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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说着,杜梓艺就出了小苑,带着婢子青梅,慢悠悠的向杜梓楚居住的松月苑走去。
此苑甘木成林,修篁万竿,颇为清幽。杜梓艺穿过弧形拱门,绕过奇石翠嶂,紫花藤萝,沿着从苍翠竹林中延伸出的小路一直走到了杜梓楚居住的房舍。此房舍门楣牌匾上的“松月苑”三个字,正是杜梓楚当年亲自提笔书写而成,字形轻灵飘逸,正是取自“江月松风”之意。
杜梓艺迈过门槛,既没有去书房,也没有去卧房,而是径直走向他哥自创的一间小室,其名曰“寄闲居”。这间小室,是她大哥每日下朝回家后最喜欢呆的地方。
她来到寄闲居门口,轻巧的脱去鞋袜,赤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青梅紧随其后。杜梓艺一进室内,果然就看见她家大哥身着单薄的素色宽袍直裾,黑发披散,手捧着一卷木轴装订的书册,斜卧于凉榻之上,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案头上古意盎然的紫檀镂空香筒正冒着徐徐白烟,缭绕着淡雅的香气。一小婢跪坐在榻旁不远处的茶桌前,正手脚轻柔的煮着茶。
杜梓楚听见响动,眼睛从书卷上移开,一侧头就看见自家小妹和她的贴身婢女踏了进来。他眼神柔和的望着杜梓艺,嘴角上翘,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个清雅动人的浅笑:“小妹,你回来啦。”
杜梓艺走近,姿态悠闲的在茶桌旁边屈膝而坐,笑眯眯的说:“侍郎大人,我来汇报案情了。”
茶婢向杜梓艺乖巧行礼,起身走到青梅身侧,和她一起安静的跪坐在一旁。
杜梓楚听她所言,轻笑着从榻上起身,隔着低矮的茶桌,和自家小妹正对而坐,单手撑在桌面上饶有兴趣的开口:“哦,说来听听。”
杜梓艺一边动作麻利的从茶罐里夹出茶饼,用鎏金云纹银质茶碾细细碾磨,一边开口汇报案情,她详细的说明了自己和王泓瑾的推测,也提到了他们巧合之下发现的重要物证。
杜梓楚认真的听她说完后,神色如常的问询道:“这么说,你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查出那簪子的来源?”
杜梓艺点点头。
“那现在可有眉目了?”
杜梓艺将发簪取出递给杜梓楚后,开口道:“明日准备去一趟东市琅琊轩。”
“琅琊轩?”杜梓楚正在把玩发簪的手一顿,神情有一瞬的怔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杜梓艺见状,眨了眨眼,好奇的问:“大哥,你知道那里?”
“自然知道。”
杜梓艺顿时来了兴趣:“那里难道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不就是卖一些昂贵的珠宝首饰胭脂香粉之类的吗?”说到这里,杜梓艺笑得一脸促狭,“难道说大哥你曾经在那里为某家小姐一掷千金?”
杜梓楚唇角勾起莫名的笑,淡淡的说:“这家店的名字就没让你想起什么吗?”
“诶?”杜梓楚愣了愣,脑中灵光一现,顿时大惊,“难道说那是王泓瑾家族开的店?”
“哦?怎么说?”杜梓楚以手撑腮,笑得一脸兴味。
“你想嘛,”杜梓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分析道:“太原王氏的前身不就是琅琊王氏嘛。再说,东贵西富,东市可不是一般人开得起店的地方。”
杜梓楚听闻,眉目含笑的望着她:“你说的有点关系,但也不全对。”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杜梓楚却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了一句:“明天旌阳要和你一起过去吗?”
杜梓艺摇摇头。
杜梓楚听闻,也不欲多言,只是笑着说:“那你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去问吧。”
杜梓艺顿时愤怒了,把别人的胃口吊起来了,你却不说了?!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位少爷自己不想说,她是无论如何都问不出来的。所以,最后,她也只是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杜梓楚将精巧的发簪还给杜梓艺后,曲起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笑得一脸意味深长:“不过,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杜梓艺抿了抿唇,没有接话,默不作声的将碾碎的茶粉倒入剑花卉提梁壶中,注入泉水,放在白瓷风炉上熬煮起来。等她做完后,便顺势转移了话题,说起了那个向王泓瑾大胆求爱的小丫头片子。杜梓楚听完后,好笑的摇摇头,语带调侃的说道:“旌阳真是无情呐,就这么伤了一个纯情小丫头的心。”
杜梓艺见他笑得欢乐,勾起了唇角,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嗯,所以呀,我就向那小丫头许诺,要将我家风华绝代的大哥带去她家做客,安抚她受伤的心灵。”
风姿卓然的贵公子顿时就呆住了,张了张嘴,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她。
杜梓艺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特别纯洁的望着他:“哎呀,我这不也是为了真相所做的权宜之计嘛。”然后,杜儿姐双手捂着胸口,眼睛湿润,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家大哥,殷切的说道:“去吧,好不好?”
杜梓楚以手抚额,望着自家小妹的撒娇卖萌,最终无奈的妥协了:“好。”
“真的?”
“嗯。”
杜梓艺差点就欢乐的扑上去了,她眉开眼笑的提起茶壶,将煮沸的茶汤注入冰碧色的越瓷茶碗中,殷勤的捧到杜梓楚面前,感动的说:“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杜梓楚伸手将她耳鬓散落的一缕头发轻柔的拂在她耳后,眼波流转,长睫微垂,笑得一脸温柔缱绻:“没办法,谁让你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呢。”
杜梓艺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在心中默默流泪,大哥,快告诉我,我一定是哪里不对,明明你是这般温柔,但为什么我却觉得好可怕!
东市,琅琊轩。
天色微亮,杜梓艺就带着一干婢女随从,迫不及待的来到这家最受京中贵女欢迎的珠宝阁。
出了软轿,还未步入这精致的两层小楼,杜梓艺的耳边就远远的传来了悦耳的丝竹之声,曲调悠远,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竟有种冷沁的空灵之感。
杜梓艺顿时大感兴趣,迈步踏入,刚一进入,就闻到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似花非花似木非木,她四下打量了一下,就看见博物架的角落摆放着一鼎三足莲花香炉,正冒着徐徐白烟。大概为时尚早,店里颇为冷清,除了一名抚琴的女子外,店里竟然没有其他人。
杜梓艺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笑容,对这家店更感兴趣,毕竟这里只是一家脂粉铺,既不是书斋也不是笔阁,却琴声空灵,香气清冷,衬着闪亮的珠宝光润的玉器,似乎有些不搭调,但事实上这种反差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喜欢。看来这位店主是一位颇有生意头脑并且偏好清雅的人才是,杜梓艺如是猜测。
就在这时,从不远处的木质弧梯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有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待来人出现在一楼大堂时,杜梓艺才看清楚此人外貌,竟是一名穿着素雅面似秋月的美貌女子。要知道,大唐女子偏爱浓丽的色彩,很少有人穿得这般素净。
美人的眼睛从人群中迅速掠过,最后不着痕迹的看着杜梓艺,笑弯了一双含情的眼眸,声音清甜软糯:“杜小姐首次光临,真是让寒轩蓬荜生辉呢。”
杜梓艺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种想要立刻伸手摸摸自己额上胎记的冲动。她有些忧伤的想道,果然自己的外貌特别得已经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了吗?
杜梓艺见美人店主还在一旁含笑的望着她,便立刻收拾起有些失落的心情,笑着问道:“敢问店家如何称呼?”
“杜小姐唤我银娘便是。”银娘见她点头,笑容温婉的继续说道,“另外,我并不是这家店的店主,只是受店主人所托帮忙顾店的人而已。”
杜梓艺又和银娘寒暄了几句,然后在银娘的推荐下买了一支工艺精湛的金厢猫睛顶簪,便开始切入正题。她向青梅使了个眼色,青梅会意,取出那支金崐点翠梅花簪将它递给银娘。
杜梓艺见银娘欣喜的接过发簪,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微微一笑开口问道:“银娘,可曾见过这支发簪?”
“不曾见过。”银娘摇摇头,笑容温婉依旧。
“没见过吗?”杜梓艺有些吃惊,顿了顿,语气微有些失望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支发簪还有可能出自哪家店吗?”
银娘将手中的发簪还给她,露出个有些歉意的笑容:“这我还真不知道,只知道这种样式的发簪是近年较为时新的款式,很受贵人们的喜爱。”
杜梓艺出了琅琊轩,犹不死心的去问了其他的珠宝首饰店铺,结果跑遍了东市西市仍旧一无所获。
杜梓艺握着这支发簪,郁闷的小声嘀咕道:“还真是怪了,难不成这支发簪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青梅见杜梓艺眉头蹙起,颇为苦恼的样子,赶紧乖巧的持着花团扇给小姐扇着凉风。
“看来这条线索算是断了。”杜梓艺哀叹一声,幽怨的看着青梅。
青梅在自家小姐哀怨的视线中生生的打了一个激灵,笑得更加乖巧:“那小姐,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啊?”
“还能做什么啊,”杜梓艺表情相当无奈,有气无力的说道,“去大理寺吧,见王少卿。”
作者有话要说: 唐朝一般是跪坐,盘腿坐,也有很少的垂足而坐
☆、同福客栈
身着男装的杜梓艺坐在马车中,听着车轱辘单调枯燥的转动声,百无聊赖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兴致缺缺。她眼睛瞄向车旁,不着痕迹的打量起骑马前行的王泓瑾,发现他依旧神采飞扬不见疲色后,羡慕嫉妒恨的撇了撇嘴,撩起车前的帘子,大声的向正在专心驾驶马车的蛮阿奴喊话:“阿奴,还要多久才能到万年县?”
蛮阿奴回过头,看着自家小姐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快了,太阳下山之前应该就会到了。”
杜梓艺发下帘子,缩回车里,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
本来发簪的线索的断了之后,杜梓艺和王泓瑾一合计就认为是时候实地走访那三名被害女子的住家了,希望能有所斩获。但是,杜梓艺提出的明天一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