的，什么？办伙食的老张，过去，经常是这样的，我们吃羊肉，他呢？给他鸡吃，张老师说不行了。唉，你也太大意了。这时候，办伙食的张老师进来：
“凭在我身上刮去的两百块钱，不要说杀鸡，牛都杀得起吃了，随他去吧，我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