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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那我先上去了? 冯秋云点点头。
曹勇上车后,车站给了发车的信号。
列车出站了,冯秋云将车门锁好,这才拿起乘务室里的旅客登记簿来到4 号包房,轻轻地敲响房门。门开处,冯秋云不动声色地登记完对方的身份证号码,说一声对不起,打扰了。客气地退出包房。
冯秋云回到乘务室,刚想去找王玉兵,可脑子里忽地一闪,便多了个心眼儿,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坐在那儿整理自己的票夹子,一副认真工作着的样子。果然,没过一分钟,那个叫黄启刚的人便端着茶杯来到茶炉添水,而且不失时机地转过身朝乘务室看了一眼。冯秋云装做什么也没有看见,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可心里却说:还真是够狡猾的,一个小时前自己刚刚把包房里的暖瓶都灌满了,这么快你就能喝完? 明显是在侦察我,可惜却露了马脚! 一切都趋于平静后,冯秋云才拿着登记簿闪身进了王玉兵的包房……
好,很好,你很有警惕性,等案子破了我给你请功,你去吧,多留点心眼儿,万一有情况赶紧来我这儿。
冯秋云走了。王玉兵赶忙将曹勇的身份证号码输进手提电脑,可是,电脑里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的犯罪记录。王玉兵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当中。
正在这时,冯秋云又来了,她低声说:刚才那个曹勇找到我,问我到站是几点钟。
你说什么? 我告诉他要明天早起五点钟才能到。
他说什么? 他说让我明天早起叫他一声,他要下车。
好! 王玉兵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明天早起叫他吗? 冯秋云问。
一会儿我告诉你。
冯秋云点点头出了包房的门。王玉兵立刻掏出对讲机,与另两名乘警取得了联系。
宿营车上,换过班儿的乘务员全都休息了,刘玮看着徐雅娟的疲惫样,低声说:你休息吧,车上的事有我呢,万一有别的事我再叫你。
徐雅娟笑笑问:哎,那会儿你跟梁队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那么快就成了朋友?刘玮笑笑说:这个你就甭管了,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
你真的不告诉我? 早晚会跟你说的,不过现在不行。
什么时候? 如果条件成熟,我到了北戴河就告诉你。
搞的什么鬼? 神秘兮兮的。
你快睡吧,我可走了。
哎! 徐雅娟叫住刘玮说:你去看看刘鹏那儿,让他多经点心,这一班儿就他一个人。可没人再换他了。
我知道,如果他那边有困难,一会儿我替他。
让他睡会儿。
辛苦你啦! 瞎客气! 刘玮说完,朝徐雅娟微微笑笑,转过身蹑手蹑脚退出了宿营车。
夜已经深透了,各节车厢好像都已经睡熟,连空气里似乎也弥散开一种惺忪的睡意,只有车轮发出的“刷——咯噔,刷——咯噔”的响声有节奏地传进车厢。
刘玮轻步走过各个车厢,认真检查着各工作岗位,所有的乘务员全都盯在车厢里,这使刘玮心里感到很踏实。到了刘鹏负责的那节车厢,他放慢脚步,看见刘鹏正在车厢的一头儿站着。眼睛盯着整个车厢。刘鹏很快看见了刘玮。远远地朝刘玮笑笑,没说话,却快步朝刘玮这边走过来。
怎么样? 盯得住吗? 在乘务室里,刘玮低声问刘鹏。
没问题,你还记得今年春运吗? 那趟临客,我一下盯了三十多个小时,什么事也没有,咱就是身体好嘛! 那就好,你要是觉得累了,跟我说一声儿,我替你几个钟头。
真的没事,你还有那么多工作,我哪敢用你? 快走吧,我这儿什么事也没有,有事我跟你报告。
刘玮点点头,嘴角掠过一丝满意的笑,说:这个吴前,真他妈不争气,我看北戴河他是不想去了。
咳,那小子,顺毛驴,你越戗着越不行,抽工夫跟他好好谈谈,好不容易上趟北戴河,最好咱们能混个全须全尾呀! 再缺一个短一个的,玩儿着也没劲。刘鹏说。
倒也是,行,等有了工夫我再跟他谈谈,可这小子……唉。刘玮摇摇头,没再说下去,朝刘鹏挥挥手示意再见,便出了乘务室朝别的地方走去。
刘鹏今年已经三十岁,中等个儿,人长得不胖不瘦,是个挺优秀的小伙子。这么多年刘鹏在工作上从没让领导操过心。他业务好,对技规客规背得滚瓜烂熟,车班儿里谁业务上有不懂的,只要问他,他都会耐心解答。跑车这份工作他已经干了八个年头儿,前后经历了四任车长,哪个列车长对他的工作都伸大拇指。可是有一件事他处理得一直不太好:直到今天依然是个单身,始终也没能娶上媳妇成个家。按理说像刘鹏这样工作踏实,又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人缘也不错的小伙子,搞个对象并不是什么难事,可他就是谈一个崩一个,这件事已成了车队和班组里的一个老大难问题。
刘鹏父亲死得早,他上边还有个哥哥。哥哥比他大四岁,全靠母亲一个人的工资养家。母亲身体不好,后来赶上单位不景气,还没到退休年龄就被退回了家。再后来,哥哥结婚成了家,家里就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母亲心疼刘鹏一天到晚在外边跑车辛苦,等他一回家,就什么也不让他干,什么好吃给他做什么。刘鹏跑车一出去就是四五天,他特别不放心母亲的身体,后来他就跟哥哥商量,让母亲在他跑车的时候到他那儿去住几天,也好让母亲有个依靠。哥哥倒是同意了,也把母亲接到他家去了,可嫂子却老大不高兴,天天冷着脸,还指桑骂槐地甩闲话。母亲哪受得了这些? 一生气就再也不到哥哥家去了。
为这事刘鹏跟哥哥翻了脸,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理睬哥哥。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刘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朋友介绍,街坊撮合,同事帮忙,他见了一个又一个,可就是一个没成。原因只有一个,也是刘鹏谈恋爱的唯一条件:别的什么都好说,相貌丑点俊点,个子高点矮点,工作好点坏点,都不在乎,只是一条不能含糊:得对老妈好! 没有这一条,免谈。
眼下明显已不是过去那个年代,没听说谁搞对象先要带上老妈的,哪个女孩子对这样的条件也不能容忍呀! 结果,刘鹏就一个也搞不成,后来他索性连面儿也不见了,只问一句:以后跟我妈一块儿过日子,对我妈好,咱谈,对我妈不好的,趁早别见! 他还放出话说:这辈子我刘鹏就跟我妈过了。因此,直到今日他还依然是条光棍儿。
车队里谁都知道刘鹏是个孝子,每次跑车到了外地,不是给老娘买吃的就是买穿的,哪儿的新鲜水果下来了,他一准要给老娘买回去,就这一点,车队里没有不佩服他的。
刘鹏在车厢门口见旅客们都睡了,自己便坐在边座上守夜,刚坐一会儿那困劲儿就袭了上来。昨天母亲胃不舒服,他一天也没能合眼,本想上车好好休息休息,不想又赶上吴前这档子事,不但自己不能睡,还得替他的班儿。他叹口气,心里想:也不知老妈这会儿胃好点儿没有,她老人家这会儿干什么呢? 他使劲打个哈欠,又回到乘务室喝口浓茶,却仍觉得那股困劲儿过不去。他索性走到洗脸间,趴在水龙头底下用凉水冲冲头,这才觉得困劲儿被赶跑了……
硬卧车厢的刘鹏是想睡不能睡,软卧车厢的冯秋云却是让睡也不睡。换过班以后,跟她对班的尚丽丽一个劲儿催她快去睡,王玉兵也说这儿没她事了,让她早点去休息,可她就是不走,非要等到事情完了以后再走,到底要看看这4 号包房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各个包房的门全都关上了,旅客们也早就睡觉了,她却没回宿营车,跟着尚丽丽一块儿坐边座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列车上有纪律:列车员在旅客睡觉时必须要盯在过道里,以保证旅客的旅途安全。冯秋云虽然跟尚丽丽闲聊,可两只耳朵却警觉地听着4 号包房的动静,眼睛也一刻没有离开4 号包房的门……
王玉兵和另外两个乘警在包房里紧急磋商:事情是明摆着的,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否则他们绝不会一个在北京上车,一个又在中途上车,而中途上车的一个却又要在明天早晨五点钟下车。通过冯秋云的介绍,后上车的那个很有可能还跟那个黄启刚不是很熟,否则不会连名字也说得含糊其辞。那么,他们到底在从事什么勾当? 那个黄启刚不用说,从前曾有过贩卖摇头丸的历史,那么这个曹勇呢? 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乘警小张说:管他呢,抓起来再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小马反驳:你说抓就能抓呀? 你有什么证据? 如果人家没事,你抓了以后怎么办? 就是有事,你一点证据找不着不也不行? 人家要告你的状怎么办? 王玉兵也是这么想的。仅凭一个人先上车,一个人后上车这一点明显不能采取行动,可他记着临行前局里曾特别交代:近一段时间毒贩们为逃避打击,开始转向在铁路上活动,其指导思想就是铁路上一直查得比较严,越是严的地方也许越是有机会。局里曾强调列车上要特别加小心。
这件事是不是真跟贩毒有什么关联? 万一他们就是毒贩,一会儿那个曹勇下了车,线索断了,所有的证据便全都丢了,那岂不是错过了一次打击罪犯的好机会?到底该怎么办? 王玉兵心里没底。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飞奔! 小张和小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着,王玉兵抬起头看看两个人,压低声音说: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也许拖下去时机就真的要白白丧失。
你说怎么办? 小马问。
我看,咱们干脆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探探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王玉兵说。
怎么探? 小张问。
咱们以检查危险品为由,查查他们随身携带的物品,看看能不能发现点儿什么可疑的迹象,万一查不着,咱们放他们走,一旦有嫌疑,咱们就此深究细探,怎么样? 王玉兵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小张和小马。
我看行。小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