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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这么深好不好?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所以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会我,就算我在你面前也表现得恶劣,你也要坚信我是伪装。我对你的心可鉴日月,知道吗?”
这样说,连琉璃也笑起来。
从小一起同甘共苦的情分,不是谁都像冷香和冷玉一样,可以轻易抛弃。人心虽然是非常复杂的,但良心说白了也很简单。八个字,你不负我,我不负你而已。
对大姨娘含巧的行动路线,其实也不需要提前判断和预知,更不需要派人盯着,只要化被动为主动,让她们循着她设计的方向走,就可以了。
她注意了很久,含巧因为要教导温倚云礼仪规矩,每天都要来回于宣院到芳草居,路线是固定的。但她逢冷玉必躲,那么要走的小路,必然会路过那个井台,再无其他。所以,只要她掐算好时间,叫忆秋去请三姨娘来她的墨玉轩商量事情,并且忆秋带路到那条道上,那时大姨娘迎头撞见,还能拐去哪里?
排除概率法而已,看似无意,实际上只是简单的算计。
“下面要怎么做?”青黛和青柠打趣了几句后,问。
“若大姨娘上勾,必然需要一些证据,那我们就给她们证据,帮人帮到底嘛。”琉璃胸有成竹,“叫小茹和小薇盯紧程妈妈,大姨娘去办事,必经程妈妈的手。另一边,唯唯去找漕帮的人帮忙。”
两个丫头对视一眼,一起点头。
不出琉璃所料,过了没有半个月,一个婆子找上张大夫,叫他到上门诊脉。
“听说你于妇人病很是拿手,这就跟我去。若诊治得好,自有你的赏钱。”那婆子一身青布衣裙,脸色黝黑,头发有点乱,显得很邋遢,哪里还有半点程妈妈那精明又干净利落的样子。
张大夫很诧异,“从前我是很会治妇人病,不过我已改行多年,再不入杏林,你不知道?”
程妈妈当然知道,自从这位大夫治死了霍夫人,就没人再上门让他看病,想去药铺子坐堂也没人要,想卖药材没人肯买,想教徒弟没人肯学。最后穷困潦倒,干脆在市场上摆摊,卖香烛纸钱了。
他倒也是个妙人儿,反正因治死人而失业,不如就做死人生意好了。就这样,生意也比别人惨淡很多,连养家糊口都难。据说,儿子已经不能读书,老婆还要做针线贴补家用。
“张大夫何必如此?俗话说,治得了病,治不了命。”程妈妈说着大姨娘教的话,“救不过来人,不等于治死。世上太多糊涂人,我们家夫人可不是,偏是认了您的医术。”
张大夫愣了愣,随即露出喜色却又伸袖擦了擦眼泪,仰头叹道,“苍天,终于有人为我张天义说句公道话了!”
“那你到底给不给我家夫人诊脉?”看张天义感慨了一番,程妈妈不耐烦道。
“我已经三年未行医,若贵上不嫌弃我医术疏漏,我自然是愿意的。”张天义有些激动。
“那还不走?”
“等我拿医箱。”说完,就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医箱,那上面的土足有两寸厚了。
“不用医箱,我家里备下了,快随我去吧。”程妈妈嫌弃的皱眉,当先出屋。
再三催促,张天义还是换了件衣裳才走。虽然仍然补丁缀补丁,但好歹洗得干净。
跟在程妈妈身后,也不知拐了多少道弯,越走越偏,最后来到一个小院子前。进去后,四处破败冷清,显然是久不住人的。
张天义有点惊吓,正犹豫,冷不防后面窜出两个健壮的家丁,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直接架着他,丢进屋里,又把屋门反扣上。
张天义吓着了,四处一看,见程妈妈还在。除此外,屋里还放了一张屏风。后头,影影绰绰有个女人的影子端坐着。虽然看不清楚,却显然是个富贵人家的女眷。
“这位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张天义两腿发抖,但面上还强硬,“我从前没给您治过病吧?就算有得罪的地方,也不带秋后问罪的,我已经弃医多年……”语气却怯懦。
“别怕,我不是寻仇的。”屏风后,大姨娘含巧开口。
程妈妈打听到张天义连妻儿也养活不起了,床上还躺着病重的爹娘,要不是他自己就是大夫,估计也早病死了。如今没银子买药,只能拖着。这情况,正中大姨娘的心意。于是她安排了这一出,以程妈妈远房亲戚的名义买了这个废院,亲自来说服张天义。
“那您是……”张天义一听没有生命危险,立即松了口气,“您身上哪里不好?”别是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所以才这么神秘找上他吧?
“我只要你给我讲一个故事。”含巧缓缓地道,“要详细,包括任何一个不起眼的细节。只要你原原本本的说了,自然有你的大好处。”
第六十三章 逍遥散
听闻此话,张天义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上来。他明明看不到屏风那面,却死死盯着,似乎目光能穿透似的,好让他死也死个明白。
身为大夫,还是看妇人病的,经常接触到内宅的一些私事。虽然他是没什么医德医品,但行规却是自小学医时就深刻入内心的。有关病人的很多事都不能泄露,不然就连活路怕也没有了。尽管,他现在也饿得半死。
“您想听什么故事?”好奇之下,还是问。
“宁安侯府,霍氏夫人红莲。”含巧说出那个名字,“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啊?!张天义吓了一跳,本能向后退了两步,结果左脚绊右脚,直摔了个屁墩儿。
屏风后的含巧险得没坐稳,好不容易才定住身形,但语音却难免急切,“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看张大夫这个态度,当年的事肯定有阴私之处,果然不是好死。
“没……没有!”张天义矢口否认,“我被带进侯府的时候,霍夫人腹中胎儿已死,根本生不出来。我一剂药下去,死胎没下来却血崩了……”
“闹了半天,还是你的错,果然庸医误人,应该把你拿送官府才是!”含巧威胁道。
“霍夫人都没了三年多了……”张天义都快哭了,坐在地上起不来。
“把东西拿给他看看。”含巧却不理他了,而是吩咐道。
张天义这才发现,屋内的破桌上摆了个托盘,上面盖了块灰扑扑的厚布。此时,程妈妈得了令,上前把蒙布扯开,露出下面金灿灿的一片。
张天义惊讶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噎着。那可都是黄金啊,虽说是小锭,虽说只有一托盘。虽说市面上金子不流通,但金价非常高。能换很多银子和铜钱!据目测,至少可以保证他舒舒服服的过上二、三十年了。
“我只想知道真相。”含巧透过屏风的缝隙,把张天义的贪婪神情都看在眼里,不禁冷笑道,“又没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实话实说而已,还算是积德呢。而且只要你答应。这些金子就全是你的。东京都居之不易,你带全家到外地去,包管有几十年好日子过。再者,外面没人知道你的底细。重操旧业也非不可能。”
张天义仍然在犹豫,但眼睛像被粘在金锭子上,挪也挪不开。
“张大夫,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保守着秘密。反而死得更快。揭了出去,倒可能成为保命符。”含巧趁热打铁,继续哄骗,“你可以不相信,但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图个公道。你想想,几句话换得这么些金子,换回以后的安稳生活,值是不值?而你不说……我也断不会逼你,只是你日子难过,又能撑多久呢?”
“根本不是秘密。”张天义咽了口唾沫,那些金子散发的力量,居然促使他站了起来,“我说的是实话,当时我见到霍夫人之时,她已经离死不远。我开的那剂药和行的那几针,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算不做诊治,她也活不过当晚,还会更多加几分苦楚罢了。”
含巧哼了声,程妈妈上前就要把金锭子盖上。张天义前窜两步,阻止。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手伸向金子,又缩回来,转而面向屏风,“因为不是秘密,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想那宁安侯府是什么门第?夫人产子凶险,何时轮得到我出手?叫我去,还不是觉得我是普通的大夫,见识不多,看不出霍夫人胎死的原因。”
霍的一下,含巧再坐不住,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似乎这样会听得更仔细,不错过任何细节。
霍夫人之死,是因为死胎。而谁害死了胎儿,就是杀人真凶!胎儿又如何死的,正是关键!
“夫人可知道有一种东西叫逍遥散?”张天义问,但没等回答,就自说自话,“看我,怎么可以问夫人这种话。您身在内宅,如何能知江湖上的歹毒玩意儿!”
“那是什么药?”
“听起来,像脏药,令人情动的。只是它名字虽然好听,实际上却阴损害人。”张天义深吸了口气,又说,“这是慢性药,无色的粉末,有点杏花的香甜味。每日混在茶水中服之,不会被立即觉察,但时间久了,能让人的身体渐渐‘醉了’,正所谓逍遥啊。而到了那时,别说普通人,就算武功高手,也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霍夫人没有反抗的原因。那样坚强的人,却死在屑小之手。不是她不肯,也不是她不行,而是她失去了力量。偏偏,害她的人守在她身边,她连向外递个消息也不成,只能窝囊冤屈的死去。怪不得!爱莲居会闹鬼,吓得二贱人冷香悬梁自尽!
只听张天义又道,“胎儿,是依靠母体存活的。母体‘醉死’了,胎儿又如何能活?而胎死,母体排不出那块血肉,血崩而去是必然。”说到底,害人者先害了孩子,又害了母亲。
两条人命啊!
“我说的这些故事,够夫人听的了吗?”沉默了一会儿,当含巧和程妈妈略回过神时,张天义问,“若够了,我就走了。想我携家带口到外地,实在不容易,得早点收拾东西呢。”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实话,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