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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埋怨自己,不够体贴,不够善良。她还对自己说爱屋及乌,只要夫君欢喜那还有什么可伤心的呢?她将自己摆得如此低下,卑微的等待他的垂怜。
多傻!多傻!为何要那样对待自己呢?
云中秀死死地咬住被褥,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哭声。
好心疼,好心疼那个卑微地乞求丈夫怜爱的女子。那个一直活在自己世界里,傻傻看不清现实的女子。
她的委曲求全只换来他更无情的背叛!
陆谦,希望你是真的有一些手段。我祈祷你成功,我祈祷你能入了他们的眼。而我,也不会坐着挨打。我与你最大的区别便是,我知道哪条路的前方是通火通明。哪条路看似繁花似锦,实则荆棘满布。
似是听到了她的祷告,刚用过午膳,陆谦便风风火火地进了云裳苑。
昨日他想了很多,想那妇人这一个月以来的变化,想她现在对他的态度。最后,他终于想通了,这妇人怕是嫌他无用,准备另攀高枝儿了。他陆谦牺牲了如妹,牺牲了唾手可得的幸福,怎可就这样被一个妇人抛弃?这宅子,这府里的一草一木都应该姓陆!
刚一进云裳苑,陆谦便看见那躺在摇椅上悠哉悠哉的妇人,她身着青色绢丝长袍,如瀑布般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披在椅背上。她面色如玉,朱唇微微勾起。那样的宁静、温婉,那样的惬意、恬适。
我烦闷了一天一夜,她却这般自在,真真该死!陆谦心中愤恨至极,忽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信步走近那女子,叹道:“老师刚刚过世,秀娘还是不要这般自在的好。难道你昨日没有听到那些闲话?他们说,老师是被你气死的。”
云中秀依旧是闭着双眼,似乎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轻声道:“夫君有什么话便快些讲吧。”
她的态度让陆谦更加恼火,可是好像忽然想到什么,他强忍心中住不快,慢慢靠近云中秀,对她神秘一笑:“你可知我昨日见到谁了?”
缓缓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他那放大的脸孔,以及那让人心生厌烦的笑容。云中秀坐起身,尽量抑制住推开他的冲动,她柔声说道:“可是太子殿下?”
哪知陆谦听见“太子”两个字时,竟不似昨天那般畏惧。他嗤笑着:“太子?哼!别看他此刻是太子,用不了多久……”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住了口。又凑近几分,兴冲冲地道:“为夫昨日见到了二皇子!”
云中秀故作惊讶:“二皇子?他为何要见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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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谁在做戏
果然!他果然踏上了不归路。
也对,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又怎会知道,这两年后的新皇竟不是如今这些皇子里的任何一位呢。
当今的太子殿下,为人放荡不羁,是个洒脱、随性之人。这样的人若不是被孝道牵绊,又如何愿意担起那指点江山的重任。此时皇后娘娘病重的消息已传开,皇子们的争斗也越发激烈了吧。
而这剩下的几个皇子之中,最有希望的便是二皇子。
三皇子虽同是文武双才,奈何脾气暴躁,是个喜形于色之人。
四皇子骄奢淫逸,成日里花天酒地,更是个无用之人。
其他皇子年纪尚小,这番比较下来,似乎只有二皇子才是最有希望的那个。
可谁又想到,谁又能想得到呢?
呵呵,陆谦选得好,选得妙呀!新皇登基,这最惨的一个人便是二皇子。
她还记得,前世里他是用怎样怜悯又得意的语气说着那些人的下场……
已经难掩心中的喜悦,可是云中秀却不能表现出来。
那男人的嘴一张一合,他口沫横飞地说着自己是怎样在二皇子面前大展才华。他激昂澎湃地描述着二皇子是怎样的欣赏他。最后他说:“只要我此行成功,势必会更得二皇子的器重。他日殿下若荣光时,我陆谦必会大展宏图!”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似乎下一秒他便可以青云直上、腾踏飞黄。
“夫君!你怎可……”云中秀睁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眉头紧蹙,提醒道:“夫君莫要忘了身份。”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提醒陆谦顿时想起在太傅那里受的委屈。他陆谦今生最大的悔恨便是这身份!便是娶了眼前这个无用的女人!等着吧!此番行事,是二殿下给他的机会。他必会赴汤蹈火,将这差事办的漂漂亮亮。到时二殿下一定会收了他,一定会重用他的!
就先让这妇人再嚣张几日,到时看他如何办她,到时看这云荣府究竟姓陆还是姓云!
现在还是要哄住她的。
“天下本就是一家,何况是太子与二殿下了。秀娘无须担心,我明日便会启程。”说完这些,他竟扭捏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道:“为夫今日是来向秀娘认错的。”
听了这话,他心里的弯弯道道云中秀已然看清。他不就是怕离开的时间里,她会背弃他?那还真是多虑了,她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呢。前世,这时的他已经在仕途上大放光彩,可如今竟堕落的谋上这宅子了。也罢,宽宽他的心也是好的,这样他做起事来才会全力以赴,没有顾虑。
受宠若惊的从摇椅上站起身,云中秀轻呼:“夫君这是折煞秀娘了!”随后又对他福了福身,娓娓说道:“若是认错,应该是妾向夫君认错才对。父亲刚刚过世,秀娘一心念着他老人家,竟忽略了夫君……真真该死!夫君说的对,天下本是一家,更何况是太子与二皇子了。妾虽是一个妇道人家,可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太子殿下本无意承起这江山重任,夫君此行定要成功,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这少卿府的前途。夫君,可明白?”
她的黑眸晶亮晶亮的,说这话时,竟带着一种诱惑的口吻。
陆谦岂会听不明白,他太明白了。同时也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妇人果真是嫌他无用,此时闻他攀上了二皇子,连那嚣张劲儿都收了起来。她说,少卿府。她说的是少卿府,而不是云荣府。可知他做梦都想将这府门前的金匾换下,那三个字,太刺眼。
原以为只要等到老师一死,他便可以一步步将这里收入囊中。可谁知这妇人是抽了什么邪风,连他换个奴才都要管,何况是要拿下那老师亲自挂上去的金匾了。
本想这样混过一生,可他不甘心啊!平淡的日子再回不去了,他不再甘于做个从四品。更不甘于受这妇人的嫌弃……
是了是了,只要他攀上二皇子,只要他成功,这妇人便会心甘情愿地顺着他。就算她不顺,等到他荣光了,哪还有她说话的份。到时便可以将如妹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娶回府……
陆谦越想越激动,越激动他越告诉自己,一定要成功!
那破釜沉舟的样子,似乎把下半辈子都赌上了。
他激动地握着云中秀的手,连连说道:“秀娘放心,为夫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安下心等待着我的好消息!”说到这,他的大掌向上磨蹭,双眼喷着火花,靡哑着嗓子,暧昧说道:“今日,为夫就留下来陪你吧……”
温热的体温传来,云中秀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强压下那几欲作呕的不适。她神色黯然,忽悲切地说道:“夫君忘记父亲了吗?秀娘实在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了。”
父亲两字一出,陆谦便“嗖”地收回手。
这妇人真是无趣。罢了,谁又愿意抱她这死鱼身子呢。
他退后一步,双手抱拳,给云中秀做了个揖。语气里透着诚恳,“是为夫的错。秀娘要保重身体,为夫此行少说也有两月,你要照顾好自己。巧儿那丫头关了一日也吃到苦头了,你瞧你,没她照看连发髻都绾不上了,我这就亲自把她给你带回来。”
说话间,又将云中秀扶着躺回摇椅,还脱下外衫给她罩在身上。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她是他最珍贵的瑰宝。他眼神里荡漾着能掐出水的温柔,说话间的气流,温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
精心做好这一系列像是安排过的动作,陆谦离开了,行走间还时不时地回头看看那似乎已经痴迷了的女子。
直到他身影消失,云中秀这才收回目光。
她的鼻头有点微酸,这样的温柔她盼了一辈子,想了一辈子。就算明明知道他是哄她的,她也会欢喜好久,好久……
终于放开了,是真的放开了。她没有幸福,没有感动,那些太过精心的动作,她像看戏一般,只觉得好笑。
正文 第十九章 筹谋
这个男人,她还是了解的。
他本是个胸无大志之人,前世能飞黄腾达,也实在是万般巧合凑在一起,太过顺利了。这样的人,若不是被逼到没有退路,又或是没有巨大的利益吸引着,是如何也不会尽全力去做一件事的。
那怎么可以,她还盼着他爬的越来越高呢。
此时正是二皇子用人之时,比起南祺那些武夫,陆谦也勉强算个可用之才了。这样就好,这人就算是为了在她面前作威作福,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片刻后,陆谦带着巧儿回到了云裳苑。
“你要尽力照顾夫人,再不可让她动怒了,知道吗?”
“是。”
又交待一番,陆谦这才依依不舍地辞了云中秀。口里说着去二皇子那里询问此行的事宜,迈出府的脚步却直奔西郊的柳曼如叔婶家。
云中秀怎会不了解,就算他离开几日,最放心不下的也还是那可人的表妹。
不过他也提醒了她,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