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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鲁尔维克说同时用一只眼睛盯着我,用另一只眼睛看看西蒙纳,“多好的天气,真正的冬天……”
“这些都微不足道的,鲁尔维克,”摩西说,“少说话,多吃东西,您气色太差了……西蒙纳,您记得那个地方的侍役领班的事吗?如像他把什么人的伊拉克辅布费尔吃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欣库斯终于出现了。他一进门就立刻站在那里。
西蒙纳重新拾起领班的话题,而在他解释所谓领班并没有吃下任何费尔的时候,情况完全同预料的相反。
我盯着欣库斯,也尽量不放过对摩西夫妇的注意。
我给搞糊涂了。
摩西夫人一边吃着李子和面包干,一边入迷地听着可怜的西蒙纳的解释。
摩西先生虽然瞟过欣库斯一眼,然而他马上极其冷漠地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杯子上。
在这个时候,欣库斯的脸上表情已经忍不住流露出种种的变化。
起初,他脸上的神情极其痴呆,后来他又明显地露出某种极度喜悦的神色,甚至完全像一个孩子那样发呆,再后来他又恶狠狠地握紧拳头向前走过来。使我惊讶的是,他没有朝摩西夫妇瞧上一眼。他看见巴恩斯托克和布柳恩的时候,起初完全是一种惘然若失的表情,接着就轻松起来,然后又显出一种凶狠的和幸灾乐祸的神色。
“您感觉怎样,欣库斯先生?”巴恩斯托克关切地问,“这里的空气……”
欣库斯只是用狂暴的黄眼睛蹬着他。
“我吗,倒没有什么,”他一边坐下来一边回答,“您的感觉如何?”
巴恩斯托克吃惊地朝椅背上一靠。
“我?谢谢您……”他先望望我,后来又看看布柳恩,“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得罪和伤害……这下才招来……”
“生意人的交易没有得手呀?”欣库斯怒冲冲地往领子里塞着餐巾。“完啦!全完啦!老伙计,您说是不是?”
巴恩斯托克陷入极大的窘迫中。桌边的交谈停止了,大家都看着他和欣库斯。
“说真的,我害怕……”老魔术师显然不晓得如何控制自己,“我刚才是说,您身体的感觉,没有别的……”
“得啦得啦!我们不必再把话挑明啦。”欣库斯说。
他用两只手拿着大油饼,对谁都不瞧地咀嚼起来。
“别这样放肆!”布柳恩突然说。
欣库斯只看她一下,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布柳恩,我的孩子……”巴恩斯托克说。
“出出火吧!”布柳恩用刀子敲打着盘子说,“少灌点黄汤……”
“诸位,诸位!”老板说:“这都是小事。”
“别担心,斯涅瓦尔,”巴恩斯托克急忙说,“这只是某种小误会……神经紧张……昨天夜里的事件……”
“懂得我说的话没有?”布柳恩冲着欣库斯严厉地问。
“诸位!”老板决定出面干涉了,“诸位,我请大家注意!我不准备谈昨夜的这场悲剧。不错,我知道大家的神经是紧张的。但是,一方面有关奥拉弗·恩德拉福斯的不幸遭遇正在由可信赖的探长格列泼斯基负责调查,幸好由于巧合这位探长才能来到我们这些人中间。另一方面我们又完全不应当过份地焦躁不安,我们只是暂时与外界断绝联系。”
欣库斯停止了咀嚼并抬起头来。
“我们的酒是足够的,诸位!”老板庄重地继续宣布:“我们的食品储备都可以为诸位效劳。我相信几天以后救援队突破山崩到达我们这里时,他们会看见我们正在……”
“什么山崩?”欣库斯眼睛扫着所有的人大声问,“怎么回事?”
“是的,对不起,”老板把手放在脑门上说,“我都忘了,有几位客人还不知道这次事件。事情是这样的,昨晚10点钟山崩覆盖了细颈瓶河谷,并毁坏了通讯联络。”
饭桌上一片静寂,欣库斯噘起下巴坐着。他们的样子像挨了一顿揍。鲁尔维克把带着皮的柠檬咬了一口,闷闷地咀嚼着。
我呷了一口咖啡说:“我想补充几点,有两个不大的、内情不详的流氓团伙,选定这个旅馆作为他们进行个人报复的场所。我作为非正式人员,只能采取少量的措施。例如,我可以为缪尔警察局的正式代表搜集材料。这样的材料已基本上搜集到了,不过我得感谢为搜查提供某些新情报的每个公民。其次我要通知每个善良的公民,你们会感到自己十分安全,你们认为自己应当怎么行动就怎么行动。至于那些团伙里的人,我要求他们停止一切活动,为的是别让原本就毫无希望的处境变得更糟。我提醒注意,你们现在与外部世界的隔绝也只是相对的。在座的当中已经有人知道,两个小时前承蒙斯涅瓦尔先生的好意相助,已经放出了信鸽,给缪尔当局送去了报告。现在我每分钟都在等待警察局的飞机,因此请受犯罪牵连的人注意,及时地坦白和悔改可大大地改善他们的命运。先生们,谢谢你们的厚意。”
“多有趣!”摩西夫人高声赞赏:“就是说我们中间有匪徒?哎呀!探长,您哪怕暗示一下也好!我们就可以逮住他们!”
我斜视了一下老板。他正背着客人,卖力地擦拭小卖部的酒杯。
谈话没有再继续下去,小茶匙在玻璃杯里轻轻地叮当作响,加上摩西先生用鼻子在自己的杯子上哼出吵人的声音。谁也不想说真话。但对大家来说是该考虑自己命运的时候了。我要让这只黄鼠狼进入鸡窝,所以现在得等待事情的进展。
巴恩斯托克第一个站起来。
“女士们,先生们!”他说,“我邀请所有善良的公民去滑雪,作短时间的散步。布柳恩,我的孩子,走吧!”
椅子在挪动,客人们一个接着一个从桌旁站起来。最后都离开了大厅。
摩西先生从鲁尔维克的桌旁走过,鲁尔维克也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走出去。
桌旁只留下欣库斯,他似乎存心要花时间饱餐—顿。
“怎么样,欣库斯?”我说,“谈谈好吗?”
“谈什么?”他一边吃一只撒有胡椒粉的鸡蛋,一边沉着脸说。
“谈所有的问题,”我说:“您已经看出逃跑是不行的。还有老是呆在屋顶上说不为什么,真的是这样吗?”
“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欣库斯极不畅快地说,“我对那件事一无所知。”
“对什么事?”我问。
“谋杀的事!您还能谈什么……”
“还有关于欣库斯的事,”我说,“您吃完啦?那么一起走吧!就是这里,桌球室。这地方现在有阳光,谁也不会妨碍我们。”
他没有回答,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
“亚力克,”我对老板说,“劳驾,请到楼下去,坐在大厅里你昨天坐的地方,明白吗?”
“明白,”老板说,“一定照办。”
他急忙用毛巾擦了擦手就出去了。我打开桌球室的门,让欣库斯走在前面。
我在墙边拿了张椅子放在有阳光的地方说:“请坐。”
“警察这套把戏……”他苦恼地抱怨。
“这是我的职责,”我说:“好吧,欣库斯,在您和巴恩斯托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哪个巴恩斯托克?我们之间能发生什么事?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
“您给他写过恐吓字条?”
“什么字条我都没有写过,我写的就是那封控诉信,那是因为他残酷地折磨一个病人……”
“听着,欣库斯,再过一个小时就有警察乘飞机来,飞来的还有鉴定专家。你的信在我的口袋里,鉴定你的那封信是不费力的,为什么拒不招供?”
他把一根叨烂了的火柴棒迅速地从嘴的一角移到另一角。
“关于字条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最后欣库斯说。
“你谎话说够啦!费宁!”我大声怒斥。“你的情况我一清二楚!费宁,你完蛋啦!如果你想掩盖那第72个单词,就得把‘茨’这个字母写得长一点!我看在正式调查前还是坦白为好……怎么样?”
他吐掉那根嚼烂了的火柴棒,从口袋里翻出一包揉软了的香烟,然后用嘴叼出一支就陷入了沉思。
“想好啦?”我重复说。
“你叫什么东西搅乱啦,”欣库斯回答:“费宁是什么人?我不是费宁,我是欣库斯。”
我从球台边上跳下来,粗暴地将短枪顶在他的鼻子底下。
“认识这玩艺儿吗?嗯?你的枪呢?说!”
“我什么也不晓得,”他苦着脸说,“为什么你总缠住我不放?”
我回到桌旁把短枪放在身旁的一块绒布上.
“想想,想想,”我说,“快点想,不然就晚了。你把字条偷偷地塞给了巴恩斯托克,然而他交给我了,当然这是你没有料到的。你的枪被人抢走了,可是我找到了它。你给同伙发了电报,但他们没有赶到,因为发生了山崩。警察最多过两个小时就到,到时候将会是怎样的情景,你是了解的!”
欣库斯一言不发,集中精力在口袋里摸索着,后来掏出一包火柴,就抽起烟来,太阳照得太厉害,他的脸上都出汗了。
“费宁,你想错啦,”我说,“你把真神和恶鬼颠倒啦!为什么你老缠着巴恩斯托克?把一个可怜的老头吓得半死……难道有人命令你把枪口对准他?这准是摩西!摩西该抓起来,你真是个傻瓜……你的铁哥儿们是要算这笔帐的。所以现在,费宁……”
他并没有让我完成这番说教。我坐在球台边上,挂着一条腿,另一条腿撑在地板上,不断地吐着烟,我真傻,还洋洋得意欣赏几缕浓烟在一束阳光中袅袅上升。
欣库斯坐在离我两步远的椅子上,猛然间,他扑过来捉住我挂着的那条腿,用力把我摔了个翻身。我对欣库斯估计太低了,我90公斤的身子、嘴脸、肚子、双膝一齐栽倒在地板上。
大约过了一分钟,我才完全醒过来。我发现自己背靠球台坐在地板上。我的下巴被打伤了,两颗牙齿也松动了……而欣库斯躺在不远的地方抽搐着,两手紧抱着头。
西蒙纳拿着一根最长最重的破桌球杆,正在看着欣库斯。
我擦干额头上的血站起来。西蒙纳从地板上拾起那只短枪,交给了我。
“算您走运,探长。”他容光焕发地说,“再多一点时间,他会把你的脑袋敲破了。他打了你什么地方?挺得住吗?”
我点点头。我感到呼吸困难,连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