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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问题?”
“斯泰西不知道我藏枪的地方。她也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我向前跨一步。“但是你知道,伦尼。我所有的法律文件都放在那里。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因此,现在我想知道真相。莫妮卡向我开枪,你进门了,当你看到我躺在地板上时,你认为我死了吗?”
伦尼闭上了眼睛。
“给我说清楚,伦尼。”
他缓缓地摇着头。“你认为你爱你的女儿,”他说。“但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感受会与日俱增。随着孩子的长大,牵绊就会越来越多。前天晚上我下班回家,玛丽安娜哭哭啼啼的,因为学校里有些女孩欺负她,我上床睡觉时心情沉重,感悟到一些东西。我只能与我最伤心的孩子一样伤心。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说。
“你说的几乎都对。那天早晨我来到你家。我开了门,莫妮卡正在打电话,手里还握着那枝枪。我朝你跑过去,简直让我难以置信。我试了试你的脉搏,但是……”他摇摇头。“莫妮卡开始对我尖叫起来,抢天呼地说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的孩子。她把枪对准我。天哪,我当时认为我必死无疑了。我连滚带爬地朝楼上跑去。我记得你楼上有枝枪。她就朝我开火了。”他又指着,“就是这个弹孔。”
他打住了,喘了几口气。我等着。
“我一把抓起你的枪。”
“莫妮卡随你上楼了吗?”
他的声音变得柔和了。“没有。”他的眼睛开始一眨一眨的。“也许我本应想法打个电话。也许我本应偷偷溜出门。我不知道。这事我已经回想了成百上千次。我努力想像着当时我应该怎么办。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躺在那里,死了。那只疯狂的母狗叫喊着要带你的女儿远走高飞,她可是我的教女呵。她已经朝我开了一枪,我不知道接下去她会干出什么事。”
他的目光转向一边。
“伦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马克。我真的不知道,我悄无声息地溜到楼下。她还拿着枪……”他话到半截止住了。
“所以你朝她开枪。”
他点点头。“我本不想杀死她:至少,我不认为我杀死了她。但突然之间,你们都躺在地上,死了。我本来打算报警。但转念一想,我不能肯定他们会如何看待此事。我向莫妮卡开枪的角度很怪,他们会说她是背对着我的。”
“你想他们可能会逮捕你?”
“当然。那些警察恨死我了。我是个卓有成就的辩护律师。你认为会出现什么后果?”
我没有回答。“是你打碎了窗户?”
“从外面,”他说。“以便造成有人人侵的假相。”
“是你脱掉了莫妮卡的衣服?”
“是的。”
“出于同样的原因?”
“我知道衣服上会残留一些火药。他们就会意识到她开过枪。我千方百计地使这事看上去像是流窜绑匪干的。所以就脱掉了她的衣服,用一条婴儿毛巾把她的手擦干净。”
另外有件事曾使我百思不得其解。莫妮卡当时被扒光了衣服。有可能是斯泰西为了迷惑警察而干的,但我无法想像出她能想到这一点。而伦尼是个辩护律师,我终于明白了。
现在我们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我两臂交叉着。“给我说说塔拉的事。”
“她是我的教女。保护她是我份内的事。”
“我不明白。”
伦尼摊开双手。“曾经有多少次我求你写下遗嘱?”
我被搞糊涂了。“那跟别的事搭得上边吗?”
“你好好想想。在整个过程中,当你遇到麻烦时,你就想到你的外科手术培训,是吧?”
“我想是的。”
“我是个律师,马克。我也是这么做。你们都死了。塔拉在另一个房间里哇哇直哭。而我呢,作为律师的伦尼,马上就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事?”
“什么事?”
“你没有留下遗嘱,没有指定监护人。你还不明白吗?那就意味着埃德加将得到你的女儿。”
我看着他的脸。我以前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母亲可能会抗议,但比起他的经济状况,她没有一点希望。她还有你父亲得照顾,六年前她还被指控酒后开车。埃德加将得到监护权。”
我终于明白了:“你不能容忍那样的事。”
“我是塔拉的教父。保护她是我份内的事。”
“并且你憎恨埃德加。”
他摇摇头。“难道他对我爸爸的所作所为令我气恼吗?嗯,可能潜意识里有那么一点。但埃德加·波特曼是个恶魔。看看他把莫妮卡变成了什么样子,你就知道了。我不能让他像对待自己女儿那样毁了你的女儿。”
“那你就带走了她。”
他点点头。
“你把她交给了巴卡德。”
“他曾经是我的一个当事人。尽管对他不是了如指掌,但对他干的事多少知道一些。我也知道他会守口如瓶。我对他说,我想要个他手头上最好的人家。忘掉金钱,忘掉权势,我只想要个好人家。”
“那他就把她给了坦斯摩尔夫妻。”
“是的,你得理解。我以为你死了,每个人都这么以为。后来你似乎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等你康复过来后,为时已晚。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进监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知道那样的话会对我的家庭造成什么影响?”
“呵,我想像不出来,”我说。
“那可不公平,马克。”
“我不用在这儿讲什么公平。”
“嘿,我并没有一点乞求的意思。”他提高了嗓门。“我进人了一个可怕的处境。为了你的女儿,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你不要指望我牺牲自己的家庭。”
“那就能牺牲我的吗?”
“事实是这样吗?是的,当然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会舍弃一切的,一切。难道你不会吗?”
现在轮到我洗耳恭听了。我以前就说过。为了我的女儿,我会二话不说就献出我的生命。说句实话,如果迫不得已的话,我也会牺牲别人的生命。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试图冷静地考虑过这事,”伦尼说。“我进行过得失利弊分析。如果我把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就会毁掉我的妻子和四个孩子,而你把女儿从一个爱意融融的家庭夺走。如果我什么也不说……”他耸了耸肩。“是的,你就会遭受痛苦。我不想让你这样。看到你那个样子我也很伤心。但如果换成你,你会怎么做?”
这事我不想多考虑。“你漏掉了一件事,”我说。
他闭上眼,嘴里呢喃着一些晦涩难懂的话。
“斯泰西出了什么事?”
“正如你说的,她本来是不会受到伤害的。她卖给莫妮卡一枝枪,等她意识到原因时,她赶紧跑过去阻止她。”
“不过为时已晚?”
“是的。”
“她看到你了?”
他点点头。“唉,我什么事都告诉她了。她想帮你,马克。她想做正确的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拗过习惯。”
“她勒索你?”
“她要钱,我就给了她。这倒无关紧要,关键是她当时在现场。等我到了巴卡德那里,把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你得理解。我想你是垂死的人了。而当你转危为安时,我知道你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因为你的女儿失踪了。我把这事跟巴卡德说了,他想出了个假绑架的主意。这样我们都能挣到一大笔钱。”
“你干这事是为了钱?”
伦尼向后一靠,好像挨了我一巴掌似的。“当然不是。我把我那份钱存进了一个信托基金账户,日后好供塔拉上大学。但是制造假绑架案的主意引起了我的兴趣。他们会精心策划这事,最后呢,看上去塔拉好像已经死掉了似的。这事就算结朿了。我们还会从埃德加那里搞到钱,并把其中至少一部分送给塔拉。这似乎是个双贏的主意。”
“但是呢?”
“但是当听说斯泰西的事时,他们认为不能指望一个癃君子守口如瓶,剩下的你已经知道了。他们用钱引诱她上钩。在确信她已经上了录像带后,他们没有告诉我就把她杀死了。”
我思绪万千。我想着斯泰两在小木屋里的最后时刻。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吗?或者是不是她迷迷糊糊地睡去,认为自己只是又注射了一针毒品?
“是你走漏了消息,是不是?”
他没有回答。
“警察插手此事是你告诉他们的?”
“你还不明白吗?这根本没什么两样。他们从来就没打算把塔拉还给你,她已经在坦斯摩尔夫妻那里在赎金交易秘密完成后,我想这事就算完了,我们都准备各走各的。”
“那又发生了什么事?”
“巴卡德决定再敲诈一笔赎金。”
“你也参与了?”我问。
“没有,他一直把我排斥在外。”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你在医院里告诉我时。我怒火中烧,就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要我不要紧张,无论如何也不会查到我们的。”
“但我们确实查到了。”
他点点头。
“另外,你知道我就要找到巴卡德的头上。我打电话告诉过你。”
“是的。”
“等会儿。”又一股寒意爬上了我的脖颈。“最后,巴卡德想打扫战场了。他就给那两个疯子打了电话。那个叫莉迪亚的娘儿们出手杀了塔蒂娜。赫什被派过去料理丹尼斯·瓦尼什。不过,”——我仔细想了想——“不过当我看到史蒂文·巴卡徳时,他刚被人弄死。身上还在淌血。无论如何这事不会是那两个人干的。”
我抬起头。“是你杀了他,伦尼。”
伦尼的声音渐渐变小。“你以为我想吗?”
“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巴卡德手中一张免进监狱的牌。当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妙时,他说他将把罪责一股脑儿推到我身上。他会宣称是我向你和莫妮卡开的枪,并把塔拉送给了他。我前面说过,警察对我恨之人骨。我以前使那么多坏蛋免受惩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把我抓起来。”
“你会进监狱?”
伦尼的泪水快掉下来了。
“你的孩子们就会受苦了?”
他点点头。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