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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姚婷回答得很干脆,听得出,她的话里带着气。
“那就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莫小苹赶紧把一张《测试协议书》拿给姚婷。姚婷接过去看了看,拿起笔在上面签了“同意测试”四个字。
莫小苹手脚麻利地给姚婷戴上传感器。
传感器戴好后,齐大庸说:“测试中,你尽管放松自己。我提问的时候,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也可以不回答,保持沉默,这是你的权利。明白了吗?”
姚婷不作声,表示她的对立。
齐大庸对莫小苹点了一下头,莫小苹点头领会。
齐大庸说:“我现在开始提问了。你是叫姚婷吗?”
“是。”
“你是33岁吗?”
“是。”
“你从来不说谎吗?”
“……”
这是一道准绳问题。准绳问题针对的是违反道德准则或一般的违法行为。只要你是一个社会人,就总会有违反道德的小毛病或者违反一些法律规定的行为,比如随地吐痰、不走人行横道、闯红灯什么的。这些“小节”普遍存在于每个人身上。然而,当你面对测谎仪的时候,你心里也清楚,测谎员要找的犯罪嫌疑人不是你,你在这个案子上是清白的,但是你曾经有过或者好像有过的“小节”并不光彩,别人知道了,自己脸上也不好看,所以,你会感到这些问题很重要,无论你回答“是”还是“不”,你都会感到担心和焦虑,你的反应要比回答目标问题时强烈。目标问题在测谎题中是最为关键的题,一般排在准绳问题后边,是只有犯罪嫌疑人才知道的犯罪情节。如果你作了案,你在目标问题上的反应就比准绳问题大,因为目标问题是你面临的最大威胁,因此你必然会特别关注。相比较之下,准绳问题则是次要的,甚至是无足轻重的了。对准绳问题和目标问题的反应通常会成为测谎员判断被测人说谎与否的对比标准,你对准绳问题反应大,你就被认为是诚实的,你对目标问题反应大,你就是说谎者。
姚婷听到齐大庸的提问后,没有回答,她怒视着齐大庸。
莫小苹看到,监视屏上的三条曲线剧烈地波动。她再看姚婷的情绪也不对头,姚婷的胸脯一起一伏,眉头皱起了一个疙瘩,两眼冒着怒火,脸涨得很红。莫小苹替她感到不安。
齐大庸继续提问:“美元是你拿的吗?”
姚婷干脆地回答:“不。”
莫小苹见监视屏上的三条曲线继续没规律地乱跳,这是典型的生理紧张和激动的表现。齐大庸给她讲过。
“师母,你别紧张。”莫小苹说。
齐大庸看见了监视屏的变化,也感知了姚婷的外在情绪,他太了解自己的妻子了,他的提问勾起了他们夫妻间很多的不愉快。齐大庸叹了一口气说:“姚婷,你不要想别的,集中精力听题,答题,别紧张……”
“我一点儿都不紧张!我心里又没鬼,我紧张什么呀?齐大庸,是不是你紧张啊?你不是早就想给我测谎吗?”姚婷终于爆发了。
“你理智点儿,按照要求回答问题,我没提问的时候,你最好不要说话,特别是和案件无关的话,这对你不利。”齐大庸面无表情地说。
“你别跟我装蒜了!你早想这样对待我了!像审犯人一样审讯我!是不是?”姚婷有点儿歇斯底里。
听到屋里的动静不对,刘保国从外边进来。焦处长不敢进来,在门外张望。
齐大庸无奈地说:“暂时中断一下吧!她的情绪不适合继续测试。”
莫小苹把传感器从姚婷身上取下来。刘保国扶起姚婷,关心地说:“嫂子,你别紧张,我们也不愿意这样,不是没别的办法吗?让你受委屈了,咱们出去歇歇。”
莫小苹见齐大庸的脸色不好,关切地问:“师傅,你没事吧?要不,你也歇歇?”
“没事!叫下一个。”齐大庸挥挥手说。
四
喂奶的营业员进了测谎室,她看看测谎仪,又看看齐大庸和莫小苹,有些不知所措。齐大庸请她坐下,平和地和她谈话:“出了这事,害得你回家喂奶还得被人跟着。好在今天就能有结果了,测谎仪帮助咱们,你要是没干,它会让你马上回家。”
“我愿意马上回家!我同意测谎,解除嫌疑。”喂奶营业员迫不及待。
测试过程很平淡,喂奶营业员毫不迟疑地回答每一个问题,仪器上的曲线波澜不惊。
不仅如此,其余几个女营业员也一样,整个测试过程都非常平淡,除了姚婷,八个女营业员都被排除了嫌疑,先后回家了。
大家对姚婷的感觉一下子起了变化。齐大庸决定和她谈谈,让她尽快冷静下来,继续测试。
姚婷气呼呼地坐在那里,齐大庸坐在她的面前,温和地说:“姚婷,我知道美元的事你受了委屈,见着我,又想起我以前给你的委屈,所以,忍不住发火。”
姚婷看也不看齐大庸。齐大庸接着说:“姚婷,不是我埋怨你,你得分场合,现在是查案,不是在咱们家里,我现在的身份是测谎员,不是你丈夫。”
“你要真是我丈夫,就该当场排除我的嫌疑!那八个人都放了,只留下我,你是什么意思?”姚婷横眉冷对。
“你小点儿声好不好!”齐大庸往门口看了看。
门外,刘保国正贴着门窗听他们的对话。
“我说了,我现在的身份是测谎员,我没有权力当场排除你,要排除也得测谎仪来排除。你的情绪这样,测谎仪难以分辨。你得懂轻重缓急,咱俩之间的事,别带到这里面来。你赶快平息情绪,重新测试一下,争取早点儿回家。”齐大庸说。
“齐大庸,你是不是想用这个方法羞辱我?”姚婷问。
“那对我有什么好处?咱俩不是还没离婚吗?你要是嫌疑人,我还能在这儿给别人测谎?等着别人给我测谎吧!”齐大庸终于也忍不住了。
“你就是存心要看我的笑话。你心里明明知道不是我干的!”姚婷说。
“是不是你干的,得测谎仪说了算,我怎么知道?”齐大庸脱口说。
姚婷冷笑一声:“好啊!齐大庸,原来你真怀疑是我干的!咱们以前是同床异梦,你在跟一个盗窃犯过日子!”姚婷的眼泪流了出来。
“姚婷,你听我说,我不是那意思,我坚信你不会糊涂到那个地步……”
姚婷冷笑道:“是啊!我不会糊涂到那个地步,我顶多糊涂到跟别人睡了一觉。我是出了一次轨,可我不还是一心一意对这个家吗?”
“姚婷!现在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我希望你尊重法律和科学。我看你一时冷静不下来,你再好好想想吧。”齐大庸说完出去了。
齐大庸一推门,看见躲闪不及的刘保国,心里反感,话也随着出来了:“怎么着刘队?听我们两口子吵架?”
“不是!别误会!”刘保国很尴尬。
“刘队,咱俩得单独谈谈!”齐大庸严肃地说。
刘保国给齐大庸点燃烟。齐大庸吐出一口烟:“姚婷情绪不稳定,不适合马上测试,也不能这么干等着。”
“那你说怎么办?”刘保国问。
“得扩大测试范围,这九个人都没嫌疑。”
“九个人?姚婷也……”刘保国话一出口,觉得不好意思,“大齐,你得理解,咱办案的时候都是六亲不认的,你不也是吗?”
“你不用多心。我了解我媳妇儿,不是她,她是冲着我来的,她不会干这种事,另外有人。”
“另外有人?怎么见得?”刘保国追问。
“你们原来的认识就有框框,觉得九个营业员直接接触美元,嫌疑人肯定就在她们里头,我觉得,可能是分行其他人拿的。”
“你有个范围没有?”
“有条件进营业室的不是有三十几个吗?把他们都排排队,把案发后花钱大方的,赌博的,炒股的,做期货的,包二奶的,还有,复员转业来的,都往前排,嫌疑人可能就在这些人里边!”齐大庸说完看着刘保国。
“噢!这些现成!十多天,我都把分行每个人搞得底儿掉了!我叫人马上排出来给你。”刘保国掐了烟,看着齐大庸,“有一样我不明白,你干吗把复员转业军人也列上?”
“你小子想歪了!我不是对着姓焦的那孙子,我想明白了,也不能全怪我媳妇儿,谁让咱让媳妇儿守活寡呢?家还不是她撑着?我不离了,好好和她过日子。以前,我搞的案子里有这样的,有的复转军人在部队的时候挣钱少,到了地方发现自己吃苦受累还不能享受生活,所以急于致富,想把失去的补回来。”
“有道理。走!咱俩一块去找行长打声招呼。”刘保国说着,拉着齐大庸就想走。
齐大庸拉住刘保国,说:“我单独和你谈的意思,就是我不想出面。姚婷在大家眼里已经是嫌疑人了,我又提出给别人测谎,容易让人家认为我护着我媳妇儿。”
“我明白了,我去!”刘保国说着找行长去了。
齐大庸和莫小苹又开始对第二批被排列出来的人进行测试。第一个进来的是收发员,他每天都要出入营业室和外币专柜送报纸。收发员忐忑不安,齐大庸一再安慰他,他还是很惊慌。测试两遍之后,齐大庸安慰他几句,让他走了。
收发员刚出测谎室,莫小苹就急切地问:“师傅,你怎么让他走了?我看他挺可疑的,呼吸和血压曲线峰值都挺高的,是不是应该再测一次?”
“不用了,美元不是他拿的,他就是爱贪小便宜。”齐大庸说。
齐大庸肯定收发员没作案,是根据他在回答目标题的时候皮电曲线平稳,而在回答陪衬题的时候说了谎。齐大庸问收发员:“你从来不拿公家的东西吗?”
收发员回答:“是。”
呼吸和血压的曲线上扬,说明他说了谎。
在目标题上,三条曲线都不起波澜。
收发员走后,齐大庸把刘保国叫来问:“那个收发员平时是不是爱占公家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