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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便饭。”“这个……贤昆仲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小二心里有话:你们上当喽!这些坏鬼,什么倒头行唦,抓海贼还有行哪?全是些鬼话,骗你们的哎!小二不敢得罪这些“落儿”,不罗嗦,上街去买酒肴。这些“落儿”吃饱喝足之后,就对解氏弟兄说了:“有件事想跟贤昆仲商议下子。”“什么事?请讲。”“我们行里的伙计出去打听消息,他们在外头要东奔西走,有时候十来天半月才回来,有时候整月都不能回来,他们在外头要吃,要住,要花钱,二位贤昆仲能不能先拿五十两很子给他们做盘费?”“行啊!”解大爷把包裹打开,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他们。这些“落儿“又吃又喝又拿钱,告辞走了。
就在刁二房对过,住了一个老头子,姓金。金老爹为人正直,年高有德,好管闲事。听说这班“落儿”骗了解氏弟兄,心里气啊:人家是外乡人,你们去骗人家,不损德嘛!你小二怕他们,我金老头子不怕!金老爹跑到解氏弟兄房间里来了:“啊,二位贤昆仲请了。”“啊呀,老丈请了。请问老丈尊姓?”“小老敝姓金。”“原来是金老爹。”“不敢不敢。听说二位有一身的好武艺,是来抓海贼的呀?”“着啊。”“现在没得什么海贼来啊,你们怎么抓法?”“不妨啊,我们已经投了抓海贼的行了,他们有伙计专门帮我们打听。”“就是刚才来的那些人吧?”“着啊,他们是开行的。”唉,这两个人粗得很哩,被他们懵得昏天瞎地。“你们贤昆仲大概不是我们本地人吧?”“不错,我们是初到你们贵地。”“好嘛,我听口音听得出来咧。你们好像是山西那边的吧?”“一点不错。”“你们初到此地来,此地有些事情你们不大清楚啊。刚才来的那班人,你们不能搭啊!”“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全是骗你们的呀,他们全是些骗子啊。”“什么,他们是骗我们的?”“哎。什么抓海贼的行啊?全是些鬼话。自从孙大人到任以来,我们这个地方连海贼的影子都没有来过。他们是骗你们的钱的。你们带的几文,经不起他们骗。旁人怕他们,不敢罗嗦,我金老头子不怕他们,我要把实话告诉你们。我劝你们,不要睬他们,早些离开此地。”金老头子的这一番话,真是拿钱都买不到。哪晓得这两个粗人把他的意思玩反掉了,以为金老头子跟这些开行的有仇,是来说他们坏话的。“嗯——!”解大爷哼了一声,眼睛一翻,“你这个老囚攮的!”“啊!你是个什么角儿啊,开口就骂人?”“骂你,爷还要打你哩!你敢来挑拨是非。爷知道,你是跟他们有仇,到此地来说他们的坏话。爷们不听你的鬼话。你代我滚吧!”“啊!”金老头子气得就差噎住了。我是好心好意,想不到这两个人这么不讲理,好坏不分,还开口骂人,还要打我。不谈了。没救,没救。老头子忍气吞声,走了。
走到前头,小二一望:“金老爹哎,碰了钉子了吧?”“不谈了,不谈了。”“平时我劝过你多少次,帮助人,积德,也要望望对过是什么人。这两个人头一天来,我一望就晓得不对头,眼睛翻翻的,拳头竖竖的,开口闭口抓海贼,像得了疯痰病,头脑子有毛病哪!”“不谈了,不谈了,算我倒楣。”“我劝你还是家去歇歇吧。慢慢走。”金老头子家去了。
第二天,这班“落儿”又到了。解氏弟兄一望:“你们来啦?请坐,请坐。可曾有伙计回来报信?”“没有哩。没得这么快哎。这件事不能着急。这些海贼坏哪,说不定十天半月来—次,说不定个把月来一次,他们也怕咧。我们想,最好再多派一些伙计出去,这样子可以早些打听到消息,你们贤昆仲也可以早些抓到海贼。不过呐,谈到多派伙计,我们不得不来跟你们二位商议,我们都不好意思说了,是不是你们二位能再给几个钱?”“行!”弟兄两个大方得很哩,把包裹打开,又拿了五十两给他们。接着叫小二上街买好酒好肴,还请他们吃喝。这些“落儿”把银子一拿,吃饱喝足,走了。
就这样子,这班“落儿”也不过来了三次,解氏弟兄自己再花花,包裹里头的二百两银子全光了。这些“落儿”有数,包裹里头没得了,他们也不来了。
弟兄两个一连几天没有看见他们来,觉得奇怪,前些时他们差不多天天来,怎么这几天直接不来啦?让我们来问问小二看。“小二!”“哎,哈哈,二位爷家。”“那些行老板怎么这几天不来啦?”“这个……”你们的银子光了,他们当然不来咧。“你去代我们把他们找得来!”“这个……”“你怎么不讲话?”“爷家,你叫我小人去找,我到哪块去找呢?”“你们不都是这个镇上的吗?他们的行在哪里,家住在什么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个……”“讲啊!”“那个……”坏了,两个人眼睛翻起来了,拳头勒起来了,再不说就要挨揍了。“爷家,实对你们说,我们镇上从来没有过什么抓海贼的行,也从来没得什么行老板。”“什么,他们不是说,他们是行老板吗?”“啊咦喂,爷家,那是他们自己说的哎,你们怎么能想信呢?老实告诉你们,这些人全是我们镇上的‘落儿’,一天到晚没得周正事做,专门说谎玩,光骗人家的钱财。他们听说你们二位爷家是来抓海贼的,特地来骗你你的。我小人不敢得罪他们,不敢说。话又说回来了,我小人就是说了,你们也不相信哎。”“唉唏!”两个人听了这一番话,如梦初醒,恨不能马上去找这班人算帐,但是到哪从去找呢?他们还不躲起来嘛。两个人你望我,我望你,在这块叹气。
他们正在这块叹气,对过的金老头子又来了。他看见这几天那些“落儿”没有来,估猜事情要露底了。“贤昆仲啊。”两个人望见是金老爹,不由一阵惭愧。上次人家好心好意来劝我们,我们反而骂他“老囚攮的”,还要打人家。“金老爹,你老请坐。上次我弟兄俩错怪你老了。”“你们晓得上当了吧?不谈了,不谈了。我是上了年纪的人,想积积德,所以上次才来把底给你们。你们呐,也是一时糊涂,好话听不进去。”“我们要找他们算帐!”“我看不必了。这些人不晓得多坏哩,你找不到他们。就是找到他们,又怎么样?你们有功夫的人,弄得不好,手一抬,人命案子撂下来了,还是你们倒楣。我劝你们啊,还是早些离开此地,回你们山西去算了。”“不瞒你老,我们带来的银子,全让他们骗去了,现在分文全无。”“唉!可怜,可怜。莫忙,你们回山西要多少盘缠呢?”“至少要五十两。”“噢,五十两。这样子唦,我来帮你们出个主意:在我们登州境内,离此地十五里路有座山,叫登云山,是通衢要道,前些时突然出现一只猛虎伤人,地方官出了告示,说无论军民人等,只要能把这只老虎打死了,赏纹银五十两,你你们二位有拳棒功夫,你们如果能去把这只老虎打死了,不是就能拿到五十两赏钱,就可以回山西了吗?”“嗨嗨嗨嗨,好啊!抓个把毛团子不算一回事!”乖乖!喊老虎叫“毛团子”,看来这两个人是有本事哩。“这么说,你们二位愿意去了?”“当然愿意去。不过,我们怎么个去法呢?”“这样子唦,还是我来。我有个小婿在登州衙门里当刑房老师,我写封书信给你们带了去,叫他代你们补两个猎户的名字,这样你们就是奉官捕虎的了,官府还要派人帮你们的忙。你们看怎么样?”“好极了。你老想得真周到””你们到登州的路费都没得吧?”“一个钱也没有!”“不谈了,帮你们帮到底。”金老爹在兜子里头掏了一块银子出来,大约有二三两重,“嗯,这块银子给你们带到路上去用吧。这块的房饭钱,我来代你们结算,不够的钱我来代你们补上。”“你老真是太好了。我弟兄将来有了出头之日,一定要报答你老。”“不谈了,我不要你们报答,只要你们少骂我一声‘老囚攮的’就行了。”“你老不要再讲了,那是我们不好,错怪你老了。”金老头子就在店里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们。“你们就好好走咧。”“好,我们弟兄就告辞了!”弟兄两个把包裹一背,出了临海镇,直奔登州。
你们到登州,应该先到大镇如意馆去下子,把经过情形告诉姐姐、姐夫,让他们晓得,然后再去见下子孙二爷,让他们也有个数。这两个粗人好玩哩,他们以为有了金老头子的这封书信就行了。他们心里话:好马不吃回头草!再去见他们不难为情吗?他们一脚跑到登州衙门去了。偏偏他们又改了姓,代他们补的猎户名字是顾珍、顾宝。如不改姓,两个人的名字报到孙二爷那块,孙二爷也就晓得是他们了;姓一改,孙二爷做梦都想不到是他们,以为是外人。官府听说这两个人要去打老虎,就派了二十名伙计,发了猎户叉、猎户刀、窝弓、毒箭,随他们一齐去登云山捕虎,限三天捕获。
解氏弟兄带着二十名伙计,到了登云山,山前山后,山左山右,四处寻找。这次不是找海贼,是找老虎了。一天,两天,一直到第三天,还是没有找到老虎。期限已到,怎么办?解氏弟兄吩咐队计们:今儿夜里不睡觉,再找。大家连夜在山上找,一直找到二更时分,在半山的一条路旁边,有了动静了。“呜——!”忽然来了一阵风,在风尾子上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解氏弟兄在山西经常到深山野洼去打猎,有经验,晓得是老虎到了。因为老虎出来之前要虎啸,虎啸的时候先把前爪一悬,后爪一蹬,嘴一张,嘴里的腥臭味就喷出来了。大家准备好窝弓、毒箭、猎户叉、猎户刀,等老虎出来。“哞——呜——”这条老虎从路旁树林子里头“噗!”蹿到大路上,一摇二摆,“踢沓——踢沓——”跛起官步来了。这条老虎放了样了,其大如牯牛,口似血盆,牙似利剑,尾若钢鞭。弟兄两个一望:乖乖!这个毛团子不小哩,在这个地方伤的人一定不少。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