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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边上伺候的奉紫,奉紫咳了一声,向皇上这边挪了几步,轻声道:“主子饮了些酒,怕是有些醉了。”她见皇上挥手让她们下去,便给宫人们使了眼色,躬腰而退,将门掩却。
碧桃好似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两三朵鲜桃花儿缀在鬓边,斜簪下了一支步摇,流苏轻晃在耳际,秀眸惺忪,唇泛蜜意,褪红酥色自腻白的颈儿漫上双颊,晕晕乎乎,涩涩羞羞,像是江心打着晃儿的小舟,波纹轻漾。
连带着皇帝的心也漾开涟漪。
皇帝的声音低了:“怎么喝起酒了?”
碧桃视线一沾皇帝,即刻扭过脸儿去不理,一小勺一小勺的吃酒,吃的五脏暖烘烘的。虽说是酒,加了苏合香丸烈性儿竟褪了不少,喝起来就和雪碧似的,甜香清冽,她自己都扣不准加了几颗丸药几斗酒,又究竟喝了多少。
反正就是,有点儿热。
皇帝见她恼的不得,着手扯着领子,春衫轻薄,她手儿一翻,身儿一扭,就露出半个白生生的肩膀,极像是朱甍上积的雪团儿,翠鸟儿振翅掠过,颤巍巍的滑下几寸来。
皇帝走上前弯身将她一搂,呼吸拂在她耳边:“也不怕着凉。”说着就要将她拦腰抱起。
碧桃挣不过,却也使了小一股蛮横劲儿不让他抱起来,唇儿翘的老高,不乐意不高兴:“你从别的女人那里回来!”
嗬,现在这姑娘一娇气,张口闭口你啊我的,忌讳都丢光了。
偏偏皇帝早习惯了她这样,她说妾身妾身如何,皇上皇上如何的时候,若不是在生气那就是在耍俏。当然,这会子你我,也没见的就不生气,只是换了方法和他抗议罢了。皇帝哄着她道:“去坐了一会儿,想到你,朕就回来了。”
碧桃搡他,态度软了点儿:“要是没想到,你就不来了。”
“怎么会没想到,”皇帝否认,“朕可是一直把你放心里头惦记。”话说出口,他也愣了。
这边厢碧桃将他往外推的手也软了,音也变的绵绵的:“不说假话?”
“嗯。”皇帝还有些怔。
“那皇上退开些。”皇帝怀里的碧桃闷声,人还晕着,一会儿头点在左,一会儿点在右,春葱指儿戳在他腰间,从鼻腔里哼出气音儿:“不许动。”
皇帝终于失笑,将她后脑勺按在左肩侧:“到底是动还是不动?”
“有点热,”被按住的碧桃瓮声,“别动,然后走开点儿,热。”她咬住尾字,再次强调。
喝醉酒的人是没有逻辑可言的。
皇帝将她半抱着站起来,因方才一阵儿折腾,她乌油的鬓发微松,簪子溜的更低了,皇帝腾出手替她扶了扶,低声问:“去歇着?”
喝醉酒的人还会想喝的更醉,因为她们自认没醉。碧桃如是,她垂着脑袋,发际与皇帝胸膛相贴,脸颊轻偎,烘的半边颊红更郁,似娇滴的鸽子血。声声催着,犹如咕哝:“要喝酒喝酒喝酒喝酒——”
软玉在怀,却爱瞎扑腾娇蛮横的闹人,皇帝半是无奈半是宠溺,一而再的哄:“好,朕抱你去床上歇着,然后给你端酒好不好?”鉴于男人惯有的心思,早先皇帝可不是没想过哪日把小东西灌的醉乎乎的,好领略别样风情。
不过小东西酒量好,醉意只上脸不上头,久之他也就放弃这个打算了。
“这是喝了多少了。”他探手摩挲着她热烫的小脸儿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哼,今天有二更。不过,皇帝这两天让我卡的太虐心了,可能会比较迟。
他卡我,我就卡你们→ →(节操君你快活过来!)
☆、86绿帽
“要不要喝?”碧桃浓密卷长的睫毛敛了,春红轻翘;抿起一抹似羞似俏的笑;皇帝自上向下看;只觉得怀里的小东西浑身上下弥漫着羞答答香浓浓的蜜意,甜的醉。
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手里的银匙不知方才闹着的时候被丢到了哪里去;碧桃醉晕晕的扶着沉沉的脑袋去寻,寻来寻去,不过挪了脚转个圈儿;连方位都辨不得了。
皇帝忙扶稳了她问:“找什么?”
“请喝酒呀。”她乖甜乖甜地。
“朕不是这儿。”皇帝好笑道。
“没有杯子。”
原先也没见她拿杯子喝;这会儿哪来的杯子。皇帝望了眼里头圆桌上的杯子,将她搂直了道:“朕去拿杯子,乖乖的别乱转;嗯?”
“哦。”
等皇帝一回来;就看见小东西折了小细腰炉边,斜着炉子不知道作什么。炉下的火还没熄,他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摔进去了,就是火星子沾上衣袖也了不得。他将杯子随手一搁,赶去擒住她,斥道:“不是让别动!”
“给倒酒。”一只大红缎面儿绣云丝的鞋儿轻摇摇举他面前,眼睛望去,琥珀色的酒汁儿流动着澄澈的光,鞋儿一歪,竟像是软底鞋面儿流丹,暗香浮动,浓艳旖旎。
再看举着这鞋的小儿,纯善善的茫然口吻,迷糊糊的乖傻样儿,但那目光里却是含着春水的,那春波儿隐隐流淌到眼角,化作一缕眼风儿轻飘飘的飞了去,直把皇帝三魂六魄都勾了来,死死的拢手心里。
皇帝扶着她玉肩儿的手紧了,整个瞬时绷了起来,唇线紧抿,像是捕捉到了猎物般蓄势待发,眼里簇着火。
“疼。”碧桃呼痛。
手松了松,从勾着她半露的香肩滑到腰上,将她腾空抱了起来。碧桃收势不及,手一抖,翘手上的鞋儿一颠,洒了皇帝半身,碧桃嗅着闻着,咯咯的笑他:“这是喝了多少呀。”
她晃着脚儿又闹又笑,身子不免滑了下去,皇帝将她往上颠了颠,抱稳了,沉了声道:“一会儿有好看。”这么爱闹爱使性儿的猫儿,一刻都不给喘息的机会,他怎么就偏偏疼到了骨子里?
勾着鞋跟儿的手酸了,她丢开来,绣鞋儿啪嗒落地上,可怜兮兮的躺角落里。她管自揽上他的脖子,俏生生的笑:“就是好看——比好看。”
这小东西醉了酒是像那一着儿的?
说神智清醒,她话乱作一团;说不清醒,前面还捉着他从别那里回来的事不放;说乖,她闹的厉害;说闹,她应声的时候多是乖巧。他弄明白了,这就是个小妖魔,他不使点力气收拾的她服服帖帖的,她就要化成别个样儿了。
于是皇帝像镇妖宝塔一样将她镇下头,固住她乱晃的脑袋亲下去。说是亲,倒更像是啃,是咬,因碧桃是一路呼疼的,腮帮子上残了圈儿淡淡的牙印,她摸了摸,雾朦了眼,还套着绣鞋儿的脚踢了踢他,哼唧:“好不好吃?”
“好吃,”皇帝低笑着回应,十指与她缠握,灼烫的气息喷她腻白而敏感颈侧,他接着吐字,“又香,又甜,又嫩,又滑……”说到滑,他就着湿漉漉的蜜汁滑了进去。
语调一下子变了,内容更甚:“还有,又紧,又软,又热,又馋……”
“嗯,”她“哼哼“了一声,是舒服的叹,接着提醒他道,“鞋还没脱。”衣服倒被急色的皇帝扒了干净,她只身陷褥子里,光溜溜的。
看,这会儿她又清明了。皇帝正掐着她的小腰儿动的兴起,闻言挑了眉。复将她白净的腿儿一抬,架到肩膀上,学着她刚刚自恋的语气,调弄她笑:“是不是很好看?”
是很好看。
长长的腿儿翘折肩上,艳红红的软缎鞋儿像朝阳悬空中,晃跟前,似近还远。那一斜溜儿的珍珠便是轻巧巧的云朵儿,流泻下日光灯光,璀璨耀目。
碧桃反手遮眼上,晕的很,眼睛看着眼晕,身子被撞的也晕,且是酥了,浑身软绵绵提不起劲儿。她张开小口喘气儿,却逸出娇娇的呻/吟,细细的呜咽。
皇帝爱的不得了,像是被柔情蜜意浸泡的软了心,甜了意,轻柔的吻如鸿羽般落她覆眼的掌心上,一丁点儿汗味,一丁点儿桃香。
“朕的小乖。”他自喉间发出一声叹息。
女谈天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男、衣服和化妆品。宫里的这群女给皇后请安时,照例开始叽叽喳喳的谈论了起来。
“昨儿皇上去了贞宝林宫里头,据说贞宝林给上了酒,喝了好几杯呢……”
“好没羞,这些话和说甚么。后头不必说,自是知道。”
“怪就怪这儿了,”那卖了会儿关子,跟着道,“皇上没歇她那里。”
“什么?”许多竖起了耳朵。
“皇上最后去了贵妃那儿。”
众心里哀叹,贵妃果然是长盛不衰。即使这贞宝林条件再好,更甚至比之年轻了好几岁,到底拼不过霸占皇上多时的贵妃。
平修仪轻轻的笑起来:“不愧为‘贞’宝林,占了个‘贞’字儿就不撒手。”一说她用了自己的封号,二说她仍旧留有贞洁。
这话说的过了,皇后皱了皱没,给她使了个眼色。
平修仪心不甘情不愿的住了嘴。她本来也没这么沉不住气,但自从换了个劳什子封号,旁喊一句她心里就气一分。没奈何赢不过贵妃,只好拿位低的踩了出气。虽说贞宝林家世贵重,但入了宫,还不都是皇上的女。
她又有子嗣傍身,怕她作甚。
话题说着说着又跳了,另有疑问:“们说,贵妃的皮肤是怎么养的,瞧着就是比咱们的滑。”
丽修容也忍不住笑了:“倒摸过呢?”
“呀,哪儿敢。”那讪笑几声,道是,“就是站太阳底下,一看就能看出不同来。敷了一层鸡蛋清似的,瞅着水水儿的。”
“这里倒有个调养的方子,《千金方》里得的,准备花多少银子来买?”丽修容磕了把瓜子儿,闲来打趣儿。
“妾身不过羡慕羡慕罢了,娘娘还来取笑。”谁不知道《千金方》早就失了传。
“说起贵妃,妾身隐约还从贵妃身上闻到过香气儿。不似咱们香囊里的这么浮,也不浓。就是不知是不是体香呢。”杨采女记起上回献礼的时候,近了身闻着的气味。
“还真有这样的?”有讶异。
素来高高上的萧妃竟肯插了句嘴,是贬非褒:“本宫听说前朝有后妃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