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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关系复杂,白氏父子二人也不是傻的,他们既有了怀疑,这群人里面,肯定有白家的耳目。若叫他们确认了事实,恐怕他就真的再无翻身的余地了。
筹谋至今,眼看着胜利在望,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竟然会功亏一篑,他的心中,着实苦闷憋屈不已。
他却不知道,听了他这几句话,梅之缘才顿觉憋屈。他自当年进士及第之后,辗转数地,虽均是担任县丞、县令这等位卑级低的官职,却还是第一次对着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辈点头哈腰,心中本就很不是滋味了。可对方不但不满意,听他这话,看他这样子,倒是还要叫他帮着他撒谎,隐瞒早已娶妻之事。
简直就是荒谬之极。
古人云:糟糠之妻不下堂。更何况,那苏梅年轻貌美,又是大户苏家的闺女,当初嫁给他一个穷秀才,本就是下嫁,还用嫁妆供养了他,如今一朝得势,竟是要抛妻弃子。
状元郎,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作为一个曾经助纣为虐,害过苏梅的人,梅之缘倒是有些深深的同情起她来了。
“我说笑?”他尴尬的红着脸反问,第一反应,就是要开口揭穿他。可到底,对方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前途,想必很受看重,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县令,哪里敢跟他作对。只得从善如流的干笑道,“是是是,下官说笑了。袁大人衣锦还乡,下官早设好了宴席为您接风,肖大人、袁大人和各位军爷,这边请。”
“抱歉!”肖肃不愿与这些人纠缠过多,耽误了时间,出言拒绝道,“圣人特许袁大人回乡祭祖,已是格外恩宠。我等还有要务在身,不得耽误。袁大人,还请速去速回。老沙,你带几个人,护送袁大人回去。”
“是!”沙艮点头领了命,带着自己麾下的骑兵,半强迫的挟了袁茂林,朝百儒村行去。
因着是圣人特许顺道祭祖,早先就有人专门传了消息回来,袁氏族老早就在祖祠了准备好了一切,只等着袁茂林这个主角的归来。袁氏家族乃是在百儒村及附近几个大村子延续了数百年的大户,枝繁叶茂,族人已达万数之多。然而即便袁氏盘踞江南文风繁茂之地,族中子孙却出奇的都不太擅长读书。整个袁氏家族从建立祖祠、撰写族谱初始迄今,也不过出了十八位秀才、七位举人和五位进士而已,袁茂林,是第六位进士,却是唯一的状元郎。
袁氏与有荣焉,对他的回归,自然抱着最诚挚的心情。
然而,苏梅的突然出现,和她说出的话,却叫族老们顿时如遭雷击。堂堂状元郎,竟丝毫没有风骨,明明早有妻室,面对高官之女的逼婚,却不敢直言拒绝,实在……太过懦弱。他们袁氏家族的第一条家规,就是要求子孙娶妻娶贤,那等强迫他人休妻另娶的女子,岂能入得袁家族谱?
果然是旁支出身,即便有几分风采,也失了袁氏族人的风骨和气概。
可惜圣旨已下,若是袁茂林被发现欺君,他们袁氏一族上上下下成千上万口子人,就都要给他陪葬。这个谎言,他们就算不想帮着圆,也不得不帮了。
一时之间,原本的热情,散了个干干净净,兴致盎然的情绪,也顿时低落萎靡了起来。就连村子里请来的戏班子,唱出的都是一片凄然的戏目。
袁茂林沙艮一行人赶回百儒村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不像喜事,反像丧事的场景。
见到这般场景,袁茂林反倒安心了。于他而言,一切都不甚重要,重要的是,苏梅果然按照他的那番吩咐,用抄家灭族的由头,封住了族人的口,让他的谋算不至于功亏于溃。
按照族中的程序,他心满意得的祭拜了祖宗和父母,连多余的话都来不及与苏梅多言几句,就又匆匆的被催着赶回了码头,坐上船朝南京的方向行去。
他不知晓,在他离开了约莫一月之后,袁氏的一位族老无意中发现,供奉在宗祠中长达数十丈的锦帛族谱,竟然不翼而飞了。
与此同时,苏梅变卖了家中包括田地房屋在内的一切,抱着刚过百日的儿子,离开了百儒村,不知去向。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写详细一点儿的,可想到大家都说我啰嗦,我就简洁一回哈,留点儿悬念在这里,大家可以猜猜后面的情节。
话说,我看评论里面,有读者好犀利,居然猜出了我设定。是她太敏感聪明了呢?还是我写文太过正经,没有神展开啊???
好纠结,到底要不要按原来的大纲写下去。被猜出来了,都木有神秘感了!!!
37第036章
兴庆十五年的八月初五;是白清十五岁的生辰,她的及笄之日。成国的女子,大都会在及笄之后出嫁,是以及笄之礼于她们而言,便昭示着她们成人和可以嫁人了的信。在她们的人生中,尤为的重要。
大成自建国初始;就出现一种十分奇特的状态,国内新生的男子足足在女子的两倍之上,最初还不显;十数年下来;好些成国人竟然发现,儿子长大了;却娶不到妻子;因为同龄的女孩儿,不是嫁出去了,就是有了婚约,只得往更小的找,然后等着他们长大,再娶回家。
这样一来,男儿们普遍都是年过二十之后,方才得以娶回刚刚及笄的妻子。这种情形发生到建国一百四十六年的现在,成国平民百姓之中,竟是处处可见老夫少妻的组合。纳妾,更是成了律法中给予贵族官吏的福利。当然,有银子的人家,买上个把通房丫头,或者消遣几个粉头,也无人追究就是了。
只是如此一来,便愈显得女孩儿们的金贵,不少的贵族女子,都渐渐的被养娇了。
白清,自然是其中被养得最娇的典型。
她的及笄之礼,虽没有母亲为主人全程看顾,却是由皇后为正宾,公主为有司,赞者,吏部尚书为赞礼,观礼者上至圣人、太子,下至朝中公侯官眷,端得是荣光无限。
上辈子,她早在及笄之前便嫁了人,笄礼虽也算得上热闹,前来观礼的人却皆都暗含鄙夷。成国女子,特别是出身高贵的大家之女的婚期,素来都定在笄礼之后,若是未及笄便早早嫁了人的,大都是有些不妥的。或是与人有了什么苟且,抑或是是身患什么隐疾,总之,贵族士族之中,是极看不上这样的姑娘的。
加上后来因为圣人接了骁骑营暗传的消息,隐含怒气的看了她一眼,便愤愤而去,那场笄礼,自然虎头蛇尾,凭的让满京城的人看了笑话。
这辈子,她手伤未愈,本想以此为借口,推了或者延迟这场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变故的笄礼。却不料父兄早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一簪一环,一针一线,无不精细,皆是他们亲手挑选准备。看着他们兴致勃勃商讨着笄礼上琐碎事由的高兴样子,她终究还是没有吐露出不乐意的话来,顺从的接受了。
而这一次的笄礼,却是出奇的顺利,没有任何的变故,也没有人露出鄙视的神态。她挺直脊背跪在正堂中央,静默的感受着皇后娘娘为她梳发挽髻,然后插戴上圣人赏赐的,与嫡出阳平公主两年前及笄时所用一模一样的八尾凤钗时。突然感觉好似她上辈子迟钝的在几年之后才察觉到,然后分析出来的那些东西,通通都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为此,她足足恍惚了好几日,内心里有些怀疑,记忆当中的那些东西,究竟是否真实。若是她记忆中的东西,与那书中所描写的有出入,她又该相信哪一个呢?
如今两月已过,她依然没有答案,只每日将自己关在白家后宅里,枯燥无味的养着伤。竟是完全改了以往那爱玩爱闹的性子,连宫中圣人皇后宣召,也多以伤病为由,不肯应诏。
其实,她手上的伤早已没有大碍,就连清歌那条她生怕会留下后遗症的腿,也早就痊愈,恢复如初了。可是她,却依旧不愿出门,亦不肯见那些或上门探望,或打探突然消失在权贵夫人群体中的涂氏的人们。
直到十月初八,皇后娘娘宋氏三十七岁华诞,白清才不得不在父兄言辞坚决的催促下,带着一干仆妇丫头进宫贺寿去了。
三十七岁并非整寿,皇后娘娘又素来简朴,因而今日的寿宴,不过是邀请了后宫嫔妃、皇子公主和几家与皇后至亲的女眷,白清倒是其中唯一的外人。
当然,在皇后看来,白清却是比那些个庶出的公主还更亲近的人,犹如亲女了。
这不,白清刚一踏进殿中,还未拜下,皇后娘娘就起身,亲自将她拉到身边,上下打量着,十分亲切的询问嗔怪道:“召了你好几次,都说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不耐动弹。如今可是好了?胳膊还疼不疼?”
听着这一如既往的关切之语,白清鼻头有些酸涩,因为赐死之事,重生的她迁怒了整个皇室,却忘记了,当年在她死之前,皇后娘娘就已经因为太子之事,早早的去了。若非如此,有她在,她又哪里会落到那般的境地呢?
想到此,白清心中有些愧疚,软软的趴到了她的肩头,撒娇道:“我已是好了,只是秋老虎太烈,热的慌,不耐的出门。”
听得她的理由,皇后娘娘气得笑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笑道:“你这丫头,也不知随了谁,既不耐热又惧寒冷,好歹是生在了官宦之家,有你爹宠着捧着,冰炭尽够了给你用,否则可怎么活哟!”
“还有圣人和娘娘赏的,不然我可不得给热坏了。”她嘟着嘴,蹭着皇后身上穿着蓝紫色冰凉凉的冰蚕纱衣,瞪了一眼立在旁边伺候的清歌、素芝等丫鬟,抱怨道,“明明只是伤了胳膊,用厚厚的纱布裹着不沾水就行了,偏偏她们还总是拦着我,连多洗浴两回都不让。娘娘,你闻闻,我是不是都臭了?”
“好,我来闻闻。”皇后笑得很是开心,眉眼间全是促狭之色,拉过她,当真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然后宠溺的笑着道,“明明是香的,哪里臭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