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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佩服军师吴用。军师这个名字要代他改下子才好哩。哪个说他“无用”的?他不仅有用,而且是有大用,应该改名叫“有大用”!我到祝家庄来,连打两个败仗,还不晓得他祝家庄的主墙有多高,祝家庄有多大。军师一来,略施小计,一把火,把他家这一片树林烧得千干净净,埋伏也全破掉了。今天可以把祝家庄看得一清二楚了。
宋江正在望着,只听见对过,“嗒!嗒!嗒——!”三通大炮。南庄门大开,栾廷玉带着祝氏三兄弟、七位小爷,另外还有一千名庄丁涌出来了。还有一千名庄丁没有出庄门,全是弓箭手,伏在南庄门墙头上,一个个把箭搭在弦上。因为现在树林子被烧掉了,没得埋伏了,防守只有靠护庄河、庄墙了,只有用弓箭手来抵挡梁山人攻庄。栾廷玉带着人众过了打麦场,过了被烧成平地的树林,到了征场上一字排开,列成阵脚。栾廷玉在当中,祝氏三兄弟、七位小爷分列左右。栾师爷关照他们:今天不许你们出去动手,让山人一个人出马。栾师爷一声招呼:“升——炮!”“嗒——!”一通炮响,栾师爷拍动裆下马,端着丈八枪,“咯啷咯啷咯啷咯啷……”到了征场上,“咯啷!”把牲口勒定。枪尖一指:“呔——!梁山的狗贼听了,山人栾廷玉在此,速来领死!”
吴加亮在马上把栾廷玉望望:“好——!”不愧是普天下闻名的栾廷玉,气概非凡,非同一般。“林冲贤弟。”“有!”林冲领马到了军师马旁:“军师。”“你出马去同栾廷玉动手。”“啊,军师,我前番已和他动过手了,非他对手。”“不妨,你先去跟他打五六个回合。你尽管放心,到时候自有人接应。”“是!”林冲吩咐孩子升炮。一通炮响,林冲拍马端矛,一声吆喝:“呔——!好大胆的村狗,休得猖狂,俺林冲来也——!”栾廷玉一望:林冲是老脸包,上次跟我动过手的,是我的马前败将,今儿倒又来了。林冲一马冲到栾廷玉马前,手上的丈八点钢矛认定栾师爷的心门就扎。栾廷玉把枪一抬:“来得好!”“嗒!”把矛掀在一旁。二马过门。林冲的马朝祝家庄这边跑,栾廷玉的马朝梁山人阵脚的方向奔。栾廷玉特地让马朝前多跑了几步,离阵脚近些,好看得清楚些,看看对过来了些什么能人。不过马虽然离阵脚近些,还是在百步之外,如再近对过就要放乱箭了。栾师爷在马上就朝对过阵脚前的一排人望了。由阵脚的右边望起,望啊望的一直望到当中,望见宋江了。宋江的装束一望就认得,头戴左龙右凤金翅王冠,身披正面风云蟒服,腰围玉带,足蹬乌靴。后面有一面大旗,白绫堂子,乌缎镶边,平头有一行字:“梁山亚寨主”,当中是斗口大的一个“宋”字。上次栾廷玉就望过了。再朝这边望,望见紧靠宋江上首有一人一骑,栾廷玉把马上这一位一望:“噢,明——白了!”我家这座树林子就是这一位烧的。什么人?吴加亮。怎么晓得的?看见这一位头戴纶巾,身穿鹤氅,绫袜朱履,左手执着缰绳,右手拈着胡须,就缺少一把鹅毛大扇,模样不亚于当年的诸葛先生。面带笑容,欲言而不语。马后有一杆大旗,白绫堂子,乌缎镶边,平头有几个字:“梁山军师”,当中是斗口大的一个“吴”字。这不分明是吴加亮嘛!佩服,佩服!宋江接连跟我打了两仗,全遭败了,你跑得来,没有费事,把我家这片树林子烧得干干净净,埋伏也被你破了。佩服!后面的人用不着细看了,马也要回头了,栾廷玉只扫了一眼。咦?就在领马回头的当口,望见阵脚的左边,有两杆红旗,有两个孩子还拽着旗角。奇怪了,阵脚前竖杆红旗并不奇怪,因何要叫人拽着旗角?嘿嘿,旗子后头一定有人。何以见得?看见旗子底下有四只马蹄子哩。难道又来了什么能人啦?如果来的个为武的,为什么不出来跟我动手?如果不是个为武的,为什么躲在旗子后面不让我看?栾师爷来不及多想,领马回头。林冲已经拨转偏缰。二人复行睹面,栾廷玉回敬了林冲一枪,林冲招架。就这样子,两个人打了五六个回合,林冲渐渐觉得招架吃力了,心里着躁了:吴加亮啊,你平时行阴不要紧啊,这个时候你不能行阴啊。刚才我临出阵的时候,你亲口允我只打五六个回合,就有人来接应了。现在时候到啦,你赶快派人来接应我唦!林冲这次扎了栾廷玉一枪之后,二马过门,林冲的马朝祝家庄这边跑,他玩踱腿儿马了。什么叫踱腿儿马?战马只要为将的稍微下点裆劲,马就朝前跑了,现在林冲一点没有下裆劲,马老大也就趁这个机会歇歇了,就慢慢踱了,所以叫踱腿儿马。栾廷玉的马朝梁山阵脚这边跑。吴加亮一直在这块观战,这时候晓得林冲已经撑持不住了,随即掉过脸来望着花荣,手一抬,做了个手势。花荣在红旗后头看见军师望他做了个手势,心里有数了,随即招呼:“让!”两个孩子把两边的旗角分开,人朝旁边一让。随后当然有人把这两杆红旗扛了走。花荣左手执弓,右手拈箭,裆劲一沉,“喳——”一马冲出去,到了离栾廷玉百步左右,对准栾廷玉的咽喉,“噔!沙——”“蹬!沙——”放了连珠两箭。没有开口,这是放的暗箭。花荣把两支箭射出去之后,左手把空弓举过头顶,面带笑容,心里得意哩,我这连珠两箭,栾廷玉一定是应声而倒了!普天下放箭的好手虽然不少,能放连珠两箭的只有我花荣,独一无二。栾廷玉本领再好,能让过第一支箭,绝不能让过第二支箭,虽不死,至少也要带伤。寨主和军师心里也得意哩,料定栾廷玉非送命不可。只要栾廷玉朝下一倒,我们就乘机冲进祝家庄!
这时候栾廷玉正要领马回头,准备这次加二分劲道,一枪结果林冲的性命。不过,他并没有忘记红旗后头有人,时刻在提防着哩。忽然听见这边有马蹄声,一望,红旗分开来了,有一人一骑冲出来了。“噢,我当是哪一个的,原来是神箭手花荣。”等他看请来人是花荣,“噔!沙——”“噔!沙——”连珠两箭已经飞来了。照理说,栾廷玉听到弓弦声响,应当要让了?他没有让。他把枪腾在左手,眼睛望着箭飞来的方向,耳朵凝神听看。因为箭杆子后头有翎花,射出来在空中有“呜”的声音。看见第一支箭朝他的咽喉飞来,栾师爷右手一抬,三个指头,“得!”稳而又准,把这一支箭夹住了。当时快极了,紧接着第二支箭又到了。一般的人来不及让,非中箭不可。栾廷玉也快极了,就用右手夹住的这支箭,“嗒!”把第二支箭一打,第二支箭朝地下一落。栾廷玉不愧是普天下的一员名将,接住他一支箭,打掉他一支箭,两支箭都没有能沾他的身。栾师爷把右手夹住的这支箭朝起一举,望着两边阵脚,高声喊叫:“呔——!尔等看了,普天下闻名的堂堂神箭手花荣,今天竟然放两大连珠暗箭,想把山人射死。可恼啊!可恼——!”喊过之后把枪压鞍山,把右手的这支箭双手一摧,“咋!”一摧两段,“呜——!”朝地下一撂。“啊……”两边阵脚一阵嘈嚷。祝家庄这边的人拍手喊好。梁山人这边个个摇头吐舌,议论纷纷。
花荣总以为栾廷玉能把第一支箭让掉,第二支箭不会让掉,今天非死即伤。想不到他能把第一支箭接住,接着又把第二支箭打掉了,还在两军阵前羞辱他。花荣满脸通红,如有个地洞他能钻进去。“嗨——!”把手里的空弓“咋!”一摧两段,朝地下一撂。把马一领,回营而去。不好意思再在这个地方了。花荣是个有志气的人,今天被栾廷玉羞辱过之后,回到水泊梁山,又苦练了。天天练,日日练,练成了能放连珠三箭的本领,后来三打曾头市,对付白马银枪史文恭就用上了。这是后话。
栾廷玉虽然没有受伤,接箭打箭,还羞辱了花荣,心里却也暗暗吃惊。什么缘故?看见梁山那边军师吴用来了,烧树林是他用的计,刚才花荣用连珠暗箭射我也一定是他出的主意,虽然没有射到我,吴用这个人的鬼主意多,一计不成再用二计,说不定底下还有什么诡计来害我。我破了他一计,不一定能破他二计,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今儿收兵不打了。领马回头,望林冲招呼一声:“厌战了!”接着望着自家阵脚,把枪一举:“尔等速退!”一声令下,祝氏三兄弟、七位小爷带领庄丁往庄里退了。栾廷玉在最后独挡追兵。
吴加亮望见对过退兵了,赶紧下令:“来啊,孩子啊,赶快击鼓,追啊!霎时间鼓声大震;“咚咚咚咚……”“追——啊——!”以前有树林子,有埋伏,不能追,今天没得树林子了,没得埋伏了,还不乘这个机会冲进祝家庄嘛。传过令之后,宋江、吴加亮、吕方、郭盛带领手下孩子,到旁边的那座小土山上观战。这时候马上的将士在前,步下的将士在后,弓箭手分开,骁刀手向前,“哗……”冲向南庄门。栾廷玉骑在马上掉脸一望“哦呀——!”看见后头的追兵如同潮水一般追得来了。以前有树林子阻挡,里面有埋伏,不怕他们,现在是一塌平,万一被他们冲进南庄门就糟了。“速退——!”等祝氏三兄弟、七位小爷和庄丁全过了吊桥,他的坐马还没有到庄桥口,先把手上的枪朝对过庄墙上一指,一声喊:“扯——桥!”随即裆劲一沉,飞马上了吊桥,进南庄门了。庄墙上头管吊桥的八个庄丁,望见栾师爷叫他们扯桥:“得儿——得儿——得儿——”随即就绞绞关,架在半空的铁索就把吊桥的那一头慢慢的朝上吊了。扯上去大约有二尺高了,猛然间对过冲上来一人一骑。哪一个?霹雳火秦明。他胯下的这匹点子马性情非常暴躁,跟它主人的脾气差不多,跑起来前蹄从耳根发出,后蹄从胯腹蹬开,犹如飞起来一般。这匹马跑在其池头领的坐马前头,紧紧跟在栾廷玉的马后,栾廷玉的马刚刚过了吊桥,吊桥刚刚吊了二尺多高,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