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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不在乎令甥女的生死?”
“在乎又能如何?”目芒闪了问又道:“堡主既然不在乎爱子的生死,舍甥女又算得了什么?司徒明月当然更与区区无关,不过,第三者方面已经撂了话,如果交易不成,堡主会每天收到一份礼物,连续五天……”
“连续五天什么意思?”
“因为这份大礼只能分五份,分五天送。”
“什么大礼?”
“四肢加上六阳魁首。”“飘萍过客”说这种血淋淋的话就似是谈天气一样平谈,礼物的本身当然是管寒星。
管彤云脸皮子一阵抽动之后,居然笑了笑。
“是很好的礼物,如果老夫加四倍回礼,怎么说?”
“四倍?”
“对,每次四件,其中一件是阁下的。”
“哈哈哈哈!”“飘萍过客”又大笑,作出趣味盎然的样子。
“这是个好主意,真亏堡主能想得出来,不过,是否如愿便另当别论了。比如说,区区现在尚未进人牢笼,会不会成为礼物还很难说,而第二第三两方面目标是司徒明月,第四方面的对象则是易容专家封树人,全都不是省油的灯,白云堡固若金汤,高手如云,谅来可以应付裕如。”这几句话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管彤云现在已经没那么威严十足了。
“何以提及封树人?”
“道听途说,闲话一句而已。”
“闲话还是少说为妙,现在准备谈正经……”
“飘萍过客”正想要说拭么。突然感觉脚底下一浮,他连想都不想。身形拔空而起,十指附上罦大梁。人便悬在空中。原先立脚的位置陷落成一个方洞,但瞬又复原。
管彤云退到椅边,平按扶手。
“飘萍过客”斜飘而下,避开原先位置。
一片网状之物,当头罩下。“飘萍过客”脚末落实,在脚尖触地的刹那,旋风般飘出厅门,粟米之差,网落厅地,是一张径丈的绳网。
四道剑光闪射而至,左右各二。
“飘萍过客”抬手左右一挥,“砰!砰!”声中,四名武士栽毙厅廊,像四头被抛落的死狗,趴地不动。
数十武士蜂拥而至,封锁了走廊两端和厅前空地。
管彤云步到厅门边。
“飘萍过客”对这批武士不屑一顾,望着管彤云沉声道:“堡主,买卖不成,区区本待告辞,但这么一来,便难免蒙上逃走二字之讥,不走,便只有伤人一途,白云堡人多,死几个当然无所谓,但人命总是宝贵的,所以区区建议要他们退下去,不必在此虚张声势。”这几句话相当狂,但也是事实。
就在此刻,一个土老头从厅内面出现到管彤云身后。
管彤云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向外挥挥手。
所有武士纷纷退走,同时也带走四具尸体。
人撤尽,土老头缓步出厅,面对“飘萍过客”。
“朋友狂得可以!”
“好说!”
“朋友是谁?”
“飘萍过客。”
“江湖中好像没听说有你这一号人?”
“那是你甘老大孤陋寡闻。”
这土老头正是“鬼中鬼”甘十斗,极少公开在人前现身,其目的不问可知,当然是存心杀人。
“你认得老夫?”
“你甘老大化成灰区区也分辨得出来。”
甘十头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因为他竟然判不出对方来路,依江湖惯例而言,他算是栽了一个跟斗,但他还是笑了笑。
“朋友易容之术很高明,不过总是要现形的!”
“那就要看你甘老大的本领了。”
“好!朋友请看。”双掌缓缓扬起。
“飘萍过客”也立掌当胸,掌心向外。
双方相隔顶多六尺,这一亮掌,实际的距离只剩下四尺不到,可说是近在飓尺。四掌相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么僵住了,双方的眼睛都瞪得很大,嘴也抿得很紧,逐渐,双方的额上冒出了青筋。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双方在作无形的拼搏,而且施展的同属上乘的阴功,这在江湖中难得一见,因为双方都是不世出的高手,正面碰硬厮拼是极罕见的事。
管彤云的脸沉得像铅块。
总管史大方从厅廊的一端匆匆奔来,人胖行动却不笨拙。
见两人的情状他滞了一滞,然后继续举步,在进人距两人八尺范围之时,突然脸色一变,疾退了三个大步,他是触及了无形的阴煞之气,差点承受不了。
“史总管,什么事?”管彤云问。
“禀堡主,有人闯堡。”
“什么人?”
“那帮老怪物。”
管彤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之极,眉头攒在一起。
“你下去,传令所有弟子不许妄动。”
“遵命!”史大方深深看了两人一眼才转身急离。
甘十斗额上沁出了汗珠,显然他功逊一筹。
“呀!”厉叫声中,“飘萍过客”双掌一颤,场面依然平静,没有其他声息,更没有火爆的情况发生。
甘十斗弹退八尺,一张脸泛了紫,双手捧胸,看样子他已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管彤云老脸起了扭曲,他倚为靠山的“鬼中鬼”甘十斗竟然不是“飘萍过客”的对手,这是他始料所不及的。
一颗人头从广场出现,朝这边走来。
甘十斗一晃而没,“鬼中鬼”名不虚传,果然行动如魁,快过浮光掠影,受了重伤居然还施展这等通玄身法。
来人到了廊沿之下,是“青竹老人”、风不变和小愣子师徒。另外一个特别着眼,是一个满面瘰疬的灰老人,须眉俱白,目射绿芒,手持弯曲的藤杖,光看他的形象就足以吓死人,他,正是名列一魔二鬼三妖四大怪之首的“秘魔”,他竟然也现身了。
管彤云栗呼了声:“秘魔!”退身消失在厅中。
一阵狂风挟着郁雷之声匝地暴起,卷人厅门,就像是海上突起的飓风,整座厅堂为之震颤,花屏倒了四扇,是“秘魔”施展他的“风雷神功”。
紧接着厅内响起“呼轰劈啪”之声,桌裂椅碎,木屑横飞,加上机关枢纽被震毁而发动的效果,仿佛巨浪冲击破船,一片疯狂,令人怵目惊心,待到一切静止,“秘魔”从厅中步出,绿芒闪闪的眸子使他状如恶鬼。
“青竹老人”目注“飘萍过客”。
“老弟,你没得手?”
“失算了,区区该先制伏管老狗的。”
“丫头没下落?”丫头指的是纪大妞。
“陷在密室里。”
“不要紧,我们巳经分兵二路,等消息吧!”
密室里。
纪大妞还在寻找枢纽,四壁都已仔细摸索过,现在她检查那张木床,床脚床栏—一敲击扳动,就当她试着旋动床尾两腿间的横档时,蹲脚之处的地面突然翻移,身子一虚,人便直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摔得虽重,所幸没有受伤,努力一定神,爬起身来。
又是一间没有门窗的密室,既然是被翻板陷落,这密室当然是下层,换句话说是一间地窖。
密室一分为二,还有内间。
内间里居然有灯光,借着内间门里透出的惨淡光线,纪大妞抬眼观察,这一看,使她头皮发了炸,一颗心也顿时抽紧。
外间里摆的挂的全是刑具,稀奇古怪,琳琅满目,刑具上,地下全是斑斑血迹。这时,她才闻到令人欲呕的怪味,是血腥味与霉湿之气的混合,多少人在酷刑之下流血丧命不得而知,看来不在少数。
她转身向内门。
有灯必然便有人,会是什么人?是司徒明月么?如果是,他已经被折磨成什么形象?想到这里,激灵灵连打寒颤,心抽得更紧,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步近门边朝里一望,陡然间,仿佛一支利剑刺进了心窝,光溜的木板床上躺了个披头散发的入、,由于脸朝上对着灯,她一眼便看出是司徒明月,双目呆滞湖,面色憔悴,简直就像是一个病人膏盲的病人。
生龙活虎的闪电杀手会变成这个样子,令人难信。
“司徒大哥!”她哀叫一声,扑了进去。
司徒明月没有丝毫反应,如果不是睁着眼,鼻孔里还有气,准被认为是个死人。
“司徒大哥!”她哀叫了一声,手抚上他的脸颊,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纷滚而落,凄声道:“我们一起死吧,生死不分开。”
她长跪床前上身伏在他的身上。天旋地转,灵魂似乎已脱离开了身壳。
一阵剧烈的悲痛过去,她站起身来,求生的意志抬头,只要一口气在,她不能放弃脱身的希望。她检查他的穴脉,脉息微弱但很正常,穴道也没被封的迹象,是被药物所制么?可惜,她对这一道是外行。
在这机关重重的地窖里,即使找到了出人的门户,要带一个完全失去自主能力的大男人出去势比登天还难。
“格格格格!”外间传来机关启动的声音。
纪大妞猛一挫牙泊语道:“我要杀人,杀两个够本,杀三个倒赚。”
接着是脚步声,人已进人外间。
纪大妞闪到门边,充满杀机的眼睛朝外间扫去。“啊!”她惊叫了一声,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进人地窖的,竟然是金老四和一个须发如银,头挽朝天髯的土蓝布衫老者,既然跟金老四一道,不用说是自己人。
这老者,正是“顽铁大师”南宫宇,但她不认识。
“纪姑娘!”金老四发现门里的纪大妞,急步上前。
-老四,这位是……”
“是……打铁老前辈。”
“什么,打铁老前辈?”纪大妞皱起了眉头,朝正在观察外间形势的南宫宇深望一眼,这算是什么名号?
“对!”金老四不敢饶舌,泄露老人的身份。
“你们……怎么进来的?”
“打铁老前辈对机关这门学问是专家。”
“哦!你不是也被……”
“我运气好,找到了个地洞钻出去了。纪姑娘,司徒大侠他…,,“就在里面!”纪大妞侧开身朝里指了指。
金老四一头冲人内间中。
南官宇也跟了进来。
三个人急靠近床边。
纪大妞声带激动地道:“老前辈,晚辈检查过他的穴脉,似乎一切正常,跟好人一样,会不会被药物所制?”
南宫宇这时才正式望了纪大妞一眼。
“要经过检查才知道,听老四说,你叫纪大妞,对司徒明月这小子相当死心眼,甚至可以为他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