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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忖:“今日之局,两全是绝不可能的,何苦为自己这条半死的残命,把爱徒也拖累呢!看样子我叫他突围,他也是不会走的了。”
当下,把心一横,哈哈狂笑道:“凶徒们,陆爷不慎落入你们之手,早认命啦!若想再利用老夫作为交换条件的人质,那是打错主意啦,”
说完笑声一敛,对着继光厉声喝道:“为师着你立即离开卜拉寺,不必以我的生死为念,若不听为师的话答应他们任何条件,那你便不是我的徒弟。”
继光此刻心如刀割,他们师徒之间亲如父子,怎么忍心让师父死在人家手中,而掉头不顾呢?
但,事实上师父的命已悬在人家手中,他纵具绝世神功,也无法从人家手中把他解救,故陆通毅然喝令他离开,实是免得自误的最好办法,而继光怎么忍心如此做啊!不禁悲声喊道:“师父……”
陆通立时声色俱厉地大喝道:“不准多说了,快走!你若不走,为师立时自断心脉,免得你效那妇人之仁,败我一生英名。”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简直无转寰余地,继光也如今日之局势难两全,但他绝不忍在之时刻离去。正自进退两难之际——
银刀摩勒倏然一阵嘿嘿冷笑道:“老匹夫你想死吗?小爷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一伸手,正待再点他几处穴道,蓦然……
一缕指风突由身后“灵台穴”上袭来,这身后攻来的人,来得突兀之极。“灵台穴”又为全身三十六死穴之一,银刀摩勒若不撤身闪避,势必伤在对方之手,只得霍地收掌挪身住旁一闪。
就这电光石火的瞬间,武继光早已如一缕青烟般扑到,右手一式“日正中天”猛劈银刀摩勒的前胸,左掌立掌如刀,疾削他按在万里云烟陆通“脑户穴”上的手掌。他蓄势已久,一旦发动,快若迅雷、疾逾奔电,凌厉万分。
银刀摩勒一着失机,若再想伤陆通,势必死在继光掌下,逼得他只得怆惶放弃陆通,脚下一用劲,一个“金鲤倒穿波”猛然往后翻出一丈多远。
在场的许多高手,因银刀摩勒正用陆通的生命在和继光谈判,所以,在警觉上自然而然地便松弛了几分,等到发觉纷纷暴喝向前冲来时,陆通早已到了继光之手。
站在继光身旁的凌波仙子,也在继光冲出的瞬间短剑一抡,尾随冲出,就在群凶纷纷冲前的刹那,她已娇喝一声,短剑闪起一片耀眼金芒,嘶——嘶飞快地削出七剑,顿在继光和陆通身前布起—幢密密光幕。
她那短剑系一柄锋利无比的宝刃,发出的光芒极为强烈,剑气森森着肌欲裂。扑来的群凶,绝不敢轻撄其锋,只得都把扑前的身形猛又撤回。
这时,继光已发现从后暗袭银刀摩勒的,乃是雾美人罗翠黛。她真不愧为雾美人,竟在群凶虎视耽耽下,烟雾一般潜到了银刀摩勒的身后,将陆通的威胁解除。不禁感激地瞥了她一眼,道:“姐姐,真谢谢你啊!你怎么也来了漠北?”
“现在不是叙话的时候,快把令师的穴道解开,姐姐和这位姑娘,暂时还可以挡他一阵。”
雾美人嘴里边说着话,手上早扣好了一把歹毒无比“七彩神砂”对着群凶,格格—阵娇笑道:“诸位如果不怕死尽可上来试试‘七彩蚀骨神砂’的滋味。”
‘七彩蚀骨神砂”歹毒无比,金蜈宫曾有好几个高手,甚至连摧花公子,都死在这宗暗器之下。群凶一时之间,倒真的不敢冒失上前。
武继光早于这时把陆通的穴道解开,同时急道:“师父,你老人家赶紧先调息一番,待光儿助你行功,稳住伤势。”
万里云烟陆通正想出声拒绝时,只觉一股力量甚为宏大的热流,已由“命门”源源注入,穿经过穴,周流全身,所经之处,伤穴立通,痛苦全失,不禁大吃一惊。
他万料不到仅二三年未见,爱徒的修为已到达这种境界。
当下无暇多想,赶紧宁神祛虑,也慢慢把已经涣散的一点真力提聚,闭目用起功来。
这时刻,保证他俩安全的责任,已完全落在了雾美人和凌波仙子的身上。若以她俩的武功来说,一个对一个地拼杀,或可支持些时间,如今这么多的高手在场,那就实在危险极了。
但她俩一个是久闯江湖的女魔星,一个是初生之犊不怕虎,竟然毫无畏怯之容,好像保护继光的安全,是她们应尽的责任。
凌波仙子挺着那支金芒吞吐的短剑,闪着一双妙目注视着全场,脸上布满了可怕的杀机。
雾美人则满扣一把神砂,和凌波仙子背向着站在继光右边。这位女魔星尤其奇怪,她明知杀死了摧花公子后,金蜈宫对她恨入骨髓,却不知一股什么力量暗中驱使着她,关山跋涉不顾自身危险远道前来漠北。
在场群凶,不过为她们的歹毒神砂和锋利宝刃暂时惊住,片刻头脑冷静下来,早已跃跃欲动。
鬼手仙翁阴奇,是这群人中的主脑,见武继光居然若无旁人地替陆通疗起伤来,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种绝大的侮辱,立即飘身上前,阴森森地道:“塞外生活枯燥,哪位对这两个娘儿们有意,不妨擒回享用。不过,哈哈,可得小心玫瑰花儿有刺呀……”
这倒是一个最富引诱力的号召,有色魔之称的二个喇嘛本已垂涎欲滴,一闻此话,师兄弟二人暗中交换了一个眼色,双双往前一纵身,多伦巴扑向了雾美人,格拉则箕张着双手,缓缓向凌波仙子逼去。
但听一声娇喝,雾美人首先出手,一把“七彩神砂”迎面掷出,左掌推波助澜同时打出一股柔和掌力。“七彩神砂”本就霸道无比,再经掌力一摧,顿时漫天彩雾缤纷,威力倍增。
多伦巴虽然凶悍无比,究竟是血肉之躯,半空猛地一拧身,双掌齐发,打出一股掌力,人也借势向左飘移七尺,方算退出神砂笼罩范围之外。
三苗之神在旁忽地一声大喝道:“这个妖妇,就是伤害摧花公子的真凶,今天务必将她擒获。”
他嘴里这般叱着,人却仍然站立原地未动半步。这些人都是金蜈宫中重要人物,平日谁也不服谁,彼此之间毫无情感可言,某人在外吃了蹩丢了人,旁人只有看笑话,绝不会寄以同情,所以,面对这宗歹毒暗器,谁也不愿再冒险进攻,即令爱色如命的多伦巴也不例外。
只有色迷心窍的格拉,仍然步步进逼,向凌波仙子冲去。
车玉蓉自幼便跟随爸爸——海天神叟学武,武功已得其真传。海天神叟更把一生心血都化费在爱女身上,不惜到处寻奇药异果,为她助长功力。
因此,以她现下的功力而论,足可跻身武林一流高于之林。眼看格拉张着双手色迷迷地一步一步向她逼来,气得她倏地一声娇喝,长剑一震,刷地一剑削出。
但见一溜金芒电闪,倏化一片密如蛛网的金色光幕,渐渐急啸中,隐隐似有万点金星迸射出来,奇幻之极!
这一招是海天神叟平生得意的招式“日照龙麟”,凌波仙子于急怒中施出倒把格拉吓了一跳。到底剑招不及歹毒神砂来得可怕,一惊之下,巨灵掌一轮翻飞拍击,顷刻之间施出七个不同的招式,才把这招化解。
凌波仙子旨在自卫,一式攻出并不进逼,又复—撤身回到武继光身旁。独眼鹫郭飞独目一翻,嘿嘿冷笑二声,蓦地纵身向继光冲去。
凌波仙子怒喝一声道:“你敢!”
剑芒展处,金星乱迸,一片嘶嘶之声慑人心弦。独眼鹫一身玄功已到通玄,竟也不敢轻撄其锋,大袖一抖,斜斜闪退了五步,而窥伺在后的格拉,却于这时捷逾一道红光,乘隙由后攻来。
凌波仙子背腹受敌,她银牙紧咬冷哼—声,纤腰一扭撤剑回身,忽地一招“斜风细雨”,将格拉的掌力化解。
今天在场的人,无一不是江湖极负凶名的魔头,只是谁也不肯抢先发动而已。独眼鹫一旦发动,三苗之神、鬼手仙翁也一齐纵身扑上。那鬼手仙翁一身邪功诡异之极,不动则已,一旦发动,恍若—团乌烟滚到,鬼手连伸之下,竟硬生生地突入剑气之中,来夺凌波仙子的短剑。
雾美人见凌波仙子三面被攻,只得丢弃神砂攻击纵身来援,多伦巴却早趁她身形移动的瞬间,红袍展处,呼地掠到身旁,怪笑二声,双手拦腰抱去。
气得雾美人柳眉一竖,冷笑一声道:“你是找死!”
窜起的身形不变,双手兰花拂手往后疾拂,嘶!嘶!一缕缕劲风分取两臂“曲池”大穴,二只小蛮靴,更就势往“期门”、“玄机”两穴踹去。
出招神速快捷无伦,多伦巴空具一身禅功,竟也几乎着了道儿,还幸他应变神速,嘿的一声,双臂往下一沉,人已倒撤三尺。
只觉鼻孔一阵香气,雾美人已疾如彩雾一团飞向了三苗之神,此刻凌波仙子自顾不暇,眼望三苗之神向继光冲去,她却无法分身,还幸雾美人就在这时赶到,她竟不理三苗之神攻向继光的掌势,玉掌翻飞之下,左手兰花拂手直指三苗之神头顶“百汇”死穴,左掌提聚全身功力,斜向“七坎”重穴上劈去。
这一来三苗之神不得不救自保了,如果他持强硬要置继光于死命,自己也得立即横尸地下。
当下,猛地甩肩撤掌,脚尖就地一旋,的溜溜车轮般已转到了万里云烟陆通的身旁。雾美人怕他就势向继光下手,一招走空,倏发一声娇喝,疾逾奔电地又向他攻去。在这紧急关头,雾美人已把全身压箱的功力施出,攻势凌厉已极。
气得三苗之神怪眼一睁绿光迸射,暴吼一声道:“贱婢,你以为爷爷怕你吗?”
呼,呼,二掌迎击而出,急风怒啸中蓬砰一声大震,竟把雾美人震得踉跄倒退了四五步,一股逆血几乎从口中喷出。但她硬有这股狠劲,脚下猛地一拿桩,又如同急风骤雨地发招攻来,玉掌翻飞急舞之下,连发一十二招,式式都是辛辣狠毒的不要命打法。
竟把三苗之神,攻得倒退了五六步,方才腾出手来进击。
这时场中馄乱已极,多伦巴一把没将雾美人抱住,反险些被她伤着,一怒之下,红袍一展猛向继光扑去,人未到掌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