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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
秋雨她……究竟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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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山林之中雾气很重,故而夜时寒凉更甚,屋子附近树木葱郁茂盛,又长得高大,阮妗华坐在床炕上,从这个角度望出窗外看不到天空,但是她能听到山间溪流均匀的潺潺声,住的地方,总要离水源近些的。
阮妗华睡不着,抱着双膝静静地坐着,感受夜色下悄然蹿进来的清冷,忽然风起吹起哗哗的叶动,落叶如雨纷扬落地,就在这光影移动间,在这月华的照耀下,阮妗华看见屋外一个背影。
那是肖逸,他也没睡,或许也是睡不着,就这般独立中宵,并没有文人墨客的飘然情怀,从他伟岸背影里传来的,只有一种像是经历了岁月洗涤的深重寂寥,仿若天下之大,独有他一人嘘叹,无人可诉无人可信,这份被月夜风林刻画地浓墨重彩的孤寂一下子狠狠地撞进她心里,这种强烈的感觉让她想起了一个人——谭千奉。
这一刹那,阮妗华忽而涌起了一种极酸辛的感觉。
她一直觉得,谭千奉带给她的是宿命的不可违抗,她重新回到这个五年前的世界是他的杰作,是他答应母亲给的承诺,是他告诉她血淋淋的真相,他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无助和痛楚,带给她背叛和欺骗!可是这一切却远远不及他身份的不可琢磨更让她惊惧,她是如斯的害怕他,却又不受控制地依赖他,这跟她依恋叶君垣的感觉完全不同,习惯比一切感性与理智的思考都可怕,他随时表现出来的友善和帮助都会让她下意识地去信任,这一点,她完全不怀疑。
可是偏偏……他才是那个骗了她最多的人……
肖逸这时转过身来,远远地对上了她的视线,淡淡地望着她,看不出神色。
阮妗华回望过去,心里寒得如同大雪封堵,他是否有血海深仇她不知道,但是他却跟恩师一样孤独寂寞,那么恩师他……到底又是怎样地心情和经历呢?
静静地对持着片刻后,她低下头,不再与肖逸视线相接,却突然发现,睡在她身边的谢秋雨,蓦地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屋外刷地亮彤彤一片,仿佛大火烧山一样,风声鹤唳潇潇,树顶如卷涛涛而来,树林间一霎时若地动山摇,轰隆隆地震响整个山头。
山洪!?
不,不对!
这震颤声势虽大,却并未有真能撼动之力,只不过是她惊惧之下的错觉,她冷静下来细听,才觉得这动荡仿佛是上千人的跑动声,而且井然有序步伐一致。
谢秋雨猛地坐起来,抓住阮妗华的手,一脸的镇静,却急速催促道:“快,我们走。”
阮妗华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她并没有追问她,听话地跳下了床炕,她睡不着故而也没有脱衣,而秋雨今夜竟然也是一直和衣而眠,又或者,她早知今夜有事,根本一开始就没有睡。
这个时候肖逸也跑进来了,看阮妗华和谢秋雨准备妥当,拿起刀就再次出了门去。
“妗华!跟着肖大哥离开这里!”
“你呢?”
“我随后就来!记得,想活命,跟紧他。”
阮妗华对她的话感到奇怪,然而事情已经超出了她能控制的范围,谢秋雨和肖逸的反应太急切了,似乎分秒不争不能耽误,她不由自主地就随着他们了,她一出门,就看到了林子里无数个火把从四面八方过来,呈包围之势,目标就是他们的屋子,她甚至还听到马蹄哒哒的声音,夹杂着马匹嘶鸣的声音。
但肖逸跑的很快,他甚至没有做任何的停顿,就找到了林中光亮没有到达的死角,并且义无反顾地朝着这个方向跑去,仿佛他早已对路线进行了无数次地规划盘算,阮妗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尽量不让他从她的视线消失。
那千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阮妗华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可恍惚中是近了,却又仿佛远了。她一边加快脚步跟着肖逸,一边不住地在思考。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上山?土匪?不,这么多人,一定是军队!这里是燕国地界,而大魏的士兵是不会绕到这个地方来,所以一定是燕国的军队!可是燕国为什么要派上千个士兵来这里?来围困他们?目的呢……
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这让她忍不住刹住了脚步。
肖逸一直在低头在前面走着,但是并没有忽视阮妗华的动静,他注意到阮妗华停住了,就赶紧转头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阮妗华咬牙抬头,眼底似有火苗在烧:“来的人,是谁!”
肖逸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会开始质疑他,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的脸,意识到她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耳旁忽的有风声急掠而过,一枚银光直直地插入地下,那是一只箭矢。
阮妗华猛地回头凝望,看到人影绰绰,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她死死地盯着这支显然是劲道极大而射过来的箭矢,脑子里轰隆一声,甚至耳鸣不已。
肖逸见情况不对,一把挟住她,使出轻功开始飞掠。
“我不管你在怀疑什么,有问题留着再问!你只要记住,我受秋雨之托,不会害你。”
阮妗华眼前的景物都在急速地后退,被肖逸远远甩在身后的人并没有彻底放弃,仍然偶尔有箭矢急速而来,铮铮几声扎在了树上石缝间。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也太迅速,她暂时理不清一切前因后果,刚刚跳蹿出来的念头此刻也被她在脑海里抹杀掉,她紧紧地闭起了眼,只觉得这肖逸的武功远远比她想的要厉害的多,很快,那群人就已经被彻底甩在了后头。
然而她刚刚安下来的心又骤然提起!
人来的这么快,那秋雨她……怎么逃得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出武功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生生的违和感……
不是武侠小说的话感觉怪怪的。
☆、重逢前奏
屋子里里外外都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仿若铜墙铁壁。
谢秋雨甚至觉得,哪怕此刻她不是一个人,是只兔子,也会在踏出这道门的那一刹那被一箭射死,宁杀错,也不放过。
她早就知道黄昏的时候燕国一千铁骑就已经整装待发,屯兵于山下,但她万万没想到他们来的这样快。
谢秋雨静静地坐在床炕边上,目视着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身穿着燕国银黑交色的铠甲,身上披着猩红的斗篷,是带着个帽子的斗篷,他走进来的时候斗篷扬起在身后,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寒气,他的脸色不好,肃着青白的一张脸庞,自上而下看她。
“人呢?”
谢秋雨强撑着顶住来自他身上的压力,回道:“早走了。”
“往哪里去了?”
“叶将军,军人贵在守信,你这样不打招呼就冲上山来,可算是违约了。”谢秋雨不答反道。
叶君垣冷冷一笑:“我若不早来,恐怕就真的见不到人了吧?”
“如今你早来了,还不是没见到她?你要是早听我的安排,我还可以还你一个个完完整整的阮妗华,你现在让这群燕国的铁骑往山上乱闯一气去抓人,若是伤到了她,您可就得不偿失了。”
叶君垣闻言,脸色一变,听出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她说的没错,这批大燕铁骑虽然听他调遣,但是这里毕竟是燕国,他在燕京的时候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危,在这里,他又怎么能确定她可以安然无恙?他离燕日久,若是大燕朝堂上下有谁想要她的命,安插一个奸细在军中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叶君垣沉着脸问她:“你想怎么样?”
“放我离开,我带你去找她,只你一个人。”
谢秋雨说这话的音调并不高,声音也不重,但是还是让叶君垣身边的人听了个清清楚楚,一个中年将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将军,不能信她!”
这位中年的将士似乎从军多年,整个人精瘦精瘦的,眼睛很亮,看起来很精明,只是颧骨很高,两颊凹陷,这副长相在谢秋雨看来,实在不是个老实人,她生怕叶君垣受这人的影响,便又道:“我可以留一个人下来做人质!”
叶君垣眼神慢慢转移到她身旁因药物还在昏迷的郭子琅:“他?”
“是。”
叶君垣一看郭子琅,就认出了他就是之前在昌城给阮妗华诊断的那个年轻大夫,是他说阮妗华身中奇毒,又与病症相克,命不久矣,他之前已经查出了他们是认识的,故而曾经对阮妗华的病产生了怀疑,可是他不能拿阮妗华的命冒险,如今他只能赌一把,赌这个女人对阮妗华的关心,是真还是假。
“好,我答应你,冯安,你带兵驻扎在山上,我不回来,就不许撤兵。”
“可是大将军……”
“这是命令!”
叶君垣话音落地,军令如山,冯安自然不能反对,他眉头深锁,不情愿地垂首接令。
谢秋雨轻轻抒出一口气,立刻站起来:“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他就会苏醒,你交代你的手下看好他,否则到时候会很麻烦。”
她这样毫不客气的发号施令自然引起了冯安的不满,他垂下的头抬了起来,眼珠转动着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里有几分阴毒,谢秋雨自然没有看到这些,她并没有想太多,阮妗华跟着肖逸走了还不久,现在追上去应该很快,否则真等他们进了密林,就很难会合了。
叶君垣大步走出门口,牵了两匹马,示意谢秋雨上马,这山上植被密集,但是还是有小路可以通行,他们要速度赶上阮妗华和肖逸,骑马稍微快点。
谢秋雨利落干脆地上了马,她一勒缰绳,战马扬起马蹄长吁一声,以两只后肢支撑身体,大燕铁骑兵的马的确精悍优良,四蹄健长有力,她满意地一勾唇角,“驾!”的一声,战马就撒开蹄子从大军的包围之中冲了出去。
叶君垣赶紧挥起马鞭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一个校尉凑到冯安面前:“冯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冯安瞳孔暗沉,眉头锁着:“大将军交代,我们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