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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复翻身庵外,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半晌没有出声。
莫丹凤泪汪汪地哭道:“那妖女是金蜈宫的人,这一次她把光哥哥劫到金蜈宫去了。”
白衣罗刹符小娟冷冷瞥了她一眼,倏地身形拔起,急如星泻地,一闪而逝,莫丹凤怔了一会,也把眼泪揩干,顿脚自言自语地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誓必要把那妖女找到。”
身法展开,也急急向丛林中穿去。
她们几人走后,树林中突然幽灵般闪出一个云鬓蓬松,衣衫不整的少妇来,恨恨地道:
“贱婢,无故破坏老娘的好事,我若不叫你骨化形销,便不算是离魂妃子。”
忽然一飘身,也向林中窜去。
再说魏紫娟出其不意制住了神志不清的武继光,急如星泻地一路疾奔,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处隐蔽的树林中停下,将他放到地上,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究竟是把他带回金蜈宫,还是替他先把余毒逼出再说。
毕竟还是爱情的力量战胜了一切,她轻轻吁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最大的决心,喃喃自语道:“唉!为了他只好如此了,纵使将来娘责怪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随又从怀中拿出一颗“瑞脑金丹”来,塞入继光口中,明知这种金丹虽属疗伤圣药,并无多大的效力,她仍须拼耗精力动用‘鸿蒙紫气’替他迫出体内的迷药余毒,但这种丹药却有宁神益气,固本培元之效。
丹药喂下后,玉手一拂,已把他被制的穴道解开,跟着一翻掌,猛然按在他“脑户”穴上,运足功力,把鸿蒙紫气缓缓顺着十二重楼,沁入他体内,想用这宗至高无上的玄门功夫,替他逼出体内所受的迷药余毒。
武继光的体内,本具一种排毒的本能,只因离魂妃子所用的迷药乃是一种特制的“和合仙露”,奇毒无比,更兼她已深知继光功力绝伦,下了加倍的份量,故虽服下二颗“瑞脑丹”,仍然无济于事。
魏紫娟鸿蒙紫气一经沁入继光体内,立刻把继光血液内潜伏的抗毒本能引发,头顶缓缓升起一幢白茫茫的雾体,同时隐夹一种淡淡酒香飘散空中,约摸过了顿饭时间,继光倏觉神智一清,睁眼一看,只见魏紫娟正宝相庄严盘坐在他身侧,一只手则紧贴在自己的脑户穴上,同时隐觉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流转。
心里顿觉既羞且愧,忙暗中一提真气,迅速运转了一小周天,觉得已亳无异状,方才把提聚的真气又重行散去,那股柔和之气也适于这时一收,遂立时站起身来。
这一站起身来,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自己竟是全身精光,一丝不挂,衣服则全部堆在身旁。他羞得脸皮直红到脖子根,连忙匆匆把衣服穿好,偷眼一看魏紫娟,只见她仍宝相庄严盘膝在地,想是刚才为自己排毒所耗去的真元太多的关系。
同时,更有一件触目惊心之事,那就是魏紫娟的一件紫衣齐胸被人撕破,连半个酥胸都露在外面,不用说,这必是刚才神志昏迷时自己所做的好事,这时他心里的那份羞愧和懊丧,确非笔墨所能形容。
想到在那庵内的一幕,不禁冷汗淋漓,若不是紫衣女郎赶来,那后果真个不堪设想,眼看紫衣女郎面色已转红润,知道她不久将醒来,暗想:“我此时如若不走,等会她醒来,拿什么面见她?”
忽然,他又想起了和徐帆的约会,不由顿脚道:“真个糟透,对初交的友人,怎可第一次便失信呢!”
于是,决心在魏紫娟未醒转时先行离开,当下匆匆地向她深揖一礼道:“姑娘相助之德,在下当永铭不忘。”
说完转身如飞地往武汉驰去
武继光脚下一直赶路,心里却是感慨万千,想到古庵几乎失足之事,心中犹有余悸。魏紫娟以清白女儿之身,不避嫌疑救护自己,这种深情,确令他感激万分,但也惶恐不已,这事很是明显,她所以如此做,自然是因为对他已经有了极深的爱意,自己和她敌友难分,倘若真的如此,将来何以善其后呢?
思念及此,不自觉地微微一叹道:“唉!世间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想不到一时大意,竟招致了这宗烦恼!”
蓦然一人接口卟哧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继光不禁大吃一惊,自己只顾冥想,来人到了身旁,竟尔不知,如果来人怀有恶意,岂不糟透?
立时一旋身,人已后撤三尺,举目看时,竟是一位艳丽无比的花衣少妇,一身五色彩衣,顺风飘舞,令人顿起一种飘渺神秘之感。
那妇人又咯咯一阵娇笑道:“何必那么慌张呢?如果我对你怀有敌意,早在你失神落魄之际便下手啦!”
继光眉头一皱道:“芳驾什么人?是否冲着在下来的?”
“也许你是被人打怕了吧?怎么见了人,便吓成那个样子,我‘雾美人’罗翠黛虽然往常出手辣一点,但也分什么人呀!象你这般老老实的小兄弟,我怎忍心欺负呢?”
武继光入江湖时日太短,根本不知“雾美人”是谁?仍然皱着眉头道:“芳驾既然没有什么大事,在下便要告辞,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武某也并不是那般好欺负的人。”
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真不愿和这种蛇蝎似的妇人多打交道。哪知刚刚移步,突然一阵香风过处,雾美人又闪身把池去路挡住,神秘地一笑道:“你可是最近江湖上大出风头的魔崽子武继光?”
“是又怎样?芳驾这叫明知故问。”
“就算我明知故问吧!我可以坦诚地对你说,这次罗翠黛入江湖有两个愿望,一个愿望是会会那位以一辆香车把江湖闹得满城风雨的香车主人,另一个愿望则是见见你这位人称魔崽子的少侠,并行论交,我要结识这么一位极富热情的小弟弟。”
“芳架太看得起在下啦!只是在下却无意高攀。”
“你不答应?”她实对这个回答感到万分意外。
这位雾美人乃是近廿年来蜚声江湖的一代魔姬,没有人知她来历和门派,也绝无一个和她合得来的朋友。但她武功却是高绝,凡是冒犯了她的人,休想安静,尤其是对犯有淫行的人下手更是又辣又黑。
也因为这缘故,江湖人多敬而远之,无人敢惹。
武继光哪里知道这些,仍然把头连摇道:“彼此素昧平生,这订交之事,容后再说吧!
在下还有事呢。”
双手一拱,又大步往前冲去,这次雾美人意外地竟没有拦阻,微微把身形一闪,让出路来,任由他昂首大步走去。
武继光为免去无谓的纠缠,放开脚步大步往前走,耳畔隐隐可闻雾美人低低的喟叹声,心里不禁冷笑道:“又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武某人上一次当已经够了,今后再不会上你们这些人的当啦!”
为了不甘示弱,这一段路,他始终未把轻功身法展开,不料,走不到三五十步,蓦然,一阵森森怪笑倏告传来。
太岳庄主穆天虹、峨嵋派掌门人罗浮子、飞云堡主王强,由路旁闪身而出,沉声地道:
“站住?”
武继光一怔之下,倏然纵身狂笑道:“原来是你们三位,真是好极,武某正要找寻你们呢。”
穆天虹这时已一张往昔那副谦恭有礼的伪善面孔,满面凶狠地向他喝道:“你近来也太过得意啦!穆某直到如今,才知你也是地灵门中的人。”
“其实,你应该早就明白啦!峨嵋山的暗中伏击,岳麓山趁我和大师兄久战脱力时,乘机下毒手,这不都是你的杰作吗?老实说,我也早知道你就是那位不肖的二师兄,你既会自称已经脱离地灵门,武某只有顺从先师遗旨,为师门清理门户了。”
穆天虹倏地一声大喊道:“住口!你窃取了本门的‘地灵真经’,又盗用教主的信物白玉箫,穆某未予追究,已属恩施法外,竟敢当着本庄主之面,大言不惭,你好大的胆,还不与我把真经与玉箫即速交出来!”
倏又踏前二步,阴恻恻地道:“你以为有符风那老魔替你撑腰,便可稳登救主宝座么?
你别做梦吧?那叛徒早经先师当众宣布逐出门墙,此事尚有几位前辈可证,同时,你该知道,长幼有序,即令你真的得到先师遣命,列入门墙,须知还在我穆某在,哪容你僭越?”
武继光不仅身怀白玉箫,但更有邯郸老人的遗柬在身,听完穆天虹这席话后,并不着恼,仍然面色平和,谈谈地道:“你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倘若你是一个正人君子,纵令先师没有遗命,武某也将把持掌门户之责拱手相让,只是象你以往所作所为,已令武某无法再容你活下去,今晚也许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说完脸上已是一片凛然之色,双目精芒隐射,直盯着穆天虹。
穆天虹目光—经和他接触,心里竟然咚地一跳,有恃无恐,突然仰面一阵狂笑道:“好个目无尊长的畜生,居然当着老夫之面,如此大言不惭,看来老夫只有代表先师,诛此叛逆徒子。”
继光冷冷地一笑,道:“究竟谁是叛逆,将来自有公论,你今天打算用什么手段对付武某,尽管使出来吧!反正象你这虎作伥的凶徒,除了一个,江湖便少一个祸害。”
穆天虹早已领教过他的厉害,但今天他却有忖无恐,因为罗浮子和飞云堡主这二位使剑名家,在他不敌时,可以上前帮助外,另外还有一位稳迹多年的前辈,已被蛊惑说动,不久便可到。
他原准备俟那位老前辈到达后再行动手,但此时话已说满,不得不提前动手,立时暗中提气,缓缓把真气调匀,一步一步向前逼近。
继光久就有心除去这个为虎作伥的凶徒,穆天虹准备动手,倒正中他的心怀,暗中也把真气调匀,表面则仍是一派优闲的样子,冷傲地屹立场中。
一番唇枪舌战骤然停止,场中倒忽然静了下来,罗浮子和飞云堡主互换了一瞥眼色,缓-暖把身形往前凑近,表面看来,是关心穆天虹的安危,实际,他俩别具一番用心。
想当日野狐禅寺广场之上太岳庄主假装香车主人行凶之事已是昭然若揭,以罗浮子及飞云堡主的江湖阅历,岂有看不出之理?更何况还有绿林圣者与三光神尼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