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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忙收回了手,想,自己这是怎么啦?他如此绝情的弃她而去,还伤了木云木清,让她成了别人的笑柄,颜面尽失。她怎么还会对他如此痴迷,还想着自己有日能看见他成年长大后的样子。她悄悄的从元宏的怀中挣脱出来,走到树林的边缘。她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抚着粗糙的树干,仰头望着浩瀚的星空和已经渐渐沉到西边的圆月,陷入了沉思。她背井离乡的撇下老父,来这偏僻的苦寒之地,出生入死,一半是因为她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找到元宏问个清楚。另一半是因为她整日对着熟悉的一切,无法忘记那逝去的人,即便她整日惹事生非,整日找事情做让自己忙碌,也没有办法忘记。所以她才忽然想来这战场,也许在这无限的厮杀中能忘掉一切。
木兰忽然想起于成初到她家时的情形。那时,她才不过四岁,父亲去边疆杀敌,已经出去半年多了。母亲独自在家中带着木兰过活。那日正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她一边笑嘻嘻的围着母亲绕圈,一边在家里的桃树下跑来跑去的捡着花瓣。这时门口一阵喧闹。母亲放下了手中的竹筐,打开门,看见父亲牵着马,微笑的站在门边。母亲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母亲红了眼眶,慢慢走上前,父亲伸手搂住了母亲的肩膀。木兰叫着父亲扑到父亲的脚边。父亲呵呵的笑着,举起了木兰。
木兰坐在父亲的臂弯中,忽然发现父亲的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有些瘦弱和疲惫,眼睛明亮得似黑夜中的星星。他倔强的昂着头看着木兰。
木兰咬着手指问父亲:“这是谁?”
父亲说:“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一个孩子。我问他家在哪里,他也不说,问他叫什么他也不说。我看他瘦成这样,不知道饿了几天了,怪可怜的,所以就带回来。”
母亲走过去和蔼的朝他伸出手说:“孩子,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那个男孩眼神闪了闪,看着母亲的手发愣。他终于伸出了手,让母亲抱着他下了马。
父亲牵着母亲抱着木兰。母亲牵着男孩进了门。母亲给父亲和男孩做了许多热腾腾的饭菜。男孩坐在桌子边埋头狼吞虎咽,木兰坐在父亲的膝盖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男孩吃饱了,看见木兰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放下了碗抹了抹嘴。
母亲给于成烧了热水,好好洗了洗。还找来了父亲的衣服,略改小了些,给于成穿上。父亲见于成梳洗好了,便放下木兰说:“木兰带着你哥哥在家里和村子里转转,玩玩。”
男孩清洗干净之后,露出了脸和原有的肤色,原是个漂亮的孩子。木兰点点头,走过去,牵起他的手。男孩有些局促,红了脸,却没有甩开木兰的手。木兰牵着他在院子的各个房间走来走去,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村子里的事情。男孩见木兰嘟嘟囔囔的在桃树下跑来跑去,胖乎乎的小手不停的挥动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男孩笑起来真好看,像是乌云散尽的雨后阳光一般,光芒四射。木兰歪着头说:“我是花木兰你叫什么?”
那个男孩止住了笑,口齿有些略不清楚的说:“我叫于成。”
木兰恍然大悟说:“哦,你姓于啊。”男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他略顿了顿,点了点头。
从那日起,于成便成了木兰的家人。于成整日带着木兰到处玩耍,跟着花弧练武、习字。于成说话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流利。花弧说他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忘了怎么说话了,所以开始时说话才有些不清楚。五年如眨眼一般飞快的过去了,于成也由一个瘦弱的小男孩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他和木兰也常在如今夜这样的月光下,或是坐在院子里看着月亮听父亲说战场上的事情。或是在草丛中追逐着萤火虫。于成笨拙的扑着萤火虫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木兰忍不住微微的扬起了嘴角,笑了起来,过去的快乐时光如做梦一般,遥远和不真实。
草丛中的虫子“悉悉索索”的叫声,残酷的将木兰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木兰眨了眨眼,看着已经快到地平线的月亮。已经过了两年了,于成被掳走后,依旧音信全无,说不定他已经客死他乡了。不管于成有多聪明和能干,但是他被掳走时毕竟才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那几个壮汉若是要杀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木兰垂下了眼帘,也许只是她自己心中执念,总不肯相信于成已经和母亲一般抛下她一人。木兰想到这里嘴角苦苦的,湿了眼角。
元宏清冷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响起:“你在想什么?”
木兰抬起眼睛转头看着他。元宏站在木兰身边,看着远处的圆月和已经淡淡发白的天空。清凉的晨风从远处吹来,吹动了绿草,似波浪般起伏,发出刷刷的声音。晨风吹动了宏的白袍和木兰的鬓发,轻抚着木兰的脸颊。
木兰转回头淡淡的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说完便转身向士兵走去。
宏在她身后幽幽的说:“他一定对你很重要,他叫于成吗?昨夜,你梦中都在叫着这个名字。”
兰的身形一滞。她只是略顿了顿脚步,便接着迈步向士兵们走去。木兰叫醒了尚在熟睡的木云木清,让他们叫醒士兵,趁着天还没有亮,立刻往回赶,柔然人很有可能会追上来,毕竟这里是柔然人的家,柔然人比北魏人对着大漠草原要熟悉的多。
木兰带着人在草原上又策马狂奔了3个时辰,才回到了比干城外。木兰疲惫的回到了军营,到主帅处复命,便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倒头又睡。木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被人摇醒。她睁眼一看,原来是木云。
木云说:“木兰,快起来吧。主帅找你呢。”木兰挠了挠头,有些疑惑,不是刚才复过命的吗?人都平安带回来了,还有什么事情。木兰忙熟悉整装,跑到主帅帐外求见。
主帅立刻让她进去。木兰阔步走了进去,主帅帐中又是满满的一帐子人。木兰看见了李迟坐在下首,李迟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木兰转眼看了看却没有看见元宏。木兰想了想:也对,元宏的官阶太低,也许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里。木兰走到中间,不卑不亢的朝主帅行礼。
主帅和蔼的说:“花队主此次带兵深入敌后,歼敌过百,烧了敌人的营帐,大大灭了敌人的威风长了我们自己的士气,立了大功。我已报朝廷嘉奖你。在朝廷嘉奖下来之前,先暂时任命你为李迟将军的副将。”
☆、第十五章 论功行赏
木兰一听要给自己一下子擢升四级,愣在了那里。她心下举得有些奇怪,自己确实是立了功,可是也不过是杀了几个敌人而已,那功劳还不至于大到可以一下擢升四级的地步。
果然,帅座下首的将军中,立刻有人抗议。有人低声的说:“这么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过就是取巧赚了些便宜,便一下子升为副将,士兵们恐怕不会服气。”
木兰单膝跪下,拱手说:“请主帅收回任命。”
主帅有些意外,他疑惑的说:“这是为何?”
花木兰朗声说:“木兰深知自己资历尚欠,军功又少,难以担当如此重任。若是主帅已定要奖励我,便让我做本幢的幢主吧!”
主帅有些犹疑的看着她,没有出声。
木兰知道主帅以为她是在客气虚假的推让,便继续坚决的说:“将军,木兰绝不是行虚礼讲客气。木兰是自知我尚没有带领一营之兵的本事。这战场比不得别处,为将帅之人的抉择,关系着众多将士的性命,稍有差池便有可能国破家亡。木兰不敢贸然担此重任。将军若是一定要重奖,请奖励此次和我一起出征的各位将士!”
将军们都没有想到花木兰会如此坚决的拒绝这等好事,便都不说话了,睁大了眼睛的看着木兰。原本喧闹的大厅便忽然安静了下来。
上次出言讽刺木兰的大胡子将军,原本默默的坐着,这时却忽然说话了:“好小子,年纪虽轻,却难得不居功自傲,有自知之明,老子喜欢!哈哈哈!”说完仰头笑了起来。
这个大胡子的将军是这营中除了主帅之外级别最高的将领,还真不把花木兰看在眼里。他认为这小子嘴上没毛,说话不牢,这一去大漠一定是有去无返,要把那小命丢在了如狼似虎的大漠中,还要连累了那一干跟着他去冒险的人。令他意外的是,木兰不但平安回来了,还把所有人平安带回来了,烧了敌人的营帐,杀了过百敌人,这实在是让他刮目相看。今日他听说主帅要破格擢升她为李迟的副将,原本想着,一来李迟也是个纨绔子弟,凭着父亲的军功才做了这将军,没什么本事。让这个毛头小子跟着他混。二来,他也想看看这小子忽然面对这天大的喜事,会如何反应。没有想到木兰倒是很有分寸,让他很是欣赏木兰。
大胡子将军对主帅说:“难得他小小年纪,如此明理,主帅便如了他的意,让他一步一步来吧。”
木兰低头跪着一动不动,众将领们又低声的议论起来。忽然屏风后又有人轻轻咳了一声。在这嘈杂的议论声中,似那微风吹过的一般细微几不可闻。这座上之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木兰听见了。
木兰抬头眯眼看着那个屏风,若不是现在这里坐着这么多人,她一定立刻站起来,冲到帅座之上,一把掀开屏风,看看这后面到底是谁站在那里,每次在她说话之时便发出这种声音,真是让她恨得牙痒。但是现在她却只能跪着,瞪着那个屏风。
木兰看了一眼主帅,他也一定听见了,所以他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快得难以察觉的,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主帅叹了口气,点头道:“好吧,花木兰既然这么坚持,便依你自己的意思。你便做那四营一幢的幢主。那四营一幢从今日起划归二营李迟将军营中,由李迟将军负责统管。此次跟随你出征的各位将士都有赏赐。”
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李迟,这时方才站出来,走到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