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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得慌,也就没有问谁与那孙嫚子订婚了,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女的被退婚了,肯定要说给老汉或者瞎眼瘸腿的。
回到屋里,刘乾坤与品箫把孙嫚子好一个埋汰,说她水性杨花,说她小户不讲廉耻,说她活该找个老头嫁了!
他们不知道说的正欢实呢,那刘寡妇蹲在门口给他们把门呢。她是被吓得,要是有人听见了儿子媳妇在家里骂嫚子,估计全家都要“喝茶”去。
她也不敢和儿子说,其实那孙嫚子定的是方员外家,怕儿子一气之下找人家事,就像上次她一样。还是看着门吧,有人来了,就赶紧的敲门报信。
刘家小院不大,刘乾坤夫妻两个说话也不避嫌,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刘大姑和儿子住在小西厢自然也听到了,从窗口往外探了探身子,又见弟妹蹲在侄子门口一副愁苦的样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中午,彭春散学回来,她就拉着儿子躲在屋里说着今天上午刘乾坤的说辞。
彭春有点害怕,上次他们娘俩个说了方家放的话,所以语言上一点也不提方孙两家,而现在那两口子反而破口大骂,这是要惹火上身么?
彭春放好书袋子,考虑一会说“娘,我们搬走吧,家里的地我们收回来自己种,不出租了。还有那老房子也收回来。”
原来刘大姑为了占娘家便宜,丈夫死后就把地出租,房子出租回娘家吃住。
刘大姑还有点犹豫,娘俩的嚼用也是一大笔钱呢。
“娘,你想想要是我脸被刺字,还用考科举?”
刘大姑一想也是“春儿说的对,再说了乾坤那孩子身子不好,家里家外的重活都是你干,那个侄媳妇也是浪荡的,留在这里没得教坏你。”
说罢,拉过彭春的手说“咱家穷,理当娶那小户女,伺候不了大户婢女,记得,可别向你表哥那样的。”
娘俩个很少说这个,彭春脸都红了。
说时迟那时快,刘大姑三天功夫就回老宅子收拾出了那厢房,主屋人家租住的还不到期,娘两个先住厢房。又花了两天功夫搬了过去,老太太自是舍不得。
刘大姑给了老太太买了两斤点心,扯了一张青布,陪着笑脸说道“娘哎,我这不是为了彭春呢,后年就是县试了,回去读书清净些。就隔了两条街,你喊一嗓子我就跑来了。”
听了闺女这么说,刘老太太才答应了。
刘寡妇看大姑子自给搬走了,心里甭提多开心了,这块狗皮膏药总有甩了。
品箫即使高兴又是惋惜着,要是刘乾坤不行了,她上哪去找彭春那样少年郎预备着?
也是刘乾坤年轻,歇了半个月又生龙活虎的了。品箫总是撩拨他,等他火起,要求欢,又说孩子为重,逼着刘乾坤在炕上又是跪又是哀求,才让他近近身。
刘乾坤也是没有定力的,为了挨着品箫的身,总是成天念酸诗,出门买吃食,采野花,把自己搞得哪有心思念书。那书院有好几个月不去了。
刘寡妇心疼那书费,过了麦季也没有给他交书费。算是从书院里退学了吧。
…
那日里,方奎远远的看着母亲的马车由远而近,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他旁边的琴子看着主子那一笑,眼都没了,赶紧的出声提醒着“三爷啊,三奶奶还不知道能不能来呢?”
这倒是,方奎脸上的笑容笑了,琴子终于做了好事,心里一高兴挨了主子的一个爆栗子。
“叫你乌鸦嘴!”
马车停下,方奎赶紧催马上前,然后跳上马车掀开帘子朗声说道“儿子请娘安!”
一边说着一边望着马车,只见母亲正坐,不见孙姑娘。他叹了一口气,在什么话也没有说退了出去。
李夫人正吃惊儿子的表现,这小子不应该这样啊,怎么一句也不问?
她对藏在身后的孙嫚子说“我们骗过他了吧?”
孙嫚子笑着说“怎么可能?母亲你看…”
李夫人顺着嫚子的手看向马车帘子,方奎那双精溜溜的双眼正贴在帘子缝上。
“哎呦,本来想和你媳妇诈你来,反倒被你识破了。阿土,你怎么看出来的?”
“娘坐的那么正,一看就知道有问题。”方奎爽朗的说着。
李夫人点点头,“还是我自己露馅了?你娘子在这里呢,请个安吧?”
“娘子,方奎有礼了。”方奎站在马车边上,很认真的行了一个礼。
嫚子被他气得,还没有成亲呢,怎么能叫娘子?
但是礼节还是要走,轻松说到“奎哥有礼了!”
看儿子没有赚到一声相公,李夫人也不想帮,只是对他说“好了,赶紧的吧,傍晚落山前还有把你娘子送回来呢。”
方奎骑着大马,兴高采烈的往那小恒山行去,路上第一次觉得这郁郁葱葱的树林也是好看的。
琴子倒是看着少爷那成了缝的眼睛,心里想:三爷,我可是不提醒你了,反正三奶奶都看着你那席条眼了。
行到山下,要走台阶,李夫人与秦嬷嬷走在前,方奎与嫚子走在中间,琴子抱着包袱垫后。
李夫人不时和秦嬷嬷说着家里的琐事,一边打眼色给她,让她也看看后面那小两口。还小声的嫌弃琴子没有眼色,都不知道慢点走。
方奎想牵着嫚子的手,可是身后有琴子,前面有母亲,想想还是算了。
“娘子,你很少出门啊?”
嫚子想,今个你还真是叫上瘾了!
“奎哥,我们尚未成亲,要是被别人听见了…我,我可怎么…”嫚子有点小声的说道。
方奎想想也是,身为男子倒没啥,作为女子的她要受不少责难呢。
“是我不好,以后我叫你嫚妹?怎么样?”
嫚子很高兴他能从善如流,也很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好!”
方奎觉得今天的太阳一点都不刺眼,还很温暖,如同嫚妹的笑容,让他全身通畅。
“嫚妹,我,我心里总是想着你。你想我不?”说这话的时候,方奎轻轻的靠近了嫚子,压低了声音。说完了又轻轻的回身。
嫚子也轻轻的靠近他,轻轻的说了“想啊”更是学他也回身。
方奎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情了,又反复靠近她“怎么想想我啊?”
嫚子也反复“那你怎么想我啊?”
他们身后的琴子看着三爷和三奶奶你靠近我,我靠近你的玩着,心里想着:你们不累啊?
他们玩的开心着呢,倒是李夫人回身看了他们一眼,吓的嫚子一跳,赶紧的正经起来。那方奎不由得怨念他老子娘。
正了正嗓子,方奎问道“我看你带着包袱,装着什么?”
“趁着这段时间不忙,我给老神仙做了件道袍。这些年多的得他照顾呢。”
“别熬坏了眼,回去我送些明目的金蝉给你。”方奎关心她。
她也笑眯眯的说着“好的,多谢你了。”
“不用说谢谢。我心里喜欢你,想着为你多做些事情。”
这个古代小哥也挺肉麻的。
被人称为老神仙的清风观住持今年有九十有余,自是身体康健,白须红面,说话洪亮,耳目聪明,看着李夫人与嫚子到来,笑着满脸的褶子,像盛开的菊花,让人爱看。
大家在住持客堂里落座,小道士给上了小恒山自产的绿茶,阵阵茶香悠长。
老神仙自呷了一口,乐呵呵的对李夫人说“莲山居士可是得偿所愿了。阿土的喜酒我可是要金华酒呢。”
李夫人笑着说“自然。今日来就给您带了一坛子呢。”
“就拿一小坛?”老神仙不满意着呢。
嫚子看着老神仙如同那顽童,赶紧的哄着“师傅,莲山居士每次给您带一坛子,我们常来自然每次您都能喝到。要是带个十坛八坛来,您这里连个酒窖都没有,可不都是浪费了?”
老神仙开怀的笑着“哎,都说女生外向,这不我这个师傅都不理,向着婆婆去了。”
“师傅,本来我还给您做了件袍子的,那我就带回去了!”
“好了,好了,反正我也不吃亏,不是徒弟就是徒孙媳妇。来,袍子与我来。”
嫚子自是打开包袱,上前给老神仙穿上,还软声软气的说着“师傅,人家都苦夏,您怎么长膘了啊?”
老神仙自然不承认,神叨叨的说“嗯,嗯,没吃多少呢。”
方奎看着嫚子与师祖说笑着,心里可是满意的不得了。脸上的笑容越来愈大,一边观察儿子的李夫人捂嘴笑着。
一旁伺候的秦嬷嬷看着主子们,心里想着:夫人这才是真开心,要是这样的日子早日过上多好啊?
孙成渝给徐家村的活计干完,领了二两银子,拿着家什,寻思着买点果子孝敬爹娘,在给两个侄子和儿子买半斤话梅留着解馋。
在南街市买了五斤红桃后,走进那杂货店里,准备称半斤话梅。
这时,刘乾坤扶着品箫也走了进来。
老远就看到了原先的二舅哥孙成渝,刘乾坤自然又想起不守妇道定了亲的孙嫚子,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自然要找茬子。
“真是有辱斯文,明明是个读书人,却要去学那下三滥!圣人说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孙成渝听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刘乾坤扶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不用说,这个肯定是大户婢了。
既然不说名道姓,他也不能去领骂,这点气度他还是有的。
小伙