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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嫁妆热热闹闹的出门,外面围观的又跟着一咱赞着到了于家,于大娘笑开了一张脸亲自迎了胡娘子进来,笑着道:“这一趟到是劳累老嫂子了。”说着就拿出了二十个钱塞到了胡娘子的衣袖里。
这原也不是什么规矩,不过这是婆家对娘家人的看重,再说又是一个村里住着的,胡娘子因为家里儿女双全,子孙满院,就常被请去做全福人,像这种进门就打赏的还真没有,都是完事以后了,像征性的给个十个、八个钱的,胡娘子家也不是过的差的,虽说孩子多,可日子红火,倒是不在乎这几个钱,可是就冲着于家这份心,对冯家姑娘的看重,胡娘子就高兴,一张脸更是扬起了花,道:“大妹子这媳妇进了门,来年就得请我们来喝满月酒了,到时候咱们姐俩再好好的喝一杯。”
于大娘就爱听这话,如今她是一瞧见别人家的孩子就眼红,恨不得儿子现在就能给她生个孙子来,胡娘子是投其所好,两人是两好凑一好,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胡娘子进屋铺床,娘家带来的被子就都得抬进去,只见那大红锦缎的被面上绣着交颈鸳鸯,照着春日明媚的阳光,竟是晃得人眼疼,再瞧着那一床床新被,围观人里面的婶子就有的道:“冯家可真舍得下本钱,那被子一床只怕得不少银子吧,单单是那被面子,我瞧着都是那好几十文一尺的。”
别的人也有在那数着棉被数量的,一般的闺女出嫁,体面些的也就四床棉被了不起了,三丫这次冯家下了血本,再加上于家给的聘银,连着褥子竟是做了四整套,两薄、两厚,一时又看得众人羡慕不已,原本以为于家给的聘礼就是足的,没成想人家冯家都还了回来不说,瞧瞧这嫁妆竟也是添了不少的好东西。
眼红的有之,说风凉话的有之,只是这些都不能影响此刻新郎官激动的心情,根子一个人在角落里傻笑着,想着终于把自己想娶的姑娘等到了。
晚上,二丫趁着众人都歇息的功夫,拉了三丫回了三丫的屋子,神神秘秘的插上了门,三丫看着二丫的那副古怪的样子,笑道:“二姐,你这是干啥呢?”
二丫又看了看门锁,才有些放心,见三丫站在炕边,也笑着走了过去道:“没啥,二姐有两句话要交待你。”
三丫笑着点了点头才道:“有啥话就说吧,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三丫无心一句,二丫却是面色一红,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可不真是见不得人的事吗,又想着自己与林文洞房的时候闹的那些荒唐,一时又觉得有三分的不自在,可是总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也这么懵懂着。
三丫奇怪的看着二丫那如同开发染房的脸色,笑着道:“二姐,你咋啦,那脸怎么那么红。”
二丫一听,忙拿手拍了拍脸道:“哪有,可能是你这屋炕烧的热熏的。”
三丫摸了摸炕,一样啊,跟往天,现在天没那么冷,她也就不烧得太热,冯大妈说了,春季容易上火,炕烧的热了,人内里的火太旺,对身体也不好。
二丫知道早一刀、晚一刀,早晚是一刀,忍着心理的别扭,拉着三丫坐在了炕檐边上,吱吱唔唔的道:“那个,二姐跟你说个事,你一会仔细听着些,就是不明白,到时候就随着根子就是,他都那么大了,这些事,想必你婆婆也会跟他说。”
三丫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扭捏的二丫,又想着什么事婆婆还得跟根子哥说,二姐又得跟自己说的,眨着一双纯洁的眼睛看着二丫道:“二姐,你知道我性子急,有啥话你就说呗,要是再这么犹犹豫豫的,我都要被憋死了。”
二丫一想也是,拉着三丫的手用了下力,才小声的贴着三丫的耳边道:“那个,明天晚上根子不是要跟你圆房吗,到时候你自己脱了衣服在炕上等着他,他进了被窝里,想对你干啥你就随着他,别怕,也别拒绝。”
三丫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凭啥他想干啥都随他呀?”
二丫一见三丫的声间有些大,忙去捂她的嘴,三丫被捂的嗯嗯的直叫,二丫对她摇了摇头,三丫又点了点头,二丫才松开她,三丫吐了一口气道:“二姐,我都要被你憋死了。”
二丫吓道:“真的假的,你没事吧,来二姐给你拍拍。”
三丫忙拉着二丫的手,道:“二姐,你就一次性给我说清楚呗,这么一句一句的忒是熬人。”
二丫一怔,才知道这是误会了,点了点头,二丫道:“那行,你听好了,就是男人跟女人吧,都有这么一天,到时候会有些疼,你得忍着点,还得让她往里去,不然不能生孩子。”似乎又怕三丫不明白似的,二丫又贴着三丫的耳边把那闺房之事细细的说教起来,虽说是姐妹,两人说完了却都是脸上飞红。
三丫只顾着闷着头想着二丫说的话,二丫这边也不好意思再在屋里呆下去,起身慌乱的道:“行了,姐去看看嫂子那边还有没有事,姐先走了。”
见二丫慌乱的往出走,三丫一直就呆坐在炕檐边,想着二丫刚才跟她说的话,又忽然就想到了那天给根子哥送菜的时候,根子哥一下子就把她抱到了他的屋里,拿着一床被子掩下二人的情景,那个时候她还不明白根子哥说的害怕不害怕是什么意思,可这会经二丫这么一说,她才有些害羞,不过也有着期待,想着根子哥那如火钳一般的臂膀,粗重的呼吸,三丫忙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又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真是不敢再想下去了。
古时候的婚礼一般都是在晚上举行,因为书中记载“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而冯家村的村民更愿意说成是女人一生最美丽的时候就是披上嫁衣,那种时候,女人就如同披上了一个圣洁的光环,即便平日不出色的女子,都能得到一天上天赐予的美丽,所以小伙子们怕自己的新娘子被抢了去,就选在了黄昏的时候举行婚礼。因为天晚了,太晚落山了,累了一天的人们都去睡觉了,自己的新娘就能安全的在房间里等着新郎的到来。
不过虽说婚礼是晚上,可是新娘子却是一大早上起来就要被折腾,先是沐浴焚香,然后就等着全福人过来给“开脸”,吴情不知道“开脸”是什么,所以当胡娘子过来的时候,吴情就甜笑着叫了声:“三姥娘。”然后就跟着胡娘子的屁股后进了三姨的房间。
冯大妈和二丫、洛氏这会都在三丫的房间,因为今天姑娘就要出门子了,冯大妈还想着交待些以后的事,正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冯大妈只觉得自己有数不尽的话要去交待。
见胡娘子进来了,冯大妈忙笑道:“三嫂,就等着人来了。”
胡大娘到也知道冯大妈的性子,笑着道:“行了,你也别光顾着交待了,你都嫁了三个闺女了,数三丫最近,有啥话平时多走两步都能说了,还差这一时干啥,没的逗得孩子心理不得劲的。”
冯大妈由着胡娘子的眼光看过去,可不是见三丫这会正红了眼眶有些不舍的拉着洛氏和二丫的衣袖。冯大妈一拍手道:“瞧我,还真让三嫂说着了,行了,我也不耽误功夫了,这丫头还等着三嫂给开脸呢。”
胡娘子笑着上前,洛氏和二丫都叫了声:“三娘娘。”然后两人都拍了拍三丫的后背,把衣袖拿了出来。
胡娘子笑看着三丫道:“好了,这会可不到哭嫁的时候,一会等到哭嫁服,有多少眼泪都可着劲的流,这会咱们可不能伤这神,来三娘娘给你开脸,到时候把咱们三丫打扮的更漂亮。”
吴情凑到一旁小心的看着胡娘子拿着一根指用细绒线,在三丫脸上来回的绞着,然后就见原本还有些汗毛的脸,顿时就变得平整光洁,皮肤从里到外透着明亮。
胡娘子一低头就看见林妙妙在那认真的看着,顿时一乐,道:“小丫头也别着急,等你成亲了,三姥娘也去给你剪去。”
林妙妙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退,道:“我才不要,那得多疼啊。”
二丫笑着上前抱起了林妙妙,在一旁看着胡娘子给二丫绞完了脸,正拿着一把梳子要梳头,只见胡娘子手一顿,把梳子朝着冯大妈的方向递过去道:“你自己最后一个闺女了,要不你来?”
冯大妈本想上前的脚步一顿,摇了摇头道:“还是三嫂来吧,我就盼着这孩子下半辈子能像三嫂这样的,多子多福。”
林妙妙去瞧冯大妈,分明从眼角看出了泪,心理一叹,当娘的心都是这般的不容易。又想着自打来到这个世上,二丫对她也是千般的疼爱,虽说家里困难些,可二丫和林文对孩子们是实打实的好,再加上哥哥们对她也算是谦让,还有清和哥哥和张姑姑对她也是疼爱,一想到这,林妙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几个月没见过清和哥哥了,只怕这回回去又要被骂成小没良心了。
这会正在家里拿着书本念着的霍清和,突然就打了几个喷涕,张氏正在厨下烧火,一听忙进屋问道:“清和,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还是屋子冷了,要不你就去炕上吧。”
霍清和也没感觉不自在的,不过还是听着张氏的话拿着书本去了炕上。
胡娘子拿着梳子在三丫头上一下下的梳着,一边念叨着:一梳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就到白头。待最后梳完,又给三丫上了头,在头上戴了一朵奇怪的花。
林妙妙见胡娘子给三丫上完了头,在头上戴的那一朵奇怪的花,指着戴在三丫头的的一朵绒花,问着二丫道:“娘,三姨头上怎么带着草啊?”
二丫一听扑哧一声就笑道:“你这孩子,那可不能叫草,这呀,是女孩子出嫁的一种风俗,戴在头上叫绒花,是由编草制成的麒麟送子的形象,因绒花与荣华音相同,有荣华富贵的意思。”
林妙妙点了点头道:“噢,就是取个好照头的意思呗。”
第五十四章哭嫁
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