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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策喝了一口茶,笑道“我正是此意。”
卿洛一顿“啊?”
君策咯咯直笑“开玩笑的。”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君雪,拿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君策你就这么放心将你可爱的弟弟将给我,也不怕我带坏了。”
“无妨,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
对于君策的这句话,卿洛是体会了许久,才从中体会出意思,洁白如皓雪是他,黑暗如茅坑也是他。
于是乎君雪跟卿洛两人便乔装打扮,以姐弟相称踏上了仙州之行,那日出门正好风和日丽,无半点风雪。
于是乎两人便打算御剑飞行到仙州,卿洛侧目看了一眼飞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君雪。
他坐在一头食人野兽‘穷奇’的背上,悠闲的打着一把水绿色的纸伞,伞面没有任何花色,只有伞骨是漆黑的暗红色,如注入了血液一般让人心里发毛。
君雪这一路都这样撑着这把纸伞,起初卿洛一直觉着娘的要命,因为问他,他都说怕晒,后头,在他用这把伞杀人的时候卿洛又改变了想法。
此物乃凶器,无疑。
其实这伞名叫,伞骨,是云荒上古一个小部落的兵器,当时那个村落被称为最强的勇士,他们靠着伞骨争夺土地杀人躲物,渐渐的最初的为村庄而战的念头,被嗜血的快感所取代。
很快这份不安的血腥给勇士部落带来了灾难,就在初雪的深夜,村庄发生了内战,在不停的厮杀下争夺下,村庄的人数急剧缩水,直到灭族。
而传说中的伞骨却流传了下来,但是没有人会使用它,直到卿洛见到君雪用它来杀人时,才渐渐的明明了仙文史上为何对那段历史的描述这般血腥黑暗。
伞骨,伞骨,本就是用骨髓之血来增强灵力,被杀者越强,伞骨吸食到的法力将会越强大。
看君雪伞面的颜色,水绿水绿的,听闻真正最强大的是红色,其次是黑,而后才是绿。
那时的卿洛只以为,他的伞骨还不是那么的强大,然后她这个想法显然是错误的,因为君雪可以随时更换伞面颜色,并且跟灵压的强大毫无关系,只是同一个颜色用久了,看着烦。
在飞行了大约七天的时间,他们两人在深夜到达了仙州,仙州位于大海之上,从上空俯视整个仙州如暗大海深处的一块绿色的翡玉,近了渐渐的看见了许多烛火,街道上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终于到了。”卿洛疲倦的捏了捏肩膀,坐在剑身上飞了下去,那里便是师父出生的地方,暖黄色的烛火照着她含笑的脸颊。
仙州除了是子虚派的门户所在,还是修士游玩放松的地方,这里有云荒最大的地下黑市,花街酒楼,还有一个重点便是此处乃是中介,不归天界的无极阁管辖。
君雪在下界前就将穷奇收入虚空,不是仙州的人看不习惯这些神兽,而是街道太小没有穷奇落脚的地方。
飞了一天的路,他们两人显然都有些累了,在街上随便买了一些吃的,就开始找客栈住,由于是旺季所有的客房全是满客,除了睡屋顶跟马厩,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只要有张床就可以啦。”卿洛看着眼前的马厩,邋遢着脸说道。
君雪问道“什么样的地方都可以吗?”
“可以。”
随后,君雪将伞扛在肩膀上,往前走去,卿洛屁颠屁颠的跟在后头,最后在一通倒腾之下,他们在一家很不错的店里住了下来,虽然有些吵,不过还是有床的。
卿洛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犹豫道“嗯…,这房间你习惯吗,要不我们睡屋顶吧?”
君雪此时正坐在窗边,脚在外面晃荡着,紫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光,一笑道“我还可以,你觉着不习惯吗?”
“就是太吵了。”
这时门外一脂粉浓重的女人走了进来,将晚饭摆在了桌上,还有两壶酒,她的眼睛暧昧的看了几眼君雪,再看看卿洛,随后含笑出门。
院内传出一男子的声音“妈妈你看,将花姑娘给我成不成?”
老鸨不耐烦道“你看人大爷连姑娘都是自己带的,你哪来这么多事。”
卿洛握着杯子的手一顿,一口酒喷了出来,擦了擦嘴干笑了两声,没错,这里就是青楼,剽女人的地方。
君雪坐在窗口吹着夜风,看她一脸尴尬的样子,嘴角浅浅一勾“这里恐怕深夜会更加嘈杂。”
卿洛轻咳嗽了几声,表示自己已经体会到了,彼时隔壁一阵热闹一对男女急哄哄道“快!脱了给爷爽上一爽。”
“讨厌,你急什么,今晚奴家都是你一个人的。”
“来来来,让爷亲一个。”
“……讨厌,别撕我衣服啊,啊…嗯嗯。”
显然这声音在卿洛的房内听得一清二楚,君雪也有些尴尬的别过了头,看着窗外的月色。
卿洛干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哈,……他们正在对哼情歌来着,好像这房间的隔音不大好,哈哈,哈。”最后卿洛自己都觉着尴尬的气氛,更加尴尬。
“你还是早些睡,明日还要去琼峰岛拜访子虚门派。”
“我如今也睡不着,不如我弹个曲子如何?”
他仰头喝了口酒水,淡淡道“随你。”
卿洛一挥手变出一把古琴,将其摆在案几上,指尖轻轻试了试音色,随即一首淡雅清远的曲子,曲子从房内悠扬的传出。
她张口轻轻的唱起了一首歌谣,那是许多年前她在山间听来的歌谣,唱的是那地方的方言,大抵意思是,轻轻将你收在心底,闲看花开,静等花落,我不曾走远。
君雪微停顿,侧头看着她自弹自唱的摸样,他微微的出了神,为着她此刻眼中的恬静与深情。
他不知为何觉着心中一紧,仰头灌下一口凉酒,将这份莫名的不舒服冲淡。
然而这曲子没能如愿的奏上一通宵,大约在子时时分,就听隔壁有人重重的将窗户甩开骂道“神经病啊,大晚上的不上床睡觉,妨碍大爷快活。”
最后卿洛只能扶着案几合了一会子眼,君雪则一直坐在窗边,不知在看些什么。
次日,卿洛显然是一副疲惫不堪的摸样,但是仍旧跟君雪一同去岸边坐船去往琼峰岛,船只在水里摇摇晃晃的,很快晃得卿洛又来了倦意,扭头就睡了过去,
而当她醒来时,本来神采奕奕的君雪已经吐的一脸憔悴,手垂在水里一路飘过去。
卿洛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君雪的背“阿雪,你没事吧?”
他被这一拍,扭头就往水里呕吐,虚弱道“我晕船。”
她抽了抽嘴角“我看出来了,这伞都被你吐脏了。”卿洛看着他手里的伞骨,说道。
他显然已经没有力气顾这伞的问题了,卿洛转头对渔夫说道“船家能划快一些吗?”
“好嘞!”
君雪伸出无力的手,本想阻止,却一开口又想吐。
卿洛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阿雪,我们还是痛快点,别忍着了,想吐就吐吧。”
“你……呕…。”
等到琼峰岛时,君雪已经吐到脚下发软,渔家的船只就停在岛边的珊瑚旁,卿洛一跃下了船,回头见君雪还趴在甲板上起不来。
她又走了回去将他从船上拖上了岸,念叨“你早点说你不会坐船,我们就改用飞的。”
“琼峰岛有结界,你以为能随便乱飞的么。”
“不行,我们就改用游的。”卿洛试了一下游泳的姿势。
君雪苍白的嘴角一笑“那估计到岸的时候,不只是我一个人脸色发白了。”
卿洛停住了游泳的姿势,说道“那还是坐船吧。”
君雪浅笑。
此趟他们拜访的子虚门,正是百里墨最开始呆过的地方,说起子虚在千年前也算是云荒屈指可数的大门派,听闻他的没落正是跟封天印有关。
当年子虚的冯长老将东国的‘封天印’盗取而来私自收着,想独自占据上古神器,这样的神物岂是一个长老能驾驭的,很快他在探索封天印的秘密时给门派招来了大麻烦。
子虚其实就是毁在一夕之间,到底那天夜里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等事后第二天就只看到门内一片狼藉,尸体无数,墙壁上留着巨大的爪印,那种劲道根本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生物,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
也是从那之后,子虚便渐渐的失去了在云荒的地位,门内人才凋零,之后太华,昆仑的崛起,他便更加的大不如前。
门内如今全靠着从前的子木长老撑着,他也是冯长老的弟弟,先代掌门离世后,他便继承了子虚的掌门之位。
但是子虚门派在不济,也是曾经称霸一时的大门派,卿洛当下走进门内,便能看到许多设施建筑都保持着当年鼎盛时期的恢宏,毕竟这里出了许多当下云荒的掌权者。
门前守着的人,只有一个,卿洛上前报上了姓氏,那人只说,掌门不在,请改日再来。
卿洛侧目见内院的房内亮着烛火,嘴角一笑,都是一些世外高人的老毛病,她也不是很介怀,于是就客气道“那我改日再来。”
一侧的君雪,淡淡问道“那老头就在府内,为何不进去?”
“入乡随俗,随他老人家的意思吧。”
彼时,一女子匆匆入门,一不小心撞上了正出门的卿洛,君雪在一旁顺手扶住了卿洛。
那女子只是一个踉跄并未摔倒,她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身上有一股药材味,此刻见自己撞了人,忙回身忙赔礼道“失礼了,失礼了。”
卿洛道“无妨。”
她礼貌的微额首,随后就行色匆匆朝着内院跑去。
卿洛整了整衣服,淡淡的她着跑远的身影。
君雪道“这么浓的药材味,她恐怕还是个医女。”
“医者本该心平气和,她为何如此心浮气躁?”
君雪看向子虚的内院,没过多久就听得里面一阵大吵“你要是跟他走,就永远不要回仙州来。”
“爹爹,女儿此生已将心交托给他……。”
“混账,你想作第二个重烟吗?……。”一记响亮的巴掌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