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示屏,脑袋左歪右扭,不时地变换着角度。她的手在后座上四处摸索着,找到了齐亚的公路交通图。雷切尔把弗莱尔牌钢笔的笔帽咬在嘴里,在交通图上到处标标点点,我猜她是想描出一幅路线图。她这样做也许只是在磨蹭时间而已,因此我对她必须做的事是不会乱打听的。
我温柔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她瞥了我一眼,目光又盯着显示屏。
“来这之前关于那张CDROM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有你在我上班的那家医院前面的照片。”
“这事你说过了。”
她又点击着显示屏。
“那些照片是真的吗?”我问。
“什么真不真的?”
“我是说,它们是数字合成的呢,还是你两年前真到过我办公室前面?”
雷切尔一直低着头,但是我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到她的肩膀突然垂下。“向右转,”她说。“就在这上面。”
现在我们上了格伦大道。道路变得越来越陡,我高中时的母校就在左上方。四年前他们把整个学校粉刷一新,新建了一个举重房、一个游泳池,增建了一个体操馆。他们故意把正面磨了一遍,种上常春藤,使之看上去古色古香的。给人一种大学的氛围,提醒卡塞尔顿的年轻人身上所肩负的期望。
“雷切尔?”
“照片是真的,马克。”
我点点头,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在给自己一些缓冲的时间。现在我正一步步地踏进一个糟糕的境地。知道,就在我希望使这个世界走上正轨的时候,最终的答案将改变一切,使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乱七八糟。“我想你得给我个说法,”我说。
“会给你的。”她盯着显示屏,头抬也不抬。“不过不是现在。”“不,就现在。”
“我们得专心干好眼前这件事。”
“不要拿这些废话搪塞我。我们已经到了这地方。我能同时应付两件事。”
“也许吧,”她轻柔地说,“可我不能。”
“雷切尔,你到医院前面干什么?”
“嘘。”
“嘘什么?”
我们正接近卡塞尔顿大街的交通灯。因为时问关系,红灯和黄灯都在一闪一闪的。我皱皱眉,转向她。“走哪条路?”
“右面。”
我狠狠心。“我不明白。”
“车又停了。”
“什么地方?”
“除非是我看错了,”雷切尔说,最后她抬起头,迎住我的目光。“他们在你家里。”
我开车向右转,不必再让雷切尔指导我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显示屏。现在离目标不到一英里了。我出生那天,父母就是沿着这条路去医院的。从那时起,我说不清这条路走过多少次了。虽然这个想法怪异,不过想到哪里就算哪里吧。
我在门罗家向右转。我父母的房子就在左边。除了楼下的灯,其余的都熄了。我们给楼下那盏灯安了个定时器,让它每天从晚上7时亮到次日清晨5时。我曾经换了个耐用的节能灯泡,看上去就像个软软的冰淇淋蛋筒。母亲逢人就吹嘘说它如何经久耐用。她不知从什么地方了解到,一直开着收音机也是一个驱贼逐盗的妙着。她就总是把一台老式的自动/手动式收音机调到谈话节目。问题是收音机的声音使她彻夜难眠,所以现在母亲只好把音量调得很低,盗贼们只有把耳朵贴到收音机上才会被吓跑。
我就要转向我家门前的那条达比街,这时雷切尔说:“慢点。”
“他们出动了?”
“没有,信号还是从你家里发出来。”
我向街区上面看了看,心里开始盘算起来。“他们不是直接开过来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概是他们发现了你的Q型电子自动记录器,”我说。
“眼下我也是这么寻思的。”
汽车一点一点地向前挪动。现在我们到了西特伦家的前面,再过两户就是我家了。没有一家亮着灯——甚至一盏定时灯也没有。雷切尔紧紧咬着下嘴唇。我们现在到了卡迪森家,靠近我家的车道了。这种情形正是人们所描绘的那种“过于平静”,好像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一样,好像所闻所见的东西,甚至活生生的东西,都在千方百计地不做声。
“这肯定是有意安排的,”她说。
我正要开门问她我们该怎么办——倒车,停下,下车,报警求助?——这时第一颗子弹打碎了前面的挡风玻璃。晬玻璃溅到我的脸上。我听到一声短促的尖叫。我埋下脑袋,举起前臂,向下看去,鲜血映人我的眼帘。
“雷切尔!”
第二颗子弹擦着我的头皮上方尖啸而过,我觉得就在头发里。子弹打在我的坐位上,发出一声柔软的撞击声。本能再次占据上风,不过这次是有目的的,有了方向。我一踩油门,汽车箭一般地向前窜去。
人的大脑是个令人叹为观止的仪器,是任何电脑都不能模仿的。它能在几百分之一秒内经历数以百万计的刺激。我估计现在就是那种情形。我趴在驾驶坐位上。有人正在向我开枪。我的大脑的本意是想逃之夭夭,但是在做一连串动作的时候我意识到可能还有更好的选择。
这一思维过程花了——只是粗略的估计——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时间。我的脚踏在加速器上。轮胎吱吱嘎嘎地响着。我琢磨着我的家,里面熟悉的布局和子弹飞来的方向。是的,我知道枪声是怎么响起来的。也许惊慌加速了大脑运转,我不知道,但我意识到如果我是枪手,如果我守候在这里等着不断逼近的汽车,我会藏在那三簇灌木丛后,它们把我家与邻居克里斯蒂家分隔开来。这些灌木丛茂密高大,正好在车道旁边。如果我们开进车道回家,嘭,你可以从汽车的客座一侧把我们的脑袋打开花。当我犹豫不决时,当那个枪手看出我们可能倒车时,他尽管此时并非处于最佳射击位置,还是可以从前面开枪要了我们的命。
因此,我抬头看了看,转动着车轮,汽车对准灌木丛撞了过去。
第三颗子弹出膛了。打在了什么金属上,可能是汽车散热器的前栅上,发出喀——嘭的响声。我偷偷瞄了一眼雷切尔,看看她怎么样了:她的头垂着,一只手捂住脑袋的一侧,鲜血从指缝里浸出来。我的心为之一沉,但脚还是踏在踏板上。我的头前后左右乱晃着,好像这样可以使枪手瞄不准目标。
我的汽车前灯把那片灌木丛照得一片雪亮。
我看到了法兰绒。
我不知是怎么了。我以前说过理智是条细绳,而我的已经绷断了。在那种情况下,我变得平静。而这次,我的体内交织着愤怒与恐惧,我把油门踩得更狠了,几乎要踩掉车底。我听到一声鬼哭狼嚎般的惊叫,那个穿法兰绒的男人试图蹦到右面。
但我早有所料。
我转过方向盘对准他,好像我们在玩碰碰车似的。一下子撞了过去,随着一声沉闷的重击,我听到一声尖叫。灌木被卷进了汽车保险杠。我四下寻找那个穿法兰绒的男人。踪影皆无。我把手放到车门把手上,打算开门去追他,这时雷切尔说,:“不要!”
我住手了。她还活着。
她伸出手来,把车倒回去。“回去!”
我言听计从。我不知道我都想了些什么。那个男人带着武器,而我手无寸铁。尽管把他撞了,但我搞不清他是死了,伤了,还是怎么了。
我在倒车,这时我留意到黑暗的郊区街道现在灯火通明。在达比大街上,枪声和车轮的吱嘎声可不是一般的噪音。人们都被惊醒了,开了灯,并拨通911电话。
雷切尔坐起来。我心里顿时为之一宽。她一只手拿着把枪,另一手还在捂着伤口。“打中我耳朵了,”她说,我的思维再次以非常滑稽的方式运转起来,我已经在筹划如何修补她的伤口。
“那边!”她大声喊着。
我转过去。那个穿法兰绒的男人正一瘸一拐地沿着车道行走。调转方向盘,把车灯对准他的方向。他消失在后面了,我看着雷切尔。
“倒车,”她说。“不能肯定就他一个人。”
我按她的话办了。“那现在干什么?”
雷切尔掏出枪,没有捂伤口的那只手放在车门把手上。“你在这儿。”
“你疯啦?”
“你不断加大油门,向前稍挪一点点。让他们认为我们还在车里。我偷偷地摸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提出异议,她就动身了,如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身体一侧的鲜血还在流淌不止。我按照她的指示,加大油门,给人一种抛锚的感觉,换前进挡,向前动一动,换倒车挡,向后退一退。
几秒钟后,雷切尔消失在我视野之外。
此后又几秒钟,我又听到两声枪响。
莉迪亚从后院她所在的位置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佩维尔枪开得太早了。这是他的失误。莉迪亚躲在一堵柴垛后,位置虽然有利,但她看不见车里是谁。不过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开车的人不仅把佩维尔撞得人仰马翻,而且还使他受伤了。
佩维尔一瘸一拐地进入视野。莉迪亚调整视角,看到了他脸上的血迹。她举起胳膊挥舞着,示意到她这边来。佩维尔跌倒在地,接着开始往前爬。他们要到这边只能从前边过来。她身后有—道篱笆。为了预防万一,她躲在房后邻居的门口附近,以便逃跑。
佩维尔仍在继续爬行着。莉迪亚一边催促他,一边盯梢。她不知道这个前联邦特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邻居们现在醒了。灯光亮起来了。警察们就要赶过来了。
莉迪亚只好快刀斩乱麻。
佩维尔朝柴垛爬过来,滚到她的旁边。他仰天躺了一会儿。呼哧呼哧地上气不接下气。接若他硬撑着爬起来。跪在莉迪亚旁边,眼睛看着院子,脸上的肌肉抽搐着,说:“腿断了。”
“我们会照料它的,”她说。“你的枪哪去了?”
“扔了。”
不能留下蛛丝马迹,她想。这不是个问题。“你可以用我另一件武器,”她告诉他。“瞅着外面。”
佩维尔点点头。他猛地转头看着暗处。
“情况怎么样?”莉迪亚说。她向他靠近了一点。
“不清楚。”
佩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