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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外面等君墨。”楚娰清留下一句,而后孤身走了出去,再都不愿看见那两人。
等了半晌,依旧不见慕容君墨的影子,她心中突生一抹不安,侧殿外并没人看守,许是皇帝怕打扰。
楚娰清撞着胆子,举步走近。
隐隐的,一股血腥味充斥鼻尖,还有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175 看不见了,救救我(6000字)
“老七,你认错吗?”皇帝苍老着声线说道,一句话还未说话,就猛地咳嗽起来,整个人虚弱至极,已是濒临生命的末期。
“儿臣没错!更不会认错。”慕容君墨被侍卫按倒在地,一记记棍子下来,打得骨头生疼。
“逆子!他日若继承大统,你非得栽在那祸水手里。放着百万大军不顾,孤身前往敌国皇宫,你有几条命?你担得起这个江山吗?”皇帝恨铁不成钢地怒斥,气的浑身发颤。
慕容君墨嘴里吐出一口污血,铿锵有力地说道,“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女人都救不了,坐上江山又何妨?父皇……你永远都不会理解我的想法,母妃当年惨死,而你却为了稳定政局,连着葬礼都不去……”
“墨儿……”皇帝忆起沉痛的往事,苍老的眸子布上根根血丝妩。
“父皇,你即便质问一千次,儿臣的回答依旧如此,心爱的女子和江山相比,江山轻如鸿毛,儿臣根本不是做帝王的材料。”慕容君墨抹掉唇边的污血,笃定地回道。
“混账!朕多年来的谋划,所为的究竟是什么?你说出这样的话,要活活气死朕吗?”皇帝怒不可遏,扬手吩咐道,”打,继续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慕容君墨不为所动,匍匐在地上喘息,一双幽深的眸子那般坚定螫。
禁卫军手里的一记长棍下去……
“不要!”楚娰清再都听不下去了,她猛地推开门,几步掠过去,飞快夺了禁卫军的长棍。
“放肆!你胆敢闯进来!”皇帝气的青筋凸起。
“打在儿身,痛在父心!皇上,七爷身体还未痊愈,你是要眼睁睁看着他死才满意吗?”楚娰清冷冷看向他,这个冷漠寡情的帝王。
“……”皇帝浑身一震,从盛怒中回过神,末了他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朕今日姑且放过你,老七,你好自为之。”
楚娰清眸光一痛,躬身将他扶起,“傻瓜,你非得逞强,若是服个软,他也不会将你往死里打。”
“没什么傻不傻的!只是不愿违背心愿说谎话。”慕容君墨苦涩一笑,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君墨……。”千言万语哽在喉间,楚娰清没再说话,默默地拿着绢帕替他擦拭唇边的血渍。
可是君墨,我根本不值得,不值得你如此付出,如此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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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慕容君墨上完药,楚娰清便扶着他进了大殿。
殿内,一众品衔较高的将士同一些文官齐聚一堂,觥筹交错,谈笑风生。
楚天昊路途颠簸,导致腿伤复发,并未出席晚宴,楚怀遇倒是荣光满面地与大臣碰杯。
“楚将军,令女巾帼不让须眉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风云大陆,真是可喜可贺啊!”一官员讪媚地说道。
“哪里,哪里。”楚怀遇笑的合不拢嘴,“她自小性子野,上战场只是找到了用武之地。”
“楚将军过谦了,您的三女儿是人中之凤,我大昭国的希望啊。”
楚怀遇闻言,眼中笑意愈深,“恩!多亏我平日教导有方,她才能成就今日的气候。”
“噢?是吗?”楚娰清浑身恶寒,凑上前去冷冷说道,“敢问父亲教导了我什么?是礼教,还是德行?或者其他?”
“你……”楚怀遇一时噎语,窘迫地不知如何作答。的确,十多年来,他对于这个三女儿是不闻不问的,仅有的只是令她吃穿用度不愁,其余就是自生自灭。
“父亲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让我更加看不起你。”楚娰恭恭敬敬地颔首一礼,落落大方地离去。
“这……任性的丫头。”楚怀遇的老脸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搁,只得僵硬地朝大臣笑笑搪塞过去。
慕容君墨被内侍扶到龙椅旁侧落座,而楚娰清的位置颇为尴尬,左侧是昭阳,右侧是她最不想见的慕容熠尘。
慕容熠尘并未觉得异常,只是不时偏过头,同旁侧的夏馨梅耳语,两人亲密无间,羡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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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正式开始,皇帝迈着蹒跚的步子,姗姗来迟。
“皇上万岁万万岁……”众人拂袖跪下,山呼万岁。
礼毕,昭阳吐了吐舌头,朝楚娰清道,“让我猜猜,父皇会赏赐你什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最少也得赐个府邸,良田万亩吧!”
“我倒也希望是!”楚娰清莞尔一笑,若是这样,她和母亲、秋菊往后的日子就不用忧愁了。
“尘,也不知道皇上会赏赐你什么?怎么说你幕后策划,也是功不可没。”夏馨梅无比自豪地说道。
“置于赏赐,多猜也无意,待会儿就知道了。”慕容熠尘眸光平静无澜,眼梢的余光轻睇了眼楚娰清。
明显感受到那灼热的视线,楚娰清心中一紧,思忖半晌后,她伸手在茶里蘸了蘸,衣袖微动,在桌上留下一句简短的话,唯有旁侧男人能看见的地方。
“夏馨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一句善意的提醒,往后,他的生与死,再都与她无关。
奈何慕容熠尘轻睇了眼,唇角牵起不屑的弧度,轻声回了一句,“你休想再诋毁馨儿,她即便真的有问题,哪怕要取本王性命,本王给她也无妨。”
多么笃定的语声,多么深切的爱意。
楚娰清的心寒凉一片,忽然觉得自己成了跳梁小丑,自以为是地去记挂他的安危,换来的竟是嘲讽,无尽的嘲讽。
“楚娰清,你怎么了?”昭阳见她脸色甚是难看,不免担忧地询问。
楚娰清故作无事地笑了笑,回过神来,“我没事,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傻,往后不想再做傻瓜了,你记得多提醒我。”
“啊?”昭阳听的云里雾里,“你若真傻,如何击退君国的几十万将士……”
宫宴正式开始,丝竹奏起,琴声幽幽,舞姬上场,搔首弄姿,一派祥和热闹之景。
皇帝预先吃了一副丹药,此刻看起来也是精神奕奕,他撩起龙袍落座,率先说道,“端亲王阵前失踪,朕方才已经赐了他四十军棍!”
“啊?”众臣面面相觑,一片哗然。皇帝果真是老谋深算,先罚后赏,堵住悠悠众口……
众人寻目望去,果不其然,慕容君墨脸容惨白,坐的并不挺直,似是受了极重的伤。
“端亲王虽有错,但最终也将功劳抵过,皇上责罚,未免严苛了些。”左相心领神会地说道。
“是啊,是啊!端亲王骁勇善战,完胜而归,是我大昭国子民的骄傲……”于是,众臣你一言我一语,夸得天花乱坠。
慕容君墨不耐地皱眉,郁郁寡欢地饮了几杯清酒,看向某个角落的女子时,眉心适才舒展开来。
楚娰清对上他的黑眸,吐了吐舌头,用唇语道,“大英雄,呵呵……做大英雄也挺无奈的!”
“你笑吧,待会就该歌颂你的丰功伟绩了!”慕容君墨启唇回道,眸低的柔情挥之不去。
两人眉来眼去,昭阳看的直发愣,“我说,你们当我透明呢?众目睽睽,如此传情可是不检点的行为。”
“呃……你说话能委婉些吗?”楚娰清尴尬地别开视线,嗔怪道。
“已经够委婉了,还有更难听的,你听吗?”昭阳阴测测一笑,无比羡艳地瞅了瞅两人。
于是,众臣一番商讨,端亲王功大于过,皇帝也达成目的,给予赏赐,不出所料,昭国一半的兵力尽数归端亲王所有,储君之位,亦是昭然天下。
太子并未感到危机,兀自喝着酒,反而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慕容熠尘大手轻扣着轮椅,神色淡淡,幽深的眸低,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番君国之战,众所周知,楚女将英武不凡,曾多次立下汗马功劳……”皇帝一番歌颂,听的楚娰清汗毛竖起。
“楚娰清!朕便赐你昭国第一威武女将军的称号,官拜三品,负责训练往后的女兵。”皇帝眯着精锐的眸子说道,看似光荣的称号,实则是变相收去她手中的兵力。
“谢皇上赏赐。”楚娰清微微颔首,只觉得万般无趣,面无表情地掬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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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轮番赏赐完几个立下大功的将士,最后,才看向慕容熠尘,“老四!你需要何赏赐?”不主动行赏,反问道。
皇帝的心思,慕容熠尘岂会听不明白,为表明毫无异心,他只得谦逊说道,“儿臣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要赏赐,受之有愧。”
“怎么会?若不是你幕后的一个个计谋,如何让君国连连战败?你果真不减当年风采,朕颇感欣慰。”皇帝看似夸赞的语声,却透着冰冷之气。
“儿臣惶恐。”慕容熠尘微颔首,不卑不亢地回道。
“说吧,用不着谦逊,你要何赏赐!当着众臣的面,朕一切都会答应你。”皇帝咄咄逼问,不肯罢休。
上座的慕容君墨神色微凝,若有所思地睇了慕容熠尘一眼。四哥!你果真是无所求,还是太过贪念?
太子兴致盎然,一脸惬意欣赏殿内的冷凝气氛。
慕容昭阳不安地攥紧手心,动了动唇,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楚娰清静如止水,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可眸低的忧虑,出卖了她心中所想。
沉默,良久的沉默。
众臣亦是将目光齐刷刷投向慕容熠尘,神色万千,有幸灾乐祸,有不屑一顾,莫不关己的为多数。
历来,储君之争,陷入后,定将万劫不复。
慕容熠尘大手紧紧按住轮椅,一番深思熟虑后,他启唇道,“父皇,儿臣希望父皇赐婚!”
“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