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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顾虑方面,她是小很多,说句不中听的,甚至都没有放在心里去。
“我知道,商人是最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的,但是,凡事有利有弊,不能光看到不利的一面。其实和官府连上了线,很多事情都好办了。聂老板能搭上官府消灭自己的对手,咱们也可以,沈忠明这样的人,在官府中连个小鬼都算不上,可是还不是把咱们整的死死的?!”
曲瀚文看着曲瀚侠道:“其实这也是个理……”他转头看袁瑜蓉:“只是因为曲府家规……咳咳,”他又瞟了一眼曲瀚侠:“一直都是敬官府而远之……”
袁瑜蓉道:“跟官府搭上,好处总是多。而且,官府也不是都不讲理,他们其实也需要咱们商人。互相利用呗!”
曲瀚侠和曲瀚文都在沉吟,曲瀚文是已经赞同了袁瑜蓉的话了的,只看曲瀚侠的意思。商量事情,就是要大家能有个同样的认知。不然做事心不齐。
曲瀚侠想了很久,袁瑜蓉说的也有道理,他到了宣城,是要放开手脚大干的,若是还没有开始做,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束手束脚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了这里豁然开朗。终于笑了:“弟妹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眼光真的连我都自愧不如……咳咳,弟妹有时候真叫人……”他看了曲瀚文一眼,余下的话没说,但是心里已经说了,难怪二弟这样纨绔又有心机的人,却对她死心塌地。
袁瑜蓉还没有来的及脸红不好意思,曲瀚文已经一拍大腿道:“对呀!做生意都知道灵活多变,怎么这件事上面就是个傻得?”
他看曲瀚侠,曲瀚侠已经笑着点头:“嗯,就这样。宣城的指尖蔻开了,你们和内眷先处关系,慢慢的牵出我们和官绅打交道……只是为什么还要你嫂子为主,你为辅?”
袁瑜蓉早知道曲瀚侠舍不得方氏抛头露面!她笑着道:“因为我还要做生意啊,由前面的那件事。我又想到了一个生意!”
“什么生意?”
“和官绅太太往来,少不得互相送礼,这一次宁王妃来,人人都往上凑,偏咱们往后躲,是!咱们现在说不上话搭不上茬,可是真的要是有心的,送点礼总行吧?就算是宁王妃看不上咱们的礼,可下面的人总有能记住咱们名字的,那天王妃要是问起来,也许就能提到。或者要是送的礼合了宁王妃的心意,说不准当时就把咱们记住了!而布政使搞砸了咱们的生意,也是为了送礼,今后你们和官府中人来往,更少不得礼!咱们和亲戚朋友往来,送礼更是家常便饭,”啰啰嗦嗦的一大堆,最后才道:“我想,开个专门的礼品铺子。”
她一说出来,那两人已经立马的在心里盘算开了。
“礼品铺子?”曲瀚侠道:“这有点难!送礼的千奇百怪,为着什么事情送什么礼,也不尽相同,你能做几样啊?”
“不是我做,我买!从有东西的人手里买!”袁瑜蓉说的,其实就是百货店,但是不一样的是,专门卖礼品的百货店,她道:“我之前和几个太太来往,准备礼的时候,总是要丫鬟跑好几个地方,比方说,需要丝绸,就要到丝绸店去买,需要时令果子,要去卖果子的地方,跑来跑去的很不方便,还有,这一次在王府。”
她看着曲瀚文道:“王大奶奶要给随宁王妃来的几个侧妃、郡主还有官员备礼,官员们互相送礼,那就不是送送果子、点心这样的,也不是丝绸、茶叶这样常见的东西,他们送的各种东西都有,但却要跑很多地方,有些还要跑到乡下去找一些土产……”
曲瀚文摆着手:“慢来慢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比方说,杭州的土产,不是吃的,那样放不住,而是能放住的东西,水磨竹骨的折扇、皮丝烟、苏绣方娟!再比方说,陕西的土产,愉麋墨……”
曲瀚侠也明白了:“京城出的良药,紫金锭,活血散,八宝奇珍。还有大内细密洒金五色粉笺,印金花五色笺……”
袁瑜蓉高兴的点头:“对对,就是把各个地方名产收罗起来,开那样铺子!想想吧,宣城与江浙两省接壤,从东南和内地接壤的交通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多少?”
曲瀚文已经很兴奋的站起来道:“这主意太好了!蓉妹妹,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嗯……就是这次宁王妃来……”
曲瀚侠笑着道:“确实是好主意……弟妹的意思,是想把本钱算进去?”
袁瑜蓉点头:“是啊,提前算进去……不知道行不行……”
这样的话,银子就有点紧张,虽然说,银子多有银子多的做法。少有少的做法,但是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思路,要是想都展开。银子少了还真的不行……
“这个宅子要不卖了吧?”曲瀚文道:“留着蓉妹妹的那个小宅子,咱们来做生意,哪会来一大家子?总是一个两个的来。那个宅子也够住了,这要是喜欢这里。等宽裕了在来买就是了!”
曲瀚侠想了想,也是!放着这么个大宅子,一两千两上下的银子,摆着基本用不上,还不如拿来做生意。
于是点头道:“也好。”
“可惜那时候费得心了。”曲瀚文笑着道。
曲瀚侠道:“没费多少心……倒是这一次要盖的宅子,得费心!”
三人都明白什么意思。
盖宅子,就需要有人先回去盯着。没有一两个月,两三个月是盖不起来的,而且那边的生意,需要开始着手准备。于是大家商量了,依然是曲瀚文和袁瑜蓉先回去,曲瀚侠和曲瀚旭在这边收拾善后,搜罗资金。
袁瑜蓉又去买了六个十岁的女孩儿,交给香椿等人在指尖蔻先练着,和大爷他们一起回宣城的时候,选三个带上。
他们是坐船回去的。
离宣城越近。袁瑜蓉就越沉默。曲瀚文已经暗示了他的意思,袁瑜蓉今后在对待曲二太太的问题上,似乎是不用顾忌曲瀚文这一层了,但是。真的要是发生了对峙,曲瀚文作为儿子,真的能无动于衷?
“想什么呢?”曲瀚文从船舱出来,笑着搂着她。
他们此时坐在船的甲板上,袁瑜蓉害怕晒黑了,叫三月打了个油纸伞在顶上,用绳子固定住。
曲瀚文过来就坐在她身后,最近因为肚子越来越大了,搂着很不方便,于是习惯了坐在身后,从后面搂着她。
“没想什么……”说了这一句,却又立刻问:“我这样回去,婆婆会不会找我的麻烦?”
曲瀚文沉默了,在身后半天没说话,只是轻轻吻着她的脸颊。
“是不是会?你已经知道会了?会怎么说我?不守妇道?你跟我说说,我才好应对……”袁瑜蓉索性靠在他的宽阔的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半躺着。
曲瀚文叹口气,低头看她,轻声道:“蓉妹妹,要不我去捐个官吧?”
“捐官?做什么?”
“捐个五、六品的官,你就是官夫人,在家里……可以拿官夫人的架子。”
袁瑜蓉奇道:“还有这样的说法?那你不做生意了?要去做官?”
曲瀚文摇摇头:“你不懂了,我大明朝有捐官的,不过捐了官并不是就一定要做官,”
“什么意思?真的不懂了!”
“捐官,其实就是买个官职,一般捐官的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我这样的,做生意的生意人,手里有银子,但是没身份没地位,商贾总是被人瞧不起,富而不贵,因此捐官,只为能有个官名,提高身份的。还有一种,官家的子弟,读书不成,考不上科举的,想做官只能捐。这一种人和咱们没关系,不说了。”
曲瀚文低头看着她:“但是捐官都是虚衔,若要补实缺,须得给官员报效银子,做生意的人捐官一般是只要虚衔,因为他捐官是为了提高身份,而不是为了改行,商场、官场不是一道,贸然跨行的很少的。”
袁瑜蓉明白了:“你想捐个官,成了官身,做生意也好做,我也……提身份?”
曲瀚文点点头:“对,官身和布衣是截然不同的人,你家是官绅,这个应该清楚啊,就算是内眷后院,男人没有官职的内眷,见到几品太太也要行礼……”
袁瑜蓉完全明白了,想了想道:“七哥哥,你其实早就有这想法了吧?为什么现在才说?”
曲瀚文看着她,半天才道:“你怎么知道我早就有这想法?”
“嗯……感觉……感觉你有这个想法。”
曲瀚文苦笑一下:“你感觉的还真准……第一次被逼的出门的时候,就想过了,只不过那时候太穷,没说而已,后来……”
袁瑜蓉抢着道:“后来有钱了,但是又不愿意了……不是。是你其实心中一直都不愿意这样做!”她笑着看他:“我还是能明白一点你的想法,你且听听我说的对不对!”
曲瀚文看她的样子,不由自主在的也笑了:“说来听听?”
“曲七爷从小虽然是个顽劣子,但是心高!比一般人都心高,打心眼里就从来没把谁看的比自己高过!咳咳,就是说。没觉着那官绅的身份就比自己要高一截,当然。表面上该低头低头,该说什么说什么,但是心中依然是平起平坐的。”
袁瑜蓉笑着道:“娶了个将军的女儿,一开始的时候又是跟丫鬟调笑,又是纳了一堆妾示威,也有想把将军女儿的嚣张气焰往下打压打压的意思……”
“咳咳咳,这话……扯远了啊!没有的事……”
袁瑜蓉笑着。追着看曲瀚文的眼睛:“真的吗?”
曲瀚文躲不开,故意嗔道:“你不说我走了啊!”
袁瑜蓉笑着道:“好好,继续说……因此,曲七爷从来没想过要捐官,因为本来为官一途,对他来说就是另外的,不相干的事情,所以,更不屑于掏钱捐官!不是凭自己的真本事而是掏银子买的,他更是瞧不起。同时心里也憋了口气,谁说生意人就必须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