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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
一阵剧烈的咳嗽使李寻欢醒转过来。喘息未定间,隐约只觉得有人递了块丝帕过来。
“很难受吗?”原来是叶开。
李寻欢接过丝帕,掩着嘴轻轻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叫出来?”
李寻欢虚弱地一笑:“我怕吵到别人。”
叶开不依不饶:“你咳嗽的声音已经够大了。”
李寻欢只能笑笑,试着转移话题:“刚才那一刀不错。”
“是吗。”叶开脸上一片漠然。
“救了孙小红,你不高兴吗?”
“我不过在做你让我做的事。”
叶开小心抽出李寻欢手中已被染红的丝帕,道:“还是烧掉吗?”
李寻欢又点点头。
叶开将丝帕扔进炭盆,丝帕刚被暗火吞噬,孙小红和阿飞带着煎好的药走进屋来。
“见到林仙儿了?”李寻欢问道。
“先吃药。”孙小红不由分说地挡在李寻欢与阿飞之间。
李寻欢苦笑着照办了,随后才听到阿飞讲述他在春水楼的经历。
阿飞自然没有提那颗珍珠。
“明日戌时……”李寻欢沉吟道。
阿飞道:“你认为林仙儿在打什么主意?”
李寻欢摇摇头,道:“不知道。无论是什么,我只希望她的心思不要想得太远,因为我已经没那么多时间陪她玩了。”
屋里忽然一片静寂。不知过了多久,阿飞终于开口道:“你确认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林仙儿?”
李寻欢目光一亮,道:“我只想确认一点:我不在的时候,你一步都不能离开小红。”
又是一片静寂。
孙小红忽道:“已经过子时了。如果大家再不去睡觉,只怕到后天戌时也没人醒得过来。”
阿飞看眼李寻欢,带着叶开先自离去。屋里只剩下孙小红和李寻欢。
李寻欢道:“对不起。”
孙小红一惊,道:“为什么?”
李寻欢笑笑:“没什么。”
孙小红一时无措,只喃喃道:“我到隔壁去,免得有人在你又要费力忍住咳嗽。”
李寻欢微叹一声,道:“也许我真该去找一个没人能听见咳嗽的地方。”
孙小红眼前一阵模糊,道:“你逃不过我的耳朵的。”
李寻欢道:“这世上还有很多别的东西可听。”
孙小红一咬牙,转身道:“时间不早了。旁的事明天再说吧。”
李寻欢一笑:“我几乎都忘了,还会有明天。”
孙小红猛然掩门而去。
隔壁的房间里还没有点灯。
孙小红独自坐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听着墙那边的咳嗽声,一动不动。
☆、十八
作者有话要说:
次日。傍晚。春水楼。
林仙儿再次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今天她并没有化浓妆,只淡淡地点了几笔。她知道那位客人早已等在外屋,但她并不着急。她还有时间,不像外面那个人。
当林仙儿终于出来时,李寻欢手边的酒壶已经空了一半。李寻欢看看林仙儿,道:“有劳费心了。”
林仙儿看眼已在桌上摆好的酒菜,道:“不过是几样普通的小菜,谈不上什么费心。”
李寻欢道:“我指的不是酒菜。我是说:有劳你费心专门化了淡妆。”
林仙儿一笑,道:“女人化妆往往是兴之所至的事,并不一定特意要给什么人看。”
“原来如此。”
林仙儿打量一番李寻欢,道:“李探花近来身体还好?”
“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几年不见,李探花可是又消瘦了不少。不过也没办法,谁让李探花得的是这种病呢?”
“知道我得的是这种病,你还放心让我进你的房间?”
“别人不知道,李探花还不清楚?我的房间什么人没来过,吐血吐痰的事我见多了。”
“这么看来我真的是老了。”
“为什么?”
“我才知道,如今进妓院也时兴咳半口血。”
“李探花在家里有人端酒送水、自得其乐,当然是看不上我们这种小地方了。”
李寻欢低咳一声,道:“闲话少提。你知道我来这里想问什么。”
林仙儿走到桌边,道:“不急。这几样小菜虽粗鄙一些,但也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李探花不愿赏光品尝一下吗?”
李寻欢无奈起身到桌边就座,看到桌上的菜,刚拿起的筷子不由又放了下去。
“怎么?不合胃口?”
李寻欢笑着摇摇头,随便从盘中夹了些菜放到自己碗中。
林仙儿自己也夹了些菜,见李寻欢已吃了一些,方笑道:“你不怕菜里有毒?”
“你不会做这种笨事。”
“你认为这几年我已经学乖了?”
“你原本就很聪明。”
“但还是没有你□□下的阿飞聪明。”
“如今阿飞已不需要别人再教他什么。”
“所以你放心让他自己来找我?”
“阿飞随时可以做他想做的事。”
“包括回到我身边?”
李寻欢略一扬眉,道:“他这么说了?”
林仙儿依然只是笑:“如果我肯告诉你林诗音的下落,作为交换,你可愿放阿飞回到我身边?”
李寻欢望着林仙儿,轻轻摇了摇头。
林仙儿长笑道:“果然是本性难移。我曾经很奇怪:一个连自己的性命都朝不保夕的人,怎么那么喜欢管别人的事。后来我想明白了:你不过是个太寂寞的人,寂寞得总想拖些人留在身边欣赏自己那点咳嗽吐血的本事。”
李寻欢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仙儿站起身,慢慢绕到李寻欢身边,拨开他掩嘴的手,抹去他嘴角的一滴残血,将那抹血迹在手指间抚弄一阵,道:“我承认,我很怕你,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从未征服过的男人;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怕我吗?因为我可能是唯一一个不喜欢欣赏你的女人。”
李寻欢抬起头:“我从来不强求什么。”
林仙儿转回自己的座位上,又是一笑:“我倒是忘了,其实你是从来什么都不缺的。不,何止是不缺,你身边的东西甚至已经多得可以随便送人了。”
李寻欢慢慢喝了口酒,道:“假如今天你只想谈往事,我已经陪你聊了很久了。如果你再无意告诉我林诗音的下落,我只有告辞。”
林仙儿目光一闪,道:“这么没有耐心?连几句说笑都听不得了?”
李寻欢道:“还有不是说笑的事吗?”
“当然有。”
“什么?”
“这个。”林仙儿递过一个布包。
李寻欢接过布包,打开见是一鸽蛋大小的珍珠,正诧异时,却发现对面的林仙儿神色有变,嘴角处竟渗出一丝黑血。
李寻欢忙丢下布包,出手封住林仙儿身上几处要穴。
林仙儿颓然倒下,脸上却仍带着微笑。
李寻欢正打开门想找人叫大夫,却见一队衙役匆匆冲上楼来。
为首的衙役打量一番李寻欢,道:“这是云仙的房间。”
李寻欢道:“不错。”
那衙役往屋内张望一眼,惊叫道:“果然出事了!快回去请老爷过来。”一名衙役闻声立时跑下楼去。
李寻欢道:“当务之急应是请名大夫。”
那衙役一眯眼,道:“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说着和后面的人使个眼色,道:“先找个房间把这家伙看押起来。”
李寻欢在旁边的空房里独坐了约莫两刻工夫,只听外面走廊上又是一阵嘈杂,想是官府的人到了。又过了两刻,推门进来一个知县打扮的人。
那知县朝李寻欢一作揖,道:“下官已从老鸨处听说了,原来是李寻欢李探花在此雅会。”
李寻欢略一还礼,道:“那云仙姑娘可还有救?”
知县道:“已经去请大夫了。此事暂且不谈,下官刚检查过事发现场,有几处疑惑还得请李探花指教。”
“不敢。”
知县清清嗓子,道:“李探花是几时到的?”
“云仙姑娘与在下约定的是今晚戌时。”
“当时屋中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
“那酒菜是何时上桌的?”
“在下进屋时桌上已摆好了酒菜。”
“于是李探花便和那云仙入席了?”
“云仙先在内室梳妆了约一刻。”
“也就是说,当时外屋只有李探花一人?”
“正是。”
“然后李探花与云仙同用了些酒菜?”
“不错。”
“这就有些麻烦了。”
“怎么?”
知县背起手,道:“杵作已查明白:云仙姑娘所中毒药来自桌上菜肴,但桌上的几碟菜并非全部有毒。假如李探花和云仙都用过酒菜,为何独有那云仙中毒,李探花却安然无恙?最简单的解释似乎只有一种,就是李探花知道哪碟菜有毒。”
李寻欢面色微变,沉思片刻,道:“在下刚才就有一事不明,还请大人指教。”
“请说。”
“官府是如何知道这里出事的。”
知县略一犹豫,道:“实不相瞒,今日中午,衙上收到一封匿名信,上书:今日戌正前后有人要坏云仙的性命。下官虽也疑是有人恶作剧,但那云仙毕竟是长安城里一个人物,故特派人过来看看。谁想那信上写的竟是真的。”
“可查出那匿名信是何人书写?”
“尚无头绪。”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肯定不是在下写的。”
知县也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下官有一大胆猜测:或许这匿名信就是云仙自己写的。她觉察有人要坏她性命,却不敢声张,便用这种方式通知官府,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以大人的意思,在下倒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了。”
“下官认为有这种可能。”
“不是在下替自己辩解,但那酒菜是云仙准备的,最便利下毒的人实是她自己。或许她不过是自杀,匿名信之类不过是她设下的烟雾。”
知县摇摇头,道:“下官对李探花一向敬佩,因而询问李探花的意见前特地多问了些其他相关人等。且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