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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下)385
你不要以为我是来盘问你。 我才不呢!我不想问!就是你现在自己公开你的全部秘密,把什么都告诉我,也许我连听都不要听,我会啐一口唾沫,转身就走。 我来找你,只不过是想亲自彻底弄个明白:第一,你是个疯子,这是真的吗?你要知道,对你有一种坚定的看法(嗯,不管是什么地方吧)
,认为你大概是个疯子,或者很容易变成疯子。我老实告诉你,我自己也同意这种看法;第二,根据你那些愚蠢的、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卑鄙的行为(无法解释的)看来,确实如此;第三,从你不久前对令堂和令妹的行为来看,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疯子,只有恶棍和坏蛋才会像你那样对待她们。 可见你是疯子……“
“你见到她们已经很久了吗?”
“刚刚见到她们。你从那时候起就没见过她们吗?
你到哪儿闲逛了,请你告诉我,我已经来找过你三次了。 从昨天起,令堂就病得很厉害。 她打算来看你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不让她来,她什么话也不想听,她说:‘如果说他有病,如果说他精神不正常,那么如果母亲不去照顾他,谁去照顾他呢?
‘我们和她一道来过这里,因为我们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一路上,直到你的房门口,我们一直劝她安静下来。 进到屋里,你却不在家。 瞧,她就坐在这儿。 坐了十分钟,我们站在她身边,一句话也没说。 她站起来,说:’既然他出去了,可见他身体是健康的,既然他把母亲忘了,那么做母亲的站在门口,像乞求施舍一样恳求他的爱,是不成体统的,也是可耻的。‘回家以后,她就病倒了。 现在在发烧,她说:’现在我明白了,为了自己人,他倒是有很多时间的。‘她认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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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人就是索菲娅。 谢苗诺芙娜,她是你的未婚妻,还是情妇,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刚才去找过索菲娅。 谢苗诺芙娜,因为,老兄,我想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我到了那里,一看:停着一口棺材,孩子们在哭。 索菲娅。 谢苗诺芙娜在给他们试穿孝服。 你不在那里。 我看了一会,道了歉,就走了,把这情况告诉了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 这么说,这一切全都是瞎猜,这儿根本没有什么自己人,可见,最合乎常理的看法是,你发疯了。 可是,瞧,你坐在这儿狼吞虎咽地吃炖牛肉,就像三天没吃饭似的。 假定说,疯子也吃东西,可是虽然你还没跟我说过一句话,可是你……不是疯子!
对这一点,我可以起誓。 首先,你不是疯子。 那么我就不会干涉你的事了,因为这儿准是有个什么秘密,一件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我可不想绞尽脑汁去猜测你的秘密。 所以我只是来骂你一顿,“
说完他站了起来,“发泄一下,我知道现在该干嘛了!”
“现在你要干什么?”
“现在我要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当心,你别再去喝酒了”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让我猜着了!”
拉祖米欣沉默了一会儿。“你一向是个非常有理智的人,你从来,从来就不是疯子!”他突然激动地说,“这你说对了:我是要去喝酒!
再见!“
他说罢就走。“大概是前天,我跟妹妹说起过你,拉祖米欣。”
“说我!对了……前天你在哪儿见到过她?”拉祖米欣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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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站住了,脸甚至有点儿发白。 可以设想,他的心在胸膛里慢慢地、紧张地跳动起来。“她到这儿来了,一个人来的,坐在这儿,和我说过话。”
“她!”
“对,是她。”
“你说什么了……我是说,你说我什么了?”
“我对她说,你是个好人,正直而勤劳。 至于你爱她,我可没告诉她,因为这个她自己也知道。”
“她自己知道!”
“嗯,那还用说!不管我去哪里,不管我出什么事,你都要像神明一样,跟她们待在一起。 我,可以这么说吧,把她们托付给你了,拉祖米欣。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完全明白,你多么爱她,而且对于你心地纯洁,深信不疑。 我也知道,她会爱你,甚至也许已经在爱着你了。 现在你自己决定好了,你自己应该知道得最清楚,——你该不该去喝酒。”
“罗季卡……你要知道……嗯……唉,见鬼!
可是你想上哪儿去?你瞧:如果这全都是秘密,那就算了!不过我……
完全能把这个秘密打听出来……而且相信,这一定是胡说八道,是一些可怕的荒唐念头,而且这一定全都是你胡思乱想,自己想出来的。 不过,你是个最好的好人!最好的好人!
……“
“我正想补充一句,可是你打断了我的话,我要补充的就是,刚才你说不打听这些秘密,这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你的这个决定是很对的。 暂时你先别管,请别劳神。 到时候你会全知道的,也就是说,就是到必要的时候。 昨天有个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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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人需要空气,空气,空气!现在我想去他那里,去弄清楚,这话指什么。“
拉祖米欣站着,陷入沉思,心情激动,在考虑着什么。“这是个政治阴谋家!
一定是!
他正处于采取某一决定性步骤的前夕,——这是一定的!一定是这样,而且……而且杜尼娅知道……“他突然暗自想。”这么说,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常来看你,“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呢,是要去会见一个人,这个人说,需要更多的空气,空气,而且……而且,这样看来,这封信……也是从那儿来的了,“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什么信?“
“她收到了一封信,就是今天,这使她惊慌不安,很不安。甚至非常担心。 我跟她说你的事——开始她求我不要说。 后来……后来她说,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分手,随后她又为了什么事情热烈地感谢我,随后她就回到自己屋里,把门锁上了。”
“她收到了一封信?”拉斯科利尼科夫若有所思地又问了一声。“是啊,一封信;可你不知道,是吗?嗯哼。”
他们俩都不说话了。“再见,罗季昂。 我,老兄……有一个时期……不过,再见,你要知道,有一个时期……嗯,再见!
我真的该走了。我不会去喝酒。 现在用不着了……你胡说!“
他匆匆地走了;但是已经出去,已经几乎随手掩上了房门,却又突然把门推开,望着旁边什么地方,说:“顺便说一声!
你涉及得这件凶杀案,嗯,就是这个波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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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里经办的:谋杀那个老太婆的案子?嗯,要知道,凶手已经查明,他自己招认了,还提供了一切证据。 这就是那两个工人,那两个油漆匠当中的一个,你想想看,还记得吧,在这儿我还为他们辩护过呢,你一定不会相信,那几个人——管院子和那两个见证人上楼去的时候,他和他的同伴打打闹闹,在楼梯上哈哈大笑,这都是他为了转移别人的视线,故意这样做的。 这个狗崽子多么狡猾,多么镇静!让人难以相信;可是他自己作了解释,自己全都招认了!我被骗了!有什么呢,照我看,这只不过是一个善于伪装、善于随机应变的天才,一个从法律观点来看善于转移视线的天才,——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不可能有这样的人吗?至于他终于没能坚持到底,终于招认了,这就让我更加相信他的话了。更合乎情理嘛……可是我,那时候我却上当了!为了他们气得发狂!“
“请你说说看,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对这件事你为什么这么感兴趣?”拉斯科利尼科夫问,看得出来,他很焦急。“这还用问!
我为什么感兴趣!
是你问我!
……波尔菲告诉我的,也从别人那里听说过。 不过从他那里几乎了解了一切情况。“
“从波尔菲里那里?”
“从波尔菲里那里。”
“他……他是怎样看待这样事的?”拉斯科利尼科夫惊慌地问。“对于这件事,他对我作了极好的解释。 按照他的方式,从心理学上作了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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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了解释?他亲自给你作了解释?”
“亲自,亲自;再见!以后还要跟你谈点儿事情,但现在我还有事。以后再说……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没什么;以后再说!……现在我干吗还要喝酒呢。 不用酒,你已经把我灌醉了!我真的醉了,罗季卡!现在不用喝酒我就醉了,好,再见;我还会来的,很快就会来。”
他走了。“这,这是一个政治阴谋家,一定是的,一定是!”拉祖米欣慢慢下楼去的时候,完全肯定地暗自断定。“把妹妹也拉进去了;像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这样的性格,这非常,非常可能。 他们见过好几次面……而且,她也对我暗示过。 根据她的许多话……她的片言只语……和暗示来看,这一切都只能是这个意思!不然,对这些错综复杂、一团乱麻似的情况应作何解释呢?嗯哼,我本来以为……噢,上帝啊,我不能这样想。 是的,这是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他!这是他当时在走廊上,在灯光下把我搞糊涂了。 呸!我的想法多么可恶、不可宽恕而且卑鄙啊!尼科尔卡招认了,他真是好样的……以前的所有情况,现在全都清楚了!那时候他的病,还有他那些奇怪的行为,甚至以前,以前,还在大学里的时候,他一向都是那么阴郁,那么愁闷……不过现在这封信又是什么意思?大概这也有什么用意。 这封信是谁写来的?我怀疑……嗯哼。 不,我一定要把这一切都弄清楚。”
他回忆着,并仔细考虑着有关杜涅奇卡的一切,他的心揪紧了。 他拔脚就跑。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