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关上房门又回到鲁尔维克·鲁尔维克的面前。
“这是奥拉弗·恩德拉福斯吗?”鲁尔维克问。
“不是,”我说,“奥拉弗·恩德控福斯昨天夜里己被人打死了。”
“打死了。”鲁尔维克重复说。他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色彩。没有惊讶,没有恐惧,也没有伤感。“他死了?奥拉弗·恩德拉福斯死了?”
“不错。”
“不。”鲁尔维克说,“您的消息不准确。”
“我很准确。我看见他死的,亲眼看见的。”
“我想看看他。”
“您为什么想看看他?我知道您并不认得他的面孔。”
“我同他有联系。”鲁尔维克说。
“但是我对您说过:他被打死了。死了。有人把他打死了。”
“好吧!我想看看。”
我突然想起了那只皮箱。
“他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您?”
“不是。”他冷漠地回答,“我们——我还有他,需要谈谈。”
“谈什么?”
“我,还有他。我和他。”
“听我说,鲁尔维克先生,”我说,‘奥拉弗已经死了。我正在调查这个案件,追查凶手,懂吗?我需要了解尽可能多的有关奥拉弗的情况。请您开诚布公地说真话。您迟早都要说出这一切的,当然早说比迟说好。”
他突然钻进了被子,只让鼻子露在外面。两只眼睛又一次打量着四周。“我什么也不能告诉您。”他透过被子含混不清地说。
“为什么?”
“我只能告诉奥拉弗·恩德拉福斯。”
“您是从哪里来的?”我问。
他一声不响。
“您住在什么地方?”
一片静寂。加上低微的呼噜声。他一只眼瞧着我,另一只眼盯着天花板。
“您是执行任务的吧?”
“是的。”
“谁的?”
“为什么您要知道这个?”他问,“同我联系的不是您。您联系的也不是我们。”
“请您明白。”我诚挚地说,“如果知道有关奥拉弗的一点情况,我们就可以查出谁是凶手。好吧!看来您并不认识奥拉弗。然而派您来或他的人可能知道点什么。”
“他们也不认识奥拉弗。”他说。
“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不认识奥拉弗。为什么要认识呢?”
我摸了摸长满硬胡子的双颊。
“您说话前后矛盾。”我不乐意地说,“那些派您带着某项任务来找奥拉弗的人会不认得奥拉弗,您也不认识奥拉弗。这怎么可能?”
“这是可能的,事情就是这样。”
“那些人是谁?”
不吭声。
“他们在什么地方?”
不吭声。
“鲁尔维克先生,您可能要发生一些不太愉快的事了。”
“为什么?”他问。
“在调查谋杀案中,每个善良的公民都必须向警察局提供所需的证词。”我严肃地说,“拒绝协助有可能被视为同谋。”
鲁尔维克没有反应。
“逮捕您不是不可能的。”我补充说,这明显是不合法的威胁,所以我急忙地改口:“在任何情况下,您这种拒不提供情况的态度,开庭都会对您非常不利。”
“我要穿衣服。”鲁尔维克忽然说,“我不想老是躺着。我想看看奥拉弗。”
“有什么目的?”我问。
“想看看他。”
“您不认识他的脸孔。”
“我不需认识他的脸孔。”他说。
“那您需要什么?”
鲁尔维克钻出被子又坐起来。
“我要看看奥拉弗,”他的声音很大,“为什么问这些问题?为什么我不能看看奥拉弗?”
我再也忍耐不住了。
“您是想识别一下尸体对吗?”
“识别?识别……是不是认出的意思?”
“不错,是认出的意思。”
“想,想识别。”
“您怎么能认出他呢?”我说,“如果您对他的脸孔都不认识。”
“什么脸孔?”鲁尔维克大声喊起来,“为什么要看脸孔?我只想看一下这是奥拉弗,还是别的人。”
“为什么您能想到达会是别的人呢?”我急忙问。
“为什么您能想到这是奥拉弗呢?”他反驳。
我们互相盯着对方。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怪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的。我不能保证那个被人扭坏脖子的海盗奥拉弗就是鲁尔维克正在寻找的人。这个人或许不是那个奥拉弗,也许根本就不是奥拉弗其人。另一方面,我又不明白把尸体给一个连奥拉弗的脸孔都不认得的人看会有什么用处。脸孔?确实,为什么一定要认识脸孔呢?可能他会从衣服上认出他,或者从什么宝石戒指……或者,譬如说,从身上刺的花纹……
有人敲门了,卡依莎的尖嗓门传了进来:“请穿衣服……”
我开门从她那里接过晾干熨平的陌生人的衣服。
“请把衣服穿上。”我把衣服放在床上。
接着我站到窗口,眺望着登山运动员罹难的地方——那被朝霞染成粉红色的锯齿般峰峦,眺望着淡白的月亮和明净瓦蓝的天空。
我的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声和含混不清的嘟哝声,还有椅子的挪动声,显然,用一只手再加上这样的斜眼,穿好衣服确实不易。有两次我真想扭过身子问他要不要帮忙,然而我克制住自己。后来鲁尔维克说衣服穿好了,我才转过身子,我感到惊奇,但马上想到这个人连整夜的折磨都承受得了,也就不再惊奇了。
我用脚把老板的便鞋踢到他的面前,还把他右边的空袖子塞进他的口袋。他瞧着便鞋疑惑地说:“这不是我的。我的不是这样。”
“您的暖还没有干透。”我说,“把这个穿上,我们就可以走啦!”
可以想象他一辈子没有穿过便鞋。他两次试图用力把脚伸进去,然而两次都因为身子失去平衡而没有成功。
我突然产生一个古怪的念头:如果奥拉弗不是奥拉弗,而是欣库斯;欣库期也不是欣库斯,而是奥拉弗,那就是真正的奥拉弗发电报要这个怪人来的了。但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对调之后,也还是搞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们搀着手走到了大厅,又上了二楼。老板照旧坐在他的位于上,他若有所思地目送着我们过去。鲁尔维克根本没有注意老板。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楼梯的梯阶上,我一直搀着他的胳膊,以防万一。
我们在奥拉弗的房门口停下来。我仔细地检查了门上贴的封条,一切正常。我取出钥匙开了门,一股强烈的难闻的气味冲进我的鼻子,房间里一切照旧,只是死人的脸色看来比前一天暗得多。
鲁尔维克碰了一下我的腰,我跨进了前厅让他看奥拉弗的尸体。
他极其冷漠地俯视着尸体,他唯一的一只手放在背后,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更没有虔敬,只是认真地看了一下。
“我感到惊讶!”他用毫无感情色彩的语调说,“这实际上就是奥拉弗·恩德拉福斯。我简直不好理解。”
“您怎么认出他的?”我立即问他。
他没有直起身子,只回头用一只眼睛看我。最后他说:“想起来了,早先见过。那时我不知道他就是奥拉弗·恩德拉福斯。”
“您早先在什么地方见过他?”我问。
“在那边。”他向窗外某个地方挥了一下手,“但这点并不重要。”
突然他伸直了腰在房间里一瘸一瘸地走来走去,还可笑地摆着头。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悄俏地朝他走过去,显然他在找什么东西,而我也猜到了他要找什么东西。
“奥拉弗不是死在这里吧?”他站在我的面前问。
“为什么您会有这种想法?”
“我并没有想过,我只是提出问题。”
“您是找什么东西吧?”
“奥拉弗·恩德拉福斯有一件东西。”他说,“这东西放在哪里?”
“您是不是找一只皮箱?”我间:“您就是为这只皮箱来的?”
“东西放在哪里?”鲁尔维克又重复了一遍。
“箱子放在我这儿。”我说。
“这就好。”他赞许地说,“我想从您这里拿走箱子。请您把箱子拿来。
我把他的话当作耳边风,我说:“我可以把箱子交给您,但首先您应该回答我几个问题。”
“为什么?”他极为惊讶,“为什么又是问题?”
“因为,”我耐心地说:“只有您把您有权得到它的理由说清楚的时候,您才能拿走皮箱。”
“我不明白。”他说。
“我还不清楚,”我说:“这是不是您的箱子。如果是您的,如果是奥拉弗带给您的,就请证实一下。那我就把它交给您。”
他的两只眼珠顿时朝两边分开来,接着又朝鼻梁的方向集中,然后说:“别这样,我不愿意……我累了。让我们走吧!”
我跟着他的后面走出房间。我锁上了门。在我回自己的房间拿了胶水和纸条,并把门重新封好的时候,鲁尔维克一直站在原地末动,他似乎陷入了深思。
“怎么样?”我问,“您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啦?”
“不,”他坚决地回答,“我不愿意回答问题。只惩躺一下。什么地方可以躺一会儿?”
“您回自己房间去吧!”我无力地说。我浑身上下都被一种冷漠的无情笼罩着。
我们下楼走到前厅,他一瘸一瘸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我伸直两腿在沙发上坐下来。我终于合上了眼睛。后来我觉得有人用湿漉漉的鼻子嗅我的耳朵,原来这是莱丽把它沉甸甸的脑袋温柔地贴在我的膝盖上。
第十三章
我大概打了一刻来钟的盹,莱丽不准我再睡了。它舔我的耳朵和面颊,嘴拉扯我的裤腿,不停地推搡着,最后还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手。
当时我忍不住跳起来,想把它撕成碎块。但是我的视线一落到小桌上,就楞住了。
桌面上同老板单据和计算器放在一起的,是一支黑色短枪。
这是一支0.45口径的长柄船牌短枪,湿漉漉的,枪身上还有一些尚未融化的雪粒,我看了一下大厅,大厅空无一人,只有莱丽站在小桌旁边,它歪着头,以严肃的询问的眼光看看我。
“枪是你弄来的?”我小声地问莱丽。
它又把头歪到另一边,继续地看着我。它的爪子沾满了雪,雪水顺着腹部洒下来。我小心地拿起短枪。
这是一支真正的盗匪用的武器。射程为200米。枪柄上有凸出的花纹,握在手里很适合。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我还没有搜查过欣库斯。我搜查过他的旅行包,也搜查过他的皮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