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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辽沙住院期间我又办回了列宁格勒,可你们猜怎么着?
他身体一恢复,就辞去剧院的工作,一路追我而来。
此后的事简直是场恶梦:他在列宁格勒没有工作,没有住处,到处游荡,每天都给我打电话。有一天我对他讲:“阿辽沙,你又不是女孩子,又不是我先勾引你,让你怀了孩子后甩了你。你也不害臊。你怎么没一点男人气儿呢?”
可这傻瓜还是不明白。他说:“如果我们真有个孩子,我就养着他,这样也许还好受些。”
结果我因精神过度紧张,进了精神病院。这才使阿辽沙死了心,离开了列宁格勒。他受的打击不校现在每当我听说女孩子被引诱后遭到遗弃时,我总在考虑究竟谁的日子最不好过,是她,还是他。你们知道吗,我宁可自己被人遗弃,也不愿被那疯狂的爱缠个没完没了。这种初恋,有什么意思。
还不如看看舞台上的爱情呢,那里的匕首都是硬纸板做的,毒药呢,是兑上颜料的水。
女人们有的同情阿辽沙,有的同情爱玛。
然后大家转向爱丽什卡,一位好看的胖姑娘,是牛奶厂主任的秘书。
◆ 故事之十
爱丽什卡讲的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
我第一次遇见瑟约什卡,我后来的丈夫,是在彼得——保罗要塞的沙滩上。那天天气很热,大家都在游泳,可我正好闹嗓子。我坐在水边一棵倒了的柳树干上,燥热,难受。突然,一只大黑狗跳了过来,开始在我身上嗅起来。我害怕不认识的狗,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想起爸爸说的:“害怕狗时不要动,别显出害怕的样子。”
随后听到一个愉快的声音:“米什卡。你干什么呢?吓唬一位这么漂亮的女孩儿?你看看,她差不多跟你一样漂亮呢。”
狗的主人走了过来,挨着我坐在树干上。“米什卡游泳时,我在这坐一会儿,你不生气吧?”
“你爱坐多久就坐多久。你为什么不跟它一块儿游泳呢?”
“不行,我嗓子疼。你怎么不游泳?”
“我也嗓子疼。”
“那我们就坐在这儿看米什卡游吧。”
我们就坐着,看着,一会儿米什卡从水里出来跑向我们,抖了抖身上的水。它毛上的水像雨点一样落了我们一身,可我们很快活,也不那么热了。
“你叫什么名字?”
“爱拉。你呢?”
“瑟约什卡。在那边晒太阳的是我妈妈。你想见见她吗?来吧。”
我们来到瑟约什卡的妈妈那里,他说:“妈妈,你看我跟米什卡找到一位多好看的女孩儿。你说呢?她那双眼睛像小母牛的一样。我能和她结婚吗?”
瑟约什卡的妈妈说可以,但要等到将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让我们吃草莓。她从包里拿
出一罐草莓来给了我们,瑟约什卡把最大的挑出来给我吃。
“你为什么把最大的都给我呢?这不公平。”
“因为你嗓子疼呀。”
“你也是埃”
“那不算什么,我比你结实,比你有劲儿,我要时时照顾你。说定了?”
“好吧。”
然后我领他去见我的姐姐们,告诉她们他将来要跟我结婚,而且他妈妈已经同意了。她们笑了起来,但都是善意的笑。
该回家了,我们开始收拾东西。
“你明天还来吗?我每天都在那棵树旁带米什卡散步。”
“只要妈妈让我一个人出来。不过你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们家有电话。记住这个号码。”
我把号码告诉瑟约什卡,他怕忘了,又重复了几遍。
可是第二天我的病加重了,由嗓子发炎引起心脏的毛病,被送进医院。我躺在床上,想到瑟约什卡在树旁等不到我的难过样子我就哭了起来。我哭还因为自己剃成秃头,这是为了治玻这样一来我就不再像米什卡了。那些天真是一生中最难熬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护士进来让我穿上衣服到走廊里去,说:“有人来看你。”
我很惊讶,因为那天妈妈已经来过了。原来是瑟约什卡和他妈妈来了。他一看见我被剃成秃子就喊了起来。
“你再也不像米什卡了。他们把你弄得好丑好丑。”
我想瑟约什卡一定不再爱我了,我便嚎啕大哭着跑进病房。我觉得自己可能会忧郁而死。但我刚走到门口,瑟约什卡就追了过来。
“你去哪儿?我们带来好多葡萄给你。妈妈说你吃了就会好得快些。好了,别哭了。”
后来我们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吃葡萄时,瑟约什卡对我说:“你现在一点也不好看了。你就像一只淋湿的小猫。”
他妈妈说他不应该老把女孩子比做各种动物,她不让他再伤我的心了。她说到做到,从此以后,每当她认为瑟约什卡伤我心时,她都出来保护我。不过他后来再也没有伤过我的感情,生活再也没有这种戏剧般的情节了。我们俩上学后同桌坐了10年,毕业后就结婚了。这就是我的初恋,一直到现在。
这个故事讲完后,就结束了《女人十日谈》的第一天。
正在这时,婴儿们被护士用车推了进来,母亲们纷纷抱起自己的孩子准备喂奶。她们商定明天大家讲被引诱与遗弃的故事。
第二天 引诱与遗弃
讲的故事都是关于那些不幸的人,他们遭到了别人的引诱与遗弃。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起来后就都忙着准备晚上要讲的故事。到了晚上,拉丽莎第一个讲起她的故事。
◆ 故事之一
生物学博士拉丽莎在这里为今晚的情爱故事定出了基调。
我给大家讲个小故事,虽然不长,却道出了关于引诱与遗弃这类故事的关键。我说的正确与否由你们自己来评判。
二人躺在林中草地上,他企图引诱她;她虽不情愿,却已招架不住:“可你爱我吗,凡亚?”
“爱,爱。”
“你要娶我?”
“娶,娶。”
“你不会弄出孩子来就抛弃我吧?”
“不会,不会。”
“你能买一套单元房?”
“能,能。”
“你给我买件毛皮大衣?”
“买,买。”
“你带我到旅游胜地去玩儿?”
“去,去。”
“你给我一把伞吧?”
“哦。你要把伞干什么?”
……
“没错儿,”吉娜说,下面该轮到她讲了。“就是这么回事儿。我本来也想讲一个这样的小笑话,可现在拉丽莎抢了先,我只好再讲个别的……”
◆ 故事之二
流浪女吉娜又讲了一个和她的前一个故事类似的故事,都是关于军人的爱情昙花一现,露水夫妻难以信赖。不过,这里说的只是军人对姑娘的爱,并不包括他对祖国的爱,对共产党的爱,或是对共产主义理想的爱。因此,没有人能指责我们攻击谩骂苏维埃军队,因为背叛自己的新婚妻子与背叛自己的祖国是两码事——就象粉笔和乳酪那样大不相同。这是敖德萨人的俗语。
我们村有个大闺女叫克拉芙卡。嗨哟,这可真是个人物儿。一群大兵跟在她屁股后头追她,可她却把自己管得严严实实。要是有人想占她什么便宜的话,她也不过让他们亲几口就完了。提起嫁妆来,她只有一件,那就是贞操。她爹是个醉鬼,娘又病病歪歪的,所以她就把贞操看得比天还重。为了不被人弄到手,每次看完电影她都不让人送她回家,而总是跟几个没人搭理的丑姑娘结伴回去。
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一个老家在乌克兰的中士米克海尔看上她了,拿定主意要把她弄到手。他的诡计终于得逞了。他跟她讲自己在乌克兰还有母亲,老太太有漂亮的花园洋房,但她年纪越来越大,需要个儿媳妇做帮手……克拉芙卡终于彻底上钩了。跳完了舞,她答应中士送她回家,只是留神不跟他钻小树林。可结果还是没斗过那家伙——他在她家的羽绒床上得了手。怎么回事呢?原来,他向她正式求了婚。克拉芙卡喜滋滋的,她爹娘也乐颠颠的——自己的闺女要嫁到南方那个富地方,能不乐吗?老两口子又卖猪又宰羊,就差砸锅卖铁了。又借钱买了伏特加酒,把婚礼操办得挺象样。中士说他想回老家乌克兰办结婚登记手续,还说他不愿意用军人证件登记盖章,因为那个证件最后还得收回去;还是登在护照上保险。克拉芙卡自己也晓得在军人证上盖章没有什么好结果:他马上就得转业,这样连人带证就都落空了。
婚礼之后,中士和他的小媳妇忙着打点行装,打算回老家。他买了一大堆皮箱,把所有能算做嫁妆的东西全拾掇起来。他在丈母娘家四处寻摸着,看看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妈妈,”他说,“把这个和那个都给我们吧,年轻人成家立业用得着。”
他连墙上挂的画像都摘了下来:“它代表父母二位大人对我们的祝福。”
所有这些东西他都打慢件托运走了。他和克拉芙卡买好了火车票,那可不是一般的硬座儿,那是带铺盖的包厢。小夫妻高兴地上路了,去过甜蜜的小日子。村里的姑娘们去送她时都羡慕死她了:“你可真不赖,大妹子。真够有本事的。”
这话说得太早了点儿。过了几天,克拉芙卡的母亲接到一封电报:“母速寄钱并到米克海尔的部队查他家地址。我已在路上走失。”
这老太太举着电报给村里人看时,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可他们还是很可怜这丫头,又帮忙从部队找到米克海尔家的地址。真不知克拉芙卡她娘是怎么弄到那笔钱的,婚礼早就把家里花得精光了。
又过了一个月,收到了克拉芙卡的最后一封信。信上说她找到了米克海尔住的村子,几位好心人给她指他家。可进门后她看见一个年轻媳妇,怀里抱着个两岁的娃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