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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来了之后,也是扫了鼻青眼肿的我一眼,就没在理会,继续上课,这样的情况,他见得不少。而且。即使我投诉,老师也只是骂李根大他们两句。因为他们是亲戚,而且,老师和我说话,从来都是把头扭开,他害怕我那满是眼白,没有眼黑的左眼。
所以,我只能趴在桌子上,低头哭泣着。我哭,并不是因为我疼,而是因为姐姐被李根大扔出了窗户,扔到了学校边的树林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姐姐。
我趴着头,悄悄的哭着。哭了好一会,待我擦干净眼泪的时候,我愣住了,简直无法相信我的眼睛。姐姐的泥像,居然安静的躺在我的抽屉里。
我欣喜若狂的擦擦眼,以为我看错了。可是过了好半响,姐姐还清晰的握在我的手里,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姐姐刚才明明被李根大扔了出去,难道,是我看错了?
我挠挠头,朝那李根大瞧了一眼,这不瞧不要紧,一瞧我就愣住了。只见姐姐趴在李根大的肩膀上。而李根大,身子抱成一团,瑟瑟的发抖着
这一天之后,李根大生了一场大病,病了好几天。那些拿着垃圾扔我,欺负我的人,都无一例外的生了一场大病。
从此之后,我又多了一个外号。从扫帚星升级成了孤魂陈。许许多多的孩子把我的事回家和他们的父母说。他们的父母都说我邪门,是一个孤魂野鬼的转世,现在这野鬼苏醒了,要吃人了。告诫着自己的孩子,防火防狼防海生。
于是,又有一些人拿着李根大他们说事,说我身上阴气重得很,害得李根大他们大病了一场。
我总是不明白,在那些对我指指点点的人里,有不少都受过李根大的欺负。为什么,他们能看着李根大欺负我,当作在看一场猴子戏。而李根大这恶人受到惩罚时,他们却站在正义的一方,指责我的不是。
为何,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依然带着无情和冷漠。至少,我帮他们出了口气。至少,李根大经过这件事情后,不再像以前那些嚣张跋扈,不是吗?
我不懂,也看不透,不过,我知道从此之后,没人敢在欺负我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姐姐,她保护着她的弟弟。当弟弟受到欺凌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替自己的弟弟出头。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两年后,我妈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那李枫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
妈走之前的前一天,她似乎预感到自己要去了,躺在床上,妈握着我的手,让我不要伤心,她说这都是命,是自己犯下的因果,一命抵一命,怨不得谁。她让我以后好好听李枫的话,好好的活下去。
当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姐姐也不见了,只留下那一件黑色的袍子。
妈去了,姐姐也走了,那段时间,是我人生的梦魇,最失落的阶段,我再次变得一无所有,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母亲的葬礼上,李枫如约而至,在所有的亲戚好友面前,拿起道袍,抱走了我。
那些人就这样看着我被抱走,也不去过问李枫是谁。在他们的眼里,扫帚星的离开,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特别是那缩在角落里的几个人,他们看着我被抱走,更是大松了一口气。或许,他们心里想得是:“这个包袱,终于被人带走了,不用落在我身上!”
第七章 入阴山门下
至此之后,我便到了他的家,和这个单眼瞎的老人住在了一起。
李枫曾告诉过我拜入他师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必须孤独一生,无子无女。他问我,还愿不愿意拜入他的门下。
对此,我只问了他一句话
“跟你学法术,我是不是还能重新见到我姐姐!”
李枫犹豫了半响,才说了句:“若有缘,你们还是能见上的。”
当时我太小,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不知道这句话模棱两可,下半句是若无缘,谁也无能为力。”我的心,只留在了能见上这三个字上。
于是,当李枫看着我时,我很坚毅的点着头:“我要拜你为师。”
得到了我的答复,李枫点了点头,从房间里拿出一件衣服。他和我说:“穿上这件衣服,呆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等今晚我叫你时,你再出来。”
我听从他的话,换了衣服,静静的呆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哪怕肚子饿了,我也没迈开房间半步。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半夜,李枫神神秘秘的把我叫了出来,让我跟着他走。
我不知道李枫要领我去什么地方,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听了他的话。
路上,李枫叮嘱我说:“一会儿我问你后面有人吗?你记得说没有,如果我问你前面有人吗?你也必须说没有,一旦你答错了,那这拜师礼,就无法完成了。而你,也不能成为我的徒弟!懂吗?”
我点了点头,把李枫说的都记了下来。
跟着李枫,越走越偏僻,到后来,我们上了一座很孤僻的山,这座山,比我送替身的那座,还要幽深。
走过一段摸不着五指的树林,渐渐的,我们到了山头之上。
李枫走在我前头,突然之间,他猛的一扭头,问我:“你后面有没有人。”
我果断的摇头说没有
他又问我:“你前面有没有人?”
这一次,我愣了下,因为我前面的确站着人,这个人就是李枫。条件反射下,我想说有,但突然间,我想起了李枫的话,硬是忍住了即将出口的话,摇头说没有。
李枫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我说:“既然都没有,那我们就下山吧!”
被说蒙的我,又跟着他圆路折返。我心里很疑惑,拜师,难道这么简单就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这其实只是拜师前奏之一而已。只不过,幼小的我也不懂,后来才得知,这是绝教传承的方式之一。
每当绝教的师傅要收徒时,都会把你领到一个无人的山头。这个过程,不能被任何人见到,特别是妇人。领到了山头之后,师傅会问你,前面有人吗?你得说没有,意思是不认祖宗。当他问你说后面有人吗?你也必须说没有,意思是绝后。
当李枫问完这些话后,就把我领下了山。
回到了家,李枫把我领进了房间,在房间里,有一个小型的法坛,法坛上,有三块木牌。分别是阴山法主,鬼力大王,和盘古大帝。奇怪的是,这个法坛,是直接放在地上的,并不像我常日里见到的那些神灵一样,金碧辉煌的被供奉在桌子上
李枫告诉我,这三位就是阴山法教供奉的神灵,居中那一位,就是阴山派的祖师爷,阴山老祖。由于阴山派极重地气,所调遣的,多数都是阴界的神灵。所以神坛必须设在地上,要接地气。不能离地三尺。这种坛,叫下坛,也叫阴坛。
李枫让我朝着坛子三跪九叩,拿出朱砂笔,替我敕封过教。
敕封过教,乃是民间法教的传承方式。
行内里,总流传着这么一句。
这句话叫作“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意思就是说,即使你在家里看上百本,千本法本也不及师傅的一句话管用。即使你画符画得惟妙惟肖,但没有经过祖师爷的敕封,你画的始终是白纸一张。
法教与道教不同的是,法教的法术极容易上手。当师傅要过给徒弟某一样法术的时候,只需要画符在手里用手过,或是禀告祖师爷口过,或是每传一道法就在徒弟身上画一道符。徒弟经过一段时间的勤奋修炼,就可以使用。
而在我熟知的,民间诸家道法的传承中,有以下四种过教方式。
第一种,是手过,师傅画花字在手里,与徒弟手掌心对手掌心,每过一种法术就画一道符。
第二种,口过。当师傅要传徒弟某种法术时,只需要传授口诀与花字,再禀告祖师爷,这法术传给某某弟子了,某某弟子可以使用了即可。不过,这种过教方式鲜少有人用。其因由是这种过教方式非功力深厚的修行者不可用。功力不足,说出来的话不管用,徒弟用不了法术,会被以为是骗子。而敢用这种方式的师傅,修为都到了一定的境界。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可造就因果,每做一件事都有上天垂听。是以,修行到了这种境界的人,性子通常都淡泊无为,说话做事,及其谨慎小心。
最后两种,较为特殊,一种是血过,一种,是封身过。
血过,乃是滴血相连,父子亲传。徒弟与师傅,各自划破自己的手掌心,双掌对映,血脉两连。用这种过教方式的师徒,通常都是父子关系。当然,也有不是父子的关系的。若是师傅选择这种方式给你过教,那恭喜你了,证明你在师傅的心里,已经把你当成了儿子,他会把一生的本事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你。
而封身过,顾名思义,便是在身上画满符咒。这种方式多数存在及重兵马的门派。如掌控“五猖兵”的梅山师公教,掌控“五营兵”的闾山派,掌控茅山兵的茅山派,或是和李枫一样,掌“五方阴兵”的阴山派传人。
因为这里兵马,指的不是人,而是鬼。要驭鬼,首先你就得保证自身的强硬,防住自己的身。没有一两门手艺,或者法宝保护自己,那就会被鬼侵身,下场就是法术没用出,就先害了自己。是以,在这些门派中,封身尤其重要。
而李封给我敕封,用的正是最后一种,他让我跪倒在神坛前,替我身上画满了符咒,上奏疏文,禀告阴山祖师以及各位神灵。
接着,又给我道寄石藏魂,立了一块牌子,这块牌子,就叫寄石藏魂牌。在道士的眼里,藏魂牌是自己的第二生命,绝没有任何一样东西能够比拟。
藏魂牌,乃是民间道士入门之时所立。是师傅为了防止徒弟心生歹意,用法害人所立。比如方才所说的那学茅山的陈老头。师傅废他的修为,不是像电影一样,在身上点几个穴,打几巴掌修为就没了。而是直接破了他的藏魂牌,让他的修为重归于零。
所以,说藏魂牌是道士的第二生命,此话一点也不假。
那一晚,李枫则是神情肃穆得举着那牌子,神情肃穆的给我说了以下几条戒律
第一:“欺师灭祖,同门相杀,必破藏魂”
第二:“不重因果,显法伤人者,破藏魂、”
第三:“将阴山法传度于心术不正者,破藏魂。”
第四……说到第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