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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迎雪浅笑“生得时候为锦家的长女,享受这份尊荣,死的时候总是要为这份尊荣承担上责任。”
他一愣,看着她嘴角还未退去的笑意,她很清楚自己走的是什么样一条路,以及这条路上她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身为嫡长女的责任。
骨玉低眉自笑,她的心本就装着比闺阁更跟广阔的疆土,他轻轻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道“也罢,总也是扭不过你的,好好照顾自己。”
她含笑点了点头,飞雪飘落在她干净的眉梢,他却在此刻心中忽然一紧,似乎下一刻这个清瘦弱小的人会被这阵狂风暴雨所淹没。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中,紧紧搂着,低声说道“谁都不值得你不要了性命,记住你说的,莫要食言。”
她微愣,唇角微笑道“好,倘若我能在师父出关前回来,我便去太华山。”
骨玉浅笑,只要心中有牵挂,便不会这般洒脱的说走,就走。
皓皓白雪模糊了两人的身影,谁都没想到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此后便再也没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将逝去的心愿
寒冬封雪数十里,热河之上玄冰如铁,两岸旗帜如墨色烟火围着整条热河,数十万铁骑踏着冰雪对质两岸。
四野弥漫着狼烟的战火,玄夙单手握着马缰绳,银灰色的铠甲在火光中暗暗发着寒光,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柄长长的璎枪,尖头在暮色下发着亮光。
他双腿轻轻的一夹马腹,向前头走去,对着对岸的人冷冷道“你们家少主,莫不是吓的不敢来了。”
话音刚落,玄家的将士一阵哄笑。
“玄夙,你莫要嚣张,看我先砍了你。”锦家的一名将士怒道。
“别冲动,主上吩咐了,没她的命令谁都不得妄动。”
玄家有人大笑“这战场是男人的,你家少主有空还是回家绣绣花。”
“你。”
这时一声淡淡的琴声从风雪中穿透而来,那个方才还在嘲笑的人瞬间跌落马背,血溅当场。
玄夙一惊,抬眼听得琴声从南国的军队后面传来,此时见一女子一身墨色斗篷,背着一把六尺方头的古琴,用黑色的布紧紧的包裹着。
她从军队后面缓缓走出,隐隐约约见她斗篷下露出一抹焉色的笑容,在此刻一片雪白的风霜中显得异常乍眼,玄夙微蹙眉。
此时那人白皙的手缓缓揭下斗篷,露出细长的眉目,透过冰江风雪看着他,红唇冷冷勾起一抹笑意,声音淡淡道“玄夙,何必心急,我为了这场战可是等了上千年。”
此人便是南国的当家人,卿洛。
玄夙淡淡的望着她手里通体透白的九尾古玄琴,皱眉冷声道“这几年,你也真够出息的,压的我们北国够呛啊。”
“玄君真是会说话,你如今金戈铁马攻打我们南国,岂会觉着够呛。”
“卿洛你最好乖乖的交出九尾古玄琴,否则我将你南国血洗山河。”
“玄君也真够不要脸的,夺我南国之物,也不会觉着抱歉,哦,也对,你连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都维护不住,哪里懂得廉耻。”
玄夙眸色一暗“卿洛,不要以为你我不敢动你。来人,给我夺回那把古玄琴。”玄夙话音一落,几个修为较高的修士,齐齐朝卿洛狠狠砍去。
卿洛俯身奏琴,江边立刻响起几声尖利的琴声,琴声的强大的灵压瞬间撕破了这片宁静的河面。
琴面震出的音波如一刀刀锋利的铁片,将几个冲上来的人绞成粉碎,尸体被劈成肉块掉落江底,很快就被热河里的妖兽吞噬,场面异常血腥残暴。
卿洛一按琴面,琴声戛然而止,她抬眉一笑道“玄夙,你想拿下锦家的疆土,先得看能不能收拾得了我。”
他阴笑“迟早有一天你会乖乖回到我的身边,我的重烟。”
卿洛微蹙眉,见他腰际挂着控制养尸珠的银铃,她低眉道“玄夙,你不要以为天下一切都操控在你的手里,有些事情往往让你意想不到。”
“比如说这,黄泉曲。”她的声音很轻,却足以惊动鬼魂。
玄夙眸色一紧,一脚踏在马背上飞身到热河上空朝她出剑,她侧头嘴角带着笑意道“你想让重烟复活,让整个天下臣服在她的脚下,给她所有的尊荣,就是因为她是被人蹂躏而死,你很内疚。
倘若不是你为了得到玄家的传家宝‘浩天镜’,便不会来不及回去救她。”
“闭嘴!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他眸色赤红,周身的灵压燃烧成红色,剑狠狠的砍进她的手臂,卿洛挥剑弹开他的剑。
玄夙一瞬间跃到她的面前,狠狠的揣在她的腹部,动作极快且劲道十足,她被打出数十米重重砸在岩石上,口吐鲜血。
他立在高处,祭出神器,周身被数把利剑围护着,他冷声“是我平日里太放纵你了,别忘了谁才是这云荒的主宰,这南国迟早会是我北国玄家的。”
她挣扎的爬起,一脚踩住他的剑,剑锋刺穿她的脚底,她没有丝毫的停顿将刀狠狠的砍在他的胸口,玄夙狠狠一掌震在她的胸口。
她退后扶住胸口呕出鲜血,体内的肋骨断去三根,她龇牙笑道“玄夙,我宁可毁了南国,也不会交到你的手里,这一次,一定送你下地狱。”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衣衫被风鼓起烈烈而动。
卿洛飞身后退,指尖急促的勾动琴面,大弦如密布的魔咒穿透人的心神,天地为止突变风云暗涌。
热河波涛汹涌,赤浪从江底一层层推到岸头,似乎能听到来自冥界低沉的冥想,如寺庙低沉的钟声,却带着浓烈的诡异,低迷哀怨如鬼域般缠绕心头挥之不去。
江面渐渐的从底部泛起暗红色的血光,一股陈旧多时的血腥味带着发霉的腥臭,从热河底部翻涌而上,一群鬼域的妖兵从热河底部缓缓而上,水面波涛汹涌,河水倒灌。
一时之间山河摇动,等一切渐渐的平静如死灰,只见湖面一群漆黑的人出现在水面上,说是人,却只是外形像而已,鬼域神兵的摸样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见一个漆黑的轮廓,充斥着强劲的灵压,如地上的影子一般诡异。
河底偌大的城门幽幽打开,随着厉声的叫喊,瞬间方圆百里皆是血迹,它们手中的镰刀狠狠将人头肆意的砍下,随即带起一声稚嫩的笑声,让人后背发凉。
卿洛浮在半空中弹着九尾古玄琴,尖利的琴声笼罩在整个热河,操纵着整个鬼域的妖兵,踏着数万尸首而来。
彼时,被惊动了的仙界,来了许多大能者,有太华山的弟子,昆仑的长老,还有掌门青云全都盘踞在热河,纷纷下界施法阻止妖兵。
青云对着卿洛说道“卿洛你疯了,这妖兵岂是你能控制的。”
她迎风笑道“这一次我不会再懦弱手软,这天下疆土我自会守护,即使拿命来换也再所不惜。”
“你可想过这里有多少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到处都是无辜的人,我顾忌不过来了,青云我要守着锦家的天下,无论是犯下怎么样的错,我都不后悔。”
青云看着她的笑容微愣“无论如何这妖兵,必须停下来。”
她一笑,等妖兵将北国踏平,只要杀了弹奏曲子的人,这鬼兵便会停止,那便是那本书上写的,奏黄泉曲者必死。
玄夙祭出法器将妖兵粉碎在符咒下,可惜很快妖兵便会重新复活,如死士一般扫荡真个热河。
她手里握着匕首对着胸口养尸珠的位置,呵呵呵冷笑。“玄夙,这一次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
笑声如刀锋一般狠狠割在玄夙的心头,她脸色微白,看着卿洛被妖兵围护在热河中流,他根本来不及进去阻止。
玄夙捏紧手,目中充满煞气道“你毁了养尸珠,就必须捏碎自己的内丹,它如今已经跟你的内丹融合,卿洛你死过一次的人,那种阴冷你难道还想再经历一次。”
“你觉着我会怕死。”
玄夙眸色一暗沉“你别忘了,你杀了我最爱的女人,你同时也扼杀了百里墨这辈子最在乎的女人。”
卿洛身子一僵硬,这一世她要为天下负了师父,活该不能善终,她一头散开的长发,嘴角满是血迹冷冷含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了。”
玄夙一愣,不顾一切的冲进妖兵内,身上受到灵压的侵蚀,被划出数道深深的口子,他顾不及这些,不停的对手中的银铃施法,打算束缚住卿洛。
卿洛受到银铃的控制,嘶叫出声,腹中绞痛难惹,风雪中她看着玄夙拼死冲过来,含血一笑,伸手狠狠将养尸珠从自己的体内挖出,满手鲜血虚弱道“结束了……。”
她冷冷捏碎了养尸珠,一股绿色的液体从破碎的珠子内流淌而出,流过指缝滴落在地,随后在遇到阳光后,风化成砂砾流失在指尖,不留下一丝痕迹。
玄夙呆在半路看着她手上粉碎的养尸珠,重烟的魂魄随之粉碎,消失于天地间。
“这辈子你都得不到她,生死无缘,即使你花再大的力气为她打造盛世浮华,她都看不到了,玄夙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份痛苦,好好的活着。”
玄夙疯狂的冲进了妖兵内捏住她的衣领,狰狞道“贱人,你休想就这样痛快的死去。”
她看着他满目的痛苦,得意的一笑“你很难过么?永远得不到的感觉会折磨你一辈子。”她轻笑出声,体内的内息渐渐如烛火般熄灭。
他爬起来狠狠的掐住卿洛的脖子,她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强烈的窒息感使得她的大脑空白,她渐渐松开了手,手中洒出养尸珠的碎渣子。
玄夙一愣,松开了手,使劲的用法术,试图将粉碎的养尸珠凝聚起来,可惜只是徒劳而已,他趴在雪地上捧着一捧雪,使劲想将它揉成珠子的形状,眼泪自他的眼中慌张而下。
“重烟,重烟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他撕心裂肺的哭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