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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续鼓说道:“那她不肯说,我就帮不了你们什么了,在这方面,你们记者是专长!”
记者仍然将信将疑地说:“真地是商诗女士做出的决定么?”
我坦然说道:“这种话我不想说第二次,我想,你们守在这里,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因为你们无非就是守着一具尸体,而尸体又不会说话,有关尸体的一切,你们应该到社会上去寻找,去调查潘天高发财致富的来龙去脉,去追寻与潘天高死尸相关的活人做探访,比如,与潘天高同时期失踪的那个女病人,你们如果将她找到,并做一次访谈,我想,你们肯定立刻就能大红大紫,还有,有关潘天高的尸体为什么没有及时火化,你们都能去问潘夫人商诗,我想,你们守侯在这里无非就是想等到最了解潘天高尸体的人,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目前医院方面最了解这具尸体的人,可是我知道的一切我想你们也都通过各种途径打探清楚了,剩下你们还想知道的我也就不知道了。我觉得,你们目前最需要了解的应该是潘天高生前的其人其事,假设商诗实在不肯告诉你们她的想法的话,这些为人处事也可以间接帮助你们去推测商诗的想法,你们觉得呢?”
记者们纷纷点头,连声说好。我知道他们坚守在这里可能也确实就是需要医院方面的人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肯定也早打探到了我就是这个事件中与潘天高尸体最亲密的人,要不他们怎么知道我是李医生呢?我现在现身给了他们一言半语的,虽然还不能完全满足他们猎奇的记者本性,但转而给他们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也足够他们满意的了。果然,他们一个个和我致谢而归,又兴致勃勃地踏向了另一条追寻真理之路!
我故意挑逗他们去找商诗,其实也不是我的本意,我原本是不想让任何人去打扰商诗的,但是我的商诗现在已经不给我机会,和我宛然已如路人,我内心里极力使自己变得平静,但是我意识深处的那种绝望却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我的心,其实我也并不是再没有和商诗接触的机会,因为从赵警官那里得来的她的号码我已经象烙印一样镌刻在了大脑里,我想忘掉都不可能了!但是,遗憾的是我从来不可能是那种对女人死缠烂打的人,既然商诗不给我留真实号码,就说明她看不上我,不希望与我接触,那你指望我腆着脸皮去主动给她打那个电话,拔掉我一层皮都做不到,可是,我又真地不想就此放弃和她相识相知的机会,所以我内心里竟然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我希图这些记者去纠缠商诗,问商诗为什么不处理潘天高的尸体,他们一定就会将我说的话捅穿给商诗听,如果商诗一生气,盛怒不可名状之下主动给我打电话兴师问罪,那我就又可以听到那美妙动听的亲切声音了,我想,商诗即便在盛怒之下,那声音也一定温软醇厚得能够融化一切,尤其是能够融化我这一颗凄零哀婉的心。阿门,上帝,老天,原谅我吧,原谅我这一颗已经意乱情迷的心!阿门,潘夫人,商诗,原谅我吧,原谅我这一颗为情所苦的心!为了获得一次和你再次说话的机会,我只好自私得找一帮人去打扰你了!
我沿着斜坡走下去,看到太平间的两扇木门是半掩着的,我稍微推了一下,就听到吱呀吱呀的响声,里边传来警觉的一声断喝“谁?”,我虽然知道有可能是工作人员,但还是止不住地一阵心悸,等确信里边是人声时,我才安静地应了一声“我可以进去吗?”
里边一阵悉索的脚步声,过了一会,门从里边拉开,一丝黄昏的光亮渗了进去,一股阴寒扑了出来,一张枯黄的脸便在苍凉的黯淡中闪耀着阴恻恻的气息展现在我面前。就是上次那个引导我们安放潘天高的尸体并且给冰柜充上电的工作人员。我刚要开口说话,他抢先说了:“你是李医生吧,进来吧,医务处华老师跟我说过了,说你要对那具尸体进行研究,晚上就在里边过夜,要我给你安排个铺位,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跟我来吧!”说完,转身就进去了,由于还没有到晚上,所以他没有开灯,我一时还难以适应里边微弱惨淡的光亮,所以只能摸索着跟在他后边,很快,他将我引导到了那天的那具棺材前边,然后停下脚步,指了指铺在地上的一片黑糊糊的东西,我极目凝视,依稀能够看清是一床床垫一样的东西,上边好象还加了一层,象是毯子,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的,不会就地取材,就在太平间找出来的以前裹尸体用过遗弃下来的尸毯吧?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平间里的尸寒确实过于阴冷的缘故!
那个工作人员声音略微有点沙哑,道:“李医生,你看还需要什么吗?”
我摇头道:“不需要了,谢谢你啊!”
他接声道:“我叫张根,就在上边院子里的房间值班,李医生你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叫我就行!”
我再次跟他道了声谢。然后,他转身,一步三摇地走了,从昏暗的光线中看过去,他的背似乎有点佝偻,由于他的脸太过沧桑,我几乎都看不出他的年龄,但既然他是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应该也是经历过历练的,以后还是叫他老张吧,我听到木门吱呀一响的时候,我这样想,然后,我和外边的那个世界,就被这道木门隔开了!世事真是扑朔迷离,就这么一转眼,我似乎就要和外边那个世界阴阳相隔了!
正文 第39章 坐在棺柜上看向潘天高的尸体
:2010123 16:42:31 本章字数:2262
我呆立在原地,先凝视着衰败木门的缝隙里透露进来的丝丝天光不敢移开视线,等到差不多适应了太平间里的黑暗和惨淡光景的时候,我才逐渐地使自己的眼神涣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移动视线,移动身体,最后,我咬牙猛地转身,彻底地背离了那一丝微弱的天光,直面从幽深太平间的各个廊道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寒芒。
所谓的廊道实际上就是由一排排的棺材似的冷冻柜子齐刷刷地排列而夹闭出来供人行走的通道,由于棺材柜子略带一点灰黄,所以在盖子和四壁上反射出来的苍茫光雾反而将廊道包裹得越发幽暗漆黑、迷离诡异,我所置身的廊道大概正好位于太平间的中间位置,我往左右大致扫了一眼,感觉每一排的棺材柜子的格局都差不多,大致都是那种下边一个侧开门的立柜上边压着一个带棺盖的卧柜。在迷蒙黑亮的太平间的黄昏气息中,每一个棺材柜子本身就如一个趴着的庞大死人,周身浸裹在一团团愁云惨雾中,似乎等着最后的净化和超脱,然后灵魂脱壳,与天光相接,雾化而去。
这种寂寥和渺茫倒可以令我产生些微的平和和安宁,但在比较遥远的角落里的棺材盖子上好象在闪耀一丝绿莹莹或者蓝汪汪的幽芒,在庞大的黑暗背景下显得异常的惊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这就让我有点胆怯了,我不敢再看,逐步移行到我那个地铺前,一屁股坐了上去,先是一股床垫的弹力弹了我一下,给了我一股温软的慰藉,这种慰藉还没升华到心脏,屁股底下的一股寒凉倏忽就侵袭并且弥漫上来。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凉意渗透到了我的心骨,使我觉得整个身体都是慌慌的。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地板,湿湿冷冷、滑滑腻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抬手在眼前晃荡,但由于光线太过微弱,只能模糊感受到花花的一片,看来是常年的地气得不到疏散,和这里荡漾着的尸气交融在一起,化生出什么东西来了吧!我也不怎么在意,抬手甩了甩,习惯性地在地铺上擦了擦。逐渐地,我身上的人气开始发散出来和地板上渗透出来的尸寒纠缠在一起达到平衡的时候,我身体里慌慌的紧绷绷的感觉得到了平抑。然后我静静地坐在地铺上,开始冷静地思考我此行进驻太平间的目的。
按我理智中的思考,我当然是以为我主要是要来研究潘天高的尸体,然后找到他的死因之迷或者说是找到他还没死的证据,探究出使他致死的方法,再拿到外边去扶危济困、除妖荡魔,扫除死死缠绕着外边那个世界的那遮天避日的浊气,当然也出我常年压抑在心中的一口恶气,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回归那个世界,并且坦然面对那个世界。
那么我相信我能找到潘天高的死因之迷或者使他借尸还魂吗?这要是放别的医生头上也许不会相信,但是,我却不是别人,我是一个在以前学医时就经常面对已死去多年的尸体想“我这辈子如果能将这具尸体复活,那我也就达到了医学的顶峰”这样一位医生,能达成医学顶峰然后就可以不用再吃苦而坐享丰硕成果这样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激励着我,所以现在碰到这样一具刚死不久而且死得不可理喻的尸体,就更加刺激了我的信念,从这点上说,我确实是打心底里认为我真地是来从事着这一激动人心的伟大工作的。而从潜意识里更加激发我动机的是,我可以借助医生的身份以研究潘天高的躯体为幌子,给自己提供一种靠近商诗的可能,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现在甚至已经绝断,但我心底深处谁敢说就不再受这种念想的影响了呢?我心底里甚至还有这么一种异想天开的幻想,如果真地有朝一日我将潘天高的尸体复活了,那我一定震惊世界,什么诺贝尔奖,什么商诗,那还不可着劲儿往我怀里扑?
其实当时坐在太平间的地铺上时,我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我现在回想起整个事件的经过时,我才对当时的情景和心境做出这么一种最有可能的推测而已。
我静静地坐着,随着时光一起消沉在这个半地下室的幽暗地府里,直到我确信外边已经没有一丝天光泻入,我的眼前已经埋入了一片彻底的黑暗时,我才缓缓地起身,略微动了动酸麻的躯体,继续往这个廊道的那一头迈步,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幽暗,所以我走得异常冷静,穿行在这个供人通行的过道里,我就象是其中某个棺材柜子里慢慢升腾起的一具尸体,然后站直在地上,开始行尸走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