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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林泽雨劝他道:“别担心,你娘的身体一向都没大碍的,也话是这两天有些累坏了,让她歇两天就没事了。”
这会还有两个人正费力的打听着张氏的消息,因为张氏一行来到墉州不过小月余的事,还没有在墉州有什么让人引起轰动的行为,所以这样有的人寻找起来实在是有些难度,而且那一条路通过的几条通道他们都找了个遍,皆没有人影,如今这一条是最后一条了。
忠叔看着有点沮丧的霍老爷,叹道:“老爷,你别这样,兴许咱们会有什么好运气也说不定呢。”
霍老爷苦笑道:“忠叔,你说老天不会与咱们开个玩笑吧,咱们带来的人都分了下去,到了现在连个结果都没有。”
忠叔也知道霍老爷是真急了,不然也不会不顾自已的身份,跟着一块寻人,两人刚才就从这条巷子走过,堵头就是那座落山书院,可想而知,青姨娘不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两人便又从落山书院往回走。
刚好与回家吃午饭,才回来的霍清和与林泽雨撞了个正着,或许是父子天性,也或许是天生的骨血相依,不知道为什么,霍清和与霍老爷在擦肩而过的时候,都回头看了彼此一眼,那一眼都觉得对方长的眼熟。
不过霍清和也不在意,回头笑着对林泽雨道:“小舅舅,我觉得刚才那个男人跟我长的还挺像的,不过我要是到了那个岁数长的还像他这般英俊,也算不错了。”
与霍清和交错而过的霍老爷这会也忍不住在心理嘀咕道:“这些年还真没见过哪个人与他长的相像,没想到来了青州,反倒遇到个少年与他长的相像。”
少年,相像,这四个字一再的在霍老爷脑海里徘徊,要是别人准会觉得这老爷有病吧,看到个相像的就往自已身上沾,不都说这世上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在某个部位长的相像吗,只是没凑到一起就分不出来罢了。
霍老爷想着想着脚步就慢了下来,忠叔自然也跟着顿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霍老爷,纳闷道:“老爷,你怎么了?”
霍老爷抬眼看着忠叔问道:“忠叔,刚才那两个人,你看到没?”
忠叔点了点头,道:“看到了,瞧那打扮应该像是书院的学生。”
霍老爷这回彻底停了下来,往身后的方向看去,那个书院就那般安静的矗立在这条巷子的尾端,与书院的名头很衬,落山书院,日落黄昏,定是彩霞满天。
霍老爷开口道:“听说这落山书院是褚州府里最好的书院了。”
忠叔点了点头,落山书院的落山居士以桃李满天下而名扬京都,虽然不曾见这落山居士进过京,可是京里这些年不少后起之秀都出自落山书院,而且凡是时事策论,都直指要害,犀利也懂得回旋,竟是让这些学生成了十足十的能臣,而不愚腐,就这一点,便是许多书院不能比拟的。
忠叔客观的说出了自已的观点道:“落山书院以落山居士之名命名,来往子弟不管富贵,贫穷,都是知上进,有天分的学子,而且落山书院入仕的学子又都有一颗仁爱之心,若为一方父母,必是以造福百姓为己任,就是那些富人家的公子,还有官宦子弟,到了这里,也能修身养性。这也是为什么许多爹娘不盼着孩子能考取功名,只求能习得做人的基本,也寻了门路把孩子送来的原因。”
霍老爷点了点头,回身对着忠叔道:“忠叔,你说刚才那个岁数小些的孩子与我长的是不是有几分相像?”
霍老爷这么一问,忠叔才有所觉,想着刚才他不过与那两人打了个照面,因为两人穿的都是学生的统一着装,上面绣着落山书院几个字,所以他才多看了一眼,当时也只是觉得那个年纪小的有些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霍家在褚州还真没有亲朋顾旧的,除了当地的府衙,别的人就没什么熟的,按说他不应该见过这孩子,可能真就应了那句人有相像,也许是他以前见过的什么人,与这孩子相像也说不定。
这会被霍老爷这么一提醒,忠叔也是醒悟的拍了一下自已的脑袋道:“老爷不说,老奴还没觉得,老爷这般一说,老奴才想明白,难怪这孩子我瞧着就像是在哪见过,经老爷一提点,这孩子可不就与老爷生了个八成的相像,若不是年龄还算稚嫩,只怕老奴都会觉得这人与老爷像亲兄弟似的,好在老奴跟在老太爷身边多年,知道咱们府里就老爷一个嫡子,否则还真会闹了误会去。”
霍老爷听完忠叔的话,心思一下子就活了起来,连着脸上也带出了笑意,看着忠叔道:“原来不只我一人觉得像,连忠叔也觉得像啊。”
忠叔听着霍老爷这话似乎有别的意思在里面,有些不解,又有些大胆的猜测,隐约觉得今天遇到的事都有些出乎所料,小心的问道:“老爷是怀疑?”
霍老爷一乐,道:“走,忠叔,咱们去拜访拜访这位书院的院长,想来落山书院收的是什么样的学生,这家势自是要做个调查的。”
忠叔一想也是,若是真是自已心理想的那样,可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咚咚咚咚”,连着不断的敲门声,张氏正在后院,才听到动静,便转回前院问道:“谁呀?”一边问一边走到了门边,手都搭上了门把手,却没有直接开。
忠叔看了一旁的霍老爷一眼,霍老爷目光如炬的盯着那一扇门的后面,要说刚开始他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这一声清润的嗓音,便如一道闪电一般打开了他记忆里的闸门,此人若不是清儿,他脑袋都敢揪下来。
见霍老爷这般样子,忠叔心理也跟着落了口气,这要是真认错了,老爷得多失望啊。
自从那天在书院亮了身份,得了这个消息,老爷就带着他在这条巷子里守了两天,看着那孩子进进出出,又打听了孩子的成绩,在书院的情况,方方面面,连着衣食住行都问了个仔细,可是书院偏偏是不留学生住宿的,所以这些情形自是无法描述。
后来得知他与一同来的亲戚住在了这条巷子里的一间房子,霍老爷就有些皱眉,清儿在褚州哪里来的亲戚,带着怀疑,守在了这条巷子两天,就想着不要贸贸然打扰,万一认错了人,大家都尴尬,想着等等看,能不能远远的见一见这房子的女主人,到时候也好辩辩真伪。
谁知道好像老天与他们开了个玩笑一般,守了两天,只见这两个学生进进出出,连着早起买菜的事都包了,偏见不着这院子里的女主人,这会霍老爷也是实在沉不住气了,再说他的身份也不适合在外头久留。
张氏问了一遍见外头没人说话,还以为人走了,那握上门栓的手就要落下,却在这里又响起了敲门声,张氏还是先问道:“谁呀?”
忠叔知道霍老爷此是怕是说不出话来了,不过只要确定人是那个人就好。
忠叔有些激动的笑道:“小嫂子,我是书院的老仆,过来给家里送个消息。”
张氏一听是书院,心理就激灵一下,莫不是泽雨和清和在书院出了什么事,也顾不得多想,便直接拉开了门栓,还不及看清来人的面目,就张口问道:“是不是清和和泽雨在书院里出了什么事,他们两个不会与人打架了吧?”
声音越来越弱,及至看到那个门外的身影,张氏才知道自已被骗了,这会她还没看到另一扇门边站着的霍老爷,而是皱着眉头看着忠叔,这哪里是书院的老仆,分明是京里将军府里的老仆。
自然张氏不会愚笨的挑明身份,而是装作一脸不解的道:“大叔不是那天与我问人的吗,怎么今儿又寻了这来,莫不是大叔也在书院里?”
忠叔一乐,心道:这清姨娘的警惕性可真高,都到了这节骨眼了,还这般能装蒜,嘴角轻抿,忠叔忙一旁错开一步,顺着忠叔的目光一望,张氏竟是愣怔在当场,连着握着一边门栓的手都有些颤抖。
轻颤的双唇显示着张氏此刻心理的紧张与激动,或许说从那天见到忠叔起,张氏的心就没能平静下来,涟漪再起,张氏努力压抑着自已的心绪,十多年了,当这个人再出现在自已面前的时候,张氏还是没能学会平静以对,还是没能学会忘记,原来以为的忘记,也只能成为以为。
张氏这番表现这般的明显,自是逃不过门外两个男人的眼睛,会心一笑,带着重逢的喜悦与心慰,霍老爷轻声问道:“清儿,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一句话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与心疼,竟让张氏钻心的痛了起来,那痛比针扎入心还痛,想着自已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张氏忽然就醒了过来,低头避开了霍老爷的目光,紧攥着的双手显露着此刻心理的紧张,可面上还是强作镇定道:“霍老爷怕是认错人了吧。”
一句话出,引来的是外面男人的轻笑,以及院内女人的羞窘。
张氏有些暗恼自已的愚笨,怎么就把这话说成了这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当然与张氏有着一样想法的大门外的两个男人,这会肯定以及确定了自已的猜测,霍老爷从未有片刻的愉悦来得过现在的失而复得,借着张氏愣神的瞬间,推门而入,忠叔自然也随后进来。
张氏这会看着强行进院的两个男人,轻叹一声,松了手里的把手,大门未关,却是回身道:“不知两位大架光临,有何指教。”
霍老爷一怔,心理叹道:清儿这是怨上我了。
不过有怨也好,有怨至少说明清儿心理还是在乎我的。
霍老爷还记得佛经上的一段话:
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伽叶:如何能为离于爱者?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即为离于爱者。
伽叶:释尊,人生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如何无我无相,无欲无求?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伽叶:释尊,世人业力无为,何易?
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
伽叶:世人心里如何能及?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伽叶:有业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